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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三年前,智利,安第斯山支脉。

孟如琢努力控制住手抖,调整着短波电台的频率,用双语呼救:

“这里是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科考小组,坐标南纬33度19分42秒,西经70度12分15秒,海拔约3250米。我们有三人被困圣地亚哥以东山区,遭遇暴雪和山体滑坡,道路被阻,人员受伤,请求紧急救援!请求紧急救援!”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几小时前的傍晚,山区气压剧降,气旋过境,形成了“高原风暴雪”。他们和其他队员失散,帐篷被风掀翻,雪线下移,道路塌方,体感温度骤降至零下10摄氏度。

坐副驾的师姐两只手都冻伤了,导师霍彤靠在后排,唇色发白、呼吸急促。她不年轻了,中度高反一旦发展成肺水肿,是会要命的。

孟如琢得承认他后悔了。

如果能早料到这一刻,两个月前,他说什么也不会赌气报名这次考察。

师姐有气无力地说:“我替你喊一会儿,你再去看看气象车的油电系统。”

HF短波电台的操作复杂,孟如琢也只懂皮毛,也许之前的求救信号没能成功发出去?师姐野外考察经验丰富,比他更熟练掌握调频的技巧,说不定能增加一线生机。

孟如琢犹豫:“可是你的手都……”

师姐摇头,鼓励地笑笑,叫着师门里对孟如琢的昵称:“薯仔,放心吧。”

孟如琢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

大风横扫地平线,气象车就在不到五米外,孟如琢却几乎看不清它。

但哪怕放弃刚才容身的这辆代步车,他们也不可能放弃气象车。它等同于移动实验室,仪器和成果全部在里面。

孟如琢跌跌撞撞地闯进风里,每步都有千斤重,不知道多久才跋涉到气象车边上,半蹲着扶住车门才勉强站稳。

雪粒像刀子一样往脸上砸,他深埋着头,一步一滑地绕到车头。

前盖已经被雪掩埋,他伸手抹开,正准备探身去检查电缆,脚下蓦地一陷,整个人扑倒进膝盖深的雪堆里。冷雪灌进衣领,呛得他差点窒息。

孟如琢双手撑不住,整个人像被困在一片无边的白色泥沼里,护目镜瞬间蒙上一片白霜。他狼狈地去抹,却险些把手套冻在上面。

天色已经暗成铅灰,能见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差。就在他豁出去打算摘下手套换手指来抹时,风雪里忽然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不是风,是引擎!

如同把暴雪从另一端劈开,一束车灯撕穿风幕,刺眼的白光直直扫在雪地上。

紧接着,一辆打着高亮远光灯的越野改装车猛冲而下,溅起的雪浪几乎埋到半人高,车轮却稳稳咬住,像某种大型野兽破雪而来,用喇叭短促嘶吼了两声。

孟如琢愣在原地,心脏仿佛被车灯点着,狂跳不止。

车门“砰”地一声推开,一个裹着极地冲锋衣的身影从驾驶座跳下,逆着风雪走来。

来人一把将孟如琢从雪里提起来,掏出块纤维布,擦净他的护目镜。

“你们车还能发动吗?谁还能动?”

他们是一样的全副武装,彼此看不清面容,孟如琢只听出这是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冷静坚定。

“对面那辆陷进去了但可以开,里面两位一个冻伤一个高反。气象车应该是抛锚了,车上有重要设备。”孟如琢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嗓眼像刀扎一样疼:“……你是搜救队的吗?”

“不是,”那人简短道,“我自己来的。”

他从后备箱取出拖钩和缆绳,伸臂架住孟如琢,并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对面,甚至都没开车门,只隔窗扫了一眼霍彤,便道:“你马上带着伤员,开我的车下到第二个弯,那边风小,有个休息站。会开吗?”

孟如琢一顿:“受过基础的野外驾驶培训,但只开过良好天气状况下的平路,我不知道——”

那人打断他:“她这个状况不能再拖了,而不出一个小时雪就会埋过气象车,如果你们想保住它,我必须留在这里抓紧时间处理,不能先跟你们下去。”

孟如琢心率狂飙,再顾不得畏手畏脚,立刻与师姐合力将霍彤送到重型越野上,自己跳上驾驶位。

刚才雪深没觉得,现在通过座位的角度、距离判断,那人应该比他高不少。

车内散发着柴油气味,孟如琢握住方向盘,才发现手抖得这么厉害。

窗外,那人正在查看周围雪层,利落地设置绞盘,准备拖车。他连头也没抬,却像是天灵盖长眼,觉察到了孟如琢的底气不足。

他套上拖钩、拉紧缆绳,把对讲机按进孟如琢的掌心:“没让你飙车。换低速四驱、踩稳刹车,听我指令挂挡就行。这车专门改来跑这种路的,只要你别慌,不会出问题。”

绞盘拉动,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方向有轻微偏移,孟如琢的后背立刻被冷汗浸透。

对讲机响起:“深呼吸,看着前方,别动方向盘,你现在撑得住。”

那个声音宛如穿透风雪的锚,瞬间把孟如琢从崩溃边缘拉回来。耳边只剩发动机的轰鸣和心脏的鼓点,孟如琢咬牙踩下油门,他们的代步车被一点点拽动,轮胎终于脱离了雪槽,冒着白烟挣扎着回到路面。

孟如琢略松半口气,将方向盘转到越野来时的方向。

那人用力一捏孟如琢的肩膀,探手进车内,按下关窗键:“跟着车辙印走。别想着整个山,咱们就跑到第二个弯那儿,活下来。”

孟如琢生怕霍彤情况恶化,忍不住想提速,但更害怕一失控人仰车翻。

他强自镇定,按着对讲机道:“你收到了我们的求救信号吗?”

很快传来回应:“嗯。你们是中科院的?跑这么远来干什么?”

孟如琢连大脑都没过,像背书一样,机械而飞速道:“是大气物理所和智利本地科研机构联合发布的一个观测任务,课题是‘南半球高山气候系统与局地对流活动’,所里来了六个人,另一位老师和他的两个学生跟我们负责不同的区域,现在应该安全。”

那人轻笑了一声:“噢——你是主动报名,还是被挑中不得已硬着头皮上的?”

孟如琢噎住。

他本来真的没有打算报名的,单纯是因为有自己的课题要做,跑不开。

怪就怪那天吃完晚饭,他没有出门右拐去鸟巢遛达一圈消消食儿,而是好死不死非要回实验室再看一眼他那破数据。还没进门,正听到此次同来的另一位老师门下两个师弟正小声议论:

“诶,你说这次所里会怎么选拔?按成果?按导师?”

“无所谓,又远又累还没钱,上面的任务罢了,你管他怎么选,反正这苦差事肯定落不到人儿孟大小姐头上。”

孟如琢在笑声中握紧了拳头,一时意气,转头就去霍彤办公室报了名。

那人听他沉默,倒也知趣,主动揭过这茬:“有支团队要拍安第斯山脉风暴演变的延时纪录片,我来给他们带路的。”

孟如琢略带感激地顺着问:“你是什么时间收到信号的?我以为我没成功发出去。”

“大概三个小时前,就那一次。他们的营地在2500米左右,雪虽然不大但也几乎中断通讯了,我上山途中就再没收到你们的呼救。”

孟如琢惊讶:“那你怎么上来的?”

“人工破雪开路,离线地图,熟悉。我走过至少十次Aconcagua的冰川路线。”

孟如琢这些天听过本地向导介绍,Aconcagua是安第斯也是南美最高峰,冰川路线则难度极大,需要攀爬近一千米50-70度的陡峭冰壁。

在无知无觉中,他转过第二个山弯的最后一点点弧度,雪势明显小了很多,隐约可以看见休息站的暖色灯光。

孟如琢惊呼:“我们到了!我真的开下来了!”

这次没有回音,对讲机信号消失了。

休息站里很暖和,有医护人员,师姐也会一些急救措施,霍彤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孟如琢长出一口气,走出简易的病房,一头栽倒,靠墙瘫在地上。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应该是睡着了,被一阵寒风刮醒,坐直,迷迷糊糊地四处看,正对上一张陌生而年轻的面孔。

满脸冻雪,但极其英俊。

对方好像被他刚醒来的懵然神态逗笑:“两辆车都在外头,我和他们说了,会帮忙简单维修。”

孟如琢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人,那个人回来了。

他想礼貌性地笑笑以示感激,表情一动之下才恍觉,除了被吹得无影无踪的风帽,他的护目镜和防风脖套还全都没摘,整张脸只有耳朵鼻子露在外面,人家估计连他的长相都看不出。

可是他真的连抬手摘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人和休息站员工交谈一番,用的是智利的官方语言西语,孟如琢听不懂。

他灌下一整杯滚烫的咖啡,垂下头,用很平静的语气向孟如琢道:“他们收到西边有一队登山爱好者的求救信息,我去了。”

孟如琢只是隔着护目镜,怔怔地仰脸盯着他。

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点点头。

那人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直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去。

孟如琢凝视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的步距接近90厘米,而从这面墙到门,大约只有4米。

他不知道他的年龄、国籍、职业、来自哪里又去向哪里,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听到刚才休息站的人叫他Shawn——也许拼写是Shaun。他看到他车上挂着一个小羊肖恩的挂件。

再要一步,他就会永远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就在推开大门的那一刹,聂逍脚下顿住,原地定了两秒,忽然转身,又大步走回孟如琢的面前。

他俯下身,顺手揉了把孟如琢微卷的凌乱黑发,把自己的风帽扣在他头上,轻轻刮了一下他冻得通红的鼻尖。

聂逍抬了抬眉:“车开得不错。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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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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