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没有回头，伸手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问。
她本来要去报社，可林芷的那条消息让她临时改了路线。
【别去报社，不安全，先来见我。】
林芷从来不会轻易说这种话。
许岁盯着屏幕几秒，随即报出了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的地址。出租车缓缓驶入车流。
——
咖啡馆的落地窗透进早晨的阳光，店内的暖色灯映得空气里弥漫着烘焙的香气。
林芷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着。她穿着一件浅灰色风衣，头发简单挽起，桌边摊着几份文件。她的气质一如既往的干练，却比别人多了份冷静的锐利——这是她在法庭上磨炼出来的。
她在大学时选择了法律，如今在本市一家知名律所做刑辩律师。她习惯在复杂的案子里寻找漏洞，也习惯在最紧张的局面中保持冷静。
见许岁推门进来，她抬头笑着说：“许大记者，你没被尾随吧？”
“不好说。”许岁拉开椅子坐下，把风衣搭在一旁，“街口停着辆车，不太对劲。”
林芷皱眉，手指无意识敲了敲桌面：“果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和草莓蛋糕，短暂冲散了桌上的沉默。
——
“昨晚那个发布会，你真是吓我一跳。”林芷率先开口，语气半真半玩笑，“换作别人，早就噤声了，你倒好，还敢当场挑明。”
许岁端起蛋糕，抿了一口奶油，甜味涌上舌尖，她笑得轻松：“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嘛？我不说，难受。”
“我当然懂你。”林芷摇摇头，语气里透出无奈，“但懂归懂，我还是担心你。你这是拿自己当靶子。”
许岁没有立刻反驳，看着咖啡上氤氲的热气。她轻声说：“我不是一个人。”
林芷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什么意思？”
许岁抬起眼睛，郑重地开口：“有人在帮我。他很厉害，昨晚是他救了我。”
林芷整个人都绷紧了：“谁？”
“你不认识。”许岁摇头，顿了顿，还是吐出两个字，“是个黑客。”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林芷眼神里闪过震惊：“你确定，他值得信任？”
许岁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至少到现在，他没有让我失望。昨晚有人故意清除了我搜集到的证据文件，在关键时候他入侵了系统，还展示了比我更全的证据链，要是没有他，可能事情再也不会有进展了。我失去了信誉，没人会再相信我。”
林芷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深深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大。”
两人陷入了沉默，各自端着咖啡，只有窗外的车流声传进来。
许岁率先笑了笑，打破凝固的气氛：“你别盯着我，好像我突然变成什么危险人物一样。”
林芷也忍不住笑出声：“你现在在某些人眼中可不就是危险人物，头号消灭对象嘛！”
“那你怎么想？”许岁歪头问。
林芷的笑意渐渐收敛，声音放低：“我是你朋友。我会站在你这边，但我也得提醒你——黑客不是普通人。他要么是你最强的帮手，要么会成为最致命的把柄和破绽。”
许岁点点头，语气笃定：“我明白。所以我才告诉你。你是我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
林芷轻笑了一声：“哼，不然你以为我找你来就是喝咖啡那么简单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备用方案。你需要法律、需要掩护、需要对外的说辞，都交给我。”
“林大律师，你怎么这么帅，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呜呜呜呜….”许岁打趣道。
阳光斜照，映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轻快起来。
“说真的，你还真没变。”林芷忽然笑了笑，“大学的时候，你一个人能为了写报道跑到外地采访，如今还是这副倔脾气。”
许岁眨眨眼，故意调侃：“那你呢？以前总说要去做公益律师，结果跑去大律所接大案子。”
“赚钱嘛。”林芷也笑，摇头，“总得有人来请我喝咖啡。”
两人对视，笑意里夹着熟悉的默契。
可笑意很快被打断。
许岁的余光注意到，对街那辆黑色轿车依旧停在那里，车窗反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看到了吗？”她轻声问。
林芷顺着目光望过去，眉头一沉：“有人在盯你。”
许岁收回视线，“是啊，已经有段时间了。”
“别硬撑。”林芷声音压低，“今天先别回报社了，直接跟我走。”
“不能。”许岁摇头，神情坚定，“如果我消失，反而更危险。我得露面，让他们看不透我掌握多少。”
林芷盯着她，心里明白劝不动。她终于叹了口气，妥协道：“好。但至少答应我一件事——随时保持联络。你要是失联，我一定会找你。”
“好。”许岁点点头，笑容重新浮起，“有你在，真好。”
——
上午11点，咖啡馆渐渐热闹起来。人声嘈杂，却掩不住那股暗暗的紧张。
两人起身离开。走出门口，风有些凉，街角的轿车缓缓发动，像影子一样远远跟在后面。
报社的楼顶在远处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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