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组织话剧表演,第一名有希望去市里参加比赛,当然最吸引人的是三万元奖金。
这个消息传开后,秦跃在班里嗷呜半天,手机拿着宣传单上蹿下跳,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到温念江面前。
“卧槽,兄弟,我们报名吧。”
温念江接过宣传单认真看了一番。
虽然奖金确实挺有诱惑力的,但是前提条件是要在市里比赛中获得一等奖。
他们在学校都不一定能名列前茅。
这也挺耗时间的,准备道具,背台词,每天都要排练至少一小时吧?加上温念江每周的两三个兼职,这不要人命吗?行程比明星还紧张,赚的还不如人家零头的零头。
想到这里,他实在提不上劲,一头倒在桌子上,声音闷闷地说:“算了吧兄弟,我没兴趣。”
秦跃一点儿也没死心,给他进行一番思想道德教育,“不是,我们身为新时代青年,祖国未来的花朵,必须要敢为人先,勇往直前!”温念江快睡着了,秦跃晃着他的肩膀愣是给摇清醒了:“兄弟,振作起来!”
温念江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眼神涣散,“你别光问我啊,你去问问别人参加吗?只要你能拉够五个人,我就同意,成吗?
秦跃瞬间来劲儿了:“行,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啊。”
“嗯。”温念江同意后,秦跃的身影穿梭在班里每一处,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大家洗脑,整的跟传销似的。
温念江枕着胳膊,意识刚开始神游,秦跃怒气冲冲地回来了,骂了一声:“靠!”
温念江烦躁地呼了口气,用胳膊把脸包的严严实实的,假装没听见。
“兄弟,别睡了,出大事了。”
温念江抬起胳膊,露出半只眼睛,幽怨地看着他:“祖宗,又怎么了?”
“咱们五人组有人叛变!气死我了。”
“谁啊?”温念江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反应过来什么,微微一怔:“等等,什么五人组?”
秦跃这个气,喘得跟牛似的,暴躁地抢走坐在边上看热闹的卞时念手里的面包,一口吃了。
速度之快连卞时念都没反应过来,还维持着拿着面包的姿势,手中空空如也,他抬头看了秦跃一眼,又默默拿出一包给他。
秦跃接过去,暴力撕开包装袋,边吃边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温念江看他一直不说,直着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面包,喊道:“你倒是说啊,别吃了!”
秦跃看着面包,想抢回来,温念江直接塞进自己嘴里,用眼神制止住卞时念又想拿下一包的动作。
秦跃没招了,喝一口桌上的水顺了顺,这才说:“五人组就你,我,卞时念,尹赫川,何语潼咱五个呗,卞时念和尹赫川没啥主见,你去他两就跟着去,就何语潼那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
“她叛变,竟然瞒着我们和她那堆小姐妹一块儿报名了!”
温念江简直想笑:“兄弟,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跟我们一块儿报名才是真正的叛变,人家几个女生本来就是一块的。”
“那怎么办啊?”
“你就祈祷咱们抽到的题目是四个人以内的呗。”
“你不是说得五人以上才参加?”
温念江叹了口气,“谁让我兄弟想参加呢?快去报名吧。”拍了拍秦跃的肩膀,冲他扬了扬下巴,以示鼓励。
秦跃痛哭流涕,握着温念江的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兄弟,我爱你。”一溜烟跑去报名了。
温念江桌子上不知何时又多了面包和牛奶,他看着卞时念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我靠,念念,你哆啦A梦啊?”
这次话剧题目可谓是涵盖古今中外,秦跃抽到的题目是《茶馆》,他们四个人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比赛不用演完整版,不然这十几组几天都演不完。
因此想着挑人少的片段节选,核心人物够了就行,剩下的NPC随便拉几个人上去当背景板。
秦跃又从隔壁班拉了两个人,一个叫徐伟,一个叫魏城,都是男的,秦跃发现这次基本都是纯男队或者纯女队,他觉得不应该这样,话剧基本有男有女,不然就得有人演性转。
《茶馆》还算好点,要是一群男的抽到《简爱》之类的,就有些偏题了,最怕的就是表达不出其中的情感,核心价值观。
何语潼抽签的时候心里想着一定要《简爱》,她最喜欢这本书,话剧也看了好多不同演员不同版本的了,里面的台词倒背如流。
“你抽到的是啥啊?”秦跃倚靠着门框,拦在刚从办公室交作业本回来的何语潼面前,问。
何语潼默默把手里的剧本举起来,试图掩盖满脸愁容,剧本上,《雷雨》两个大字赫然印在上面。
秦跃忍着笑:“这剧好啊,多有意思。”当年学课文的时候花两天才缕清关系网,秦跃这次也笑了她两天。
后来他才发觉自己笑早了。
温念江和秦跃读台词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切换京腔,难的是卞时念和尹赫川根本就不会说儿化音。
一边急了拐弯,一边字正腔圆,尹赫川还时不时冒出两句那种外国人说中文的口音,整体呈现效果特滑稽。
秦跃一个头两个大,急得直哭。
但是他又发现自己哭早了。
徐伟和魏城叛变了,和他们自己班的组队去了。
秦跃气的想骂人。
但是骂早了,更气人的又来了。
一天放学,徐伟来教室喊秦跃出去,说他们组想换剧目。
“怎么?跟我们换?你们抽到的是啥?”
“《罗密欧与朱丽叶》”
“卧槽,那我能跟你换吗?再说,都排练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早点说。”秦跃气还没消呢,又劈头盖脸给他骂一顿:“你知不知道临阵倒戈是兵家大忌,啊?还好意思来找我,看见你我就来气。”
秦跃想其实《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挺好的,到时候大家都说华丽拗口的外国腔,没有口音之分,没准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是别人来找他就换了,但是偏偏是这俩逃兵找他来的。
“不换,求我也没用,就不换。”
“你们组都是大老爷们,我们不是啊?再说,茶馆儿里不也有女的吗?”
“不愿意演外国剧?卧槽你个逃兵这时候显出你爱国情怀来了,演个外国剧就崇洋媚外了。”
秦跃越说越气,到最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急眼,打起来了。
温念江他们赶到的时候,秦跃正把那两人按地上打呢,赶紧上前把他们拉开了,那两瘦得跟竹竿似的还不服,嘴上污言秽语骂了半天,秦跃一抬手,他两又住口了。
终于把他两打发走了,温念江又把秦跃数落一顿:“你们好好说话怎么打起来了?这还在学校呢,你不怕传到校领导耳朵里啊?”
“我看见那两人就来气。”秦跃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温念江在医务室拿了消肿止痛药,细致地给他涂上去。
“那两人找你干嘛?”
“想跟咱们换剧目,兄弟,我感觉这事儿还没完呢,没准过两天他们报复我来,到时候你离远点,我非让他们心服口服!”
一个手掌大的冰袋“duang”一下拍到秦跃脸上,秦跃五官扭曲,嗷嗷直叫,抬头一看是卞时念,手里还拿着两个冰袋。
“我靠卞时念,你想谋杀我啊?”
“他是想看看是你的伤口硬,还是你的嘴更硬。”温念江接过冰袋,轻轻按在秦跃额头上,道:“让人碰一下叫的跟小鸡仔似的,快别去丢人现眼了,咱们过去给他们道个歉,别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话剧也被耽误了。”
一提到话剧的事,秦跃立马精神了:“对对对,可别耽误话剧,但是凭啥我给他们道歉啊?兄弟,你去告诉他们,我秦跃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让他们识相点儿,哥们肩上这三匹野狼也不是白纹的。”
温念江“嗯嗯好”敷衍几句,道他又吹牛呢,懒得理他。
“哥们儿,放学后咱两一块买道具去。”
“行,最好一小时内解决。”转头对卞时念说:“念念,今天你先回去吧。”
卞时念乖巧点点头:“那我做好饭等你回来。”
“好,那就辛苦你了。”温念江象征性地给他捏捏肩,笑容满面。
秦跃看着两人,一脸酸水:“你俩咋跟两口子似的。”
温念江瞪了他一眼:“去你的。”
卞时念笑笑没辩解,“冰袋化了,我去拿两个新的。”
他走后,秦跃在温念江耳边轻声说:“bro,你没发现你跟卞时念说话总是不自觉的撒娇?”
“你有病吧?”温念江直皱眉头,像看智者一样看着秦跃:“我撒娇?”
秦跃撇撇嘴,摇着头,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好像下一句就要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温念江骂了句“傻子”,懒得搭理他。
放学后,三人在分岔路口道别,现在是初夏,在林荫小路上走着,微风拂面,十分凉爽惬意。
温念江正低着头想秦跃说他撒娇的事儿呢,要是同学都看这么想,那多丢人啊,他自己苦心经营的高冷男神形象不全崩塌了。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对面拉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两人脚下,他抬头看去,一帮小混混正站在他们对面,满脸凶神恶煞的。
秦跃眼尖,看到躲在他们身后那两“逃兵”,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卧槽,你俩二货不至于把事儿闹这么大吧?”
那两人见藏不住了,跳出来说:“我俩一开始没想闹,谁让你动手的!”
“去你的,你脑子进水了?你再想想谁先动手的?”
其实他们三都忘了是谁先动手的,好像一开始推推搡搡后面就急眼了,但是秦跃脸皮厚,就算是自己先动手也能理直气壮颠倒黑白,听秦跃这么说,那两人也有点心虚。
为首的那人人高马大的,嗓门也大,一说话如林中狮吼,吓人一跳:“都别磨叽,总之你把我两小弟打了,怎么解决?”
温念江脑袋往秦跃那边凑近了些,小声问:“这怎么办?”
秦跃拍拍胸脯,仗义地说:“实在不行让他两再揍我一顿出气,兄弟,你先走吧,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那怎么行。”温念江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主意,不算好招儿,但也只能赌一把,“你不说你肩上有纹身吗?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吓吓他们,就说自己是道上的人。”
秦跃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攥住衣服下摆,头一次有些扭捏:“这不好吧。”
“这不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吗?你身后纹的啥来着?三匹野狼?”
秦跃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嘴脸,再看身边最好的兄弟眼看就要被自己连累了,一咬牙,“草,那也只能搏一搏了。”唰一下把衣服掀开了,身体还算结实,温念江接着看向他背后。
灰太狼一家,旁边还附赠一个喜羊羊,笑的老灿烂了,甚至边缘还有些反光,像是不久前刚贴上去的纹身贴。
看这滑稽的一幕,温念江笑都笑不出来,当场石化了,“这他妈就是你说的三匹野狼?”直爆粗口。
秦跃正要转过身拿纹身那面“恐吓”小混混,被温念江扶着肩膀一把转回来了,简直没眼看,“赶紧把衣服穿上。”
“试试啊,万一吓到他们了呢?”
那群小混混看他们摆活半天,不耐烦地说:“你这儿跳脱衣舞呢?把老子话当耳旁风是吧?”
“搏您一笑,大哥,我们正商量事情怎么解决呢。”温念江陪着笑,转头对秦跃小声道:“我数到三,往人多的地方跑,三,二……”
“行,兄弟,我听你的,生死有命富……”
还没说完,温念江拉着他一溜烟跑了,身后小混混的喊骂声传来,逐渐逼近,大马路就在眼前,那里有交警指挥交通呢。
跑到那就安全了。
两人脚下一轻,命运的咽喉被遏制住了,呼吸困难。
“卧槽,俩小子真能跑啊。”俩小混混分别拎着两人后脖领,秦跃被勒得直翻白眼,“大哥,有话好说,我们不跑了,你先放开,我快不能呼吸了。”
“行了,放开他俩。”大哥发号施令。
那人松开手,两人失去牵制,瘫地上喘气儿,不是认命了,肾上腺素那劲儿过去了,是真没力气跑了,温念江喘着大气,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为首那人看向徐伟,魏城两人,扬扬下巴:“你俩说。”
那两逃兵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跟秦跃说:“跟我们换剧目。”
秦跃:“没了?”
那两人:“没了。”
为首的“老大”推了离他最近的徐伟一把,跟推小鸡仔似的,一下给推地上了,也是意想不到的表情,凶恶地瞪着两人。
“你俩二货把我叫来,就他妈为了这点事儿?你知不知道老子以前都是做刀尖上舔血的勾当。”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温念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无语了,瘫在地上没说话,秦跃也服气了,应道:“行,换。”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补充一句:“你俩真傻x啊。”
得,剧本又得重新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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