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颜如玉,做坏事,被判了三十年。
我要好好改造,然后出去和我的爱人在一起。
说到我的爱人,她是妖捕中最有名的,叫律笺文。
现在想起她,我只能想到她的好。
想她扇我巴掌时带起的香风,想她挡在我身前保护我的身影。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颜如玉,你甘心被关在这里吗?”
隔壁牢房的赤须火龙用肩膀撞了撞铁栏。
这家伙跟我同期被送进来,整天就琢磨着越狱。
我毫不犹豫点头,“甘心啊。我劝你也别想着逃了,以咱们现在的妖力,根本不可能从这儿出去。”
“你怎么知道?”赤须火龙不以为然。
“我师伯告诉我的。”我压低声音,“这座妖狱现在归涂山管了。”
赤须火龙意外道:“涂山怎么了?不就是妖盟之首吗?”
赤须火龙显然不知道这座妖狱的内情。
我把他拽到望风的小窗前,指着外面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看见没?只要你敢翻过这堵墙,不出三秒,新来的监狱长保管让你在海上重新投胎。”
赤须火龙轻笑一声,睨了我一眼:“说得这么玄乎?这监狱长谁啊,能让你这个涂山蓉蓉的弟子怕成这样?”
我搓了搓胳膊子的寒气,尽到最后一言。
“总之,好好改造就对了。”
这天我超额完成指标,领到了一枚亮闪闪的奖章,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你这么年轻,怎么睡得着的!”
我被突然吓醒,“哪来的妖怪说话!”
听到叫喊声音连忙赶来的狱警拿着灯笼往牢里探了探,没发现什么异常。
“颜如玉,你大晚上不睡觉说什么呢?”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做噩梦了。”
狱警狐疑地打量我一眼:“早点休息。”
等他走远,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幻觉甩出去。
“你是不是个傻的!”
幻觉又来了!还骂我!
我如临大敌,强装冷静。
“你是我另外一个人格吗?”
我这几天看了不少书,了解了许许多多都没见过的知识,这些知识可比当妖怪有意思多了。
比如现在,我都能用一定的科学理论解释发生在我身上的玄幻事。
另一个人格不说话了。
我没管他,心安理得继续睡。
凑十个奖章,可以减十年刑啊!
为了我的幸福,这另一个人格靠边站吧。
#
“你知道吗?颜如玉可是被他外面的情人亲手抓进来的。”
有妖怪欣赏,“那他也挺痴情的。”
有妖怪鄙夷,“蠢到家了好吧,为了一个人类把自己关到这鬼地方。”
也有妖怪疑惑,“那等他出去,那个人类还要他吗?”
这话一出,群妖顿时哄笑起来。
最开始那个妖怪幸灾乐祸地说,“等他出去,人都死了吧。要我说,没趁年轻再找就对他不错了。”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默默的从阴影中走出来,平静开口,“聚众赌博,你们完蛋了。”
众妖怪瞬间兵荒马乱起来,手里的纸牌被塞进墙缝、藏在□□,甚至有个家伙慌得想把牌吞下去。
““颜如玉!你、你没告诉狱警吧?”
我没理他们,把今天刚领到的奖章小心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还差五个。
我在心里默数,还差五个奖章就能减刑十年了。
“照你这个速度,要攒到猴年马月?”
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来,“人类的心思说变就变,等你想起来着急,人家早就……”
我没有理会他的逼逼叨。
“颜如玉,就算她没有变心,但你让她一个人等你三十年,你真是好狠的心!”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地刺痛了我。
在牢里的岁月,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她没那么爱我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
我应该是问到了他的心坎上,他语速都加快了不少。
“我可以帮你解除续缘,这样你们不就可以……”
这下我可就冷静了。
“哇,你好大的本事啊!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他语气中带着些鄙夷,“不就是涂山的狐狸吗?要真是你师父,还让你在这蹲大牢!”
“我给师父丢脸了,我乐意蹲!”我梗着脖子反驳,“倒是你,身为我的第二人格,还想越过我师父掺和涂山的续缘规则!”
“啊都说了我不是你第二人格!”
“那你是什么?”
“我是,是……”
他哑炮了,他不说话了。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给他盖棺定论道。
#
我身体里有个觊觎我续缘的东西。
我想把他弄出来。
但我是个蹲大牢的,见不到涂山的高层。
望着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海,我忽然灵光一闪。
当晚我就凑到隔壁牢房,压低声音对赤须火龙说:“兄弟,咱们越狱吧。”
“哐当——”赤须火龙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揉着屁股瞪大眼睛:“颜如玉你疯了?上次不是你说越狱会投胎吗?”
我心跳得厉害,脑子却格外清醒:“此一时彼一时。为了自由,值得冒险。”
运足妖力,我一掌劈开外墙。
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滔天的海浪声震耳欲聋。
我咽了咽口水,一边催动妖力飞向海面,一边在脑海里呼唤那个东西。
“我同意了,既然越狱了,她肯定不会原谅我。与其等她生生世世,我还是想做一个风流倜傥,自由自在的妖怪。”
那个东西笑得很开心,“终于啊~”
渐渐地,我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有什么正从体内流失。
就在这时——
整片海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原本翻涌的浪涛定格在半空,飞溅的浪花凝结成晶莹的冰晶。
月光照在骤然冰封的海面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以我为中心,方圆数里的海面在瞬息间化作一面巨大的冰镜,连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呼出的白气立刻变成冰屑簌簌落下。
我被冻在厚厚的冰层里,保持着飞行的姿势,连眼珠都转不动。
透过透明的冰层,我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上附着一团漆黑的身影,它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僵在原地。
“颜如玉?”
熟悉的声音在冰面那端传来。
她踏空而行,所经之处绽放出朵朵冰莲。
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影,她甚至没有刻意释放妖力,但整片海域都在她的气息下瑟瑟发抖——字面意义上的发抖,因为我听见冰层在轻微震颤。
我试着张了张嘴,发现竟然能说话。
“三师伯!快帮帮我!”
是了,我也只能用自己这一步棋,把这东西和当今妖狱的监狱长给引出来。
“你身上怎么染上了这脏东西?”
涂山雅雅悬浮在我面前,酒红色的眸子淡淡扫过我身上的黑影。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一点。
“咔嚓——”
包裹着我的冰层应声碎裂。
我看见那团黑影被单独冻在了一块冰晶里,心中松了口气。
我把自己仅知道的信息一股脑说了,“它不安好心,想插手涂山的续缘规则,快把它抓走!”
涂山雅雅眸光一冷。
周围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十度,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随手一抓,那团被冻住的黑影就乖乖落入她手中。
与此同时,封着赤须火龙的冰雕“嘭”地炸成粉末。
这位老邻居,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我大口喘着气,颇有些劫后余生。
“抓到一只活的黑狐,算你将功抵过,不计较你越狱一事了。”
我被带回了牢房,只见涂山雅雅从袖中取出一面镜子递给我。
“这是双面镜,可互通,蓉蓉让我带给你的。”
“双面镜?那另一面呢?”
我小心捧着这面镜子,试着注入一些妖力。
镜面如水波荡漾,不一会,一个画面和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眼眶和鼻子骤然一酸,眼眶顿时蓄满了泪水。
我边抹边盯着镜面里的红衣少女,哽咽着说道:
“等我出去后,我一定给师父多磕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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