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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扰乱军心的假信

“德里克。”

克利诺手中把玩着那枚从帝斯凯书房里取来的雕刻着金龙的军徽。

“去找个人。要生面孔,最好是刚从边境调来,在王都无亲无故,死了也没人追查的那种。”

德里克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明白,殿下。这样的人最好用,也最干净。”

“让他穿上坎佩冬正规军的军服,带上这个。”

克利诺将一枚密封好的羊皮信封推过桌面,火漆上清晰地印着可以以假乱真的弗雷德家族的纹章。

德里克接过信,疑惑了一下。

“殿下,您计划得周全。只是……弗雷德大人的字迹,熟悉的人不少,恐怕……”

“字迹?”

克利诺轻笑一声,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真正的军务函件,右下角是弗雷德那略带潦草的签名。

“找个手艺好的,连同这个签名,拓写到我们准备好的信上。”

“至于信的内容……”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回到德里克身上。

“由你来写。用最平常最不带感情的笔触,写出最诛心的话。”

德里克心领神会,躬身道。

“属下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战场上的黎明总是裹挟着肃杀之气。帝斯凯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敌军营火,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连日征战带来的疲惫刻在他的眉宇间,但更深的,是心底那份无法言说的牵挂。

“不知道歌莉夜怎么样了,壁炉边上的柴火还够用吗?”

他想起临行前,歌莉夜站在窗前眺望着家乡密涅瓦的方向,轻声说:“不喜欢下雪的冬天。”那时的他向她承诺,会在春天来临前回来。

他俯身进入营帐,正准备调整臂甲皮带的松紧。

“殿下。”

一个陌生的声音走进了帝斯凯的营帐内。

帝斯凯抬起头,这人不是传令官加里特,而是一个面生的士兵,脸颊削瘦得就像是刚从长途奔袭中归来似的。

“谁派你来的?”

帝斯凯脸上带着防备的冷漠,审视着眼前的人。

士兵单膝跪地,姿态谦卑,甚至带着几分惶恐。他从贴身的皮甲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信,双手高高呈上。

“是…是弗雷德大人派我来的。说有紧急情报,必须亲手交到您手上。”

帝斯凯的视线在那封信上停留了一会儿。弗雷德身边的人他几乎都认得,但这张面孔却毫无印象。而且,这人的眼神闪烁,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我怎么没见过你?”

帝斯凯追问,眼里多了一份警觉。

士兵的头垂得更低了,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下来。

“我…我是新调来的,原属西境斥候第二队。弗雷德大人说…此事关系重大,务必亲手…”

帝斯凯心中的疑窦还未消去,但弗雷德和紧急情报的字眼,还是让他伸出了手。

他接过信件,注意到火漆封印有些异样,烙印的边缘似乎比往常模糊许多,封蜡的颜色也略显深暗,近乎褐红。这可不像那个以严谨著称的弗雷德会犯的疏忽。

帝斯凯把信拆开定睛一看,信的内容就只有几行简洁却让他揪心的字眼。

“殿下:

宅中已空,唯余此信。

小姐已于昨夜独自离开,

望您勿寻,勿念。”

字迹是弗雷德的,但比往常潦草一些,最后一笔甚至拖出了颤抖的尾锋。

这几行字宛如冰锥一般钉入帝斯凯毫无防备的心脏,临行前歌莉夜那依恋的眼神与她可能遭遇不测的可怕想象,令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强烈的悸痛。

“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她这是要去哪…”

此时,参谋长和将领等人也进入到了帝斯凯的营帐内,他迅速将信塞进胸甲内侧,贴紧心口的位置。

战前会议上,参谋官详细分析着敌军的调动和布防,沙盘上代表各方势力的棋子密密麻麻的摆着。帝斯凯努力集中精神,但耳边将领们的议论声仿佛隔着一层薄雾般模糊不清。他的目光不时飘向帐外,飘向王都的方向。

“殿下认为,敌军左翼的薄弱处,是否应投入重骑兵突击?”

参谋官结束陈述,恭敬地询问。

帐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帝斯凯。然而,他仿佛神游天外,对问话毫无反应。

“殿下?”

站在他身侧的辅佐官里瑟不得不出声提醒,用手碰了碰他的臂甲。

帝斯凯突然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涣散地看向沙盘。

“重骑兵……嗯,按原定计划执行。”

正午的阳光将战场照得一片明亮,决战时刻到来。

帝斯凯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俯瞰着整个战场。风声、马蹄声、士兵的呐喊声震耳欲聋,但他却感觉世界一片寂静,只有胸口的那封信纸灼烧着他的心。

“殿下!左翼步兵方阵已与敌军接战,请求弓箭手覆盖支援!”

传令兵疾驰而来,帝斯凯举起了右手,准备给予弓箭手齐射下令的信号。然而,就在他手臂即将挥下的瞬间,又忽而浮现出歌莉夜可能正孤身一人处于险境的念头,她为何离开?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殿下?殿下!!”

“放箭!!!”

里瑟见情况危急,代替他吼出了命令。

帝斯凯本该在正午时分发动总攻,却因为一个迟疑的指令,让部队暴露在敌军的箭雨之下。刹那间,人仰马翻,鲜血飞溅。原本严整的阵型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当一支冷箭带着尖啸声擦过他的肩甲时,帝斯凯这才终于彻底惊醒。他慌忙环顾战场,就因为那瞬间的恍惚,战局已然失控。敌军的重骑兵正利用左翼的混乱,疯狂地切入侧翼!

“右翼长枪兵前顶!拦住他们!”

帝斯凯声嘶力竭地吼道,试图挽回败局。

“传令第三兵团,按计划侧击!”

命令一道道传下,帝斯凯的思维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他迅速收拢残兵,组织起一道新的防线,试图稳住阵脚,甚至寻找反击的机会。

他的指挥依旧精准,士兵们在他的调度下奋起余勇。曾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看到了扭转战局的希望。

然而,当他亲自率领亲卫队撕开敌军中路防线时,期盼着预伏的第三兵团能给予致命一击时,可当他回头望去…

那里没有任何援军。

预定的战场上,只有满地的王国士兵尸骸和破碎的旗帜。第三兵团,他寄予厚望的生力军,早已在之前错误的命令和延误中,被敌军分割、包围,全团歼灭。

第三兵团永远不会来了。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昨晚还在篝火旁说笑的士兵,现在都躺在血泊中,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这次的战况异常的惨烈。

夕阳如血,将这片死亡之地染得更加凄艳。帝斯凯单膝跪在一面残破的军旗下,用佩剑支撑着虚脱的身体。腿上的伤口不断地渗出鲜血。

里瑟踉跄着跑来,左臂不规则地扭曲着。

“殿下,撤吧…我们…撑不住了…”

帝斯凯抬眼望去,视野所及,尽是倒下的将士,有些还在痛苦呻吟,有些已永远沉默。三千精锐,竟因他的一时之失,葬送于此。

“撤退…”

“带还能走的人...撤退。”

远处,敌军的欢呼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而在他胸甲内侧,那封该死的信正紧贴着他的心脏。

坎佩冬的王座厅内穹顶高阔,地砖如寒霜般冰冷。

帝斯凯单膝跪在殿中央,卸去了胸甲,但肩甲和臂甲上依旧布满了刀剑的划痕和干涸的血污。左肩护甲的边缘上,甚至还卡着一小截折断的敌军箭杆。腿上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紧急包扎,但鲜血仍在缓缓渗出。

乌瑟尔从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座上缓缓站起,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损失三千精锐……整整一个主力兵团!”

“七年来最惨重的败仗!告诉我,百战百胜的帝斯凯,这就是你交出的答案?”

“父王,此战之失,责任在我……”

帝斯凯抬起头,试图解释。

然而,“责”字刚出口,乌瑟尔的巴掌已经带着风声狠狠地扇了过来。

啪!

帝斯凯本就因失血而眩晕,这毫不留情的一击让他眼前发黑,腿上的伤口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迸裂,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但他立刻用手撑住地面,顽强地没有倒下,唯有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废物!!!”

乌瑟尔的咆哮震得人耳膜发疼。

帝斯凯看到乌瑟尔抽出了身后的权杖,急忙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更严厉的责罚。

“就因为你在关键时刻…”

“走神了?!!”

权杖没有挥下来,而是重重地抵在了帝斯凯的胸口上。

“我……甘愿受罚。”

乌瑟尔听到这话后立马将权杖高高举起,就在这时,静立一旁的博林夫人快步上前,轻柔地按住了乌瑟尔的手臂。

“陛下,请息怒。”

她弯腰拾起帝斯凯掉落在地上的佩剑,目光在他紧握的右拳手腕上停留了片刻,那里缠绕着一条显眼的蓝色发带。

她将佩剑横托呈给了乌瑟尔。

“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处理善后。况且,三日后接见邻国使者,还需帝斯凯殿下出席。让他先下去治伤吧。”

最终,乌瑟尔只是挥了挥手,像是要挥去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滚!”

“别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王座厅沉重的大门刚刚合拢,早已守在廊柱阴影中的弗雷德便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扶住了快要站不稳的帝斯凯。

帝斯凯身体的重量瞬间压在他的肩上,一股带着腥气的血红色液体立刻浸透了他肩部的衣料。

“伤得怎么样?腿还能走吗?”

弗雷德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医官就在偏殿等着!”

帝斯凯的呼吸急促而浅弱,这不仅是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内心里更像是被某种东西啃食着。

“父王说得对……”

帝斯凯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

“我确实……分心了……”

弗雷德听后的眉头一下子皱在了一起。

“到底因为什么?是什么能让你在那种时候……”

他的话突然被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打断。

“哥哥,瞧瞧你这副模样,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克利诺的身影从转角处悠然走出,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实则嘲讽的笑容。

帝斯凯看见是他,身体立马艰难的站直,试图站稳但又因腿部无力而摔回了弗雷德怀里。弗雷德立刻感到肩上的重量突然压下来,心中不由叹息: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在弟弟面前强撑。

“咱们战无不胜的战神,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克利诺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目光上下在帝斯凯染血的战袍和毫无血色的脸上流转,叹息道。

“唉,有些不该有的牵挂,放在心里想想也就行了。若是带到了战场上,那可是会……害死很多人的。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哥哥?”

帝斯凯拳头再度握紧,刚包扎好的腿伤因用力而传来撕扯般的痛楚,鲜血迅速染红了绷带。那双翻涌着怒火的蓝色眼眸恶狠狠地瞪着克利诺,仿佛要将他撕碎。

“是你?!”

克利诺无辜地摊开手。

“我?我只是心疼哥哥,关心战局而已。毕竟,有些人走了也好,免得总是让哥哥你分心。”

所有的疑点,生面孔的士兵、略显异常的火漆以及那封措辞诛心的信件…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啊!!!!!”

帝斯凯本能的想要挣脱弗雷德的搀扶冲向克利诺,剧烈的动作让他腿上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直流。若不是弗雷德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他早已瘫倒在地。

“冷静!殿下!冷静!”

弗雷德在他耳边低吼劝阻,用尽全力支撑住他。

“他在故意激怒你!我们没有证据!”

看着帝斯凯因极度愤怒和剧痛而无法自持的模样,克利诺也就不再多言,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转身悠然离去。

帝斯凯的寝宫内,医官重新为他处理了刚才崩裂开的伤口,注入了镇静和止痛的药剂后便躬身退下。殿内只剩下帝斯凯与弗雷德二人,空气安静的令人窒息。

弗雷德反手锁上门快步回到床边。

“殿下,现在没有外人了。告诉我,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因为那位小姐?”

帝斯凯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艰难地从已被割开的染血内衬里,取出了那封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的,字迹已然有些模糊的羊皮信纸。

弗雷德接过,只是迅速看了一眼火漆印和那几行简短的字,愣了半天才说的出话来。

“这是伪造的!”

“这火漆的纹路细节都不对!而且,勿寻?我绝不会写下这样的话!”

他立刻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取出另一封真正的信,急切地递到帝斯凯眼前。

“我今早才发现她离开的踪迹,正准备写信向您禀报,信还未送出!您看!”

帝斯凯将两封信并排放在床榻边。假信上,那刻意模仿的签名在真迹的对比下,显得愈发拙劣。

“克利诺……!”

“他不仅伪造了信……他一定去过旧宅,甚至……可能知道歌莉夜离开的真相。”

“我必须知道歌莉夜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安全!”

他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却被弗雷德按回了床榻。

“殿下!您的身体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弗雷德的声音带着恳求。

“克利诺正希望您失去理智!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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