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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朋友圈的留白

巫见月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那句带着自嘲与尖锐的“精神病”和“信使”的对比中,激荡开复杂的涟漪。莫逸安看着她那双在夕阳下清透却难辨情绪的眼睛,知道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

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因为她提及“精神病”而尴尬,也没有因为“傻”这个评价而气恼,反而带着一种包容的温和。

“莫逸安,”他念出自己的名字,声音平稳,“我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确实很简单。‘莫’是姓氏,‘逸’是希望我生活安逸、精神超逸,‘安’是平安顺遂。加起来,就是希望我一生安逸平安,没什么波澜。”

他的描述与他给人的感觉如此契合——一种被安稳的爱包裹着长大的从容。这与巫见月名字里那种孤寂的、反射性的、隐藏黑暗的隐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普通的愿望,对吧?而且加上姓就像是诅咒一样,莫得平安。”他看向她,眼神坦诚,“不像你的名字,带着诗和谜。”

巫见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后面的话,关于他的家庭,关于他为何“傻”。

莫逸安的思绪有瞬间的飘远。他想起童年时洒满阳光的院子,父亲手把手教他骑自行车时宽厚的手掌,母亲在厨房里忙碌时哼唱的轻柔歌谣,以及每晚临睡前床头那杯温度刚好的牛奶。那是充满烟火气的、具象的温暖,是争吵后会和解,是期望中带着包容的寻常人家的爱。正是这样的底色,塑造了他骨子里的那份安定感和或许在巫见月看来有些过分的“乐观”与“执着”。

但他没有将这些温暖的细节说出口。他知道,这些对于常年守着空房子的她而言,太过刺眼,也太过残忍。炫耀自己的幸福,无异于在她裸露的伤口上撒盐。

他将飘远的思绪拉回,目光重新聚焦在巫见月身上,语气依旧平和:“至于为什么想做这个‘信使’……”他顿了顿,像是在仔细斟酌词句,“或许恰恰是因为见过‘安逸平安’是什么样子,才更觉得,有些人天生就在风暴里,不是他们的错。而靠近风暴,也不全是因为傻,可能只是……觉得那风暴中心的人,不应该被独自留下。”

他没有直接反驳她“精神病”的说法,也没有刻意拔高自己的动机。他只是陈述了一种看见,一种选择。看见了他的安稳与她的风暴之间的鸿沟,然后选择了走向风暴。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巫见月的意料。她以为会听到同情,或者一种天真的拯救欲,甚至是被挑战欲。但莫逸安的话里没有这些,只有一种平静的认知和一种近乎笨拙的坚持。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仿佛想从他坦然的目光里找出丝毫的虚伪或怜悯。但她什么也没找到。夕阳最后一点光芒在她眼中跳跃了一下,然后她移开了视线,重新转向三栋公寓楼的方向。

“……安逸平安,”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语气里听不出是向往还是嘲讽,“挺好的。”

说完,她没再回头,也没等莫逸安再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进了单元门,身影消失在逐渐浓重的暮色里。

莫逸安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并无挫败。他反而觉得,这一次对话,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接近她内心真正的荒原。他向她展示了自己世界边缘的光,而她,虽然没有接纳,却也没有完全将那光拒之门外。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渐暗的天色中亮起。那个名为“月见里”的联系人静静地躺在列表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发送任何消息,只是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他知道,有些门需要从里面打开。而他所能做的,只是持续地、耐心地,站在门外,让里面的人知道,这里还有光,还有一个不愿意离开的“信使”。至于她何时愿意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那是她的选择。而他,愿意等。

回到自己的住处,莫逸安脑海里依旧回响着傍晚时分与巫见月的对话。她那句“月亮本身不发光”的自嘲,以及问起他名字时那双难得流露出探究意味的眼睛,都让他心中难以平静。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微信,找到了那个名为“月见里”的联系人。指尖在头像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点了进去,进入了她的朋友圈。

意料之中的,是一片近乎荒芜的景象。

没有设置三天或半年可见,但全部内容寥寥无几,最新的一条动态,时间显示是两年前。背景图虽然是一张动漫里的截图,但却是一张很压抑的夜景,月光寒凉,并不柔和。

他慢慢向下滑动。

两年前的那条动态,是在22年1月26日发的,一张她在医院用手拿着病理报告单的图片,手腕上的绷带很短很短,报告单上显示神经衰弱,躁郁症,精分等一系列疾病,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图片配文却是“生日快乐”

再往下,是三四条更早的记录。没有自拍,没有生活分享,没有情绪宣泄。只有几张图片:一页写满复杂数学公式的草稿纸,字迹凌厉潦草;一张深夜书桌的照片,台灯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摊开的《莎士比亚悲剧集》的一角,旁边放着那个他见过的、装着鲁拉西酮和拉莫三嗪的小药瓶,没有刻意掩饰,就那么随意地入镜了,一旁还有一瓶他没见过的药:齐拉西酮。

再往下翻,是巫见月的一张穿着病服在医院病床上坐着的自拍,美的像是陶瓷娃娃,给人一种一碰就会碎掉的感觉,皮肤纸一样的苍白,头发很长,下三白的狐狸眼中是很强势的警惕与疏离,整个人瘦的像一张纸。

每一条都几乎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像是一些无声的碎片,散落在时光里,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却处处透露出主人内心的孤独、挣扎与那片被理性公式和文学悲剧占据的精神世界。

莫逸安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张书桌照片上,看着那本悲剧集和旁边的小药瓶。他仿佛能透过这张静态的图片,看到无数个深夜里,那个瘦削的身影如何独自面对内心的海啸,如何在药物与文学、理性与感性的拉扯中,寻求片刻的喘息或沉沦。

这比他想象的还要……空旷。没有抱怨,没有求助,甚至没有一丝想要与人分享的**。只是极其偶尔地,留下几个沉默的坐标,标记着某时某地的存在状态。

他退出了朋友圈,心里没有窥探到**的窃喜,反而沉甸甸的。这片数字世界的荒芜,比任何言语都更直观地印证了她现实中的孤寂。她将自己封闭得如此彻底,连虚拟世界都未曾给予一丝缝隙。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洛春苑的方向。三栋的某个窗口后,那个“月见里”的少女,此刻是否也正独自面对着一片寂静,或是正在与那些他无法完全体会的情绪搏斗?

他想起自己那充满烟火气的朋友圈,家人的合影,朋友的调侃,旅行的风景……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或许从未真正接触过,甚至可能不再相信存在的世界。

此刻,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个“信使”的任务,或许不仅仅是传递信息,更是要一点点地,将那个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一丝暖意,尝试着、艰难地,递进这片冰冷的荒原之中。

这很难。但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一半都是绿色的对话框,知道自己不会就此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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