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雪还在下,银装素裹的竹林中面若桃花的人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鲜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给这片素白添加了一丝艳丽的色彩。
浑身的伤都在嘶吼着痛,太痛了。
女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暗自感叹:死在这里,也还算好。
这世间苦的是活着,更苦的是艰难的活着。死是最简单的事情,自然不会叫人轻易的死掉。
林子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头上的红花与这里格格不入,无比引人注意。
“可惜了,小姑娘还这么年轻。”白玉般的手轻抚过嘴角挂着血的脸,免不掉多多少少会沾上些,抹在指甲上就是了。到还省了些平日里染指甲的花呢,不过是不长久罢了。
温柔的动作转瞬即逝,不到眨眼的功夫,看似扎在姑娘心口的箭被狠狠拔了出来,衣裙撕裂的声音传了很远。
用力间被射穿的玉佩掉在地上,陈愿不慌不忙地拾起来,上面刻的字样“林”映入她的眼帘,再低头看看手中的白羽箭,女人心中不禁暗暗叫好。
有趣,太有趣了。
一盘棋,当然是棋子越多越有意思。
温柔的轻笑再次传出,里面蕴含的是难掩的高兴,实难让人将拔箭的那一幕和现在的声音联想。
“来人,带走。”
人世间只此一轮明月,在这方瞧着是清冷的,而在另一方却是无人有心思望月…
京城花楼中的乐曲一曲接一曲,热热闹闹,像永远不会结束似的。
“夫人,我们就抱着这个浑身鲜血的姑娘从正门走吗。”下人道。
“好孩子,真是有胆量。”带有红指甲的手指挑起面前人的下巴,再缓缓的往下移动,随后狠狠掐住脖子。
“你活腻了可别带上别人,她身上这么多伤还走明显的地方,当官府都是吃白饭的是吗?还不悄摸的从偏门过去将她放在我房间里的榻上。”
像是生气却又不太像生气,常年得到良好控制的音调令人听不出情绪,感觉是只貌美的狐狸,上一秒可以用毛茸茸的尾巴蹭蹭你的脖子,下一秒也可以用锋利的牙齿咬断你的喉管。
这狐狸就这样穿着红色的绣花鞋一步一步的从正门进了灯火通明的楼中,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瞬间又用娇柔的声音给大家赔不是:“奴家阿愿因这几日身体抱恙而出门寻医问药,这才来迟,还望各位体恤些。”
“那不如让陈愿为我们舞一曲将功折罪吧。”“是啊是啊,谁不知道愿愿是花魁中的头牌,千金难换她一曲。”随着越来越多的附和声,花楼的热闹不止提高了一个度,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女人咬牙忍耐,轻声细语地安抚着:“这是自然,待奴家咳疾好些,自会来赔罪,失陪。”
那朵美艳的红花朵在行礼后随着乐曲的音调飘过人群中,消失在众人眼前,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一堆个长舌的,看到这些人就恶心。陈愿心里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但又不得不拼命压制下去。
哪怕这份火要烧伤自己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陈愿的房间,床榻上女孩缓慢睁开眼睛,努力回想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做了一个被追杀的梦?不过常年做噩梦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怎么现在身处于古建筑中呢?这么华丽一定很贵吧。
嘶…身上的疼痛拽回了小姑娘的思绪,令人呲牙咧嘴的。
不对!她在疼痛中彻底清醒过来。眼前这一切这分明不是在做梦!在梦中是不会有痛感的!
正想着,听见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不出意料的紧接着开门声,女孩急忙闭上眼睛。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先保命再说。
那人进来便坐在了榻上,令女孩心中一抖。
“你也是个苦命的,跟当年的我一样,幸好你遇到了我,那年的我也幸好遇到了她。”话音未落,晶莹剔透的水珠从陈愿眼中落到年轻女孩的脸上,惊恐之下余温使她的脸抽搐了一瞬。
这些动作虽小但也被陈愿看到,她却好似出奇的高兴,转过头抹了把眼泪:“醒了,还痛吧,我那边汤药还未下锅煮,我去给你端来。”
啊?女孩愣了下,睁开眼睛下意识抓住了陈愿的手。这不对吧。
其实这很对了。
“哎呀妹妹,你看我,一伤心起来就胡言乱语的,吓着你了吧。”小姑娘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
“药我早命人煮上了,细算时辰也该好了,我去给你拿过来,你再休息会儿嗷。”
面前的女人温柔地说着,刚要离开又折返回来:“我是陈愿,想来你应该听过,有事就让下人来找我,你这一身伤可别乱动。”
她看女孩的眼神像能掐出水来般,不像对着救来的陌生姑娘,更像是叮嘱亲妹妹。
只可惜这种神情在陈愿走出房门后就变成了似有若无的狠辣。
“看好了她,没我的命令绝不能让她走出这里半步,否则小心你们身上的毒。”如此轻柔的一句话,却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人的命。
此刻门外红梅花般美艳的人儿已走远,门里的女孩还在琢磨这都是什么事。
陈愿,这名字好熟悉…
对了,是今天在网上看到的那本被许多人吐槽的小说!
可那也不是自己吐槽的啊!连看都没看过!只是听大家说才大概知道一些人物的名字,剧情什么的不清楚啊!这不就等于来到陌生的世界吗?怎么和别人穿到小说里都是开挂一般的不一样呢?
心里苦啊啊啊!苍天啊!大地啊!冤枉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一天天的招谁惹谁了?看过那么多穿越的小说但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早知道就多看点了!
虽然原本世界的生活很不好,但凌昭昭还是下定决心:我!要!回!家!
“林妹妹,我进来了喔。”歌曲般的动听声儿又是伴随着急匆匆的脚步声加开门声,门还是半好不好的,一开就有种不小心踩到耗子尾巴的声音。
吓得凌昭昭心里一惊身体一抖,回不回家放一边,还是活下来比较重要。
陈愿捧着碗快走几步坐在榻上,舀起一匙药,放在嘴边吹了吹,递给凌昭昭。女孩心思不在这里,被呛了一口极苦的汤药。不咳还好,一咳起来震的浑身的伤都开始痛。(昭昭:疑似2025向我开炮)
“陈愿小姐,我自己喝就好。”凌昭昭接过碗,一口气把药灌入口中,向女人露扯出一个令人觉得命很苦的笑容,显得陈愿对她的笑容很自然,也很像真心的。
她当然知道不该随便喝陌生人给的药,但目前也没别的办法。而且这药当真是好药,原本世界里的她学习的专业就是中医,怎么不算专业对口了呢。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当成自家姐妹便好。”陈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和她衣裙妆容都不太搭的碧绿色玉佩。“这是妹妹上掉下来的,也是从这上面才知晓妹妹是林家女儿,瞧着你年纪还小的样子,是三姑娘林若汀吧。”
眼前的小姑娘看似在听她说话,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信吗,要不你说我是谁我就当谁也不逝不刑。
“听陈姐姐的意思,是很了解我家了,不如跟我说说在你们眼中我家是什么样的?”凌昭昭微微皱眉,试图打探出什么消息。
陈愿沉默了下道:“你们林家倒是有趣,主君主母不和,京里都传遍了,还有两位小娘,其中一位妾室管家,另一位妾室没人见过,传闻是一个婢女死后她得了失心疯,被囚禁起来了。”
说到这儿,那双平日里楚楚动人的眼睛里竟又蒙上了层水雾。“有三个女儿,家中比较富裕到还好过。听闻大女儿林若溪久病,从不出家门,二女儿林若雨常陪伴在主母身边,这么多年了失语症也不曾医好,三女儿也就是你,不用我多说了,实在是可怜,从小被说是克疯了亲娘又克得家姐生病,养在外面整整17年啊,好不容易要从吃不饱饭的小村庄回到在京城的家中,又遭受恶人刺杀,还有你家那个小少爷也时常闯祸,不过你也不用太愁,长大自会好些。”
凌昭昭听着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清一色的炸裂八卦。
林府,听起来都如此头疼,不敢想她未穿越过来时的原角色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也实在没时间替原本的林若汀忧心,从现在起凌昭昭就要以林若汀的身份生活了,对这个世界了解为零的女孩可将要开展一系列的“学习”。
嘴不能说心里话,只好脸上撑着微笑。“陈姐姐,我不愁,能回来已经很好了,能认识你也很好。”
“你能想开就好,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回家了会越来越好的。”陈愿欣慰的点点头,赞许的目光投向小姑娘的眼中
林若汀也装的像只乖顺的小兔子,轻轻地将头靠在身旁那只好似危险又好似善良的狐狸肩膀上,呼吸间闻到丝丝梅花香。
苦日子过去了?当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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