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和吴所畏刚接着赶路没半天,吴所畏就把脚给崴了,疼得龇牙咧嘴直抽气,只能靠池骋架着胳膊走。没挪几步就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嗓门也大了:“不行不行,得歇会儿!”
“上来,我背你。”池骋没半点儿含糊,直接蹲在他跟前,语气平平的,但透着股肯定劲儿,没给拒绝的余地。
吴所畏也不客套,借着一只好脚的劲儿轻轻一蹦,稳稳落进池骋背上。可等整个人贴紧池骋宽实的后背时,突然冒出种从没试过的怪感觉——像有无数小电流顺着脊梁骨窜遍全身,脸“唰”地就红透了,抿着嘴不敢出声,就这么任由池骋背着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走。
俩人一路都没说话,各琢磨各的心思,可就在这种有点别扭的亲近里,慢慢有了种说不出来的默契,不用多言就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干啥。
一开始吴所畏瘦得轻,池骋背他还不费劲。可走得久了,汗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从池骋额头往下掉,把衣服浸得透湿,后背早就能拧出水来。他喘气越来越粗,胸口一鼓一鼓的,但脚步还是稳当当的,没晃一下。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吴所畏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劲儿——再这么被背着,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池骋没应声,默默把他放下来,手却没松,还扶着他的胳膊。吴所畏本来想甩开,可对上池骋那认真的眼神,不知咋的就没动,默认了这搀扶。
“天快黑了,咱就去前面那山洞凑合一晚得了。”池骋指着不远处的山洞说,声音里透着点累。俩人刚进山洞,一股阴森森的凉气就裹了上来,让人头皮发麻。池骋平时胆子不算小,可对着这种没见过的黑山洞,也忍不住有点发紧。吴所畏更夸张,死死缩在池骋身后,把他当挡箭牌,眼睛都不敢往四周瞟。
“还好地面不算潮,咱找点儿干草铺上就能睡。”池骋说着就要往外走,去找干草。吴所畏哪敢一个人留在这吓人的山洞里,立马跟小尾巴似的黏在池骋身后,一步都不敢离,生怕被落下。
看着吴所畏这副怂样,池骋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心底那块硬邦邦的冰好像在慢慢化掉,没之前那么冷硬了。俩人没一会儿就在附近找够了干草,在山洞里铺了个简易“床”,并排躺了下来。
天越来越暗,池骋生了堆火,火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着还挺顺眼。吴所畏偷偷瞄着这个跟自己命运绑在一起的男人,心里乱糟糟的——有无奈,有感激,还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接着气氛就开始尴尬了:俩大男人睡一块儿本没啥,可架不住他俩现在这“可能要成婚”的关系啊!“这算洞房不?”吴所畏一琢磨这话,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耳朵都红了。
“我、我给你变个戏法吧!”为了打破这尴尬,吴所畏赶紧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他一会儿从兜里摸出颗果子,一会儿又让小石子“凭空消失”,戏法耍得挺精彩,逗得池骋哈哈大笑,俩人之间那点别扭劲儿也跟着散了。就这么着,吴所畏一直表演到后半夜,直到俩人都困得眼皮打架,才头挨着头沉沉睡过去。
等太阳慢慢爬上来,阳光照到池骋眼睛上,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身上压着个“东西”,姿势还挺暧昧。睁眼一看,吴所畏正趴在他身上睡,脸白白的,俩小痣特别显眼,手还不经意搭在他腰上,腿更是搁到了不该放的地方。可就算这样,池骋居然一点儿都不反感,甚至觉得有点踏实。
吴所畏醒了以后,看见自己这难看的睡姿,立马急了,有点恼羞成怒:“你咋不把我推开啊?这像啥样!”
“我不会啊,下次你教我。”池骋这话一出口,吴所畏的脸瞬间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连脖子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早上,俩人简单收拾了下,接着赶没走完的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地上投出俩紧紧靠在一起的影子,看着就挺亲近。
路上带的干粮没剩多少了,他俩只能靠山里的东西填肚子。山上的野果成了主要食物,又酸又涩,难吃得皱眉,但总比饿着肚子强。运气好的时候,池骋会用树枝做个简易陷阱,逮只野兔;或者用削尖的木棍在小溪里叉条鱼。每次弄到吃的,他总是先把最嫩的肉、最肥的部分给吴所畏,自己啃剩下的骨头和没多少肉的边角料,一点儿不心疼自己。
天又快黑了,他俩正打算找个能挡风的地方过夜,远处黑暗里突然闪起两道绿油油的光,在夜里特别吓人。池骋心里“咯噔”一下——凭他常年在野外跑的经验,这八成是遇上狼群了!他不动声色地把吴所畏往身后护了护,压低声音嘱咐:“吴所畏,等会儿要是狼群冲过来,你啥都别管,就往我指的方向跑,记住了,千万别回头!”
说话的工夫,池骋已经利落地拔出随身带的长剑,锋利的剑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看着就有威慑力。可更让人揪心的是,那些绿点点越来越多,跟鬼火似的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俩人明摆着被狼群包圆了。
吴所畏一开始有点慌,手都抖了,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深看了池骋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心,也有不舍,接着就按池骋说的,朝着安全的方向拼命跑,不敢有半分耽误。身后很快传来“哐哐”的打斗声和狼群“嗷呜嗷呜”的嚎叫声,听得他心都揪紧了。
留在原地的池骋正跟狼群死磕。几只个头大的头狼先扑上来,爪子带着风,看着就凶。池骋灵巧地往旁边躲,手里的剑划出一道又快又狠的弧线,“唰”地一下,最先扑上来的狼就中了招,血一下子喷出来,哀嚎着倒在地上。可这些狼显然挺有章法,前面的同伴倒下了,后面的马上补上来,一波接一波地攻,一点儿不给喘气的机会。
“哼,还懂车轮战,挺能耐啊!”池骋咬着牙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手里的剑舞得更快了,剑光把他整个人罩住。可人的力气终究有限,打退好几波攻击后,他的动作开始变慢,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喘气也越来越粗,跟拉风箱似的。看着还在不断涌过来的狼群,池骋心里冒出点绝望,但还是不忘回头瞅一眼——确认吴所畏跑远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勉强扯出点欣慰的笑:至少护住了想护的人。
这场惨烈的 fight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池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前胸后背都被狼爪子抓出好几道深口子,能看见里面的肉,血把衣服浸得通红,在地上积成一滩吓人的血洼。最后,他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用剑拄着快要倒下去的身体,眼前一阵阵发黑,连看东西都模糊了。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一声震得山都颤的虎啸突然划破夜空!那声音跟炸雷似的,带着百兽之王的威风,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抖。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声虎啸居然让狼群停了下来——狼群开始骚动,发出不安的低吼,好像在互相商量要不要撤。没一会儿,带头的头狼低嚎了一声,领着狼群慢慢往后退,最后钻进黑暗里不见了。
狼群是走了,可虎啸声越来越近,听着就在跟前了。池骋苦笑着想: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刚打发走狼群,又来只老虎,真是祸不单行。不过再想想,跟一只老虎打,总比被一群狼围着强,至少能死得痛快点,不用遭那么多罪。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想站起来,可腿跟灌了铅似的,根本不听使唤。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最简单的站立都变得特别难。就在他快要栽倒在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跟旋风似的冲过来,稳稳扶住了他快要倒的身体——是吴所畏!
“池骋……”吴所畏的声音明显在抖,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紧紧抱着浑身是血的池骋,手都在颤,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池骋正强忍着伤口的疼,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脸上全是不敢相信:“吴所畏,你咋回来了?这儿太危险,你快走!很……啊……危险!”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直冒冷汗。
吴所畏赶紧把他扶稳,语气又坚定又温柔:“放心吧,现在安全了。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等安顿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咋回事。”他小心地扶着池骋,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俩人就这么互相靠着,一步一步慢慢走,离开了这个满是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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