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第五窈的存在就是定心丸，她终于从前几日惶惶不可终日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窈窈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五窈看着依旧狼狈的苏简简，轻叹一声：“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你心里要有个决断。”
第五窈不喜欢心性软弱的人，自己可以救苏简简一次两次，却不可能次次挽救她于水火。
苏简简偷偷看了第五窈一眼，嘴唇颤抖着，终究没有给出个答案。
第五窈见此，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不出是心疼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京市绚丽的霓虹灯将夜空染成好看的绛紫色，微凉的夜风吹散了长途飞行的沉闷，望着熟悉的夜空，第五窈身上杀伐果断的气势渐渐褪去，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湛宇守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苏家和镇派出所的对接文件：“都处理好了，至少短期内，他们不敢再骚扰你的小助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第五窈回过头，灯火辉煌处，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清亮 ，和第一次相遇时如出一辙。夜风轻抚着她的长发，调皮的发丝撩拨着他的手背，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手背弥漫到全身。
她微笑着，目光在他清隽略带倦意的脸上抚过，语气柔和：“这次辛苦你了！”
湛宇被她的笑容迷惑，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份内之事。”
“是吗？”
第五窈的座驾和护送湛宇的车已经静候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暧昧气息，那些在紧张救援途中无暇关注的心动，分别之际都变成了缱绻不舍。
第五窈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伸出手，试图抚平他西装外套上细微褶皱。动作自然而亲昵：“回去好好休息！”
湛宇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他的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语气温柔：“你也是，进组前别再折腾了。”
“折腾？”第五窈眨了眨眼，恢复了几分活力：“我去监督你的工作，也算折腾吗？”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湛宇无奈，眼底却又几分纵容的笑意：“下次检查工作，提前打个电话，不至于让你这个大忙人跑空。”
第五窈挑了挑眉，提前通知，那就看不到湛律师惊喜又为难的窘迫样子了。
“说真的，这次谢谢你！”她踮起脚尖，凑到湛宇的耳旁轻声道：“有你在，我很安心。”
温声软语很快被夜风吹散，湛宇低头看着她，目光深邃，眼底带着几分挣扎的情感，身体却不自觉地向前倾，似乎想要回应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手机无端响起，划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链接，第五窈有些懊恼地看了眼手机屏幕，是方弥。
第五窈没有接，任由它在手里闹腾。
“快回去吧！”她看向湛宇，语气恢复了冷静：“后续的法律问题，还得麻烦你。”
“明白！”湛宇点了点头，也恢复成以往精明冷静的律师形象，他深深看了眼第五窈，而后转身，利落地拉开车门。
第五窈在原地站了许久，目送湛宇上车离开，空气中的旖旎被夜风吹散，她收回目光。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大小姐，你可算接电话了，你猜怎么着？你下部戏居然是和秦蘅，还有那个白姝妍搭档，可真是冤家路窄！”
白姝颜......
第五窈看着方弥发过来的演员资料出神，上一次听人提起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她拍的短剧出圈了，她现在的曝光度可比一般长剧演员好多了。
第五窈对她没有敌意，但是白姝妍似乎没有跟她相同的默契。
对于白姝颜一心争抢的行为，第五窈接受良好。换种角度看，白姝颜有上进心是好事，能为公司带来效益，那也就是给自己赚钱。
第五窈将演员名单转发给顾时屿，然后问道：“这部剧公司有投资？”
对方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知道你接了剧本，就以公司的名义参与了投资。”
转而言之，顾时屿这是相信她挑剧本的眼光，以及规避风险的能力。
第五窈即将进组的本子是民国戏，她在其中扮演的是双面间谍的身份，和剧中男主角是假夫妻的关系。
而这部戏的女主角则是之前退圈又复出的术茵，术茵在最火的那一年因为感情风波被全网抵制，之前一直试探着想要复出，这部戏是她复出拍的第一部戏。
开机仪式上，第五窈见到了术茵本人，记得之前术茵还因为剧组霸凌和网络暴力的事情声援过自己，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见一见，这个在腥风血雨中拼杀出来的女主角。
术茵穿着剧组统一分发的白色T恤，T恤上面印着他们这部剧的剧名——华光。乌黑的发丝挽起一个低发髻，看到第五窈的时候，主动朝她招了招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第五窈见此，朝她走了过去，低头示意：“术老师。”
术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是个盘靓条顺的好苗子，容貌在圈子里也数一数二，难怪之前闹出那些个风波，她语气温和：“不用这么客气，以后都在一个组，叫我术姐或茵姐都行，待会敬香的时候，就跟着我身边。”
术茵的善意来得莫名，第五窈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她和剧组其他人寒暄热络。
距离开机仪式开始不到三分钟，第五窈终于见到了这部戏的男主角，正是之前凭借一部电影荣冠影帝，现在是影帝视帝双荣誉加身，加上他本是拍偶像剧出身，容貌演技无一短板，在圈内号称六边形战士。
宿峋担任男主角，这部戏已经成功了一半，导演制片人对这部戏很有野心，所以选择演员也是再三权衡。
第五窈看向宿峋身后，白姝颜亦步亦趋地跟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单纯无害。白色T恤的下摆被她绑了起来，露出一节雪白纤细的腰肢，下面穿着一条天蓝色紧身牛仔裤，配高跟鞋，让她的腿看起来笔直修长。
因为是同公司，私下见过几次，白姝颜对上第五窈的视线，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第五窈同样点头致意，而后就低下头不再乱看。
剧组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不是一个会主动社交的人，只跟在术茵身后当个安静的摆件，无视那些看向她的隐晦目光。
开机仪式开始，主创团队每人手里都拿着三根香，虔诚地闭上眼，一拜，二拜，三拜，空气中弥漫交织的不是烟火，是纷杂的各**望。
在这个圈子呆的越久的人，对仙神的态度越虔诚，因为知道这个圈子，爆红确实需要点运气。
第五窈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安静地站在一旁，排队等着从导演手里拿开机红包。
主演合影环节，媒体镜头闪烁，白姝妍不动声色地向右挪动，试图挤到男主角宿峋身边。
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无法再前进半分。
第五窈目视着前方的镜头，唇角带笑，声音低沉只有两人能听见：“再过去，就不好看了。”
“多谢窈窈姐提醒！”白姝妍同样微笑回应，好似没有听懂她语气里的暗示，笑意却不达眼底：“但我却觉得这个位置光线更好一点，毕竟我没有窈窈姐得天独厚的美貌，还有顾总保驾护航，到哪都是焦点。”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似是在暗指第五窈靠关系上位。
第五窈并没有被她激怒，她侧过头看向白姝妍，目光淡淡地从对方脸上扫过：“光线太好就容易曝光过度，物极必反的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噗嗤......”白姝妍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面带讥讽：“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又有谁会嫌星光太亮呢？”
人群散去，第五窈握着白姝妍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半拉半带，将她拉到避人的角落。
“第五窈你干什么？”白姝颜双手抱臂，有些不满得看着第五窈。
“不是我要干什么，是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要不是公司有自己一份，第五窈还不想费这劲，枉做小人。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宿影帝就在旁边，我想在他面前露露脸，以后让他多多提携我有什么不对？”
第五窈靠在墙角，低头看了眼脚边，青翠的小草从砖缝里冒头，不起眼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她抬头看了眼白姝颜，耐着性子道：“做演员和做网红是不一样的，演员的路很长，不是只活现在，你要学会爱惜自己的羽毛。”
今天白姝颜要是因为宿峋的名气蹭上去，不仅不会博得对方的好感，甚至会引起反作用，被宿峋的粉丝知道，以白姝颜现在的名气和底蕴，在对方粉丝手里根本走不了一个回合。
娱乐圈清纯美人扎堆，白姝颜却有着独一份的气质，让她从那些人中间脱颖而出。纤细，脆弱，甚至带着点神经质的不确定，都是粉丝眼中独特的优点。
她知道白姝颜不是个空有野心的草包美人，但没想到对方短视到连这一点都没看清楚。
白姝颜没有蠢到听不出好赖话，但是她也不喜欢别人对着她指手划脚。
“你这是要当我的道德法官吗？”
她昂着头，眼里的野心毫不掩饰，如同离离原上烧之不尽的野草：“第五窈，你搞清楚，我们只是同一个公司，顶多算同事关系，你现在用什么身份在这里跟我指手划脚，不要以为你比我先进公司就是我的前辈，你现在的名气还不如我，以后公司力捧谁还说不定呢？”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愤慨，第五窈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对我十分不满，为什么？”
第五窈：追文的宝宝点个收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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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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