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婳伊与之柔刚从叶府的后门走进来,便被叶婳姝和大伯母堵住了。此时的叶婳姝,真可谓是‘小人得志’,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之柔看着一脸奸计得逞的叶婳姝,心里暗自咬牙,“小妮子,等着我收拾你。”
“思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还穿着男装?”大伯母的语气中有七分担心,三分不满。担心是真的担心叶婳伊出了什么事,不满则是因为女孩子怎能回得这么晚,而且就带着一个小厮。
叶婳伊看到大伯母的脸色不太好,立刻走上前,拉住了大伯母的手,柔声道:“大伯母,今天南市新开了一家胡人酒肆,我就过去看了看。没想到那胡女的舞跳得真是好看,才让时间不觉晚了。大伯母别生气,思洄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她从之柔手中接过一盒点心,轻轻放到大伯母的手上,“这是带给祖母和大伯母的胡人点心,思洄可没忘记你们。”然后,她转头看向叶婳姝,嘴角微勾,故意挑衅地笑道:“明懿妹妹也有哦。”
看到叶婳伊撒娇,大伯母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你呀,平时最知礼,怎么就这次做得这么糊涂呢?以后可得注意了。”她说完,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叶婳伊的额头,算是对她的小小惩罚。
大伯母放过了叶婳伊,叶婳姝立刻不满地插嘴:“阿娘,你上次可是罚我抄了十遍的‘女则’,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阿姊?”
叶婳姝的抱怨让大伯母有些不耐,“好啦,你阿姊从不做出格的事,今日恐怕真是玩得太投入,才没察觉到时间。”
听到大伯母的言辞,叶婳姝终于闭了嘴,心里不甘,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明懿妹妹,放心吧,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必再生气了。”叶婳伊茶里茶气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
“你……”叶婳姝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了。
“大伯母,您放心,明懿妹妹不过是吃了点大伯母的醋,并不是要针对我。”叶婳伊真诚地看着大伯母,目光柔和。
“思洄真是懂事。”大伯母轻轻拍了拍叶婳伊的手,“已经很晚了,快回吧,我也累了。”
“是,大伯母。”叶婳伊点头应道,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昭阁,之柔斜倚在窗边,眼里带着几分玩味,“你竟然不恼你那个不懂事的妹妹?”
叶婳伊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又透着点无奈:“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争的无非是母爱罢了。毕竟,我确实占了她不少,又怎能和她计较?”
“说得有道理。”之柔哼了一声,握了握拳头,示威般在叶婳伊眼前晃了晃,“不过要是她再这么蹬鼻子上脸,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你。”叶婳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夜半时分,窗棂轻响,之柔如鬼魅般翻窗而入,钻进昏黄烛光里,低声道:“思洄,咱们商量商量——抱大腿的事。”
叶婳伊放下手中的书卷,冲她挑了挑眉。
之柔凑过来,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事情顺利得有些过头了?褚渊那人,一开口就主动邀咱们同游,总觉得目的不单纯。”
叶婳伊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有同感。但无论如何,这也给了我们一个接近他的机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接下来怎么继续拉拢他?”之柔挠了挠头,满脸苦恼。
叶婳伊轻叹了一口气:“据我所知,褚渊出身世家,家境殷实,才学出众,不缺钱财,不缺人脉,科考之后,状元及第,仕途顺遂。”
之柔听得咂舌,“嘶……这人上辈子是救过国么?”
对于出身孤苦的她来说,这种一帆风顺的命运简直如天堑鸿沟,让她忍不住心生羡慕又有些不服。
叶婳伊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哈哈,也许真是积了大德吧。所以,想要抱住这条大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柔抱臂沉思,过了片刻才慢悠悠开口:“有句话不是说‘以静制动’么?咱们也别急着上赶着套近乎,不如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到底想从我们得到什么。说不定,机会自己就送上门了。”
“之柔,你还如从前那般聪慧。”叶婳伊眼中带笑,真心夸赞。
之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嘟囔道:“哪有,只是些小聪明罢了。”
她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好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赶紧睡觉,知道么?”
“嗯,知道了。”叶婳伊点头应着。
窗棂微响,之柔的身影已隐入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室寂静与微微摇曳的烛光。
一早,叶婳伊与之柔便在胡风楼前候着。远远望见褚渊的身影,两人连忙稍整衣襟,整理了情绪,快步上前,作揖道:“褚郎君。”
褚渊俯身回礼,温文道:“尹郎君、任郎君,让二位久候,失礼了。”
“无妨,今日也无他事。”叶婳伊客气地回道。
荏之柔扬声笑道:“褚郎君,昨日可曾好好逛过这南市?”
“尚未。”褚渊淡淡答道。
叶婳伊闻言,神情一振,笑着道:“那正好,今日便由我们陪褚郎君好好走一遭这盛京有名的南市。盛京临海,有港口往来,各地珍奇宝物俱集此处。褚郎君若是看中,正可挑几样带回去,赠与亲友。”
正逛得兴致正浓,忽然前方一阵喧哗,街道上掀起一阵混乱,一名灰衣汉子冲破人群,迅速逼近三人,眼中满是敌意。周围的摊贩纷纷避让,空气瞬间凝重,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压迫感。
叶婳伊与褚渊自然而然地侧身让开,唯独荏之柔依旧低头咬着胡饼,仿佛丝毫未觉。
待灰衣汉子临近,荏之柔微微收了笑意,右脚轻轻一踏,脚步微移,猛地疾发如风。她的脚尖一挑,动作迅猛,犹如掠过的风暴,直直击向那人膝弯。
那一脚势沉力猛,几乎贴地而行,气劲凌厉,犹如黑夜中突然掠过的渡鸦。
“啪!”一声脆响,灰衣汉子的膝盖被生生踢歪,顿时发出痛苦的惨叫,随即跪倒在地,手中的匕首脱手飞出,划破空气,重重落在旁边摊架上。
荏之柔依旧站定,衣袍微微扬起,姿态从容,手中胡饼稳稳捏着,眉梢带着一抹若无其事的淡定。
这一击,看似随意,实则劲力精纯,动作迅捷,迅猛无声。
褚渊的眸光微凝,心中猛地一震。
‘惊风踏影!’
他如何看不出,荏之柔这一脚,分明是他师傅所用招式。
多年前,师傅亲自传授过这招,只有少数人得以习得。这一招讲究暗劲蓄势,疾如风、力如电,专破敌人下盘,瞬间制敌。
江湖中几乎无人能将此招运用得如此纯熟,而眼前这少年郎,竟能施展得如此自然!
褚渊立在街肆间,目光未曾离开荏之柔,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审视。
他缓步上前,声音低沉而平静:“‘任郎君’,好身手啊。”
荏之柔微微一笑,弹了弹刚才打斗时的灰尘,轻松地回应:“褚郎君过奖了。”
褚渊目光一凛,继续道:“不知‘任郎君’师从何人?这般武功狠厉果决,定是得自高手之传。”
听到褚渊询问“师从何人”,叶婳伊与荏之柔心中一紧,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没想到,他的目的在这里。’
荏之柔轻笑着拱手,故作谦逊道:“褚郎君见笑了,家乡长辈教的不过是些粗浅的招式,哪里算得上什么名门正技。”
褚渊微微一笑,却依然不动声色:“步伐沉稳,气劲贯穿,一气呵成,绝非寻常村野之技。‘惊风踏影’一式,讲求的是——先静后动,疾而不乱,力发如电,劲若游丝。”
他声音平静,但字字落下,却如锋利的剑刃,直指人心。
叶婳伊见状,急忙插话,轻笑道:“褚郎君误会了,任知年幼时顽劣,家中老人随便教了几招防身技艺,哪有什么名堂?”
荏之柔也顺势接话,轻声道:“确是如此。褚郎君,南市如此热闹,若因这点小事坏了兴致,恐怕就不值得了。”
褚渊目光在两人脸上停留片刻,似笑非笑,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道:“如此,我倒是想见见你们所说的‘老人家’。”
他微微一顿,继续:“不过,若真是名门正派所授,倒也不失为一次有趣的交情。”
他说完,轻轻负手而立,目光渐渐沉静,心中却已暗自盘算——若非与他师傅有所关联,这两人怎能使得出“惊风踏影”?看来短时间不能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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