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姝,你这样死命抽烟会早死的。”
“干你屁事。”
1995,香港。
我叫秦志嘉,今年二十八岁,在香港生活了十八年,我十岁的时候跟着我爹从台湾搬来香港,一住这种小破屋就住了十八年。
刚刚跟我讲话的小子,虽然和我一样都姓秦,但我俩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三年前,我还在一个小饭店当服务员,这个小子每次来都点一份最便宜的土豆丝盖饭,老板每次都要吐槽一下,我自然就记住了他,结果忽然有一天,他不见了,直到我辞职都没有再见过他。
我也没有太在意,在香港,我每天都会和很多人擦肩而过,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果不其然,在一个入冬的晚上,我就这么再一次遇到了他。
秦彦姝就这么坐在地上,裹着一件羽绒服,不要命得抽着烟,烟头掉了一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扯住我,扯得我一个踉跄。
他问我,想不想跟他回家。
我说,我有自己的家。
他又问,那他去我家呢。
总之,我把他带了回去,这么一住就是三年,整天晚出早归,我也渐渐明白了他的工作。
有次我问他。
“你为什么一定要干这个工作呢?”
“还能为什么?”他看我想看一个傻子,“当然是因为我缺钱啊。”
后来他给家里寄信我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拿了苦情剧本——好赌的爹失踪不见,留下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还有一个生病的妈妈。
还好我没有妈妈。
有的时候人生真的就像电影,玄幻又不真实。
比如现在。
十分钟前,晚上十一点,我一个待在出租屋为不久前丢掉的工作犯愁,番来复去睡不着觉,就打算出门走走。
一般我都会走大路,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黑漆漆的小路格外迷人,我犯痴一个拐弯走进,也就造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一个高大的男人挟持住我,紧贴在我背后,我的嘴被堵住,手被反绑在身后。
他离我实在是太近了,那种浓重的血腥味飘在鼻尖,手上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湿湿黏黏的东西,吓得我想立马一脚蹦到三米开外。
“别乱动。”
一个冰冰凉凉的金属物体抵在我的下巴上,我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瞬间全身汗毛直立,想动也不敢动。
忽然,几米开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似乎有很多人,身后的人也向我靠得更近了一些,环抱我的力气变得更大,甚至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嘴上的桎梏被解开,但手还被反绑在身后,我也被一下子推到墙上,但我紧紧得闭着眼睛,着实不敢睁开,怕看见不该看的人。
“大哥大哥!别杀我!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报警!”
良久,我闭着眼睛站在这里,要不是那个人抵住我的胸口,我甚至会以为对方早就走了。
熟悉的冰凉的金属物体戳在我下巴上,我能感受到对方从上到下的打量。
“把眼睛睁开。”
“别别别……啊?”
“把眼睛睁开,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说着,那管枪有重重得从下巴滑落在脖子上。
“我睁!我睁!这可是哥你让我睁的!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说着,我缓缓得睁开眼睛,但还是故意撇在别的地方,直到他抓着我的下巴摆正我的头,我才趁着月色,真正得看清面前的男人。
一双绿色的眼睛,但面孔还是东方人的面孔。
“大……大哥,你要我做什么吗?”
他还什么都没说,我就开始求饶。
“只要你别杀我,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绝对没有半点怨言!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
“陪我上/床也可以吗?”
“啊?”
此刻的我更是满脸问号,眼前这个人,除去满身的血,看上去就和大学的里那些公子哥没有什么区别,却总是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
“我……大哥,我是男的……”
“就要男的。”
我吓得长大嘴巴。
他一伸手,一下子就掀开层层叠叠的衣服,凉如冰块且沾着鲜血的手就这样抹上我的腰,冻得我一哆嗦。
“哥……哥,等一下啊。”
“嗯,腰/不错。”
“哥,我们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有吗?我觉得还好。”
我看他没有收手的打算,甚至想要更进一步的样子,连忙伸手制止那只手。
“大哥啊,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我有对象的,你肯定也不想介入别人的家庭吧,哈哈。”
说完,我干笑两声,这些话都是脱口而出,却没曾想,他竟然真的停住了动作。
“……哥,我们不能做不道德的事情是吧。”
“……”我还在谄媚得笑,他也裂开一张嘴,露出森森白的牙齿,就像日本裂口女,马上要问我她“美不美”。
“我们的确不能做没道德的事情。”
说完,他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张开我的嘴,然后把那管枪毫不留情得塞入我的嘴里。
“我都杀人了,你还在这里道德不道德的,怎么说呢,大叔,你蛮天真的,对不对?”
我听见到他叫我大叔心里有些不满,满打满算我也才二十八岁,眼前这个人最多比我小十岁。
但我的心思马上被嘴里的那管枪转移,嘴角被迫张开到最大的角度,牙齿搁着坚硬的金属,喉咙口被枪口抵住,动一下都像呕吐,难受得我眼泪只刷刷得留下。
“怎么样?要是我开一枪,子弹会顺着你的喉管,一路把你的肺、胃、肠道,还有……”他捏了捏我的屁/股。
“……一起炸开,到时候,你连向我求饶的功夫都没有了,想试试吗?”
我当然是不想的,于是使命得摇头。
“呵呵呵。”
笑个鸡毛,我在心里骂道,但他也终于把堵在我嘴里的枪拔了出去,上面占满我的口水,我心里满是嫌恶。
我立马趴到地上使命咳嗽。
“咳咳咳!!!”
“我的枪都湿了,不知道开枪会不会有影响。”
“草,这个王八蛋!”
我当然不敢直接骂他,只能在心里骂人。
忽然,一道力气把我从地上拎起来。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乖一点了?”
乖个头!我把视线撇开,不看眼前的人。
经过刚刚的事情,我确认面前的人就是个实打实的疯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跑路,不然他一个心情不好,说不定就直接把我崩了。
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如何逃走,就被松了绑。
看着手上被勒出的血痕,我警惕得看着这个男人,猜测他的下一步?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笑了笑,像撸一只家猫一样把我的脸使劲揉了一遍。
“脸挺嫩。”
傻**,我在心里骂道。
“我现在有事要走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谁要和你见面,我在心里翻白眼。
“哦对了。”他扯过我的衣领,装模作样得帮我理衣服,说话却是不饶人的语气。
“要是你想报警的话,可以大胆去。”
“啊?”
“如果你有那个命。”
“……”
他最后掐了一把我的脸,就转身离开,消失在霓虹的夜色里,我则拖着疲惫的身躯亦步亦趋得回到家,本来是不想洗澡的,但手一摸摸到了身上衣服沾着的血迹,为了不让秦彦起疑心,我只好又起来换一身衣服。
直到迷迷糊糊的睡梦间,我都不敢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演电视剧一样,我不知不觉中似乎成了某个故事的主角。
从前我还在感叹生活的无聊,如今,我只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那样平淡的生活能够回来。
第二天早上,秦彦姝还没有回来,我通常不会主动去找他,有的时候他就是会消失那么几天,然后带着一身的伤回来,我是愤怒的,但也是无奈的,如今我也有些自顾不暇。
入冬的香港已经有些冷了,天还没有全亮的时候我就出了家。
我站在门口,洁白的建筑坐落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中,好像要直升天堂。
可惜今天是周一,教堂不开门。
我是不信教的,只有小时候零星几次被母亲拉着去教堂做礼拜的记忆,记忆里的教堂没有这么大,没有这么复杂,但就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大概和那墙上的彩色玻璃有关吧。
我站在外面随意转悠了一下,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管风琴的声音,但这个点不是没人吗?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趁着天色尚早,路上还没有几个人,我走到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结果却出乎意料得开了一条缝。
接着我更是壮大胆子,一个侧身钻了进去,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守法好公民,但也没有做过这种私闯……公宅的行为。
里面的空间很宽敞,我小心翼翼得走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穿过被木质椅子和彩窗包围的黑白地砖走廊,长长的道路尽显深邃,半空中的耶稣显示我的原罪。
我不断得、不断得靠近,直到我看见了那个坐在钢琴上弹奏着的人,对方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和纯白的教堂相呼应,像是误入人间的天使,可待他转过身,我才发现,那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是你!”
我尖锐的声音刺破教堂的宁静,因为太过激动甚至破了音。
“是我。很不可思议啊,没想到哥你也是基督教。”
“我只是路过,我不信教……”
对方一步一步走进,我一步一步后退。
“是吗?那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就主动送到了我的面前。”
“呵呵” 我干笑两声 “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
说完,我撒开腿就往教堂门口跑去。
结果还没有跑两步就被一股力量拽回去,然后顺势被压在地上。
“哎呀,哥你怎么倒地上了?”
这个畜生。
“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不会报警的!”
“要我放过你?那可能不太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空出一只手从上往下摸,可恨的是,即便只有一只手我也挣脱不开。
“这里是教堂,耶稣在看着呢!你别乱来!”
他听了,忽然顿一下,随即轻笑起来。
“谢谢哥你的提醒,不过我也不信教哦。”
说完,他更是过分得要开始解我的衣服。
“别啊,别啊……”
我是真怕了,咸咸的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到了嘴里,但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伸手抹掉了我脸上的泪,我斜眼去看他,发现他皱着眉,眼神空洞得看着手指上的泪痕,表情有着不忍。
忽然,他松开我站了起来,又一个顺手把我捞了起来。
再看他,就又是那种虚伪标准的笑挂在嘴上。
“哥,这次算你运气好” 他给我理了理衣领,和昨天晚上一样。
“下次再被我碰上,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临走前,他捏了一把我的脸。
然后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名片,不知道什么被我塞进口袋里然后跟着衣服一起进了洗衣机,但展开来还算能看清我的名字——秦志嘉,还有我的电话号码。
“礼尚往来。”
我看着那个小畜生塞给我的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三个字——谢缇良。
至于其他的信息,已经和名片一起被丢进了垃圾桶。
感觉自己写的好那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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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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