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宴席终于散了场,众人皆带着醉意被扶下去歇息,唯有萧清澜仍端坐席前,指尖捻着酒杯,神色如常地浅酌。
苏疾风早已醉得人事不省,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萧清澜的膝头,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念着“师尊”,温热的呼吸拂过衣料,带着浓重的酒气。
萧清澜无奈地放下酒杯,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这少年看着清瘦,抱在怀里却沉甸甸的,带着一身酒气和滚烫的体温。
刚把人带回房间,苏疾风便开始闹腾,手脚并用地挣扎:“我要洗澡……不洗澡睡不着……就要洗澡……”
正为难时,苏圆圆探进个脑袋来,小声道:“漂亮哥哥,疾风哥哥确实有这习惯,不洗澡就睡不着的。我已经让人去烧热水了,等会儿就麻烦你帮他洗啦——大家都睡了,只有丫鬟在,不方便进来呢。”
萧清澜愣住了,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堂堂君泽长老,竟要给弟子洗澡?这成何体统?
可苏疾风还在一旁胡乱扑腾,嘴里反复念叨着要洗澡,苏圆圆又一脸理所当然,他终究还是蹙着眉点了头。
热水很快送了来,木桶里撒了些安神的花瓣。苏圆圆识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萧清澜硬着头皮上前,解开苏疾风腰带时,他倒难得安静下来,睁着双迷茫的醉眼望着他,像只没睡醒的猫。
一层层衣衫被褪去,萧清澜全程闭着眼,直到将人抱进浴桶,感觉到水面漂浮的花瓣恰好遮住私密之处,才敢缓缓睁开眼。
他拿起布巾刚要动手,苏疾风却像发现了好玩的事,伸手就往水里拍,溅起的水花“啪嗒”打在萧清澜的素白长衫上,晕开一片湿痕。
他傻笑着,乐此不疲地拍打着水面,全然不知自己正让师尊陷入何等窘迫的境地。
苏疾风醉眼朦胧地望着萧清澜,看着那张清绝的面容,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他伸出带着水汽的手,不由分说地抚上萧清澜的脸颊,指尖的湿意沾在肌肤上,凉丝丝的。
萧清澜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动也不敢动。他屏息凝神,生怕刺激到醉酒的人做出更出格的事。
可怕什么来什么。
苏疾风盯着他的唇,眼神迷离,忽然吐出两个字:“美人……”
话音未落,他微微仰头,带着酒气的唇就覆了上来。
萧清澜彻底愣住了,双眼猛地瞪大——他被自己的弟子强吻了?
不等他回神,苏疾风的动作愈发大胆,竟一把用力将他拽进了浴桶里。“哗啦”一声水响,萧清澜的衣袍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身形。
苏疾风顺势抵在他的胸膛上,滚烫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带着灼人的热度。他再度吻了上来,这次更显急切,舌尖直接撬开萧清澜的牙关探了进去。
湿热的气息交织,带着酒气的吻时而轻咬,时而又带着几分疯狂地厮磨。萧清澜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想推开他,可苏疾风不知哪来的力气,箍得他动弹不得。
他只能被迫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带着侵略性的吻,任由对方在自己唇齿间肆意妄为,耳边是哗哗的水声和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
苏疾风身上的燥热气息像团火,炙得萧清澜皮肤发烫。他起初想着,既然推不开,或许等他闹够了便会停下,可苏疾风的手却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指尖带着水汽从衣领探进去,一路往下,竟直接摸到腰际,笨拙地解着他的腰带。
湿衣被褪到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苏疾风的吻也从唇上移开,一路往下,落在脖颈、喉结,最后停在锁骨处,轻轻啃咬着。
萧清澜浑身一震,羞耻感与一种陌生的悸动交织着涌上心头,竟让他生出几分不该有的贪恋。可下一秒,理智猛地回笼——这是他的徒弟!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明日醒来该如何面对?说自己并非有意?还是归咎于苏疾风的主动?可他分明是醉了,什么都不懂……
不能这样。
萧清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清明。他猛地抬手,指尖凝起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轻轻点在苏疾风的睡穴上。
“唔……”苏疾风的动作骤然停住,脑袋一歪,便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彻底没了声息。
浴桶里的水还在轻轻晃荡,花瓣沾了两人满身。萧清澜抱着怀里熟睡的少年,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红潮未退,眼底却只剩下深深的复杂与无奈。他低头看着苏疾风毫无防备的睡颜,缓缓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萧清澜拿起衣衫裹住苏疾风将他抱回床上,直接用灵力将二人身上的头发衣衫全都弄干,还给苏疾风把衣服穿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萧清澜再无半分睡意。他坐在床沿,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红肿的唇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苏疾风带着酒气的温度。
他是第一次收徒,只想着要如何对他好,可昨夜那般失控的场面,真的是师徒间该有的吗?更何况,苏疾风那时分明醉得厉害,嘴里还叫着美人两个字,分明这是把自己认作他人。
这一夜,苏疾风睡得沉酣,萧清澜却睁着眼坐到了天明。
天刚蒙蒙亮,一阵尖利的惊叫声猛地划破王府的宁静。萧清澜立刻起身,推门出去,只见昨夜设宴的庭院里,丫鬟们正围着地上的身影瑟瑟发抖。
地上躺着的,是昨夜那个调戏苏疾风的舞女。她双目圆睁,心口处赫然是一个空洞——心脏又被挖走了。
“怎么回事?”苏疾风被吵醒,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匆匆赶来,酒意未消的脸上还带着茫然。
丫鬟们回头看到他,又是一阵尖叫。苏疾风低头一看,顿时僵住——自己身上竟只松松垮垮套着件里衣,领口大开着,露出大半胸膛。
不等他反应,一件带着清冽气息的外袍突然罩在他身上,是萧清澜。他动作自然地帮苏疾风拢了拢衣襟,遮住了露在外的肌肤。
“昨夜……发生什么了?”苏疾风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酸软,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萧清澜看着他懵懂的模样,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道:“你喝醉了。先处理这里的事。”
他转回头,目光落在那具惨死的尸体上,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凶手竟如此大胆,敢在晋王府内接连作案。
苏圆圆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惊慌:“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疾风脸色一沉,立刻朝周围的人喊道:“快!把这里挡住!”又转向丫鬟,“来人,把郡主带下去!”
两个丫鬟连忙上前,半扶半劝地推着苏圆圆往外走。苏圆圆一步三回头,急得直跺脚:“疾风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苏疾风避开她的目光,随口找了个借口:“没什么,不知道哪个混帐东西把一只死兔子丢在这儿了,晦气得很。你小姑娘家的,别瞧这些不干净的。”
苏圆圆将信将疑,但见他神色严肃,只好嘟着嘴被丫鬟带走了。
打发走苏圆圆,苏疾风脸色凝重起来,转向一旁的丫鬟问道:“王爷和晋王妃呢?”
那丫鬟脸色发白,声音发颤:“回、回小殿下,我家王妃昨夜心痛得厉害,怕是旧疾犯了。一早天还没亮,王爷就带着她去鸣山寺,请普渡大师看诊了。”
苏疾风眉头紧锁——晋王妃旧疾复发,偏巧这个时候府里又出了人命,还都是被挖心的死法。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苏疾风接着让人把尸体给清理了,却偶然间听到一旁丫鬟吐槽:“真是吓人,自然郡主的病被治好了过后就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造孽啊这是!”
苏疾风也只是听听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
昨夜的酒劲还没彻底散去,苏疾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萧清澜的外袍,布料带着淡淡的冷香,恍惚间似乎记起些零碎的片段——自己好像喝多了,一直赖在师尊腿上,后来是被师尊抱回房间的……
可为什么醒来时衣服穿得那么潦草?
他偷瞄了一眼萧清澜,想问又没底气,憋了半天,直到周围的人都处理现场去了,才小声问道:“师尊,昨夜……弟子喝多了,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吧?”
萧清澜闻言,指尖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那被强吻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他本想彻底忘掉,偏被苏疾风一句话勾了回来。
但他终究还是压下了翻涌的情绪,声音听不出波澜:“没有。昨夜把你送回房,我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苏疾风松了口气,挠了挠头,又喃喃道:“我好像……梦见有个大美人伺候我洗澡?难道是喝多了产生幻觉了?”
萧清澜背对着他的手攥得更紧,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再接话,只转身往庭院外走。阳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却莫名透着几分紧绷的僵硬。
苏疾风回房将衣服穿好后,再把那件白衣递给萧清澜,随后说道:“师尊我总觉得这个鸣山寺有问题,这才有人被挖心,皇叔跟叔母就去了鸣山寺,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我想皇叔他们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萧清澜嗯了声随后说道:“走吧,鸣山寺。”
两人正准备上马车去鸣山寺,苏圆圆却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疾风哥哥,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找父王和母妃!”
她拉着苏疾风的袖子撒娇,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苏疾风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同意。
苏疾风先带着苏圆圆上了马车,萧清澜刚要抬脚上车,目光却猛地一顿——不远处的街角,竟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君茹!
可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像被抽走了魂魄般,却又维持着正常人的姿态,心口处完好无损,丝毫没有昨日禅房里那般可怖的伤口。
“师尊,怎么不上来?”苏疾风在车里探头问道,满脸疑惑。
萧清澜收回目光,沉声道:“你们先去,为师稍后就到。”
苏疾风虽不解,却还是应了声,马车缓缓驶动。
路上,想起方才那些丫鬟的议论,忍不住问苏圆圆:“圆圆,你的病当初是怎么治好的?”
苏圆圆歪着头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心脏一直不好,君茹姐姐说,得找一颗合适的心脏换给我才行。父王母妃就到处找人。那时候普渡哥哥和君茹姐姐对我可好了,经常给我带糖吃,还陪我玩。”
她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听父王说,有个人病重快不行了,但心脏是好的,愿意捐给我。我病好之后,君茹姐姐就走了,只剩普渡哥哥还在鸣山寺。”
苏疾风心头一动,追问:“那君茹姐姐和普渡法师关系很好吗?”
“嗯!”苏圆圆用力点头,“当时陵水闹鼠疫,普渡哥哥忙着救济百姓,君茹姐姐就帮着治病,两人总在一起。君茹姐姐还跟我说过,她好像有点喜欢普渡哥哥呢,就是可惜普渡哥哥是和尚,不能娶她,她那时候还偷偷哭了好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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