铁门“咔哒”一声关上，厚重的回响像隔断了另一个世界。
冷风扑面而来，许岁下意识裹紧外套。这里是行政楼的后勤通道，昏黄的灯隔着十几米才亮一盏，地面潮湿，偶尔有积水反射出微弱光斑。
影走在前面，步伐不急，却透着一股冷静的笃定。他没有回头，只在拐角处抬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许岁跟在后面，心脏怦怦直跳。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打算把我带到哪去？”
“安全的地方。”影头也不回。
就这样又走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居民小区。
夜色沉沉，老旧居民楼的走廊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五楼的灯忽明忽暗，墙皮脱落，空气中夹杂着潮气。影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门轴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许岁紧随其后，走进这间陌生的公寓。房间不大，却意外干净，布局简单：客厅里只有一张深色沙发、一张低矮茶几和几台并排的电脑设备。书架靠墙，上面整齐摆着文件夹和几本看起来被翻阅得很旧的专业书籍。
窗帘紧紧拉着，只留下一点缝隙，外面的霓虹透进来，像被压抑住的光。空气里淡淡的咖啡香混着电子设备散发出的热气，让人同时感到冷静和紧张。
“坐吧。”影语气平淡，把外套挂在墙角。
许岁没有立刻坐，而是扫视整个房间。她注意到墙角有个便携急救箱，茶几上放着一只用过的马克杯，杯沿整齐擦拭过。沙发旁的垃圾桶里，只有几张速溶咖啡的小包装袋。
“你到底是什么人？”许岁开口。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是否要回答。然后轻声道：“我叫影，是个黑客。”
“只有这样？”许岁挑眉，不掩怀疑。
“对你来说，足够了。”
许岁心头一紧，这个男人刻意隐藏身份，却又在关键时刻出现。她不甘心地逼问：“为什么要帮我？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影停下手，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沉静，却带着让人不安的锐利。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一只干净的玻璃杯。
他倒了半杯热水，放在桌上，没有递给她，而是静静等待水温散去。
“你习惯喝温的，等等再喝吧。”影淡淡地开口，语气笃定。
许岁愣了一下，心脏骤然收紧：“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记者站休息室，总是把刚泡好的茶放五分钟才喝。”
许岁呼吸一滞。那是她一个不经意的小习惯，从来没人特别注意，更没想到会被这个陌生男人说出来。
“你调查过我？”她质问。
影只是轻轻一笑，没有否认：“要帮你，就必须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许岁心里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震惊、不安，甚至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微妙触动。她握紧手中的包带，冷声反击：“你这是偷窥，侵犯。”
“如果不想让人看见，就别站在聚光灯下。”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口。
两人目光交锋，空气里的紧张几乎凝固。
就在这时，影的电脑屏幕忽然弹出一条警示信息。他迅速走过去敲击几下，画面切换成监控视频：几辆警车停在市政大楼附近，数名身着便衣的人手里拿着资料，正在分头行动。
“他们在找你。”影低声说，“你现在是‘协助调查’名单上的头号人物。”
许岁盯着屏幕，呼吸急促，指尖冰凉。
影转过身，把一只U盘放到她面前：“里面有他们的内部调度记录。自己查。”
许岁伸手，却在半空中顿住。她在思考影的身份，在想他是何时暗中布局，是何时又把自己规划到自己的局中，也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有怀疑是好事。”影缓缓开口，“但你没时间慢慢验证。要么信我，要么等他们来找你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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