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雨下得不算大，但足够恼人。
林疏站在小区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前，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打车软件：“当前排队人数：27，正在为您寻找司机，请耐心等待。”
红色的数字刺眼得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屏幕边缘。
第三次取消订单的提示弹出来时，他啧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
灰蒙蒙的雨幕里，路灯的光晕被水汽晕染开，像被水洗过的旧照片。
早知道就坐地铁了。
可现在骑电动自行车赶过去换乘，时间又来不及。
烦死了。
林疏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要不然就鸽了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程予停好车，撑着黑伞从停车场走出来时，雨势比刚才更密了些。
他拐过绿化带，远远就看见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前站着个人，黑色外套，头发微湿，正低头盯着手机，眉头微蹙。
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是他的邻居。
程予脚步顿了一下，犹豫两秒，还是走了过去。
到了人跟前，开口询问：“等车？”
林疏闻声抬头，见是隔壁邻居，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们不算熟，但之前蜂蜜水的事情，让他对这个邻居多少有点印象，是个热心肠的。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
程予看了眼外面的雨，又看了眼他手机上迟迟不动的打车界面，开口道：“现在不好打车，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林疏下意识想拒绝，刚张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朋友的名字跳在屏幕上，他皱了皱眉，点头朝邻居示意抱歉，抬手接起来：“喂？”
“林疏！你到哪儿了？人都快到齐了，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压轴出场！”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背景音里还能听见酒杯碰撞的声音。
林疏沉默了一下，抬眼正好对上邻居的目光。
对方没走反而歪了歪头，随着动作雨伞倾斜，伞沿的水珠滴下来，无声地示意：走吧？
“……知道了，马上到。”林疏挂断电话，收起手机，最终没有选择推辞，“……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各自撑着伞。
林疏的是便利店买的透明白伞，边缘已经有些脱线；程予的则是纯黑的长柄伞，伞骨结实，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滴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雨幕中，两把伞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来到停车场，林疏收起伞，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脚边积成一小滩。他将其收好，捏着抽绳，余光瞥见程予那把黑伞，微微倾斜，雨面的水滴落下，伞面竟瞬间干爽，折叠时连半点水渍都没留下。
高科技。
他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感慨后便移开视线。
程予的车停在角落，低调的深灰色车身，线条流畅。
男生多多少少还是懂些车的，哪怕是林疏这种死宅，林疏扫了一眼车标，心里默默估了个价，百万起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湿漉漉的便利店透明伞，沉默了一瞬，倒不是看到了豪车自惭形愧，而是，这伞还滴着水，要是把人家的地毯给弄脏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伞……”
程予正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从刚才进停车场开始，两人便并肩同行，程予的注意力时不时停留在林殊身上，现在两人停下来后，那更是不客气。
雨后的停车场空气潮湿，灯光昏黄，林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鼻尖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水汽。
真好看。
“伞……”林疏又重复了一遍。
程予猛地回神，耳根一热，连忙掩饰性地挠了挠头：“啊，没事，放脚边就行。”
林疏拉开副驾车门，看了一眼脚下昂贵的羊绒地毯，再次确认：“要不然放后备箱吧。”
“没事。”程予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镇定，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两下，“直接放进来就好。”
林疏没再坚持，弯腰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座椅是真皮的，带着淡淡的皮革香气，混着一点雪松味的车载香氛。他系好安全带，目光落在前方的雨刷器上。
程予：“你要去哪？”
林疏：“豪金大楼。”
程予挑眉看向他的邻居，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豪金大楼是本市最大的会所。
林疏并不诧异他有这样的表现，就连他自己看到朋友发来的地址时，也有些吃惊。但他吃惊的是豪金大楼的消费不低，最低消费五六千，算是一个普通人的工资了，体育委员将地方定到那里，还包了本次聚会的吃喝，属实是厉害。
“我能冒昧问一下…”
林疏打断了程予的话：“同学聚会。”
“是吗。”程予突然有些开心。
对此，林疏突然觉得他这个邻居的反应很有趣，他看向邻居，说：“你很开心？”
“是吗，被你看出来了，哈哈。”
林疏：居然承认了，乐天派？
程予：你在说些什么？！
对此，二人相顾无言。
程予启动车子，空调出风口缓缓送出暖风。
俩人之间的沉默蔓延出的尴尬，像一层薄薄的雾气，将外头的雨声隔绝在外。
文艺是这样的。
实际上是车子隔音太好了，两个人没法被外物吸引注意力，尴尬到不行，只能一个假装认真开车，一个望着窗外，脑海里都在疯狂回顾刚才的对话。
林疏：我不该问的。
程予：如果能重来…
持续了一段时间，俩人还真收起心来。
等到红灯亮起，车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程予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余光瞥见林疏的侧脸，被车窗外的霓虹灯映得忽明忽暗。
“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借此，他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干涩。
“我叫程予。”
“林疏。”
“林疏。”程予低声重复了一遍，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
林疏的耳尖倏地红了。
他念我名字做什么？
后面的车突然鸣笛，刺耳的喇叭声撕裂了车内的静谧。绿灯亮了。
程予慌忙踩下油门，林疏转过头，坐着身子，盯着挡风玻璃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
两人再没说话。
车停在豪金大楼前，雨势渐小，但地面依旧湿漉漉的。
林疏解开安全带，低声说了句“谢谢”。
程予连忙摆手：“顺手的事。”
林疏推开车门，刚要离开，程予突然叫住他：“那个，我们加个微信吧。”
林疏顿了顿，掏出手机。
程予扫完码，自己找补道：“要是雨还是很大，有需要可以找我。”
林疏摇了摇头：“不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打扰你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又补了一句：“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程予卡壳了：“不，不用……”
“没事，我先走了。”
车门关上，林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转门后。
程予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猛地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当然，他用手垫着，所以并不疼。
“林疏……”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我这是怎么了？
雨滴敲打着车顶，无人回答他的问题。
程予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
车窗上残留的水珠将街灯折射成破碎的光斑。
他们不过见了几次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第一次还是因为自己醉酒认错门……自己这么上赶着是为什么？
“啧”
程予烦躁地扯松领带。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周叙的名字。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才按下接听：“什么事？”
电话那头音乐声震耳欲聋，传来Jason略带醉意的声音，他压低着声响：“老程，救命！”
程予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刚想问怎么回事。
背景音里是嘈杂的音乐和笑声，Jason的声音断断续续：“陆时琛突然回国，他那边的人突然组了局…我本来只是来打个招呼，结果被灌了三杯……”
程予捏了捏眉心：“你酒量没那么差吧？”
“他们玩得太疯了，”Jason压低声音，“我待会儿还得跟老爷子汇报那块地皮的事，不能真喝醉……你快来捞我，就说公司有急事。”
程予沉默了两秒。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起哄声，隐约能听见有人喊：“周哥别怂啊！”
Jason中文名为周一颂。
“地址。”他终于开口。
“Mirage，二楼VIP3，”Jason快速说完，又补了句，“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程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叹了口气。
他知道陆时琛，陆氏集团的太子爷，出了名的玩咖，虽然两家有些生意往来，但他们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很少往来算是点头之交。
程予滑动屏幕调出导航软件，将Jason给的地址输入，然后发动车子。
程予将车停进Mirage酒吧的VIP车位，熄火后，他看了眼手机，上边显示着Jason的未读消息3条。
“他们开始第二轮了”
“陆时琛带来的酒太烈，我快顶不住了”
“速来！！！”
程予皱眉，推门下车。
夜风裹着细雨吹来，他随手将外套搭在臂弯，大步走向酒吧正门。
酒吧门口站着两名穿黑西装的安保，身形魁梧，耳麦线隐没在衣领下。见程予走近，其中一人抬手拦住，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剪裁精良的衬衫，腕表是百达翡丽的经典款，皮鞋一尘不染。
“先生，您是……”安保语气客气了些。
“找人。”程予抬眼，“2楼VIP3号怎么走？”
安保对视一眼，另一人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电梯在右手边，上二楼左转尽头。”
程予点头，径直走向电梯。身后传来低声交谈：
“老板不是说……”
“嘘，别多问。”
推开VIP3的包厢门，扑面而来的是混着雪茄与威士忌的奢靡气息。
包厢装修得很奢华，真皮沙发环绕着中央的大理石酒桌，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正举杯畅饮，身旁还陪着几个年轻女孩，女孩中有一两个正百无聊赖的耍着纸牌。
Jason正被两个年轻女孩左右夹击，面前的酒杯又满上了。他看见程予，如蒙大赦般站起来，却还是装成不知情的样子：“老程！你怎么来了？！”
包厢主位上，陆时琛懒散地靠着沙发，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雪茄。他今天穿了件暗纹衬衫，领口微敞，腕骨上那块理查德米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程二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程予点头回应：“陆少。”
Jason已经趁机溜到程予身边，压低声音：“快带我走，他们刚开了瓶路易十三，再喝下去我明天都不一定能去见老爷子。”
程予扫了眼酒桌，确实摆着几个空瓶，但Jason眼神还算清明，显然没到烂醉的地步。
“不好意思，公司有急事，”程予对陆时琛道，“我得先把Jason带走。”
陆时琛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似笑非笑：“这么巧？”
“董事会临时会议。”程予面不改色。
包厢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一旁的公子哥不嫌事大地看了过来。
“理解。”陆时琛最终摆摆手，对Jason举杯，“下次再聚。”
“当然，下次他做东，还望陆少赏脸。“程予接过话头，对陆时琛客气一笑。
一进电梯，Jason就长舒一口气：“谢了兄弟，再待下去我真要喝吐了。”
程予瞥他一眼：“你酒量没这么差。”
“不是酒的问题，”Jason揉了揉太阳穴，“陆时琛今天带的人太能闹，再待下去怕是要玩脱。”
两人走出酒吧，夜风一吹，Jason突然想起什么：“话说，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平时我求你做件事得跟你拉扯个800回合。”
程予拉车门的手顿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正为某个邻居心烦意乱，急需找点事转移注意力吧？
“顺路。”他最终说道。
Jason狐疑地看他一眼，但识趣地没再多问。
时间往前拉，来到了豪金大楼。
林疏越过旋转门，来到前台把雨伞插进前台的黄铜伞架，回过头，便看到在大堂沙发等待的周婷。
穿亮片裙的周婷百无聊赖的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视线锁定，她从大堂沙发蹦起来，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咔作响。
她小跑上前：“林疏！你怎么来那么晚？要不是你给我发消息，我都以为你不来了呢。”
林疏：“下着雨，打不着车，要不是有人送我，估计真不来了。”
二人并肩同行，周婷目视前方，说：“你早知道就跟我说一声，我直接让你别来算了。”
进入电梯，林疏问她几楼。
“7楼。”
林疏按下按键，面对着她，问：“为什么？”
“还能怎么，烦着呗，他看到我跟疯了一样，又是炫表又是炫车，我都说了好厉害，好厉害，还不行，还要在那听他指点江山，”周婷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发消息让我下来接你，我都出不来喘口气。”
电梯镜面映出林疏冷淡的眉眼。
周婷对着电梯墙面补口红，突然噗嗤一笑：“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啊？”
简单的白T恤，黑色休闲裤，头发甚至都没怎么打理，碎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嗯，脸还是帅的。
“跟个学生似的，”周静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打量，啧啧两声：“都毕业五六年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样在家做无业游民了。”
林疏目光从电梯跳动地数字移到她身上，故作打量，然后，他说：“不错，和大学生没区别，早知道我就和你一样去大厂当主美。”
对此，周婷翻了个白眼，扫了一眼楼层，快到了，歪着头问：“话说，你和体育委员有啥恩怨啊？高三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有交集，怎么感觉他那么看不惯你？”
还没等回答，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二人一同走出电梯，林疏顿了一下，语气平淡：“他之前犯贱，被我揍了一顿。”
“真的假的？”周婷狐疑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清瘦的胳膊上停留两秒，“你练过？那也不至于呀，我听过他以前练过跆拳道的。”
林疏没解释，周婷也不执着要答案。
体育委员订的包间离电梯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推开门，第一眼，挺大的，装修也很豪华，主打的是高大上，喧闹声混着酒气也扑面而来。
林疏扫了一眼。
能认出来的人不少，但有几个变化太大，几乎认不出。
生活委员坐在角落，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低头给他擦手，神色淡淡的，显然对这场聚会兴致不高。
体育委员站在主桌旁，西装革履，正举着酒杯高谈阔论，嗓门大得整个包间都能听见：“这块地皮我们集团准备开发成高端住宅区，投资至少五个亿！”
旁边几个老同学配合地发出惊叹声，有人谄媚地敬酒：“张总现在真是发达了啊！”
体育委员，现在该叫张总了，得意地笑了笑，目光扫到门口的林疏，表情一僵，随即又挤出个夸张的笑容：“哎呦！咱们班的大画家终于来了！”
他变化挺大的，至少更加世故圆滑。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林疏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勒进怀里：“听说你现在一幅画能卖这个数？”
他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周围人配合地发出赞叹。
林疏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拨开，淡淡道：“没那么多。”
张总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谦虚！太谦虚了！来来来，今天必须喝一杯！”
他转身去拿酒，周婷趁机凑到林疏耳边，压低声音：“他吹自己年薪百万吹半小时了，待会儿肯定要找你吹，他啥时候上菜啊…不行，我找班长问问。”
林疏“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一旁小桌上的酒瓶，说不上名，但是高大上，名牌货，显然今晚是下了血本。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一杯果汁，刚才周婷凑过来时顺手塞来的，刚抿了一口，张总就端着满满一杯白酒回来了，硬塞到他手里：“喝果汁多没意思！来，咱们老同学这么久没见，必须干一杯！”
林疏没说什么，接了，仰头一口闷了。
张总愣了一下，又塞一杯。
林疏继续喝。
还好来之前垫了肚子。
就这么连着灌了三杯，林疏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连耳根都没红。
张总狐疑地打量他：“你还能喝？”
“喝不了，强撑的。”林疏面无表情。
“那你还喝？”
“看在张总的面子，自然是要喝些的。”林疏扯出个敷衍的笑。
真不真心并不重要，张总只觉得捧得舒坦了，心想：当初这么傲的人，现在还不是说喝酒就喝酒。
他是越想越舒坦，最后，重重拍了拍林疏的肩，刚想再说什么，班长突然冒了出来。
班长是个老好人，跟谁都玩得开，说话也直：“老张啊，咋还不开吃？菜都凉了！”
“急什么？人还没到齐呢！”张总摆摆手，“喝酒！酒才是好东西！”
班长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半拖半拽地往主桌走：“得了吧，咱们好几个同学都不能喝酒呢，让人家干瞪着呀，赶紧的，大家伙都饿了！”
张总还想挣扎，但架不住班长力气大，再加上旁边几个同学也跟着起哄，最后只好不情不愿地招呼服务员上菜。
他一边招呼着上菜一边说：“你们吃，你们吃。”
一转头，他又被几个奉承的老同学围住，这个敬酒，那个递烟，吹得他飘飘然，暂时忘了找林疏的茬。
林疏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也没觉得什么，乖乖让了道，这你来我往的，别被撞到。
他挪下位置，视线刚好与一旁的周婷对上，周婷冲他一笑，班长这及时的出现，心照不宣。
趁无人注意，周婷快步过来拉着林疏溜到角落的座位，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拿起筷子。
反正吃爽了就行。
期间。
周婷：“一口气喝三杯白的，你不怕难受啊？”
林疏：“还行。”
林疏：“这虾不行。”
他吃完碗里的白灼大虾，给出如此评价。
周婷挑眉，“真的假的？”说完，她扒拉着转盘，用公筷挑出一只，剥虾，塞到嘴里：“还真有点，要不然蘸一下料？”
……
聚会结束时，包间里一片狼藉。
有几个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瘫在椅子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班长叹了口气，跟前台开了几间最便宜的标准房，招呼几个还算清醒的男生一起把他们抬上去。
至于他们半夜会不会吐得满床都是，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至于价格，张总说了，报销。
大多数人虽然喝了酒，但还算清醒，三三两两地站在酒店门口等车。有的掏出手机叫代驾，有的打电话让朋友来接，还有几个没喝酒的自己开车走了，临走前还跟班长打了声招呼。
林疏站在窗边，看了眼窗外，没下雨，也没刮风，楼下车马水流。
天边的夜色安静得像是被一层透明的膜包裹着，外边的声透不进来，里边的声也传不出去。
周婷拎着包走过来，揉了揉太阳穴：“走吧，拼个车？”
林疏点头：“可以。”
没下雨的时候，打车总是很快。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面前，女司机摇下车窗，问了尾号。
周婷没喝酒，但玩了一晚上，精神已经有些疲惫，再加上她本来就有点晕车，上车后就靠在窗边，一言不发。
林疏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在夜色中拉出模糊的彩线。
尽管他自己的家更近，但出于礼貌以及安全的问题，他决定先送周婷回家。
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周婷勉强打起精神，挥了挥手：“走了哈，你注意安全。”
林疏“嗯”了一声，看着她走进小区，才让司机继续开。
车费比预计的贵了一点，但加的钱不多，林疏也没在意。
现在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林疏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突然觉得这一刻莫名静谧。
预警：本人bgglbl都吃，然后这个系列所有的主角都会安排客串，当然，他们不会在本文成为副CP，介意的话，可以避雷这个系列了，这个系列其他主角大概的梗已经列好了，会不会全部写不确定，然后bgglbl都会写，拒拆拒拉，主角就是这本书核心，所有人都是配角，所有人都是为主角服务的，同样在别的本，有客串的话，也是为其他主角服务
然后这本节奏快，流水线，文笔稀烂[好运莲莲][好运莲莲][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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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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