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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把命赔给你

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妈,吴所畏憋了这么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眼泪跟决堤似的往下流。他扑进老妈怀里,哭得撕心裂肺,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害怕,全顺着眼泪哭了出来。

到了半夜,老妈跟他小时候那样,轻轻帮他掖好被角,可还是能看到他睡着的时候,身子时不时抽一下。“孩子,这阵子你到底经历了啥啊?”老妈心疼地拍着他后背,就像他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哄他。

吴所畏失踪的这些日子,老妈天天以泪洗面,身体也越来越差。“娘,明天咱请个郎中来看看吧。”吴所畏看着老妈苍白的脸,心里发紧。

“别浪费钱了。”老妈勉强扯出个笑,“我就是太想你了,现在你回来了,我这病就好一大半了。”

“那不行!必须让郎中看!”吴所畏态度特别坚决——老妈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了。

等郎中来给老妈把脉,吴所畏看着大夫皱着的眉头,心里越来越慌。“大夫,我娘身体咋样啊?”他声音都有点抖,心跳得飞快。

“你跟我过来一下。”大夫压低声音,眼神凝重得很。吴所畏心里一沉,赶紧跟着大夫走到门口没人的地方。就听大夫低声说:“看这症状,像是风症。”

“风症?”吴所畏急得抓住大夫的胳膊,“这是啥病啊?严重不?大夫您一定得救救我娘,不管花多少钱,只要有特效药,我都买!”

大夫沉重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病来得凶,我也只能尽力,能不能好,还得看天意。”说完,他开了几副药,背起药箱,慢慢走了。吴所畏站在原地,盯着大夫远去的背影,脑子一片空白——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

从那以后,吴所畏的日子彻底变了样。白天他寸步不离守着老妈,端茶、喂药、擦身子,老妈越来越虚弱,他就越来越小心;晚上还要强撑着去集市摆摊变戏法,赚点钱维持生计。以前他还能去茶馆听听相声,乐呵乐呵,现在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生活的担子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连风都带着股刺骨的凉,刮在窗纸上 “沙沙” 响。“咳咳咳 ——”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炸开,把吴所畏从浅梦里拽醒。他立马弹坐起来,身上的薄被滑到腰际也顾不上,赶紧伸手扶着母亲坐好,另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帮着顺气,指腹能摸到母亲后背突出的骨节,隔着粗布衣裳都硌得慌。桌上的铜壶还温着水,他倒了小半碗,小心地递到母亲嘴边,看着她干裂的嘴唇沾到温水,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阵子母亲的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经常把他认成过世的父亲。这会儿她靠在吴所畏怀里,眼神有些涣散,却突然抓住他的手,絮絮叨叨说起旧事:“你还记得不?那年集市上,你给我买的糖葫芦,糖衣裹得厚,咬一口能甜到心坎里……” 她说这些的时候,窗外正好透进一缕微弱的光,落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竟让那凹陷的眼窝亮了些,嘴角也牵起好久没见的笑。吴所畏心里又酸又涩,指尖轻轻蹭过母亲鬓角的白发 —— 那白发比上个月又多了好些,像掺了把碎雪。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听着,像小时候母亲坐在床边,就着煤油灯给他讲睡前故事那样。只不过现在反过来了,换成他坐着,用胳膊圈着母亲,听她慢慢说那些藏在时光里的事儿,连窗外的风声都好像轻了些。

突然,母亲猛地睁大眼睛,原本涣散的目光一下子聚了神,脸上绽开特别灿烂的笑 —— 比刚才说糖葫芦时还要亮,像突然被点亮的灯。她伸开胳膊往前虚抱了一下,声音软得像梦话:“你真的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她的目光越过吴所畏,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落在虚空里,又轻轻补了句:“孩子,我跟你爹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不!娘您别走!” 吴所畏撕心裂肺地喊,伸手死死抓住母亲的手。可那只布满皱纹的手,已经没力气地垂了下去,指缝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药渣。母亲脸上的血色像被抽走似的,瞬间褪成了纸一样的白,只有那抹幸福的笑,还定格在嘴角,连带着眼角的皱纹都透着股释然。窗外的云更沉了,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打在窗棂上 “嗒嗒” 响,像谁在轻轻哭。

多亏了邻居张婶、李伯们热心帮忙,吴所畏才勉强撑着精神料理母亲的后事。出殡那天,天还是阴沉沉的,细雨没停,打湿了路边的野草,也打湿了他身上的孝布。他捧着母亲的骨灰盒,一步步往坟地走,脚下的泥路又软又滑,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旁边的张婶扶住了。坟地在村后的山坡上,能看见远处的田埂。他把母亲和父亲合葬在一块儿,亲手给墓碑刻上字,指尖被石屑磨得发红,也没觉得疼。又去后山采了母亲生前最爱的野菊 —— 那野菊长在石缝里,沾着雨水,黄灿灿的,像母亲以前缝在布鞋底的小碎花。他把花摆在坟前,花瓣上的水珠滚下来,滴在坟前的泥土里,没一会儿就渗没了。

“爹,” 他跪在坟前,膝盖压着湿冷的草,哽咽着,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儿子不孝,没照顾好娘…… 现在您替我好好陪着她,别让她再孤单了。”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酒壶,倒了杯清酒洒在坟前,酒液渗进泥土里,很快就没了踪影。他 “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墓碑上,疼得他眼冒金星,可心里那股空落落的疼,比额头的疼还要厉害百倍。

丧事办完那天,天终于放晴了,可风还是凉的,吹在脸上像刀刮。吴所畏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母亲的旧衣裳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柜顶,桌上的药碗洗干净收进灶房,才揣着一壶酒走到河边。河边的柳树叶子都黄了,风一吹就往下掉,飘在水面上,像一片片碎黄纸。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石头还带着潮气,凉得透过裤子渗进皮肤里。他自己倒一杯喝一杯,酒是烈酒,辣得喉咙发疼,可心里的疼更甚。每喝一口,就往河里也倒一杯 —— 酒液落在水面上,“咚” 地溅起个小水花,很快就跟河水融在一块儿,看不见了。没一会儿,酒壶就空了,他把空壶放在旁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头缝里的青苔。

“我现在这模样,你看见了吗?” 吴所畏摸着自己的脸,指尖能摸到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扎得慌。河边的风卷着落叶吹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又打着旋儿飘走。眼泪悄悄往下掉,砸在膝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再也没人会像母亲那样,用袖口帮他擦掉,也没人会像池骋那样,伸手揉他的头发,说句 “别难受了”。

“池骋,我现在可以把命赔给你了…… 真好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吴所畏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天 —— 天边有几朵散云,被夕阳染成了淡红色,像蒙了层薄雪。他脸上竟露出了好久没见的平静,连眼神都松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慌促。

原本平得像镜子的河面,突然被什么东西打破了安静。一圈圈涟漪从落水的地方往外扩,惊得水里的鱼 “嗖” 地蹿开,尾巴甩起的水花落在水面上,又溅起更小的圈。河底的泥沙被搅了起来,清灵灵的水慢慢变浑,像掺了把黄土。那些涟漪扩了又扩,碰到岸边的石头,又折回来,最后慢慢平复下去。河边的柳树还在掉叶子,风还在吹,可刚才那点动静,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 —— 连风都好像轻了些,只剩下河面静静泛着光,映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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