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渊市的地下水脉在午夜涨潮时分总是泛着磷光。林绛把脸贴在第三泵站的观察窗上，看那些发光水母顺着人造洋流撞进过滤网。变异后的视网膜能清晰看到，每只水母伞盖下都寄生着微型机械体——正是上个月从自己伤口里清出来的那种。
"你还有十七分钟。"陆沉的声音从生锈的通风管传来，他黑色战术服的反侦察涂层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管理局的铅灰色制服纹路。这叛逃者居然敢回到当初抓捕林绛的水下监控站。
林绛的螯肢下意识刺穿铁板，蓝血顺着金属纹路渗入控制台。自从那次失败的逃脱后，他的脊椎就异变成七对节肢状附器，此刻正烦躁地敲击着中控键盘："把‘螯誓’病毒交出来。"
陆沉突然掀开左臂人造皮肤，露出皮下闪烁着螯肢蓝光的神经接口："三天前你在我脊椎植入共生体时，没发现这就是**病毒库？"
泵站灯光骤然熄灭。林绛的复眼适应黑暗的瞬间，看到无数发光水母正从陆沉领口钻出。那些机械水母的触须末端，赫然是缩小版的监察官徽章。
"你投诚是假象。"林绛的螯肢绞住陆沉脖颈，却闻到对方血液里熟悉的镇痛剂味道——那是他特制的、用来缓解变异痛苦的配方。
陆沉任由螯肢刺破颈动脉，任由那些发光的蓝血浸透两人衣物。他伸手触碰林绛侧脸新生的生物甲壳，指尖划过的地方亮起古老的水纹图腾："管理局在培养皿里养大我们，不就是为了制造活的螯誓病毒？"
林绛的听觉器官突然捕捉到次声波震动。当他意识到这是管理局的深潜器声呐时，陆沉已经扯开战术服，露出心口与螯肢神经连接的量子反应堆——那上面跳动的倒计时，正是他们初遇那天的日期。
"共生程序启动后，我们的记忆都是虚构的。"陆沉的声音混入机械水母的振翅声，"包括你妹妹的死亡。"
泵站穹顶突然塌陷。林绛在海水灌入的瞬间展开螯肢护盾，却看到陆沉主动坠向深渊。那些发光水母汇聚成他母亲的轮廓，而真正的陆沉正在量子反应堆的蓝光里分崩离析。
"要杀死的从来不是彼此。"陆沉最后的意识脉冲刺入林绛的神经节，"是我们体内孵化的螯誓文明。"
当林绛拖着残破的螯肢爬上岸，霓渊市正在举行盛大的"净化仪式"。他看到自己的克隆体站在高台上，正将螯誓病毒注入市民的后颈。而那个克隆体的共生伴侣——赫然是完好无损的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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