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千年前第一任国世子,老贺氏的二公子贺宁安,在两岸之巅惊鸿一舞后,那第二任国世子横空出世之前,剑断无灵,家破人亡!自死于无名峰山,摔成肉泥,尸骨不存!。
将离,将离,豪不风光!
对君子大义之敬,何其有之啊!
要不是鄙人这几块鬼骨你们能听到着千万年前的事吗?这更是天大的笑话啊!!哈哈哈!”
被人群簇拥着的那位衣衫褴褛老骨头。
穿着长衣袍的骨头长着能食人般的大口在镂空的身体中自上而下的浇灌酒水,道出民语。
它是非人,是位于人与鬼之间的非人,是从炼狱中历经□□焚身之苦爬出的强者。
“闻人骨你这老头!明明自己说的不亦乐乎却还怪罪我们这些普通人和你同流合污!”
“我兄长说的对!”
周围躁动的青年书生们貌似丝毫没有觉察与醒悟出事态,只是热血沸腾的、不安分的听这堆骨头讲话。
——
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脑中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言。
贺宁安捂着头,慢条斯理的起身,推开雅间的木门向长廊的尽头走去,迷蒙间只感觉到脑浆将要爆开飞溅,但步伐却依旧平稳,不属于一位身处未知的人该表现出的“镇定”。
不及得梳起的长发随着身躯走动的颠簸而晃动,未拾起的昂贵花瓷安详的躺在木板上被孤光照耀。
客栈墙壁错彩镂金,蜡烛被极细的金条所笼罩,只有稀薄的光点漏出,高达百尺的客栈几乎每一处的明亮都有着那种蜡烛,思来想去,倒显得阴森恐怖。
楼下的中央,柜台旁站着位身披丝纱的成熟女人,她手中托着一碟皱玉,眉眼含笑,望向贺宁安。
“仙长……(睡得可否?)”女子只说了两字尊称就被无情的打断。可单单两个字却说的暧昧不以。
“很好。”
贺宁安扶着木杆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去。
看似不想废话,开始讲述起刚编制出的故事,“打扰女子问好十分抱歉,但我现着实着急,我友人于伍年弃我于深海沙边,那后我酒性大发,游历人间不再归家。昨日与其余几位故人重逢,觥筹交错间酩酊大醉,现也不知是迷迷糊糊的走到了那。
所以这位尊贵的女子,您可否告诉我,现在这是位于何处?”
周围那些稀奇古怪的客官们倒没因贺宁安那故事而有所动向,只余那女子掩面淡笑,“可您所在的这家客社叫「衡」。第二任国世子想要人间地下人鬼关系平衡,故而得名。
想必仙长到此地可能是您刚才说的那几位许久未见的故人所护送,听起来十分的美满呢。”女子扭动起身体,双腿渐渐的化成雾虚。
贺宁安早知那女子是非人——凭借年少时常日四处除恶鬼的经验,感受那女子的气息,所以看到双腿雾虚后仍然保持站立也没怎样的震惊。倒是在听到“第二任国世子”时神色变得十分认真。
“请问,第二任国世子是谁?”贺宁安问。
女子把自己的双腿变回原来的模样,似是意料之中的神态 ,“仙长果真游历四方两耳不闻窗外事呢连大名鼎鼎的第二位国世子都从未听闻——正所谓第二任国世子,当然是肆大人啦,”随着一声带着笑意的长叹,“肆大人年少有为,虽剑术不见得有多好但却十分智慧,是奴家认为最似君子之人。”
贺宁安回眸望向漆黑中夹杂缕缕猩红的天空,自认猜出九成,心道:“肆大人?姓肆或名肆是肆神的逐者吗?想必很是厉害了…但是在我死后第二任国世子竟不是“他”,真是万分可惜。”
“谢过。”贺宁安俯身道谢,直起腰板的刹那大殿的门也随之打开,墨绿的衣料掀起的气流涌出一股寒冷的气息。
顺手折断的寒梅枝掩藏在袖口——虽是淡雅之物但现在却随时都可能变成骇人的凶器。
——
“我赌十二铜钱!定是那萧卿尔挚友林子岩至他于此!”刚给书生们讲完人间百态的闻人骨迈着鬼步不知飘到何“人”身后。
“怎么又是您啊…您天天次次来在下家的赌场,结果每次都和神仙下凡一样不管赌何样的局,反正次次都能赢。要有你在着我还用不用做生意了啊!出去出去!”客栈边那家赌场的创始者不过是一届幼鬼,约莫两百三十多歲的样子,哪见过闻人骨此等神人只知它坏了自己生意。直到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后竟无顾及的下达逐客令。
——
“悬赏,黄金五万两,害萧卿尔者。
大数目啊!五万两黄金!黄金啊!下半辈子都不必在意饔飧不继之苦了吧,排除仙门世家,民,鬼,还有不知名散修。噢~……是那林子岩下的悬赏啊!,这玄乎的报刊是请了他的随从吧?或是说那位西国的巫师?巫师…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少年纤细的手指中把玩着一枚铜币,披头散发,面容惨白憔悴,一副好有半载没吃饭的人的模样。
他坐在某个角落里,整间赌坊最不起眼的地方,但气势不容小觑,似乎散发着……
贺宁安感到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后心中警铃大作,他已经有上千年没有感受到这股气息了——来自深渊最为底部低沉的气息,一只老鼠溺亡后的气息!
贺宁安青时虽为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却也曾在赌坊中意气用事。
——赌
这是身无分文身处异地的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解决方法。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发誓一生再也不会在进入的地方——距离那家客舍最近的赌坊。
*“巫师……啊啊啊啊她叫什么?我竟给忘记了。”少年似乎失魂落魄的趴在木桌上,感受出有人——那人或许要找他,不过他分不清来者善恶,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自顾自的嘴里嘟囔着,连眼神都未分向来者分毫。
贺宁安面色依旧看不出是喜非乐,一只手缩进衣袖里捻着那枝梅花,不由的加快步伐来到少年人身边。
“好巧,正愁我来这没伴呢,要赌玩吗哥哥。”少年先是装出诧异,后是并没感到来人的恶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沓表面空无的宣纸。
“可否先告诉我您的姓?”贺宁安答非所问,不过,忽的想起一点——贺宁安家乡的习俗本对于比自己还年幼的孩童是不必用尊称您来说的。
这一点差异,谁又能明白呢?
少年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我姓玄,顺带一提我无名。”
无名对于这类瞧起来就不出于平凡家族的孩子可谓常有之事——只不过贺宁安听闻姓时黯淡的瞳孔骤然紧缩,“有何含义吗?”他问。
“嗯……这位哥哥想知道的很多呢,不过与您说也无妨,那是我为自己取的姓——玄,玄鸟,燕子,海鸥!多么自由啊!我是多么向往自由!那些悬于高空的飞鸟不正代表这些吗?”玄越说越激动最后兴奋的高喊出声来,面露癫狂之色。
“或许吧…”贺宁安拍了拍玄的肩。
玄抬手把那个触碰他的手拍下,转而又将其握住,“现在可以陪我了吗?我真的好无聊啊。”
“嗯。”贺宁安与玄的癫狂截然不同,他身心平静。如有不熟系的人定然会认为他孤高傲世,自拟清白。
他平缓的说完,坐在与玄对立的木椅上。
“要捋理,先明其故。”玄沉声道。
“嗯,我知道。”贺宁安将双手放在桌面,“用什么赌?赌什么?”
“我是肆神的逐者,这样吧下月今日是肆神的祭日……我把宣纸分为几小叠,用毛笔在上写壹至拾这几位数,代表各神,每局谁抽到“伍”“肆”“壹”这三张谁就赢,怎样?哥哥?”玄冁然而笑。
贺宁安从到来这里便听着玄一声“哥哥”一声“哥哥”的叫着,心里不知为何极其反抗于这种称谓,但同时又透露出那几点不易察觉的沉醉,“且停,玄今后还是别称我“哥哥”为好,叫我贺就可以了。”
“哦”玄悻然的把身前的发丝都拨到背后,“谁输就要回答赢方的一个问题。双方都没抽出算平手。”
“好”
玄手拿着宣纸把宣纸正面朝桌面掩藏起数目,白面朝上平放在中央。
“开始吧。”玄说。
贺宁安抽出一张,“叁”,赤红潇洒的墨迹染在宣纸上,他在心中无比的叹息“不能得到线索了啊……”然后又把宣纸折成了规规矩矩的正方形。
玄深邃的眼眸含笑望着他,“我抽了哦。”
“陆”玄默念着,把那张纸团成团随手扔到了木地板上,“唉,再来吧。”
也许是一种默契,二人心照不宣,都认为以对方的警觉现在的这份安宁挺不过多久,而如今则是浪潮汹涌吞云的前夕。
——这场赌局今后不会再次上演,他们不会和平到所有纸张全部用完。
贺宁安再次抽出一张;
“肆”
“看来我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啊。”贺宁安垂眸,把宣纸拿起晃了晃然后放下。
“有什么想要问的吗?”玄道。
“那得让我想想……”贺宁安把手抵在下巴处,头随意的摇晃额前的碎发变的更为凌乱,“你家在哪里?”他指向玄。
玄歪歪头应该是在思考,笑了笑“具体在哪说不上来呢,反正很远,在另座山下。”
“继续吧。”贺宁安杵着脸的手没放下大概是打算一直放着了,等玄的动作。
“肆”玄把带有墨迹的那面调转过去给贺宁安看。
“连续两张啊,你这是写了多少张肆啊?不愧是逐者……”贺宁安五指有规律的敲打桌面,十分感叹,“问啊?”
玄看样子是在装模作样的思考,仰头望着天,“您,名什么?”
“宁安。”贺宁安眼里透出一丝危险,北国东南乡的习俗——问不熟之人的名就如同邀请与自己一夜情的女子大婚,虽说有些许夸大修辞,但的确如此,那般十分不礼貌,“但话说回来,你怎知我同你说的“贺”是姓而非名的?”这话问的倒不是他有多样心性多疑只是他很早便觉察出这少年身上的气息与其它的人鬼不同。
那少年即使是身着素白的衣裳也抑不住那股—那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凌驾于神之上位的气息。
这以至于凭空出现的墨迹也显得有那么微不足道。
可能很早前便想套话了,只不过无缘无故的问出“您,是人吗?”这类的疑惑简直太像痴人了。
“宁安,您现在不能提问题哦。”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贺宁安把梅花枝从袖中抽出,杀气比锋利的根枝先抵在玄的喉咙上动作一气呵成,立竿见影。
玄微扬起头,望向持有好比利剑的贺宁安,口中发出的声音夹杂着笑意与微乎其微的讥讽,“宁安您怎么了?”
“孩子,这可不是根长辈说话的态度。”贺宁安没放下持有的梅花枝,一直抵在玄的脖颈。
玄看着眼前的花枝讽刺的笑出声,“撕拉”一声,唯有铜铁碰撞可以发出的声响在整间赌坊中炸开,他的左手握着一把已经从剑鞘里拔出的货真价实的剑,但却没有用剑拨开贺宁安的花枝,只是拿它指向贺宁安的胸膛。
“宁安,我似乎比您还高上三寸,到底谁才是幼童?”
抵在玄脖颈处的花枝更近一步,尖锐枝头把玄的皮肤刺破,流出的鲜血顺着肌肤滑到他穿着的白衣上。
“玄,您这般靠近我是想让我为你干些什么呢?”贺宁安狠厉到。
玄笑的如沐春风般和煦,“和我一起调查个案子就可以了,悬赏金五万两铜币我分您五成,可否?”
贺宁安收起花枝,面色如初微仰起头,“玄真是大方呢,但为什么要找我去?咱们刚认识不到半时辰吧。
还有别尊我为您,很怪唉。”
玄把利剑收回到剑鞘,瞳孔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名称对于宁安来说似乎很重要呢,不过您不也一直叫我的尊称吗。而且我邀请您只不过是我方才见您体术不错,那么钝的花枝都能把我划伤而不致死,世间或许只有您能这样呢。”
但他其实还想说,“这样的武功就算是没有利器,恐怕也能把敌对打的落花流水。”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毫无逻辑的话贺宁安却并不想绳愆纠谬而是选择顺着玄的话,“多谢贵人高看我一眼,但不管是对于案子还是对于钱来说我都没多大兴致。”贺宁安说着垂眸把花枝别在腰间,“而且我现只是位散修,身不配剑,要真的打起架来我作用不大的。”
“不!”玄当机立断,“你有剑!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那声音很大像是吼着说出的。
虽然近日又为多事之秋,但周围的不管是非人畜生,还是鬼人都一如既往的自顾个的忙着手里的事,丝毫没注意到这,也没受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影响。
掌柜再过愚笨这也是是非之地啊。
贺宁安刚要开口…“和我一起去!”玄似刹那间变得暴躁无比,抓住他的手,拿出一沓写满了字的纸大力拍到桌子上,脱口而出。
贺宁安一眼扫过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张明了大致意义后,显出一丝怒意,“你还真是个孩子。”语气变得一字一顿,“见风使蛇,卑鄙无耻。”
玄怒极反笑,“我帮您找回弄丢的东西怎么能算无耻呢?”
还有玄说的那几个数字,“伍”“肆”“壹”,最好玩的点是我第一次写的时候其实想表达“吾肆意”但是后来重新回看哪里才发现它其实也可以理解成“我是1”(后来才发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好好笑。
补充说明:伍年是本书世界观中一个记年的常用的方法。
为了祭奠十神万年终得归乡(关于“十神归乡”后续会有相关内容),简单介绍就是先代(先代是个人物)把十神按身份地位依次分出壹年~拾年,十年为一轮回。[撒花][撒花]
我笔下的角色都是具有色彩的个人,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只有贺宁安有原型……这个事关于他做出的所有决定的书写难度,后记会说。
第一章只是试试水,第一次自己尝试写长篇,文章具体的想法出现日子我还记得是2024年10月2日国庆节假日,我去我爸妈的上班的商场玩,然后喝奶茶的时候冒出来的点子。
后来回家的6天思考出了一些,但全删了再到同年12月——2025年2月份才有了大体构思,但至今为止没有大纲,因为不会写,发现完之后会冒出新点子,之后就觉得写不写都一样了。
到2025年8月,我也只存了两万多字,所有只是试水,希望大家包容,但看的人多了,我自来就有动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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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逢不及玖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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