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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没有那么贵,梁总

职场上的这些暗涌和门路,对于林清音而言,都是过眼云烟。哪有劳什子时间去研究那些?

让她如临大敌的是,老梁主动邀约,喊她作为他们一大家子的编外人员共进晚餐。

快死掉了。直接给她CPU干烧了。气得在工位上上牙打下牙。

她一个小喽啰,何德何能。

契机是老齐给她打电话,说:加一个她嫂子的微信。以及帮家里的小朋友打印一些试卷送过去家里,以往都是赵姐代劳。

林清音思路很清晰,这些刚从激光打印机的出纸口出来的一沓课程材料。

这些资料,被她扭头就夹带私货发给了郑一元,还有林清初。

郑一元的消息很快就过来:撤回一下,见不得这种脏东西。

她嫂子对话框里跳动的波浪号温柔得很:哎呀,我刚跟弟弟说,请小姑姑临时帮忙,过两天我们约个饭,一家人齐齐整整吃饭啊!

至今没有福气拥有老梁的个人微信,加都加不进去。

过两天,变成两分钟后。

是林清音自己作出来的。

仗着和她嫂子相处甚是愉快,她没有忍住,跑到老梁面前表演“我和嫂子天下第一好”的戏码。

发完之后,她敏锐的直觉,立马反应过来,在内心深处大喊一声:你要死啊,林清音!

可惜,覆水难收。

老梁在给她发消息时,她正在办公区外围的连廊上,拿着一个透明袋子在抓一大堆空气,以此缓解内心成堆的焦虑。

在她的边上,夕阳为她披上华裳。

恰好采购三子刚从一场会议中脱身,大老远就看着她一通骚操作,肖天浩用手机镜头放大去拍,还是一头雾水。

“要是你天天找不着活儿做,被主管领导当透明,是不是得整出点动静让人注意你。”孔涵予刚挂完一通电话,看都没有看她,就擅作主张替她解释了。

这个插曲,林清音浑然不知,此时的她,正因为老梁的信息而暴躁着。

“就明天晚上吧,不用过两天。一起吃个饭,包厢我到时候让老齐发给你。”

“别这样,我没有那么贵,梁总。”

“就只是打印点材料的事情。”

“而且,让我的上级给我发短信,不合适,我多大的面儿啊。”

人越心虚,越话痨。

“又不是ppt那种让我伤筋动骨的东西,真的没有必要。”

妄想力挽狂澜,但是丝毫不奏效,还越描越黑反倒让老梁催促着她:你加一个我微信,我只开放五分钟。

当天下班,她立马冲往边上的购物中心。因为距离赴约,只有不要24h的时间,很紧张。

她找郑一元商量,半是商量,半是逗闷子,俩人好久没有密集地线上聊天了,自从郑姐踏上教师一岗之后,每次找不到她,林清音要抓狂,事后郑姐都会半死不活说道:你大可可以当我这个人没了。

郑一元刚被学生气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真的,深刻感受到,没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脏,就不要步入教师行列。

手机信息上还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家长,穷追不舍:你好,班主任,你的电话平常是打不通的,想了解一下我们家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是你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不知道你是对工作很不负责还是你人品就是有问题?

天天要被一群贵妇吆来喝去,真的很想怼回去:你真以为你给我发的工资,屁大点事儿都归老师负责,这不是另外的价格了。

“帮我花钱吧,去优衣库帮我试穿下衣服,忙到没有时间去,但是心里痒痒的。”每天看着班上一帮小不点全身上下被牌子货打扮得人模人样,让她觉得也不能亏待自己。

林清音察觉过郑一元步入工作后像变了个人,没有多问,想着把所有的问题交给时间解决,但时常去对话框敲郑姐的门,每天分享一些有去无回的笑话。

有人说,和朋友八卦一个小时,也许能抵一场和心理医生的对话。

可是,生活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连打开对话框都是费劲的,遑论酣畅淋漓八卦一场。

这是她能做的,再微薄不过的努力了。多的,她把握不好火候。

拍了一张僵硬的全身照之后发给了过去,久违地感受到对面忽然恢复了之前的生气。

“怎么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姐,自信一点。”

林清音说起此刻她内心的忧虑:适合穿去吃饭的,就俩合适的外套。一件感觉破破旧旧的,我怕穿了没有自信;还有一件我一向不喜欢,怕穿着畏畏缩缩的。

郑一元一针见血:姐,咱们不是去参加晚宴。但是,要是喜欢,就拿下!

放在以前,郑一元要是知道,她在商场里那种非自助型shopping而是你走到哪都有人跟到哪的商铺里买价格远超她支付能力的衣服,真的会把她的狗腿打断。

但是,工作带给成年女性的意义,就是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喜欢,大胆买单了。

于是,在郑一元的怂恿下,她带着俩人双倍的自信,走向了一个令她心动许久的牌子货。

是一家早年在欧洲市场站稳脚跟,后来逐渐将市场扩展到亚洲的一家女装品牌,早已攻克各大城市的繁荣商圈和购物中心某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成为成熟商场的标配,往往与两家很亲民的性冷淡风品牌为伍,或遥遥呼应。

光线打在她身上。像是每一场故事开场前八个机位都布满光线。

导购员姐姐长相端庄大方,说话语气温和如水。

于是她自信地提出诉求,导购员无比耐心地为她推荐,最终她手上已经挂满了相中的数十套衣服,林清音迷失在夸赞声中,毅然决定换下一套,一次又一次。

她屡屡用糯糯的声音表示歉意,在换下每套不合适的衣服后。

“不好意思,给你造成很大的工作量。”此句一出,换来对面脸色微动:遇到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顾客,比卖出一套衣服还难得。

这是林清音在陌生环境里的自保方式。

在试穿的间隙,她听到了冲突声:要还价,也要看地方。如果一开始,你别摆出一副要买的架子,那我至于前前后后伺候你那么长时间么,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顾客。

“你们家,连店大欺客都没有资格,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唱黑脸了,太掉价了,衣服连试穿都不行。”

林清音听完,思考了数秒,便抱着一大堆动都没有动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就放在附近的沙发区。

导购的姐姐从柜台缓步过来,她的眼神其实透露了她知悉接下来的情景,但是还是得走完过场,毫无灵魂地问一句:怎么样啊,有心动的么?

林清音礼貌道别后,卸下所有的压力。

半道发现眼镜落在了试衣间,又折返,却无意间碰到一场锥心的对话。

吵架的导购:天天遇到什么傻逼顾客,没有钱就别好意思试衣服。

接待她的导购:要不是我直接借着你的话头,真不知道要伺候到啥时候。一年能摊上这样一个穷巴巴又装胃口大的,我真的谢她了。

林清音挺直了腰板,掀开帘子走出试衣间,看到俩人的脸煞白煞白的。

“说实话,你们的衣服还是差点意思。”

心情大好地走出来,跟郑一元长篇大论叙述了整个过程,郑姐被她逗得大笑:那下一步什么打算呢,是打算在北京街头横着走么?

林清音:当然是省下这笔钱,才不当这个冤大头,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哥他们又不会害我,我硬撑啥面子呢?

终于正式到吃饭这一天了。真的是她人生的一次小考啊。

老梁亲自给她发了条他在集团旗下的购物中心订的便宜坊包厢的消息,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若非老梁身上高管的身份带来的便利,往往重金还约不了一个包厢。

在去的路上,她给郑一元发完消息,就打算去赴考。

“还是有些害怕这顿饭吃得好漫长,就像一场毫无感情但包饭的面试。”

“你不要跟我说现在这么怂,到时候出来又要超常发挥。就怕你这种社恐,社会恐怖分子。”

“赌顿饭,如果一切顺利,我给你暗号。”

“能不能别这么好赌,随随便便我就得搭进去一笔钱。”

吃饭的地方约在新天集团自主开发的购物中心。

她到达时,暮色正为“新天城”的玻璃幕墙镀上蜜蜡色光泽。这个见证了摩尔时代的兴起的商业“巨无霸”,是20年前市60项重大建设项目之一,也是大火电视剧当年的取景地之一。

学区房里的书香门第、科技新贵与老钱后裔在此共生,如同热带鱼群穿梭在珊瑚礁的孔隙间。

林清音之所以能与这座城产生细碎的勾连,来源于不远处齐齐整整站着的一对家庭。

老梁一家人很有礼节站在车流不息的架空层下一家连锁餐饮品牌前,等她,一家人从容不迫地交谈。

红绿灯倒计时的10秒里,林清音隔着穿梭的人流和外卖车,远远望着这一家三口。他们手挽着手,挽着中间的小不点,在习习晚风中,吹得像一幅赏心悦目的水波纹画。

她嫂子穿着很修身的套装,通勤包,再配上一双轻奢乐福鞋。和老梁手牵手站着。

边上的小不点,刚没过老梁的膝盖,他小名叫布丁,和林清初一般年纪。

以前,在林清音的浅薄定义里,一双父母不吵架、不动手,已经是美满家庭的标配了。但是,一路走来,她接连见到,两三对头发花白的夫妇,散步经过成排的银杏树下,手挽手与她擦肩而过。她被吸引得回头一望,只余行政夹克与珍珠项链的背影。

她有一种恍入平行时空的错愕感,仿佛刚路过那几对老年伉俪晚年优雅的时刻,又在老梁一对身上窥他们在盛年时富足的生活样貌。

越迫近,那种感觉愈加强烈。

她嫂子长相很舒服,是个爽利又偶尔语露锋芒的女人,说话熨帖,带着南方女子的温润,眼神却仿佛能刺透一切,却不带一丝尖锐。林清音太羡慕他们家的氛围了——嫂子亲切地唤老梁“爸爸同志”。

在办公室挥斥方遒的梁政委,在脱下衬衫和西装外套后,任由晚风灌满他那件棉麻风衣双排扣外套,在妻子面前竟变得腼腆沉默。

后来,林清音经常拿他们的爱情范本鼓励郑姐和伍风爱情长存。

林清音慢慢地走近,用一步一步丈量她与这家人的距离,在最后一步,微笑致意后很快低头,一眼瞥见老梁袖口晃动的檀木手串。

以及她嫂子身上的套装很熟悉,就在24小时她刚摸过一套风格无异、触感轻柔的一套。

一上电梯,同行的人讨论着孩子教育的问题。比密闭空间更令人窒息的,是沉重的话题。

“现在养孩子的成本太高了,一路护到大学毕业,得多少投入?”

“如果实力匹配不上养育能力,孩子只是拖累。独生子女的待遇,已经是我们能给的最好的了。”

起初,林清音和老梁一家还能在闲聊间隙插进几句谈笑,但关于养育的话题渐渐发酵,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

之前有所耳闻,她嫂子早年在老家一所重点高中当老师,怀孕时还承接着繁重的教务,不小心和一个宝宝错失机缘后,花了很漫长的时光,才有了小布丁。

蒸汽在暖光里螺旋上升。

落座没有多久,老梁便起身处理忽然找上来的公务,林清音目送着他往角落里走去,用手心护着,避开了横冲直撞的一个小男孩。

在盆景的掩映下,他低沉的讲电话声,渐渐沦为为背景白噪音。

为了这场饭局,能够活色生香起来,花了三个小时高强度摄入的信息,是她准备的见面礼。

比如这家餐厅,在游客口中毫无存在感,但是是老北京人会竖起拇指说上两句的。

因为北京烤鸭分两种制作方式,挂炉烤鸭,以游客叫得出来的那一家为首,皮好吃。

而另一种则为焖炉烤鸭,以这家为首,肉质细腻。

甚至还有一些偏僻的知识点,边边角角她都铭记在心。比如二十年前就有的平价烤鸭店,至今分散在四环往外一些底商或者距离地铁口稍远的地方,她都能心中有数。

以及,更高阶的知识点,比如稍微金贵一些的牌子,小大董,大董之间的差距大如天,这个还是大数据在她都快到达时紧急推送给她,又帮她扫清了一些知识盲区。

吃饭么?

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就是天南海北随便聊点儿。

聊什么,她熟门熟路地替自己圈定了考试重点。

如果把这顿饭,当成试卷,第一个话题,必聊烤鸭,这个知识点,必考无疑。而且,她重点留意了这家店发展脉络,就连店名,多音字,论哪个,典故何来。这些信息,都在在她在浏览社交媒体时,自动被画上下划线。

进门前,她特地心里头默念了几遍,就是担心嘴瓢念错,努力付诸东流。

第二道,必定当地叫的上号的名胜古迹,教科书上学来的知识点,也够她掰扯上两句。

果然,由于她准备得过于充分,整个饭局忽然反客为主,她说的一些偏僻的知识点,把老梁都给弄得够呛。

因为挨着林清音坐的小布丁,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在和她对答案。

比如,“小姑姑,你说的是……么?”

第一回合,终于拿下了,林清音觉得得中场休息一下。

于是借口去洗手间,煞费苦心地回顾自己在北京闹过的笑话,蹲在洗手间,花了小十分钟筛选适合饭桌谈资的部分。

回来时,在靠近他们吃饭这桌时,表情由严峻立马切换成如沐春风的模样。

老天爷,原来连吃饭赴局,也被她整成一场随机考,真的是,有被自己的努力程度,震惊到。

再次在餐桌上谈笑风生。

她嫂子推荐道:“尝尝这个梨汤。前段时间你哥和他老大吃饭,钟总的升职宴上,为了一颗石榴,打翻了一瓶好酒。”

刚夹了口菜,见林清音一直给小朋友布菜,便轻描淡写地拦着:“没事,清音,弟弟自己可以的。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讲虚礼,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林清音心已死,因为她有私心,饭局上的焦点,再怎么着,都会回落到孩子身上,无一例外。

只要她和小屁孩混成一伙,问题的麻团,自然不会再回到她身上。

因为,小朋友永远是家里最为受宠的小大王。

只是没有想到。

老梁一家对孩子的关注不显山露水,她欣赏这种教养方式。在乡下,孩子是餐桌上的王,享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所有大人都围着转。

林清音就是这么见着林清彻、林清初长大的。

她把这样的惯性,带到了这顿饭上,但收获她嫂子不止一次提醒:“让小朋友自处就好。”

林清音静静地看着就在她跟前的小朋友。

他在开餐前就喊了服务员多拿几幅公筷过来。此刻正从容地夹着餐桌上的菜,偶尔会帮他爸妈按住餐桌上的转盘,更多的是,侧身问她:小姑姑,你试试这个,我每次来必点。

每次提议,就露出一排白牙,美好得像她初到北方时迷上的低垂云朵——南方的云总是很高。

是这满桌菜里头的头魁,用鸭胸皮陪鲜松露,入口酥香,烤鸭和大自然的味道完全融合,就是份量实在是过于轻巧了。

她嫂子粗着嗓子问:“不给姑姑介绍一下?”

布丁放下筷子,自己站起来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唇,接着手舞足蹈:“嗯,第一,入口即滑,口感很好;第二,造型很不错;第三,让人回味无穷。”

林清音看他活灵活现的样子,着实有趣,全程笑得很大声,最后调侃道:是不是ppt讲多了,练出来的分点作答?

前几天,她刚帮老齐的儿子做了份冬季奥运会的幻灯片展示。

当时她也是这么跟老齐开玩笑:现在的家长真不好当,要不是在公司里头是个总,下班回家也在打工,比上班还累。

一提到教育问题,她嫂子很有发言权:现在的家长得三头六臂。我们家专门有人盯孩子学习,都累得够呛,更别说那些没时间的。

不过须臾,她嫂子就把注意力从孩子身上抽回,全神贯注地问她:你怎么想来这里,是想找本地人么?

林清音挠了挠两颊上有些发痒、泛红的皮肤,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淡淡的、不想回应的表情摆明她的态度。

老梁罕见地没第一时间回应妻子,而是转向林清音,带着不明就里的微笑:家里人得多希望你留在身边啊,你这孩子。

她嫂子接过老梁递过去的餐巾,冲着老梁一脸娇俏:我鼓励清音勇敢做自己,想恋爱就恋爱,想去远方就去远方。”

而后又把目光转向正低头喝了口梨汁的她。

“我和老梁同志严肃讨论过,以后孩子想干嘛就干嘛。哪怕他想回老家开拖拉机,我们都没意见。”

老梁无奈地笑着,低着头,摇了摇头,冷不防补了句:只要别带个男的回家就行。

她嫂子塞了满嘴吃的,一本正经:这条待商榷。万一时代发展,这变得合理了呢?

林清音深刻感受到这个家庭无处散发的魅力,决定饭后立刻把第一手的信息转达给郑姐。

快到尾声了。

她念叨了句去洗手间,这回不是托辞。

起身时,一直搁在腿上的风衣外套露出了吊牌。

布丁本要给她指路,见状露出超乎年龄的疑惑,用粉嫩的手心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不敢看她。

老梁和她嫂子神色如常,就像是开了静止画面,她知道,他们此刻心里在打拨浪鼓。

在洗手间的镜前,她看着自己——口红早已脱落,掩饰不了脸上的局促和因忧思而生的疲倦。

但此刻,她丝毫不怕,蛰伏的促狭会被一览无余。

回到餐桌,她趁嫂子目光落回时迅速抓住时机:嫂子,你看我这外套,合适吗?

她嫂子笑道:年轻人穿好看。我们年纪大了,喜欢重一点的颜色,显年轻。

按理说,对长辈不该用太狎昵的语气,但林清音就是想打破距离感:嫂子,我要是这时候还有您这状态,做梦都得笑醒。

嫂子被她的夸张讨好逗乐了:别看我这样,我和爸爸同志其实跟你爸妈差不到七岁,是吧?

老梁稳如泰山。一点都不搭腔。

仿佛这顿饭他出钱了,就尽到责任了,这顿饭他只想尽情感受没有紧急要务打扰的私人时间,其他的交给身边的妻子张罗。

林清音又气又觉得他可爱——她努力搭台唱戏,他却既不唠嗑也不帮忙热场。

就用眼神探着他,以此表示对于他游离在这场饭局的施压。

低沉的嗓音从餐桌另一侧传来:他爸爸是后来才到我伯父家的,年纪最小,反而和跨辈的侄子外甥年龄接近。我妈都大他一轮了。

林清音一直知道,父亲是养子。或许因爷爷奶奶走得早,家里从不避讳讨论这事。

她趁热打铁,赶紧拉回衣服话题,生怕饭局转向家族亲戚——那她的主场优势就没了,顶多面对“那亲戚你认识吗”时摇摇头,终结对话。

“B1层商超有家衣服店,价格款式都亲民。对面摆摊的牙医大哥看我拨弄衣服,凑过来说:‘姑娘,这外套适合你。’我戴着口罩,他贼逗,说看我好久,觉得我水灵,就该穿这衣服。我还跟他唠嗑:‘大哥,别觉得我好看,办公区一抓一大把比我漂亮的。’他说:‘不行,我这年纪,心脏受不了。’最逗的是,他怂恿我试穿,我一拉口罩,他立马变脸扭头就走,说:‘唉,人还是不能细细端详。’我乐坏了,就买下了。结果回去被朋友一点醒,后悔死了,所以今晚带过来,纠结要不要退。”

老梁和嫂子笑得前仰后合,布丁还在砸吧着嘴,鹦鹉学舌:“人——还是不能细细端详!”

两个小短手别在身后,装得像个小老头。

林清音心里得意。

爽朗的笑声,在雅致的包间里环绕着,像被强行开启循环播放键。

饭局将尽,她心想,今晚算是首战告捷。

饭后,老梁看着她一直低头在看手机上的时间,试探性邀她去B1层商超消食,她爽快拒绝。

因为不能再耗下去了,否则会被看出破绽。

今晚的存货就这些,得再休养生息才能继续扮演活宝。

美好的第一印象,就让它止步于饭桌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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