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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震系数2.7

距离期末考还剩两天的夜里,周予安从梦中惊醒。

窗外在下雪,细碎的雪花扑簌簌地撞在玻璃上,像某种微小生物在叩击。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温言的风铃声。

那串玻璃风铃挂在温言卧室的窗边,平时稍有微风就会叮当作响,此刻却安静得像被冻住了。周予安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地穿过黑暗的走廊。

温言的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微光。周予安轻轻推开门,看见温言蜷缩在书桌前,额头抵着摊开的数学笔记,肩膀微微发抖。风铃被摘下来放在桌上,铃舌上缠着一圈胶布。

"怎么了?"周予安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温言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慌乱地去擦,却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药盒,白色药片撒了一地。周予安蹲下来帮他捡,发现是平时医生开的抗焦虑药。

"做噩梦了?"周予安把药片一粒粒放回铝箔板里,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温言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旧疤痕。周予安注意到他的指甲又啃得参差不齐,有几处甚至撕出了血丝。

书桌上摊着几张草稿纸,密密麻麻写满了"父亲"和"别打我",字迹从工整逐渐变得扭曲,最后一张纸上全是凌乱的线条,像某种囚笼。周予安移开目光,从衣柜里拿出温言的外套:"出去走走。"

凌晨三点的街道空无一人,积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温言裹着厚厚的围巾,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周予安走在他半步之前,用身体挡住迎面吹来的寒风。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在雪夜中像一座孤岛。周予安推开门,暖气混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买了两罐热牛奶,递给温言一罐:"捂手。"

温言捧着易拉罐,热度透过金属传递到冰凉的指尖。他小口啜饮着,突然指了指柜台旁的扭蛋机——那种投币后随机掉出小玩具的机器,此刻正在循环播放欢快的音乐。

周予安掏出硬币:"想要哪个?"

温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字:【小时候父亲砸坏过我的扭蛋】。

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的脆弱。周予安沉默片刻,突然往机器里投了三个硬币,用力转动旋钮。金属球滚落出来,里面是一只透明的塑料海豚,在灯光下泛着浅蓝色的光。

"现在它是你的了。"周予安把海豚放在温言掌心,"没人能砸坏。"

温言盯着那只海豚看了很久,突然用手语比划:【为什么对我好?】

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次,周予安每次都有不同的回答。这次他盯着便利店玻璃上凝结的冰花说:"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我说话的人。"

温言眨了眨眼,睫毛上的冰晶融化成细小的水珠。他小心地把海豚放进贴身口袋,然后伸出小拇指。周予安勾住他的手指,发现温言的指尖比牛奶罐还要烫——他正在发烧。

"回家。"周予安立刻松开手,眉头皱得死紧。

温言却摇摇头,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的公交站台。凌晨的夜班车缓缓驶来,像一艘穿越风雪的方舟。

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位乘客。温言靠着窗户,看外面飞驰而过的雪景。周予安摸了下他的额头,热度比想象中更高:"去医院。"

温言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在手机上打字:【不去医院,去看海】。

周予安这才注意到他们坐的是通往滨海路的夜班线。他张口想反对,却看见温言眼睛里的执拗——那种他很少展现的、近乎任性的坚持。

"看完就回去吃药。"周予安最终妥协。

温言点点头,把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他的呼吸在窗上晕开一片白雾,手指在上面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周予安看着那颗星被新的雾气模糊,突然说:"我小时候...试过跳海。"

温言猛地转头。

"没成功,"周予安盯着自己的手掌,"海水太冷了。"

车厢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温言急促的呼吸声。良久,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在周予安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握住。周予安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

"所以,"他继续道,"别学我。"

温言的手紧了紧,然后松开,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我们去看活着的海】。

滨海栈道空无一人,海浪在黑暗中翻滚,声音沉闷如雷。温言站在栏杆前,任凭雪花落满肩头。他的发烧更严重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但眼睛亮得惊人。

周予安把围巾解下来裹住他的脖子:"十分钟。"

温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塑料海豚,举向漆黑的海面。远处灯塔的光扫过来,在海豚身上停留了一秒,让它看起来像真的在发光。

"许愿?"周予安问。

温言摇头,把海豚放回口袋,然后掏出手机:【小时候妹妹说,海豚会带走不好的记忆】。

周予安想起温言资料里那个早逝的妹妹——车祸,和家暴的父亲有关。他没说话,只是站得更近了些,用身体为温言挡住大部分风雪。

温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弯下腰像要把肺咳出来。周予安拍着他的背,摸到一把嶙峋的骨头。等咳嗽平息,温言直起身,嘴角却带着一丝鲜红。

"回医院。"周予安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温言擦了擦嘴角,摇头,打字:【只是牙龈出血,期末考完再去】。

周予安盯着那抹刺目的红色,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强硬地抓住温言的手腕:"现在。"

温言却突然挣脱,向栈道另一端跑去。他的动作太突然,周予安愣了一秒才追上去。积雪让奔跑变得困难,温言没跑多远就被绊倒,跪在雪地里剧烈喘息。

周予安抓住他的肩膀:"你疯了?"

温言抬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抓着周予安的衣领,嘴唇颤抖着,竟然发出了声音:"不...要..."

周予安听温言说话——嘶哑的、破碎的,像被砂纸磨过的声音。

"不要...医院..."温言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然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周予安怀里。

周予安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他脱下外套裹住温言,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公路方向。温言在他怀里轻得像片雪花,随时会融化。

"听着,"周予安的声音在风雪中异常清晰,"你要活着参加期末考。"

温言把脸埋在他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皮肤。周予安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渗进衣领,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值班医生检查完温言的情况,皱着眉头开处方:"肺炎初期,心脏负荷加重。家长呢?"

"我是他监护人。"周予安面不改色地撒谎。

医生狐疑地看了眼两个浑身是雪的少年,最终没多问:"先去输液,明早做心脏彩超。"

病房里,温言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连着透明的输液管。药水一滴一滴落下,像倒流的时钟。周予安坐在床边,看着温言苍白的脸——高烧让他看起来几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为什么逃跑?"周予安问。

温言眨了眨眼,输液的那只手在床单上划拉:【害怕】。

"怕医院?"

温言摇头,继续写:【怕你像爸爸一样,把我丢在这里】。

周予安呼吸一滞。他想起温言的档案——父亲在家暴被捕前,曾把他遗弃在医院走廊整整三天。

"我不会。"周予安抓住温言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听见了吗?我不会。"

温言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轻轻点头。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他的眼皮渐渐沉重,却还强撑着不肯睡。周予安松开手,替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我在这儿。"

温言伸出小拇指,周予安勾住它,像在便利店时那样。这次温言没有立刻松开,而是用拇指在周予安的虎口轻轻按了一下——那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手势,代表"约定"。

窗外,雪停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一丝微光。周予安看着温言终于沉沉睡去,胸口涌起一种陌生的钝痛。他小心地触碰温言的眼睫毛,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期末考,"他低声说,"我们一起考。"

监护仪上的心率线平稳地跳动着,像某种无声的回应。

第二天中午,温言的烧退了些。医生允许他下午出院,但要求一周后复查心脏。周予安办好手续回来,发现温言正坐在床边叠纸星星——用的是输液单的背面。

"明天能考试吗?"周予安问。

温言点点头,把叠好的星星放进周予安手心。星星很小,躺在掌心像一粒蓝色的雪。

周予安收起星星,从背包里掏出复习资料:"明天考语文和数学。"

温言微笑起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指了指病房窗外——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碎片。

周予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说:"等考完..."

温言期待地看着他。

"带你去天文台,"周予安看向远处,"上次说好的,一起去看星星。"

温言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抓住周予安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画地写:"约好了。"

周予安合拢手掌,仿佛这样就能永远留住那个触感。窗外,融雪从屋檐滴落,声音清脆如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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