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莫觉得自己现在急切地需要一把什么武器握到手里，一把什么都好。
只要有一件武器在他手里，他感觉就会好上许多……
但是没有。齐莫强压下自己心中的烦躁不安，继续规划他的杀人计划。
他会杀掉秦凝的，一定会的……齐莫反复告诫自己，试图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的烦躁。
这不一定起了效果，但齐莫变得专注到了自己的思绪里。
如果现在用【恶念】杀秦凝的话……他不一定有把握。
齐莫一边幻想着自己把秦凝压制在这间房间里杀死的场景，一边思考着。
如果最好的话——当然是最好，但人生什么时候有最好过？
没有也没关系，不过齐莫想试着再提升一下他的技能【恶念】。
他能做到吗？齐莫不断想着，他可以做到吗？
如果他要提升【恶念】的话，齐莫是不是应该像上次一样多想想对秦凝的恶意……
太好了，他现在正愿意想这个。
齐莫内心雀跃地想了一会儿各种各样的情景，结果在他脑海里过了许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算什么？他想得还不够？齐莫微蹙起眉头，他确实很想杀掉秦凝啊……
齐莫又尝试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作用。现在他发泄不出去的暴戾简直要倾泄到自己身上了。
这算什么？他不可以吗？他对秦凝的【恶念】还不够吗？他不能杀掉秦凝吗？
齐莫急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到秦凝还在门外客厅里，他强压下这种冲动，坐回床边上。
算了，没有【恶念】的进一步加成也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能杀掉秦凝就可以。
大概是这样的。
齐莫心想，他自己的人生本就一塌糊涂，活到现在不过是想看看未来还会有什么……
现在可以了，他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仇人。
把秦凝杀了，他人生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多的都无所谓了，活到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了……
谁叫他自己可悲地爱着秦凝，齐莫自己知道，没有秦凝他根本不会再觉得高兴。
同样的，现在秦凝活着，齐莫也毫无快乐的感觉。他知道，秦凝对他好只是为了杀了他。
齐莫知道自己精神可能有点问题，这也不仅仅是最近的事，从他父母去世后，从小到大，他心情就一直很奇怪……
大了以后，齐莫才听说，这可能是什么精神疾病一类的东西。但都无所谓了，齐莫现在不想管这些。
他只要杀了秦凝就行……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
只要齐莫亲手杀了秦凝……对，一定要亲手。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齐莫打开门。刚才他说好了，一会儿要再去陪秦凝的。
他们才刚谈恋爱没多久。老实说，沉溺于这个恋爱游戏的不仅秦凝一个，齐莫也很享受。
不是常常有人说，只要喜欢的人愿意温柔地对待他，和他一起谈恋爱，他就满足了吗？
齐莫大概也为此而满足——只是这段恋爱游戏可以持续的时间有点短而已。
齐莫走到客厅里，秦凝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很安静地垂着眼扫着纸上的文字。
齐莫觉得，如果有人会因为这种美人而死，那多半也是值得的。
齐莫绕到秦凝背后，秦凝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那当然了，齐莫的男朋友可是在副本里浸淫多年的主城代理城主。
秦凝想回过头来看齐莫要干什么，齐莫却率先一步从沙发后面伸手卡住了秦凝的下巴。
有【恶念】的加成，齐莫动作很快，这让他很满意。
齐莫微笑着对他说：“我刚才从那边看着你，你这副样子真讨人喜欢……”
齐莫用了点力掰着秦凝的脸，观赏着他的表情。
这种居高临下的欣赏让齐莫很满足，唯一可惜的是，秦凝并没有露出什么可圈可点的神情。
秦凝仰着头看着他，从那个角度，秦凝大概看不全齐莫的脸，因而秦凝只是带着疑惑地问他：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齐莫说：“唔，那当然没有。”
齐莫松开了钳制着秦凝的手，这让他特别失望，现在还没到他对秦凝下手的时机。
齐莫一边绕过沙发去向秦凝那边，一边说着：“我就是发现你从远处看起来也特别惹人喜欢……”
秦凝听得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笑着说：“是吗？那我要谢谢你的夸赞了。”
他扬起的嘴角也特别好看。齐莫走到他面前，一边欣赏着秦凝的样子，一边说：“我其实没夸你，只是想说点事实……”
齐莫朝他伸出手，将秦凝压在沙发背上，自己正对着他。
齐莫看到自己的影子将秦凝覆盖住了，这让他很是满足。于是，齐莫压制着秦凝就这么吻了上去。
秦凝带给他的滋味很甜。齐莫的每一寸神经都在兴奋地发抖，他将秦凝按得更用力，肆意地品味着正在和他接吻的这个人。
秦凝有一瞬间显露出了那种惊慌失措的反应，这让齐莫很高兴，在那一刻秦凝就像被他狩猎的小动物。
只是让齐莫有些遗憾，那种反应只有一瞬就消失了，秦凝又恢复了平常冷静的状态。
这让齐莫又忍不住更过分地去吻着他，只期望他能再给自己一点特殊的反应。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嗯，他觉得够了。齐莫松开秦凝，他暂时不能做得更多了。
这么激烈地吻过一会儿，齐莫自己首先就有些承受不住，【恶念】的作用简直让他晕头转向，上下不分。
他只怕再多过几刻，自己就要匆忙地从哪里找把武器对秦凝下手了。
现在还不可以……啊，等过段时间，他应该就可以了吧。齐莫对自己说。
他望着秦凝的样子，忍不住又勾起嘴角笑。
齐莫说：“你被我这样亲了，感觉怎么样？”
秦凝凌乱地喘着粗气，齐莫欣赏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高兴得不能更多了。
齐莫忍不住咂了下嘴，他刚刚要是把秦凝的衣服再揉得乱一点就好了……多可爱啊。
秦凝揉了下额头，可能是揉错了地方，他再次抹了下嘴，说：“你这是怎么了？我觉得，呃，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说几句话都气喘连连的，齐莫不禁笑了一下。
这是嘲笑，齐莫自己清楚，所以他仅仅稍微笑了一笑就立马收拾好了表情。
“啊，大概是我自己待了半天，就有点舍不得吻你的感觉了吧。”
齐莫睁眼说瞎话，他想知道秦凝听了这段胡说八道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还没到秦凝可以杀他的时机，不是吗？
秦凝模模糊糊地说：“哦，是这样吗？”他显然还没缓过来，或者说是还没整理清楚思绪。
齐莫忍不住又窃笑了一下，当然只是在心里。
“看起来你也不太适应啊。”齐莫说，“我刚才也觉得，我们两个认识也没多久，那么快我就和你亲到一起了，然后还住在你家里。简直像做梦一样。”
他抛出一个秦凝大部分时候都能轻易接上的话题，想看对方会怎么回复。
秦凝说：“啊……”
这听起来简直太蠢了，齐莫已经想现在就出手杀死他了。
然后齐莫听到秦凝接着说：“你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是你的【恶念】在影响你吗？”
什么？他怎么知道的？齐莫一瞬间非常着急，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秦凝知道的信息和他并不一样……对，不一样……
秦凝知道的是别的。
于是齐莫顺着这个逻辑去说：“对，好像是这样。”
他皱了皱眉，这还真不是他装出来的，反正【恶念】一直搅得他脑子里挺难受，
“从副本里出来，我就一直感觉怪怪的……刚才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就好像更奇怪了。”
“你知道是什么吗？”齐莫追问秦凝，他势必要从秦凝身上刨出点什么东西。
他记得，秦凝刚才问他“技能到十级了吗”……是十级吗？是十级本来应该有什么变化吗？
齐莫当然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他的技能现在连等级都没有。
秦凝若有所思：“嗯，那应该是了。不瞒你说，我的技能刚升到十级时，也有过一点特殊的变化。”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才往下说，“你也知道我的技能叫【意念交流】。我记得我当时从副本里出来之后，好像就觉得……”
齐莫继续听着秦凝的话，他忍不住窃喜，他好像猜对了，应该是这样。他没有暴露。
秦凝接着说：“……就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当时我没太放在心上，但等我下次用技能时，我就发现我的技能作用范围变了。”
“唔，你也知道，我待在游戏世界这八年里，过来很多个副本，所以我的技能产生变化也有很多次了。
“因此，我也不方便和你仔细阐述其中的变化，因为我自己也不太记得清了。”秦凝说。
秦凝似是犹豫了一下，才又说：“不过，我是在下次用技能时才发现有这种变化的……你刚才对自己用技能了吗？”
齐莫当然用了——他的技能现在的状态类似于一直在对自己使用中。
但他绝口不提，他有一种直觉。
齐莫说：“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用技能？我又不在副本里。”
秦凝舒了口气，说：“这样啊……那或许是你的技能和我有所不同吧。
“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偷偷在对自己做点什么呢，那没有就好。”
秦凝刚才在试探他。齐莫心想。
他的【恶念】现在正在全速运转，与给他带来的庞大消耗与负担对应的，就是齐莫现在不仅身体状态强大，脑子也异常灵敏。
这让他刚刚敏锐地留意到了，秦凝在问他那句话时，语速和语调都有一点细微的不同。
齐莫想，就算技能在十级会有什么变化，显现出来的效果也绝不会与他现在的状况一样——
那是当然，他又不是因为技能升到十级才变成这样的。
那么，秦凝很可能也会察觉到这个不同。
秦凝细腻的感知齐莫早有知晓，远在他拒绝秦凝的吻时，秦凝怀疑他不是真的要与秦凝谈恋爱，近在之前秦凝主动吻他时的动作……
总而言之，齐莫明显感觉得出来，秦凝可以捕捉到自己细微的反应和各种细节。
那么，齐莫势必不能顺着秦凝的说辞应下每一点，努力往秦凝的说法去靠——谁知道有没有埋着什么坑？
就算他的技能表现不一样一点，那又怎么了，齐莫的技能和秦凝的又不是同一个。
而不管秦凝问的最后那句是不是试探——要齐莫承认在偷偷对自己用技能，结果绝对非常糟糕。
毕竟，他可是对秦凝说过，他对自己用技能是为了打架。
齐莫现在又要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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