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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38 顿悟

“爱”之一字带给顾望朔的震撼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放学回家,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自己是爱着何也的。

从他记事起,母亲就告诉他,何家的那三个,都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他们抢走了属于母亲的一切,更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他们是强盗,更是小偷,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觉得何也跟何晚棠看着不像。

在他的眼里,他们一个是温柔好看的哥哥,一个是温柔好看的阿姨,温柔好看的阿姨生了个温柔好看的哥哥,哥哥对他很好,所以他喜欢哥哥,也不讨厌阿姨。

但宋甯告诉他,他们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们给予他所有的蜜糖,都是内含砒霜的毒药,他们是想捧杀他把他养成废物,这样那个宋晚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宋氏集团。

温柔刀,刀刀致命,这是宋甯警告过他无数次的道理。

于是长大后,顾望朔就对何也的温润理智格外嗤之以鼻,他自以为自己是看破了何也的伪装,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包裹在幻象中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何也有装的成分。

但他仅仅是为了生存,在那片温润之下,没有包藏任何祸心。

顾望朔回到家,急切地想找到何也问个明白。

他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跟何也对峙,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内心升起的阵阵恐慌。

只要何也开口说话,他因此而愤怒失控,沈驰野所谓的什么“喜欢”啊,“爱”啊,就都不成立了。

对,就是这样。

“爱”一个人,这么会因为对方简单的几句话就生气呢?

顾望朔打开家门,径直走向何也的房间。

房间昏暗而空荡,没有一丝有人在的迹象。

没人?

顾望朔走进房间,四下打量了一圈。

床铺上水渍半干,但摸过被褥,却是一片冰凉,看样子,原本睡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多时。

他去哪了?

门口没有他换下来的拖鞋,应该还未出门,他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顾望朔离开卧室,走过家里的其他角落找人,最终,他在自己的卧室里,发现了熟睡的何也。

在见到何也的那一刻,顾望朔的心情很有些复杂。

他一方面想质问何也为什么随随便便进来睡觉,一方面又有一丝“还好人没丢”的庆幸。

顾望朔蹲下来,没好气地晃了晃何也,“起来了,睡一天还没睡够?”

何也没醒。

顾望朔蹙起眉,不禁有些疑惑。

都睡这么久了,总不能还在深睡眠里吧?

他伸出手,又去拍拍何也的脸,试图以此叫醒他。

然而他的手一触到何也的皮肤,就被烫得缩回了手。

怎么这么烫?

难道……

顾望朔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在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体温枪,贴着何也的额头给他来了一下子。

一秒后,体温枪报警,提示体温已经超过40度,处于高危状态。

“艹!”

顾望朔暗骂一声,将体温枪扔到一边,迅速去卫生间弄了条吸满冷水的毛巾来给何也降温。

简单擦身降温后,顾望朔又去主卧翻了内裤和几件方便穿的衣服给何也套上,他打开手机查了查最近的医院,拿过玄关处的车钥匙揣进兜里。

高考后顾望朔就考了驾照,现在虽然还在实习期,但事态紧急,他至少不是无证驾驶。

收拾好去医院该带的东西后,顾望朔背上包,进卧室里将何也打横抱起

怀里的人体炽热无力,顾望朔垂眼看着何也烧得泛红的皮肤,心底没来由升起一丝恐惧。

要是何也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他就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不行,何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么轻松地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他应该跟他的母亲弟弟饱尝痛苦,然后再一起下地狱。

对,就是这样,何也不能现在死,他还没报复够。

就算何也真的要死,也得他玩够了、玩腻了再去死,绝不是现在。

一路上,顾望朔不断地为自己的担忧找借口。

可无论是什么借口,都无法驱散笼罩在他内心的沉重阴霾。

事实就是:他很害怕,害怕何也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有何也在的世界是那么温暖舒适,叫人无法轻易割舍。

他有了能称之为“家”的归处,有了能按时出席家长会的“家长”,有了能毫不犹豫夸他是“好孩子”的人。

何也不在,这些东西会悉数消失。

习惯真的是很危险的东西。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完全习惯了何也的存在,并开始习惯性地依赖何也。

这种习惯,难道是“爱”吗?

顾望朔手指一抖,在落款处划出一条长长的黑色痕迹。

他盯着那个变了形的“朔”字看了会儿,犹疑地将单子递给导台处的护士,“这样行吗?”

护士拿过单子扫一眼,很快地在上面印个章又还给顾望朔,“行,就是写出去了一点儿,没什么问题,有些家属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手抖得筛糠似的,写出来的字连完整的形都没有,那样的签字才有可能无效。”

病危通知书。

他,会接到何也的病危通知书吗?

他有资格给何也签病危通知书吗?

“想什么呢?拿单子啊。”

“……哦,哦,抱歉。”

顾望朔回过神,接过来护士手中的单子。

“别担心,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

似是看出了顾望朔心中的不安,好心的护士出言安慰道,“我看了开的药和检查,没什么事,把消炎跟抗菌的药挂上,要不了几天就好了。”

“真的吗?”

顾望朔眼睛一亮,指尖紧张地攥紧了薄薄的检查单。

“我都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说的还能有假?”护士坐回电脑后,重又投入工作中,“你就放心吧。”

“谢,谢谢。不过……他不是我男朋友。”顾望朔低下头,将最后三个字说的很小声,生怕被更多人听到。

护士扬起眉,上下打量过顾望朔,神情没什么变化,“行吧,那就不是。”

见护士好像不信,顾望朔便较真起来,他站在导台前,认真地解释,“我不喜欢他。”

“嗯,下一位。”

“我真的不喜欢他,我,我只是不想让他病死在家里。”

顾望朔急得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位家属,你在这里堵着会影响后面的患者及患者家属,麻烦拿完单子就走。”

护士瞥了顾望朔一眼,语气多出几分不耐。

……

顾望朔沉默了两秒,悻悻地拿上单子离开。

“我真的不喜欢他嘛……”

将单子归拢进手里夹着各种报告单的病历后,顾望朔嘟囔着往急诊走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相对安静的急诊观察室,拉开离他最近的帘子,一屁股坐到了何也的床边。

何也闭着眼,皮肤已经变回原本的瓷白色,在白皙底色的衬托下,脖颈处的红痕重又清晰起来,看得顾望朔脸颊发热。

他往何也身边靠了靠,将被子一直拉到何也的下巴,盖住下面那具遍布暧昧痕迹的躯体。

“沈驰野说我爱你。”顾望朔坐在凳子上,目光落在何也平和的睡颜上,自顾自道,“我爱你吗?”

爱、恨、应该、不应该……

冗余的情感被一点点剥除,露出单纯的底色。

医院惨白的灯光打在何也的脸上,显得何也很虚弱,又很招人怜爱。

这就是何也,一个外表风光圆滑,内里柔软包容的人。

他其实,不讨厌这样的何也。

而当他意识到何也的包容只给他一人时,他甚至,有些许小小的得意与庆幸。

顾望朔静静地看着何也,心底翻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试图抓住那一丝异样,可最佳的时机转瞬即逝,那股不明的情感从他手中划走,遁入深处。

属于他的情感千丝万缕地纠缠在一起,像是理不清的乱线,越是想要理清,就越容易迷失在杂乱无章的心绪中,他呆坐在床边想了很久,也没有为自己顺出一个能抓住的线头来。

在他感到大脑运转到极限时,帘子外面突然变得很嘈杂。

那是轮床经过时的滑动声,抢救仪器的滴滴声,医护人员冷静的指令声,以及夹杂在其中几不可闻的,患者家属低低的哭声。

这些声音吸引了顾望朔的注意,于是他拉开帘子的一角,偷偷向外看去。

四五个医护正围在一架轮床边,一个医生骑在患者身上做心肺复苏,一个医生忙着从护士推来的小车上拿什么推注,几个护士忙乱地跑来跑去,在给医生取送药品器械。

顾望朔看不懂仪器上的数字,但中间那条代表心跳的线正变得越来越平,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看得出来,现场的所有医护都在拼尽全力抢救这个生命垂危的患者。

然而十几分钟后,那条线还是变得笔直。

先前的一切杂乱声音都在此刻停下,刺耳的报警声响彻急诊。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死亡时间:十月九日,凌晨一点四十六分。”

床旁的医生查看手表,语气沉重地宣布死亡。

医生话语落下的那一刻,顾望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微弱的啜泣。

在啜泣后,是低低的哭泣,在哭泣后,是小声的哭嚎,在哭嚎后,是不加遏制的嚎啕大哭。

死亡的宣告打开了供情绪宣泄而出的闸门,先前强装的镇定与冷静在此刻悉数崩塌,家属痛哭到失声,五官因哀痛扭曲到失去原本的轮廓。

顾望朔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剧烈的情感如海啸般升起,重重冲刷过原本仅是泛起涟漪的心海。

生与死带给人的冲击是极大的,哪怕只是旁观者,顾望朔也得到了相当的冲击。

那股异样的感觉再次袭来,一鼓作气冲上了那海啸的浪头。

这一次,它是那么显眼,顾望朔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它。

顿悟,往往就在一瞬。

在抓住异样的这一瞬,顾望朔完成了对他们之间情感关系的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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