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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卷五

“好啦好啦,大家看一看这里!”渚临高举红色的小游旗,手拿着扩音的小喇叭,“这次的团建采用错峰和自由选择的形式,当各位登入系统后进行选择,后台实时同步数据制定出最适合你们的行程,而四百名导游里,偏偏是我们相遇了。我们一定很有缘分的吧!今天有史以来琥珀最专业的导游将带领你们度过一次难忘的团建活动!”

渚临发给每个人一顶艳红色的帽子,大略讲一遍注意事项。

平均三十人由一个导游带领,零零总总这次团建一万二千多人。虽说名义上是琥珀全体成员,但仍有一部分必要的留岗人员,例如刑侦部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员留岗;还有一部分成员没有参加团建,计划这一天时间去见走访亲戚什么的。教育部说学校不算在体制内,所有学生照常上课……总之,这次尝试团建,不足和批漏的地方很多。

比如维跟安琪的游览地一样,但不在同一个团建组。安琪说堂吉斯回高中找他的朋友踢球,大概没有参加团建。之后安琪发信息告诉维,她的导游是唐导,有点后悔来团建了。

维大略瞟一眼组里的人,他们一个都不认识,维发信息安慰她,有个熟人兴许比谁都不认识好,自己的导游是个特别热情的红发少女,但似乎有些热情过头了……之后,安琪表示同情她,又说自己这边启程了,就先不聊天。

正好,维刚接过渚临导游发来的帽子。渚临上下打量着她,笑着走去给其他人发帽子。

真的要戴么?维想,她不怎么喜欢鲜艳的颜色,特别是那种艳丽的快要发光的颜色。但她仍然戴上了。

第一个游览地是古遗博物馆。大略展示些已灭绝的动植物化石和标本,全息现实增强技术在这里随处可见。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每个人都能莫名生产一种对这些“老古董”似的只剩下骸骨的东西感兴趣:有的巨大无比,有的小巧玲珑。在导游涛涛不绝的介绍中相机的快门声也不间断。

维在队伍的末尾。一来,她可以多驻留些时间,不必紧赶慢赶追上他们;二来,可以有一个清静点的氛围,当他们相继登上公交,赶往下一目标地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折回来,像是专程来找她。他挡在车门一旁,伸手去接维。又同时说着:“嗨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然而维只瞧见一个对她挤眉弄眼、无事殷勤的家伙。在琥珀那么多年,她头一回撞见这事。她最后一个上车,大部分已就坐的人纷纷投来看戏的目光。维只好放他一马,沉默的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就坐。那个人不挠不休地跟过来坐下,且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点神经质。

他正要开口说话,渚临匆匆插到他俩中间,礼貌开朗地对那人说:“你可以到前面坐吗?我想要在这儿坐。”她指着副驾位置。那是单独一位,没有坐位挨着。等支开他,渚临说:“你好呀,我是渚临,美丽的小姐你又该怎么称呼呢?”她说得俏皮,但又礼仪到位,与那个粗鄙的人是天壤之别。

“维。”

“很高兴认识你哦!对啦,你看起来好像别人不长一样。”

是指外貌?比如碧色的眼睛。还是性格?但冷性子的人也不少。

渚临接着说:“你是我这几天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孩子哦!你和我一定都是天生丽质的女孩子吧?所以下个游览地能不能……走在我旁边呢?”

这算邀请么?维答应下来,渚临就已经很开心了。下一站是提供游览的科技大厦分区。据说楼另一边就是科员的实验室。一位科员助手正在门口迎接他们。

潜临又惊又喜,“唉呀!柯阿莫!你怎么在这儿?”显然,柯阿莫是这次团建的留岗人员。他说自已很感谢渚临——他去找过人并且很顺利地换了工作。或许是习惯了当科员的高压和忙碌,那份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好,于是,他决定回来继续当科员。听说为了这次团建,科研组要抽调一部分成员留岗,他就申请留下了。科阿莫怎么也想不到,渚临说的团建真的实现了,就像在做梦。

柯阿莫领他们进门,据他说因为出了些批漏,科技大厦游览单时间内由原先的五个团,变为实际上的单时间内至多七个团。不要走得太散,以免少人或着多人,前往下一游览区前记得点名。

一番谨慎的嘱咐后,渚临带着队伍进入大厅。里面有部分展品是可供游览者体验的,不过他们到的时候,每一件展品前都挤满了人。他们继续上楼,一、二、三楼的人比较多,到四楼便没什么人了。四楼只有一条回折的长廊,接着楼梯口和电梯。长廊里每隔两米挂一幅画像,一共四十位。渚临解释说这些肖像全是科研领域有卓越建树的科员。而这所长廊,是后人为肯定他们所设立的“丰碑”,这条长廊的名字就叫“丰碑”。

这时有人便窃窃私语地说:“什么丰碑,明明是坟碑!科员没几个会起名字的。呵呵!这儿是公认的琥珀里的墓园,哼,一般人都不来参观这儿。”

有人这么一提,许多人都开始胆怯。一幅幅图像的眼睛就那么投到自己身上,死人遗像就算了。偏偏有四十个那么多。

忽然,有一个人嘿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其中一幅说:“这有个简笔小人儿!”这位科员叫“伽利雷”,是三百年前的人。他的画像像是个好笑且潦草的用黑色记号笔画出的小人儿,单单是看着就足够令人发笑。原来科员也不都是正经的。很快,他们接连发现了赛博朋克风、抽象网、像素风的肖像。这条长廊里每一位科员肖像下面还会有一句话,大部分是自己写的座右铭,或许存在别样的笑语,另有些讲了上半句,又在附近的肖像下面找到下半句。比如:

“正经人谁做科研啊?”

“正经人都不做科研!”

“你做科研的?等着变成和我一样的秃头吧。”

诸如作公益标志的:

“小烟有害健康。”“对伤害野生动物说不。”

发人深思的:

“我们常说呼吸,可必须先吸再呼,那么为什么叫呼吸?”

这条沉默的长廊遍布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地瞻仰这些前辈的遗容,许多画的功底深厚,都是请的名家来着笔墨,于是许多肖像上也有他们的落款。人们目不暇接地从一幅画辗转到另一幅画,走在最前的人都停下来回头望。

“这个叫简梗的科员和我们团里一个人好像耶!”他们的目光很快投向维。

“很像吧?”

“太像了,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肖像前的人也越来越多。

维怎么可能对此充耳不闻呢?她疑惑地走过去,停在距离画三米的地方,一幅长四尺宽三尺的画框里,一张细腻温婉的油画画着一个漂亮女子的肖像。眼眉柔情似水,优雅纯洁,端庄笑态。她带着黑色框架的眼镜,镜片透出空灵翠碧的眼睛,简梗画像时仍穿着科员的白色长褂。

维看向她,她便投以回看的目光。仿佛是一瞬,维又躲开目光,移开视线不再看她。不经意眼神哆嗦。倒是没有人察觉,他们的目光聚在这幅女子肖像上,便有人好奇地发问了。

最后,维回应他们:“外貌相似的人那么多,一幅油画又不一定画的和本人一模一样。”她说完便快步向出口走去了。她又向简便的画像瞄一眼余光,右下角有个奇怪的看不出什么字的落款,一个用朱红色颜料落下的图案……

第三个游览地是艺术展,有一圈画室。原先是艺考生用来集训的场所,赶上今年未到集训时间,腾出来供游客使用。每间画室里总待着一两个放弃参观后面游览地的人安静地作画。陆续到这儿的游客要轻声细语,尽量不打扰他们。

“哎。”一个人从画室里出来,找上维说,“小姐,我们兄弟几个想画写真,你可以赏光做我们的模特吗?”他们是去年毕业的艺术生,一到画室就想要画点东西。

“时间很长吗?”

“不长,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按前两个观赏地的进程,大概还要在这地方待四十分钟。闲着也是闲,不过保守起见,维特地托别人通知了渚临一声。

画室里坐约莫六七人。有些被画架挡住不易发现。他们搬来椅子让维坐下当模特。并且特意简略布置了些场景摆设。他们夸赞维很漂亮,如果笑一笑就更上镜了:其实就是含蓄地说想让维笑着当模特。

维挤出一个浅笑,并且如此坚持十多分钟,她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僵硬,好在艺术生们马上画完,并自信地向维展示他们的成果——各有各的风格。他们向维感谢后匆匆离开画室,毕竟要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几张写真留在画架上。等他们出去一阵,维也准备找渚临他们汇合。

“你确定?”维对工作人员发问。

“是的,万分确定,那辆公交在两分钟前离开了。”工作人员说。

“不可能…我还托人告知渚临……”不会被那人忘了吧?果然出门在外只能靠自己了……就只好先留在这儿等机会再离开吧。她回到之前那间画室。像其他人那样,坐上画架前“创作”。艺术方面她着实没有天赋耗在画上了。怎么画都显得平庸,纯是几个色块堆起来…一团……看不清轮廓的花束?维尝试用更分明的颜色拯救它。她放弃了。

维盯着画布中心脏乱的色块出神。

“用柠檬黄把这块啫喱色盖住。”一只手伸到画布前方,指着那块啫喱色说。维愣愣地照做了。

“这里,用白颜料过渡紫罗蓝色……不对,这样做。”宽大的手握住她执画笔的手,平稳的用笔尖游走画布。花朵的浑沌轮廓变得分明起来。她好奇身后指导的人是谁,却又不能贸然转过身。他的声音比较的低沉,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总会有听起来相似的声音。她如是驳回自己的猜忌。

这幅总算像了点样子。维终于觉得,是时候看一看他是谁了。

“伊什……塔尔……”这个离相遇自己已足够久远时间的名字脱口而出。她甚至没来得及细看,只用辨析一双纯澈明亮的蓝色眼睛。她一定不会认错。但此时此刻,她比较希望自己认错了人。

“原来维还记得我,”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我差点没认出你呢,你现在和几年之前见面时相比,变化真大。三四年了?”

“或许吧。”维不停地回避他的眼神。她努力保持镇静地问:“你怎么在这儿,我好像没有注意你在这儿。”维待在画室期间应该没有人出入这里。很显然,他当时已经在这里了。

伊斯塔尔回答说:“我来得更早,大概在你初次进来之前十分钟吧。这很正常。说起来,那几个人的写生水平差了。不仅他们,我坐的地方可以看到大部分画架。也可以看见维。几乎所有人都以维当作作画的对象。我当时画得忘乎所以,只要看一眼就记到了。直到画完,维就坐在这儿。”

可以沉浸到不被外界干扰的程度吗?他似乎不知道我中途离开过。维想。据他的说法,他当时也画了我。不太好直接去找。接下来,他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应该会邀请我去欣赏…不如再聊一聊。

维和伊斯塔尔攀谈叙旧,他起初没有什么带她看画的意思。维还以为是自己预计错了。

终于,攀谈结束了。还是少有的几次,维从一个人的神情里看不出一个人的想法。伊斯塔尔借由先行离开。

维想:“画应该还在这儿吧。毕竟他是两手空空地离开这里。”

之后,维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副油画,笔触细腻,风格柔和。她在右下角发现一个奇怪的落款,与简梗的肖像的落款几乎一模一样。

“你在这儿呀!”渚临打断了维的思路。没等维开口,她又继续说:“过了那么长时间,我只能来找你咯,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可我听管理员说你们已经离开了,怎么——”

“噢,哼哼,我怎么可能疏忽团里的任何一个人呢?我们当然没有离开。只是另一个观览团发生了点小状况,我们就相互换乘了公交。还有哦,维托人特地通知我,怎么都不会忘记吧。”

原来是乌龙巧合。

渚临拉着维快步赶往集合地,又乘下一趟公交去游览地。

一天之内去过六个地方,步行就近四小时。所有人都很累了。团建结束后维回到租屋。她瘫在床被上,将所有的事抛之脑后,沉沉的进入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回到好几年前在沙舟的场景。那个叫伊斯塔尔且性格开朗友善的商人,同样在陪她玩耍,穿梭在人群中,见识了许多称之为商品的稀奇玩意。很快,他们到了餐厅,在一个临水的玻璃窗旁边坐下。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餐厅。餐厅的各个角落被攀爬的藤蔓覆盖,许多喇叭似的牵牛花挺起腰杆,昂着头争先恐后地说:

“你是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替代品!”

“你拿走了别人的叫□□的东西!”

“它不属于你自己!表面清高背地自私丑陋的家伙!”

“你只要自己好!你夺走别人的爱!”

“没有一个人真正爱你了!做别人的影子吧!”…

维满头大汗地惊醒。内心的悲伤迎接又一个清晨。这个噩梦让她感到无助和茫然。她呼喊起亚维。悄悄萌生的恐惧正在吞噬她。

终于,那个声音响起了。“一如往常,她知道维想得到什么——一个问题的回答:为什么…我会害怕呢?”

害怕那双蓝色的眼睛,不敢注视,不忍回避,即使告诉自己,他是善良的人。但一看到那眼睛,就像诅咒一样要回避,她想要得到一个解释。大部分时候,亚维的话都很可信。

[我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你只需要遵循我的忠告。远离他们,远离那些神明,祂们嫉妒你、伤害你,未来,不要成了他们命运锲子的工具。]

亚维顿了顿,欲言又止。她似乎和那些神明有一点共性了——利用,一直以来不可否认的事实。既然她能察觉,维也能轻而易举地想到。

“所以……亚维…你是谁呢?”

“所以你也是神对不对?”

“我早该想到的…全知,智谋,能轻易认出其他神明的你——不也应该是神?”

[不,维。我从来就不是…况且世界的法则里没有我的存在。]

“你总是高人一等,那你告诉我,你是谁,法官断案需要证据,你同样得拿出什么来证实你的话。”

[我做不到,就这样吧。]亚维的语气急不可耐,像是被纠缠不清的顽劣的孩童叨扰得烦闷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说吧,想要什么,来作为我继续「利用」你的酬劳?]

维嗤笑一声:“你未免说得太委婉了吧?利用…不应该是支配么?没错,我怀疑有一阵子时间了。我常想,假使我只能够相信自己,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也不值得信任?你一定也发觉了异常。比如突然之间,你看不到也无法干涉我的行动。可你没有说,因为你会觉得…维是个你手里可供任意摆弄的木偶,无论怎样也不会违背你的意志,她会永远永远听从你,你强制她做事的把戏或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我。”维重重的说出“我”字,呢喃,“变了。”她伸手靠近床头。

“没错,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所以我要做的,是把悲剧带给别人。”她从枕下拿出那个手记本。“而非我自己。”

“你说对吗,「人偶」小姐?”

当接触到手记本的那一刻,亚维已经没有办法听见和看见了。这就是维摆脱她的办法:往后,她只需要同行时带上一张手记的纸或者碎片,亚维就没办法找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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