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什么时候...”沈叶猛地抬眼,盈满水光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心软答应你,我以为你只是钻牛角尖,冷静两天就会想通,我后悔了,一开始就不该放开你,为什么没有把你绑在身边...”关辞的眸色深沉如夜,那里面翻涌着三年积压的思念、不解与怒火,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立刻将他禁锢回自己身边的占有欲。
“不是!我...”我没有躲,我找过你...还没说出口,沈叶呼吸一滞,关辞的手抚上了他的锁骨,环过他的脖颈,按在了他的抑制贴边缘。
“唔!”沈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挣扎,却被关辞铁箍般的手臂死死压制。
“别用这种东西挡着。”关辞手指微微收紧,扣住了那片特质抑制贴的边缘。
“刺啦——”细微却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那片薄薄的、让他伪装成C级omega的抑制贴,被关辞毫不留情地彻底撕开、丢弃!
刹那间,仿佛无形的封印被解除,S级omega的信息素在S级alpha的诱导下喷涌而出。
不是温室里娇养的那种甜腻,而是雨后初绽、带着湿润泥土气息与荆棘绿意的野蔷薇。清冽、鲜活,带着一丝不屈的倔强和隐秘的甜,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藤蔓在房间里疯狂滋长,瞬间穿透了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单一的焚香气息,与之激烈地缠绕、交织。
“啊……”沈叶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后颈最敏感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更暴露在关辞灼热的视线和那熟悉又不同以往的温柔,如今霸道无比的焚香信息素之下,让他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逃跑的力气都积攒不起来。那种被彻底掌控的感觉,让他羞耻得浑身颤抖,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
关辞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他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那片暴露出来的、微微泛红的腺体,那里曾经留下过他的齿痕,此刻正散发着诱人而不设防的、独属于他的omega的气息。
这浓郁的、带着刺的蔷薇气息,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个人。
他思念了三年的人,此刻就真实地在他怀里,散发着最真实、最让他疯狂的气息。
关辞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埋在他的颈侧,几乎要触碰到那片敏感的皮肤,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引起沈叶一阵更剧烈的战栗。
“现在,你还能逃到哪里?”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那脆弱的腺体,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Lu......沈叶,如果你还没想好,还打算逃,那我就打造一个只有我的世界,囚禁你一辈子。”
他的声音低沉如咒,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偏执,狠狠砸进沈叶的耳膜。那不是请求,而是宣告——是蛰伏三年的兽,终于咬住失而复得的猎物时,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占有誓言。
沈叶被他话语里那偏执到近乎毁灭的意味震慑,他不再挣扎,反而用尽力气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抓住了关辞紧箍在他腰间的手臂。
“我没有....没有要逃....”他抖着嗓子,几个字断断续续才拼凑成半句话,却努力想要解释清楚,“Silas,我找过你的....”
这句话让关辞浑身猛地一僵,那几乎要将沈叶揉碎进骨血里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一瞬。他稍稍退开些许,幽深的眼眸死死锁住沈叶的脸。
“你说什么?”
沈叶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第二周,我打过你的电话,给你发过消息...你一直没有回...我去找你,他们说你因为家里急事,已经办完手续回国了。”
他每说一句,关辞的眸色就暗沉一分,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风暴。
“我以为......你以为你不想再理我了,你也早就厌烦我,所以才走得那么干脆,连一句话都不留......”沈叶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我后来......我后来也试着查过你的消息,可是......什么都查不到,什么都没有。”泪水终于滑落,带着三年前的迷茫,浸湿了鬓角。
关辞猛地将沈叶更紧地按向自己,两人身体严丝合缝,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叶剧烈的颤抖。
“我爷爷病危,我当天就飞回国!落地开机,没有任何你的信息!处理完事情我就回来找你,但是学校说你已经办理了交换,房子也退掉了...我以为...我以为你厌烦了我,怕我纠缠,所以才做得那么决绝,所以..我当时选择放过你,没有再过去找你了...”然后随着时间沉淀的情感浓缩成铁链,禁锢这压抑的兽,他以为自己能锁住一辈子,直到猎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铁链瞬间化为囚笼,只为那一个人敞开。
他以为沈叶的“消失”是决绝的告别,却从未想过,在他焦头烂额、经历人生巨变的另一端,他珍视的omega也曾那样无助地寻找过他,然后在那片信息的真空里,得出了与他被“抛弃”同样绝望的结论。
关辞的解释清晰而快速,如同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横亘在他们之间三年的迷雾。
沈叶攥着他手臂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甚至出现阵阵嗡鸣。
家族急电、通讯意外、跨国失联、至亲病危、仓促继位....世界上真有如此戏剧的巧合吗?关辞当时经历了什么?
自己三年前的无助与茫然、自我怀疑、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算什么?
“我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关辞,看着那双深邃眼眸里盛满的懊悔、心疼和急切,想要说什么,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巨大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他急促的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却仿佛吸不进一丝氧气,泪水不受控制地决堤而出,不是啜泣,而是近乎无声的、崩溃的奔流。
关辞看着沈叶瞬间惨白的脸,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和那汹涌却无声的眼泪,看着他痛苦喘息的样子,浑身像是被凌迟。他前面所有强装的冷静和自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慌。
“沈叶!沈叶!”关辞用力捧住他的脸,指腹慌乱地擦去他不断滚落的泪水,那滚烫的泪珠却像是烧红的铁水,烫得他手指都在发抖,“呼吸!看着我,深呼吸!”
沈叶的身体因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失控地颤抖,窒息感让他眼前发黑,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黑暗吞噬。他徒劳地张着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令人心碎的抽气声。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只手紧紧箍住沈叶的腰身将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迅速而有力地抬起了沈叶的下颚,指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微微用力,迫使那失去血色的唇瓣分开了一条缝隙。
“呼吸,沈叶!”关辞的声音沙哑而紧绷,带着命令式的急切。他低下头,冰凉的唇猛地覆上了那片颤抖的柔软,将自己灼热而稳定的气息,强硬却又精准地渡了过去。
属于关辞的、带着冷冽焚香气息的空气,如同甘泉涌入干涸的肺腑。沈叶下意识地汲取,被关辞更紧地固定住,给予他更多。那渡过来的气息稳定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属于顶级alpha的强大生命力,强行抚平了他的呼吸。
同时,那强势的焚香信息素,此刻如同最柔韧的丝绒,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紧紧包裹、缠绕上那颤抖的、濒临凋零的蔷薇。
关辞的额头抵着沈叶的,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他涣散的瞳孔,不容许他有丝毫的逃避。他的指腹无意识地、带着安抚性地摩挲着沈叶后颈上的腺体。
直到确认沈叶的呼吸终于顺畅,关辞才缓缓退开些许,但捏着沈叶下颚的手并未立刻松开,仿佛生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他的指节依旧因用力而泛白,声音低哑:
“......现在,学会呼吸了吗?”
呼吸是顺畅了,可胸腔里那颗心却跳得更加慌乱,几乎要撞碎肋骨。大量涌入的氧气和关辞那不容置疑的气息,强行将沈叶从崩溃的边缘拉扯回来,可理智回笼的瞬间,带来的却是更汹涌的恐慌。
太乱了。
一切都太乱了。
大脑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纠缠不清,理不出任何头绪。巨大的信息量、迟来的解释、三年前独自承受的委屈和此刻关辞那过于沉重、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懊悔与深情......所有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可怕的洪流,几乎要将他彻底冲垮。
他需要空间,需要安静,需要回到一个能让他感到安全的角落,没有关辞强大压迫感的地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沈叶猛地抬起虚软的手臂,用尽此刻所能汇聚的所有力气,狠狠地推搡在关辞坚实的胸膛上。
“放开......放开我!”他的声音带着哭喊过后的嘶哑和浓浓的鼻音,眼神慌乱地闪烁着,不敢与关辞对视,只是徒劳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过于紧密、让他无法思考的怀抱。
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在猎人终于松开捕兽夹后,第一反应就是拼尽全力地逃回自己的洞穴。
“让我走......我要回家......”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推拒的手带着微弱的颤抖,却异常执拗,撑着沙发缓慢的站起来,此刻,“回家”这个念头,成了他混乱世界中唯一清晰的光标,他迫切地需要回到一个能让他重新躲避的空间,哪怕只是片刻。
关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的抗拒推得微微一怔,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却又在感受到沈叶那近乎崩溃的颤抖时,力道松了一瞬。他看着沈叶苍白的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恐慌和逃避,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密密扎刺。
他的蔷薇,在真相大白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逃离他。
这个认知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关辞感到刺痛和无力。但他知道,此刻不能再逼他。对于这个本就孤独,习惯将脆弱掩藏,伪装强大的omega,三年前的误会和隔阂,不是三言两语和一个拥抱就能立刻抚平的。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和想要将人牢牢锁住的冲动,手臂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了些许,却依旧虚虚地扶着他,防止他因腿软而摔倒。
“好......”关辞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痛楚,“我送你回去。”
他不能放他一个人这样离开,但至少,可以给他一段路程的缓冲,给他一个看似安全的距离。猎人可以暂时松开爪牙,却绝不会让视线离开他的猎物分毫,猎人的耐心,在失而复得后,变得前所未有地绵长。他有的是时间,等待他的蔷薇,重新为他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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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就是患得患失,害怕依赖、害怕沉沦,害怕虚无缥缈的感情,更怕控制不住想要依赖和沉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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