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后刚走到白项的住院房,潭悦就被白桃拉走了。
“走走走,悦悦姐,咱们去买饭吧!”
自从白项出事到现在,她还一口东西没吃,快一整天了,白桃这样一说,饥饿感瞬间浮上来。
“好,那咱们走吧。”潭悦道。
医院外面的天已经变得黑沉沉的,她们两个人吃完饭后,给医院那俩人也带了两份。
等所有人用完饭,几个人最终决定今晚由钟文山留院陪白项,明天白桃接他的班。
白项自从今天出事开始到现在嘴皮子都没闲过,身边的人先不说,光是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打来,到现在他已经不想多说一个字,可偏偏某个人没这个眼力见儿。
“哎,小项,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明知道咱们这儿的学员都是一群要命的阎王爷,都这样了还敢带人来参观?”
白项眉心一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钟文山:“行行行,知道你是好心办了坏事,本来想给人家惊喜,结果惊喜不成反倒成了惊吓,我倒是想知道你原本是怎么想的?”
“什么都没想。”白项说,“我见她好奇,就带过来了。”
“好奇?”钟文山一边的眉头跳得老高,忿忿不平:“我还好奇倒甩掉头和弹射起步怎么练呢,可也没见你教过我。”
白项:“……”
“你别搞这套。”
“谁来这套了?明明是你区别对待好不好?”钟文山控诉道:“多年的交情还比不上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小项啊小项,你这可真是让钟叔心寒!”
“……”
白项问:“你想怎么样吧?”
钟文山眼前一亮:“你腿好了就教我。”
“成。”
语气很无可奈何。
“话说那姑娘和你上的是同一个大学。”钟文山唏嘘不已:“人家是翼州本地人,能在翼州落户,含金量很高啊,可能不是一般的有钱。倒是你,你要是能坚持上完翼大,没有中途退学,说不定比现在还有作为呢!”
白项蹙眉:“她还告诉你这些?”
“对啊,闲聊聊出来的,”钟文山戏谑一笑:“怎么?她没告诉过你吗?”
“我从不问别人的私事,尤其她还是一个女孩子。”
“行,你清高。就你这醋劲儿,搁十里八乡都闻得到。”钟文山又道:“真不考虑追一下?我看你对她还挺有意思的。”
白项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她?”
“但凡长眼都看得出来好吗?我这把年纪见多了我还不懂?要不然你怎么解释豁出命去救她?仅仅凭相处投机?”钟文山高声讽刺:“骗鬼去吧,你敢说你不在意她?我还能不了解你,再怎么当烂好人也不会好到这种地步吧!哦,还有我刚刚有说喜欢吗?我说的是你对她有意思,你自己还上升到喜欢了!”
白项对他的问话闭口不谈,自顾自道:“刚开始我确实没有注意她,把她当别的租客一样。但是很快,她从那些人里脱颖而出,真正让我记住这个人是她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她把我家厨房烧了。然后,我救了她。”
钟文山无语道:“然后那什么大桥效应没长她这个被救人身上,长你这个施救人的身上了是吧?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抖m倾向!”
白项不禁有些头疼:“什么大桥效应,那叫吊桥效应。”顿了顿,还是诚恳道:“不止。后来她又给我写了份道歉书,内容十分……有趣,让我忍不住想接下来她还会干出什么有趣的事。我承认,我有意接近,还好她也不在意这些。”
钟文山恨铁不成钢:“什么叫不在意?人家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你喜欢就要去追啊,最后那些默默付出的人都是为别人做嫁衣的!”他最近被他媳妇儿的霸总小说荼毒已深,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滚瓜烂熟。
“我只是对她有好感罢了,还没上升到喜欢的程度,就凭这么淡薄的感情喜欢都谈不上,又怎么能去追她?”
“这样就挺好,我也没想过追她,我跟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我也没想过压抑自己的情感,就这样一点一点对她好,慢慢让自己的感情得到释放。也许像这样长期得不到回应,能让我耗完多余的想法。她也不必知道这件事,这样不是对双方都好吗?”
白项说。
通过不到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他对潭悦的生活习惯渐渐有所了解,比如她每天大牌衣服鞋子不重样的穿;又比如像她那样不计自身利益、愿意为独特的体验付费的消费观念,这还是他上周听说潭悦去体验猪叫山农耕项目得出来的结论,当时他惊讶过潭悦花了市场价三倍的价钱用在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当时这件事还在他们“猪叫山旅游服务圈”的群里小火了一把。
白项反应过来,忍俊不禁。
怎么又想到她了?
钟文山不死心地问:“真不打算追?”
白项默了默,说:“不合适。”
顺其自然吧。
“……”
*
潭悦正在打电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想她?
对面传来关心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妈妈,可能是呛到了,我刚才在打扫卫生。”
“那里服务质量不好吗?卫生都不到位!妈妈给你投诉……”
“好了,真不是。我不是养了一只猫吗?小迪送我的那个,我之前就是在打扫猫毛。再说了,人家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差评!”
李敏静声音有些犹豫:“你真的打算好了?真要在那儿多留一段时间?要不还是听我的,爸爸妈妈替你好好谢谢他,你尽快回来。你独自在那儿照顾不好自己的安全,说不定又要出什么事,妈妈不放心!”
即便李敏静说的很委婉,潭悦还是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你待在那儿指不定又要给人家搞破坏,不如尽早回来!
潭悦有点生气,早知道就不告诉你这个月发生的事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白项也不是那种人,给他钱还不如身体力行的回报来的实在。”
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琐碎声,而后换成一个儒雅稳重的男声:“好好好,既然是你自己决定的事,爸爸妈妈也不劝你了。”
“爸。”潭悦道。
虽然就一个字,但潭永钦知道这是潭悦向他问好的方式,于是略带欣慰地笑了笑:“嗯,既然你自己要好好报答人家,那就好好做吧,爸等你的好消息。”
潭悦面色稍霁:“好。”
翼州,香山公馆。
“我说你怎么回事?不是统一口供让悦悦回来吗,你怎么突然变卦了?”李敏静嗔怪道。
潭永钦没有在意妻子的话,深邃的眼里暗芒闪过,带着企业家嗅到商机的敏锐:“你觉不觉得悦悦不在家的这个月变化很大?以前在家能做到每天不生气就不错了,哪里像现在,没有潭祁在家压着她,竟然学会主动问好了。”
李敏静细细一想,回过味来:“就是啊,我刚才那么说她,悦悦也没说什么,不然早挂电话了……”
“那就对了,我觉得她身边的人应该不错,多接触接触也好,悦悦能受到他们影响算是好事。”潭永钦说。
李敏静眼中隐隐的犹豫淡了下去,“那……,好吧。”顿了顿又道:“小祁这几天也快回来了,回来了就让他去看看悦悦。”
“不如不去”,潭永钦摇头:“悦悦不待见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到这个李敏静就气不打一处来:“她那个一点就炸的炮仗,眼里就没待见的人!”
潭悦不知道父母在偷偷编排她,就算知道也顾不上生气,她刚挂断母亲的电话,下一个电话又打来了。
是方小迪。
她说这两天出差刚好能经过猪叫山,要抽出一天时间来看看她。
潭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这个好闺蜜比她的洁癖还要严重,而潭悦早就在这半个月的磨合期把以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洁癖给丢得七七八八了。但小迪不行,因此潭悦只能定制一份详细的“大扫除计划”,用来“恭候大驾”。
女孩叹了口气,又在床上滚了一圈,暖黄的灯光下照着她露着的侧脸,给她添上一份温柔的色彩。
潭悦想,以前怎么没觉得朋友来她的住处玩是一件麻烦事呢?
可能是因为现在想要什么结果都得亲力亲为吧,她又自问自答道。
于是一连两三天,她都没去看望“救命恩人”,而是兢兢业业地打扫卫生,终究是第一次做家务,期间她不是碰倒这个就是摔坏那个,弄坏了房间自带的不少东西。
潭悦不免挫败,但很快强打精神施行补救计划。她把弄坏的东西挂网上找到替代品挨个儿下单,可是挂万漏一,终究有替换不了的东西。
比如,窗台那几盆长势很好、肉嘟嘟的多肉。当时她用鸡毛掸子擦窗户时没注意,一个横扫,把窗台上的盆栽全打碎了!她马上把地上所有的小多肉都捡起来,移栽到她原本盛水的马克杯里,幸亏她杯子多,全都能放下。然后熟练的拿手机搜索同款小瓷盆,她想着过两天小瓷盆到了再悄无声息地挪回去。
可谁知,小多肉没挺过去,直接萎了!想不通原因,是她浇多水了?还是别的?只能上网查,最后得出结论,原来她的杯子是密封的,不透气,而她又不懂给多肉排气,按时浇的水成了小多肉的催命符,很快它们就烂在杯子里。
全死完了!
潭悦又生气了,很罕见的,这回是对自己生气!因为她发现那些家伙说的对,离了家她就是废物一个!她确实什么都做不好。
承认贱人们说的对,比杀了她都难受。潭悦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钝钝的痛感在她大脑里疯狂扫荡,她右手握成拳,一下一下敲着右侧的太阳穴,没那么疼后慢慢放下。
她捡起一旁的手机,给白桃打了个电话:“喂,桃桃?”
对面传来欢快的声音:“怎么了悦悦姐?”
潭悦试图组织语言:“你记得三楼每个房间的阳台上都放着几盆多肉吗?”
“记得啊……”白桃还想说什么,就被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白项一把夺过手机。
白桃瞪了他一眼,白项没理。
他拿着手机问:“怎么了?”
潭悦倒也没怎么关心对面为什么突然换人,她只关心那几盆多肉!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白项眉峰一挑,意识到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记得啊,怎么了?”
“就是、那个还挺漂亮的,是什么品种?在哪儿买的?我也想要同款。”
“死了几盆?”
白项猝不及防问。
潭悦:“……”
要不是他不在身边,潭悦简直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全死了。”
“哈!”白项眼里的笑意化为实质,他说:“想赔吗?那就来看看我吧。你一次都没来过,就当赔我了。”说到最后,语气竟还有些小委屈。
小剧场:
项崽蹲在地上画圈圈,自我麻痹道:“这样就挺好,我不追她,她也不用知道。”
母亲大人:“……”口是心非,我等你打脸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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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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