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世界末日的不稳定因素，穆昭习惯浅眠，当房门被敲响时，没过两秒他就翻身起来。
主动找上门的人是梁也。
梁也比穆昭高些，他垂下视线看穆昭的眼神依旧温柔黏腻，颇有些低眉顺眼的意味。他问：“想吃饭吗？”
穆昭冷冷的眼神不加掩饰，其实是单纯的心情不好，但梁也误解了他的沉默，他顺从地蹲下来，抬头仰视穆昭。
梁也很有耐心地再问：“想吃什么？”
穆昭把手指压进他的头发中，慢吞吞道：“饿，想吃你。”
“嗯好。”梁也伸手把门推开，一点点站起来，走进去，将门反锁。
穆昭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饥饿的本能让他凑近了梁也的脖颈，略微锋利的犬齿跃跃欲试，想撕咬梁也最脆弱的要害。
“我喂你，可以吗？”梁也伸手带走他眼角的泪光，漆黑的阴影从皮肤相贴的地方一寸寸亲吻过去。
按耐不住的阴影缠上穆昭的腰，它们扩展，在穆昭身上探索令他愉快的点，很舒服但是他并不开心，落下来的眼泪更汹。没有记忆的穆昭只知道自己想要的食物是什么，但他不记得怎么进食。
泪水让他的语气听起来委屈巴巴的，他说：“饿。”
于是梁也吻上穆昭的唇瓣，捧着他的脸试探，反复舔舐，轻易地找到他的破绽，挑起他的舌尖共舞。
甜腻的食物香气如潮流般顺着嘴唇相接的地方涌入，穆昭久违地感到满足，但他本人绝不喜欢这种味道，于是他在梁也想更深入时微微偏头，错开了这个缠绵的吻。
梁也卷走银丝，表情中露出不满足，他双手将穆昭圈紧，惩罚性地吸吮穆昭滚落的泪珠，让穆昭的眼角眼尾印下点点糜红。
看起来穆昭是被欺负狠了，但他却轻飘飘地笑出来：“哈哈，你像条死鱼一样。”
梁也被吃掉了近三分之一的情感，气息不稳神情扭曲，穆昭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他现在的样子特别丑。
梁也读懂他的恶意中伤，被抽走部分爱意的他就连温柔也难以维持，他恶狠狠地咬了口穆昭的脸颊肉，冷笑：“到床上的时候，你最好边哭边求着我不榨干你。”
穆昭双手扼在他的喉咙，虽然脸上做不出任何挑衅的笑，但这不妨碍他言语的反击，他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最好也不要求着我哭，死变态。”
他点了点自己的脸，把印记消除。
“给你玩。”梁也深吸气把内心阴暗的想法压下去，他把阴影截断放在穆昭手中，脱离本体奄奄一息的阴影将穆昭的手包裹起来。
“小手套？你占我便宜。”穆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没拒绝这新奇的玩意，主要是因为不碍事。
梁也牵起他另一只手问：“你还要下去吗？”
穆昭拒绝与他十指相扣，他一边开门一边回复：“一只就够了。下去看看，然后回你的房间继续睡觉。”
梁也摸了摸湿润的唇，见好就收。
今晚的客厅不太安静，所有人包括苗韵、孙不凡都到齐了。餐桌两边是不一样的氛围，三个女人以陶蕊为中心交头接耳，钱昆时不时骚扰一下暗中观察局势的周嘉贤，卓杰铭和孙不凡之间无话可说，苗韵朝着楼梯的方向出神。
穆昭和疑似发呆的苗韵对上眼神，苗韵向他点头示意，穆昭朝她眨眨眼就移开视线去看其他人。
这些玩家已经初步划分出阵营，彼此之间也交换过线索，现在穆昭已经没有了信息上的优势。但他们依旧会按照穆昭的计划分房，即便有人已经对穆昭产生了怀疑——而这就是穆昭希望看到的。
“去开门。”穆昭戳了戳梁也后背让他走在前面，两个人穿过客厅，餐桌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穆昭顶着后背数道窥探的视线和梁也进入1号房，身旁的梁也用冰冷看死物的目光回敬每一位看过来的玩家，而后咔嚓一声锁上门。
穆昭仰倒在双人床上，把意图不轨的梁也叫过来：“你觉得在他们眼里，我和你谁更可怕一点？”
梁也没有直接回答，他解开衣领，意有所指地指向那个地方。
这件旅馆的隔壁并不算好，玩家们的交谈声若有若无地传进来，但两人都不在乎那些人在商谈什么。
梁也双手支在穆昭身旁，他看着那张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脸，居高临下地问：“我们就这么纯洁地躺一晚上？”
穆昭睁开眼，捂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反问：“你想给别人听？我倒不介意。”
他惟妙惟肖地轻喘两声，眼里的泪花诚意十足，但剩下的骚话却被梁也吻回去。
一枚蜻蜓点水的吻，饱含私欲，但足以安抚躁动的心。
梁也浅尝辄止，他深知纠缠太过的下场，但还是忍不住舔着嘴唇反复回味。
“从我身上起开。”穆昭推开梁也，甩了甩因为太久没进食导致现在发晕犯困的脑袋，凝神观察这间主卧。
房间里有很多被放倒的相框，所有生活用具都是双人份，穆昭立刻想到日记里的老板和他的恋人文海。
“这些东西是你弄的？”
梁也摇头，“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过我换了床单和枕头。”
难怪枕头只有一个。
穆昭把床头相框弄正，里面是长发青年文海和他臭着脸的男人，穆昭看着他们饶有兴致地给梁也介绍：“你看，早逝的美男子和他的死鬼老公。这老板的手下管他叫老板娘——”
这个称呼有点好笑。
“你怎么知道他老公是鬼？”梁也正和想要贴贴的阴影较劲，闻言老实坐到穆昭身侧，去确认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穆昭疑惑：“嗯？居然是这个鬼吗？”
梁也问：“这个副本白天是表世界，夜晚是里世界，鬼怪只能在玩家的睡觉时间里行动。你昨晚遇到谁了？”
“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小孩，但他是个活人。”穆昭如实回答。
“7号房？那他应该是某个玩家的任务目。”
“是吗，我在想怎么才能在玩家之前先通关这副本。”穆昭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想看看梁也会有什么反应。
梁也思索片刻给出答案：“我可以杀了他们，或者去找鬼合作。”
穆昭就知道自己不能期望梁也的道德底线，他问：“猎杀玩家那也太没意思了。其实我更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打得过那些鬼吗？”
“我是梁也，你的男朋友，嗯……你说是前任。我不是玩家，勉强算半个人类，但是对付他们没问题。”梁也毫不迟疑地坦白自己的身份，操控着穆昭手上的阴影故意缩紧又松开。
说到这里，他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解释说：“你和系统，是这么叫它吗？你和系统做了交易，但我并不清楚内容。这面瘫和泪失禁应该是它弄的，包括我来这个副本，也是它指引来的。”
他抬起眼眸和穆昭对视，言语真挚带上祈求的神色问：“我知道你不懂爱不会爱，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永远跟在你身后的机会？”
“这样啊。告诉我，你和小狗有什么区别？”
穆昭感受着食物香气的变化，食指拓开梁也的嘴唇，探过每一寸领土，然后把涎水擦在阴影身上，无所谓地践踏他的真心。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恋人？凉薄又无情，娇纵又任性，善恶不分、喜怒无常。梁也既然选择追上来，又岂会不知道他这一点？
“……汪汪，我是小狗，昭昭的小狗。”
梁也顺从如流地跪在穆昭脚边，在他膝盖上叫了两声。
“从前男友变成小狗吗？太掉价了。”穆昭拍拍他的脸，嘲笑他毫无自尊心。
“既然是小狗那今晚你就睡地上吧，嗯哼？”
梁也抬头蹭了蹭他的手心，毫无芥蒂地靠着床沿，眼神直勾勾地看他。
看来过去自己和男朋友玩的真的很花，但穆昭也没感觉不好意思，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认知，思考着梁也刚才说的话，等待夜幕降临。
穆昭：不称职的男友，没礼貌的狗
梁也：主人fine，我的wife
封弦：...做个人吧兄弟（那种眼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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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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