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上一份工作经验的你很快找到了工作,带着丹恒短租了一套房子。
一家被星际和平公司收购的贸易小公司,大事听从总部方针小事放飞自我,总的来说在你这个外行眼里都算是朝不保夕。
好在接单不多的情况下薪水照发,也不知道顶头BOSS是哪里来的富家子弟。
不过你并没有想要在这里留多久,准确的说,是丹恒告诉你的追兵会为你们二人留下多长的喘息时间,还是个未知数。
冷静下来的你便找了这样一份工作。
到底是天真还是你想岔了。
景元的人只能表明他们明面上放逐了你们,私底下要是有人行凶他们是管不着的;就算景元做了罗浮的将军,丹枫那时同你私底下做的事到底与仙舟人的理念相违背,他没道理为了你们在外安全堵住幽幽众口。
这也是丹恒初到中转星不久就要离开的理由所在吧。
你忍不住盯着他看,该说真不愧是丹枫转世吗。
想着想着,坐在沙发上突兀地笑出了声,走出房间喝水的丹恒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捧着杯子转身又进了房门。
想法被他知道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同居人和你一样找了个没前途没保障只能提供生活所需的兼职,如果非要找出什么不同来,那就是他对你们能留在现在这颗星球的时间不抱希望,连工资都谈好了日结,仿佛只要你下一秒说走,他就能掏出机票和简易行李来。
就目前来说你是不想很快就离开。
最近一直吃自助快捷餐,找不到稳定情绪食品来源你快饿疯了。
由于有中转星找到仿生人的先例,你现在都只敢找那些看上去就被彩雾包围的,情绪充沛的人。
遗憾的是,完美符合你当下要求条件的只有假面愚者——遇上反物质军团你还能掉头就跑,万一成为愚者的捉弄对象,可不是一门心思放在跑上就能完事的。
你一边想着,忧心忡忡地敲响丹恒的门,因为害怕里面的人无法听到一下比一下敲得更重:“今天晚上吃什么?我待会出去带点菜回来。”
他开门的时候一头短发睡得乱糟糟,看着还算镇定自若,只有呆滞的眼神表明他上个夜班过得并不算平静。
叫醒睡眠不足的人让你生出负罪感,但不叫他,睡过头不按时摄入食物之后,他是真的会饿着肚子去上班。
看吧,他在幽囚狱里完全没养成任何好习惯。
如果不是你为丹恒作保证,他的工作资格差点都没批下来:他被检查出营养不良,压根办不了工作所需的健康证。
这可怜孩子。
多亏他平时喜欢看书,了解到的知识多了,一举一动显得跟正常人没有差别。
不过迷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反应过来回复道:“不要买之前那个市场的鱼,不是很新鲜。”
你表示明白,思考是待会吃完一顿自助餐再给他带份果蔬俱有的速食,还是等他吃完再去觅食。
龙这种生物爱吃肉类是天生的习惯,没有人指导他们选择性地摄入膳食纤维与维生素,是无法养成对这两样可食用品的依赖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丹恒比丹枫挑食多了。
转头换鞋打算出门,才发现丹恒依旧依靠在门框边,对上视线才说:“今晚可以别带人回来吗?”
“你有事?”此前丹恒从没管过有关你的事,能让他说出这话想必事出有因。
他却低头,不知闹什么脾气,一改先前的犹豫说道:“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话说一半的行为最让你讨厌了,你盯着他,试图用眼神传递出压力,好使被盯着的人明白你的想法。
于是丹恒只好坦白,可他的坦白也显得那么隐晦:“我们现在还在逃难。”
“那是自然。”第二天就是休息日,忙完五天的你没多想,确认鞋子穿好后就出门了。
总不能因为他不习惯就让你饿肚子,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你今天确实没把人往暂住地带。
守着丹恒吃完所有饭菜后,没多久就到了他上夜班的时候,你在他出门时就开始化妆,接着熟门熟路地找到最近发现的好地方,没过多久就享受起当晚美妙的夜生活,顺便吃饭。
今天的“原材料”比较难缠,再加上丹恒说的,你在外面过了一夜。
回去推开门就看到地上没擦干净的血痕。
你的心霎时狂跳起来,一把抓过刚刚换下来的高跟鞋,连拖鞋都不敢穿,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如果这里有追兵一类或者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你锋利的鞋跟足以趁人不备之际成为开颅的利刃。
沿着血迹一路走到丹恒门口,附耳门边,发现内里寂静无声。
说不出的焦急与慌张让你失去理智,你直接推开了丹恒的房门。
没有你想象中的血腥场景,丹恒躺在床上,没来得及盖被子,你松了一口气,靠近床边看他,发觉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格外苍白。
愤怒,疑惑与痛苦。
果然他受伤了。
追兵已经来到这里了吗?
你开始收拾东西,声音尽量放轻一点,只等丹恒休息好就告诉他你们可以离开。
等房子里都被你收拾得空空如也,自责感慢慢爬上心头。
丹恒提醒过你。
但是你没听。
是你没有管好自己才让追兵找来的吗?
是你让丹恒受伤的吗?
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可是你别无选择,不那么做你的下场比饿死更可怕。
茫然与无助随之而来,你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声啜泣。为自己伤害了仅剩的朋友或是半个家人,也为自己的弱小与力不从心。
如果你们的故事是什么三流爱情小说,这时候丹恒应该顶着苍白的脸来安慰你。
你此刻同样渴望来自任何一个人的安慰。
最终安慰你的只有当地特有小动物稀奇古怪且欢快的叫声。
于是你擦干眼泪开始处理来到这个星球上的社交问题,但看似大方的老板确实也是金钱至上的资本家,他认为你不应当拿到这个月的报酬。
信用点如果不投入新的只会越用越少,你并不想想象自己和丹恒流浪街头的样子,可按照对方发来标记清楚的条纹,当地的确不支持你拿到工资。
愤怒的你把通讯仪砸在地上,随着一道清晰的破碎音,屏幕坏成两半。
真该死,你马上还要带着丹恒离开,你们不能有多余的财产损失了。
等到丹恒出来,看到的就是像疯子一样的你与像被强盗劫掠过的房子。
你嗫嚅道:“就差你那里没有整理了……你的东西还是自己收拾才好,待会我们……”
丹恒立马清楚你已经知道了,他张嘴试图说什么,但声音还没发出来你就从他愧疚的情绪里读懂。
比他的话更快脱口而出的是你的道歉。
他有什么可说的,该道歉的人是你。
你碎碎念着,说起你看到他躺在那里无助的样子是多么痛苦,说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四处结识不熟悉的人,说自己应该了解他的苦心。
说着开始诅咒让他受伤的人,你说他们应该尝到与受伤的他同等的痛苦,除此之外有妻有子的要亲眼见证爱人出轨和幼子叛逆,劳动所得更是被骇客盗走,辛苦多年一朝返回原点。
接着又开始忏悔,说自己并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具体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他,但是你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理由。
丹恒第一次见到你向他说那么多话,他愣在原地,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呆呆的,却每一句都听了进去,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你。
你想,如果有罪,你和丹枫早已经还了,他失去了保护族人的资格和心爱之人,你失去了家人和赖以生存的根本。
你们同样痛不欲生。
能不能让现在的丹恒和你稍微好过那么一点点呢?
这难道是什么奢望吗?
你们离开这里的动作更加迅速,因为有着上一次的经验,所以选择好星球后很快开始下一次的星际航行,因为想走得越远越好,这次需要在星舰上花费几个系统日的时间。
距离你上一次崩溃过去了两个系统日,丹恒终于开口问起你所说的原因。
实在是因为你之前看上去十分想倾诉,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然后你告诉他关于你家族的部分事态,并且简略地提到了一切都属于不知名的星神的馈赠。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
比如生下来就在泥沼中行走的人,是不会想要去问自己为什么要忍受淤泥的。
旁观者反而比当事人要更加清晰。
从你的只言片语中,丹恒反而看清了某些你自己都没想到的事实。
为什么被吞噬的属于他人的情绪会成为你的第二颗心?
为什么仅仅是食物反而会对你造成不良影响?
为什么一定是家人和爱人?
你给不出答案,因为你的种族长达千万年都遵循着这样的规律,家人是你们强大的凝聚力,是需要被保护的食物,是能保护你们的爱人。
丹恒同样说不出所以然,毕竟他并非当事人,他只是隐约觉得约束条件不同寻常罢了。
正如牺牲了繁育同族的力量而换取蜕生之能的持明族。
难道你的力量与“不朽”同源?
还是说是那之后,所承接不朽星神部分力量的某位星神呢?
白炽灯照耀下,你隐约从丹恒身上看出了丹枫的影子。
因着相互倾诉而敞开的心扉又缓慢退缩回去。
直到丹恒说:“所以不能是我吗?”
“?”
你不解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包含着真诚,那看上去柔软的双唇直白地说:“我身上得不到你需要的情绪吗?”
简直要疯了。
怎么可能吃不到,但是他一直在你身边,继续下去的话……
“我告诉过你,所以你知道说这样的话代表了什么,对吧?”
丹恒点头,说:“我明白。”
“不要……”你看着他一举一动,试图从中发觉他并不那么真心实意的证明,一边艰难地说,“不要再向别人说任何一道疑问句了。”
“如果仅仅只是可怜我,我……”
他看上去一脸无奈,但他伸手环住你的身躯,好像他早就想那么做了。
你的声音因此变得微弱:“我会走的,为了我们两个人都好,当你发觉自己爱的并不是我,我会离开你的。”
他抚摸你的头发,说:“这是承诺,也是约定。总之不会有那么一天。”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莫过如是。
这次逃亡很大程度上给予你实感,再加上不用为了食物发愁,你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你们两个在外逃亡的故事感兴趣,说实在,这种感觉除非亲身经历否则很难说明。
文艺点形容仿佛飘浮无根的呜呜伯,现实一点形容是很容易在温饱线上挣扎。
尤其是丹恒在经历过几次你的“情绪紊乱失控”发作——这是他取的代号——认为你们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封印或者削弱星神力量对你的影响。
星神的力量远非人力所能及,毕竟照顾过各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伤者,从他们嘴中听说过“帝弓”之力的你只会暗自心惊,自然不会拉着丹恒站在那庞然大物的对立面,这只会显得你们二人有勇无谋。
因此必须使用星神的力量来对付星神,换而言之……
“你必须成为命途行者。”
你和丹恒对上眼神:“你认真的?”
无论是自灭者、流光庭院的忆者,假面愚者还是悲悼伶人,亦或者是巡海游侠都有些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更不至于加入丰饶孽物或者反物质军团啊。”你挠挠头,颇为崩溃地问他:“你总不能让我加入家族去唱歌跳舞拍电影吧?!”
丹恒说:“根据学者的归纳,严格意义上来说,命途行者是指走上某个命途的人,越深入就越容易被该星神所影响,你只需要……”
找到最容易加入的那个,接着自己投入同样希望被星神投以一瞥的大军里。
还有什么比遍布星网的广告投放商,星际新闻的最大投资人,出手就是整个星球交易的Star-Peace Company更平易近人的。
此刻你确信自己和丹恒想到的是同一个东西。
对的,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琥珀王呢?
从确定计划的那天起,你就开始往星际和平公司的总部契而不舍地针对他们所提供的空缺岗位投递简历与求职信。
历经重重面试与考试,终于,你来到了庇尔波因特,成为了公司最底层的员工。
这花费了你们将近五十年的时间。
中途你们也曾数度像这次一般匆匆离开还未适应的生活,甚至不久前,某次跃迁的星舰在你们相邻的位置发生爆炸,索性该星域靠近[同谐]家族的属地,你和丹恒中度烧伤被送往最近的医院,花掉了仅剩不多的信用点。
你们窘迫地在家族提供的收容所待了一阵子,虽然得到的最低保障只够二人不体面地分吃同一份食物,但在“猎犬”的保障下生活得格外……安心?
不过家族的福利并不是无条件给予,作为回报你们必须协助他们完成某些任务,算是变相的受雇于家族。与此同时,见过的事情变多,你们也因此失去了借助家族踏上[同谐]道路的想法。
有“大企业”工作经历毫无疑问为你贫瘠的简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加上这么多年里你挂名修习了有关星际金融等内容,或许看在你和丹恒都是长生种,能雇佣很久的份上,公司大手笔地收下你们二人,并为你们提供了一个比较大的宿舍,其他物品必须自行购买。
不过没有签永久合同。
得到这份工作的初衷是为了解决你的小毛病,因此丹恒很自在地在港口做搬运工,而你就必须削尖头提升自己的等级好让上面的人对你有部分印象。最好某天钻石过来视察被你的工作精神所感动,然后拔擢你做“石心十人”之一——的下级。
你和丹恒事先探讨过,并且在家族工作的过程中曾和某位对此有兴趣的学者针对“不同星神力量对同一个体影响范围”进行了思维发散,因为该学者曾于天才黑塔的空间站中为另一位天才的研究做辅助工作,之后便号称自己从中受益良多脱离了空间站流浪在宇宙里自己做项目,其中有结果的不在少数,所以对方的发言可信度较高。
你无意将自己送上天才的研究台,因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难进的地方工作不一定好做,尤其你还希望自己足够出挑到能升职的地步,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还得学会钻营。
没人教你,因此碰壁是寻常。
每晚回到宿舍看到丹恒给你留的晚饭都不可自抑地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你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了。
难过的时候没什么比一个拥抱更恰到好处。
不过丹恒的工作并不比你轻松多少,一般你回到家时他已经睡着。
你吃完晚餐,洗漱后接着还整理了一下第二天用得上的物件与文件,接着才来到床边,蹑手蹑脚地躺上去,并且轻轻地环上身边人的腰。
没一次瞒得过他。
不知道是由于丹恒睡眠向来不是太安稳,还是因为他习惯了你这么做,没过多久他就把你揽进怀里。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隔着睡衣与身躯传到耳内,沉稳坚定,在庇尔波因特漆黑的夜里奏响舒缓的安眠曲。
蛋黄在主线里一直是那种做的比说的要多的实干派,他承诺过的东西确实会做到,不过他们的展开确实是源于他对女主的同情,以及误会女主被自己牵连了对她有种莫名的责任心。
女主这边从饮月之乱后表现得一直很平静,包括吃饭不顺利,听丹恒说有人追杀就相信等等都能冷静接受处理,不过是她没直观接触到残酷的那一面,每次都像往柴火堆里扔助燃剂,这次直观看到丹恒受伤终于引燃了柴火垛,于是她崩溃并且爆发了,把蛋黄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反应那么激烈)然后听了女主只利好自己的说辞越来越内疚然后承担责任来了。所以女主有种骗小孩的既视感,但她只能卑劣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如果蛋黄认清自己的想法她是真的会离开的。
至于其中诅咒别人的话不是在针对点刀,以及游戏里出现的任何一个角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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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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