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千真万确!我骗你做什么?”乔炎把那个平安符掏了出来,上面还有上次被水浸过的痕迹,“给你,你看!”
吴瑞拿着那平安符仔细瞅了瞅,上面确实有一丝阴气在,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个符却没有失效!
“嗯?”吴瑞疑惑出声,“这符没有失效啊?就是多了丝阴气而已。”
“你小子不会是过来坑我的吧?”说着便用那双小眼睛觑着乔炎。
“怎么可能?!“乔炎赶紧说道:“上次那个男鬼出来之后真的拿起来了这个平安符,然后他还在前几天出手帮我解决了小混混!”
”还出手帮你?!”这让吴瑞更加的疑惑了,“这年头鬼还这么好心了?你不会是在编故事吧?”
“千真万确啊!我为了这还去了警察局做了一趟笔录,那群小混混还嚷嚷着见鬼呢!”
吴瑞半信半疑,“那鬼还在小混混面前现身了?”
“那倒没有,不过当时玉佩烫的很,肯定是那家伙出手了,上次在食堂的时候也是这情况!就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几天都没见他有什么动静了,你说他是不是走了?”乔炎说着有些担心的摸了摸玉佩。
“哎?我怎么瞧着你怎么还担心起这鬼的安危了?上次来不是还想驱鬼呢吗?怎么这么快改变主意了?”
“呃……”乔炎呆住,“我……我这不是看他救了我两次的份上关心一下嘛。”
吴瑞狐疑,随即伸手道:“你把那玉佩再给我瞅瞅。”
乔炎将玉佩从脖子上解下来递给吴瑞,吴瑞拿着罗盘仔细探了探,瞧见那指针还坚定的指向玉牌,这才说道:“没走,一直在玉佩里呆着呢!”
“不过你这情况确实有点奇怪啊,不然你把这玉佩先留我这研究一下,我打电话问问我师傅究竟咋回事!”
乔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恐怕不行,他之前说过,必须要我随身佩戴!”
“哎哟,你还这么听一个鬼的话!”吴瑞喷笑出声,“哈哈,可真有意思!我瞧着你跟这鬼渊源还挺深了,算了,算了,这玉牌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小心接过玉牌戴回脖子上,乔炎问出自己的疑惑,“哦,对了,小师傅,我住的那家那家公寓之前确实有人自杀过,但是是个女人,我这玉牌里是个男人,你说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来的啊?”
“你这玉牌里的鬼的来路,那我就不知道了,指不定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呢?他不是救了你两次了吗?看来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你干脆等他醒过来直接问他好了!”吴瑞建议道。
“但是他现在一直不出现了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嘛?”乔炎追问道。
吴瑞又躺了回去,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道:“咳!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出手救你了!本来鬼就没有什么实体,碰不到什么东西,能量也不大,顶多也就能出来吓唬吓唬人,他要是真用自己的能力去伤人必然会损伤他的本体,所以才会躲回玉牌里。好在呢,你这玉牌是个温养之物,他躲在里面啊还可以恢复一下,你要是想让他不消散,尽量别让他再出手了,否则的话,真要是魂飞魄散了,可真是救都就不回来了咯!”
“关键是这男鬼说他不记得了!这做了鬼还能失忆吗?”
“嗯……”吴瑞闭起眼睛思考了一下,晃了晃脚丫子,“说不准,有的孤魂野鬼时间久了就容易忘记自己的来历,你这男鬼很可能死太久了才这样。”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想起来吗?”
“我可没招!”吴瑞摊摊手,“老实说,我才入门两年,师傅教的那些东西我都还没完全学会呢!真要想知道,我可以问问我师傅,不过他老人家收费可不低!”
一听收费不低,乔炎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袋,他可是是个穷人!
回到公寓的乔炎,坐在书桌前盯着亮着屏幕的笔记本电脑定定出神,桌子上的泡面变凉了也没发现,他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吴瑞说的话。
“要真是魂飞魄散了可咋办?”乔炎不禁呢喃出声,浅棕色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忧虑。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玉牌,入手温凉依旧,却感觉不到一丝回应。
“萧承…”他对着空气,带着一丝希望,试探性地、小声地呼唤,“你……你还在吗?还好吗?”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乔炎失望地垂下头,乔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不会吧?真……真没了?
他不安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碎碎念着:“萧承!大佬!鬼大哥!你别吓我啊!你出来吱个声啊!我……我以后再也不在心里骂你洁癖变态了!我保证!我天天给你给你上香?烧纸钱?你要啥你说啊!”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
他面前的空气,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就像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涟漪淡得几乎看不见。
紧接着,一道稀薄得如同晨雾、边缘模糊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的虚影,极其艰难地在客厅中央缓缓凝聚。
是萧承!
他依旧维持着那副冷峻的轮廓,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深色衬衫,但此刻的虚影透明度高得惊人,乔炎甚至能隐约看到他身后沙发的印花。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疲惫和虚弱,连那双总是锐利如寒星的眼睛,此刻都显得有些黯淡失焦。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形态,连飘忽的姿态都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乔炎看到他那副惨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涩,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猛男落泪。
“吵……什……么……”萧承开口,声音轻飘飘的,气若游丝,带着明显的沙哑和吃力,但那股子嫌弃的味道居然奇迹般地还在,“跟……叫魂……似的……”
乔炎:“……”他不就是魂儿吗?还跟叫魂似的!一点也没有鬼魂的自觉!
“你……你怎么样?!”乔炎几步冲到他面前试图抓住他的胳膊,却直接从他的虚影里穿了过去,他顿时有些无措,随即关切问道:“吴瑞…就是那个小道士!他说你强行干预现世,消耗太大,损伤了本源!是不是真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需要我做点什么?”他急得手足无措,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阳气分点过去(如果真有这玩意儿的话)。
萧承似乎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欠奉,虚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声音依旧轻得需要乔炎竖起耳朵才能听清:“死不了!就是吵……”
乔炎看着他这副飘忽虚弱还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来气。
没吃饭的他刚松了口气,肚子便饿得咕咕叫了起来,他想起自己刚才泡的那份香辣牛肉面,一看居然都变凉了,只好放到微波炉里打热一下。
浓郁的、带着廉价香料味道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
一直闭目养神的萧承的虚影,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即使虚弱到这种地步,那深入灵魂的洁癖和挑剔依旧顽强地发挥着作用。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嫌弃,抬起了那只几乎透明的手,似乎是想要像以前那样,把乔炎端出来的这碗“垃圾食品”推开或者打翻。
然而,他的手却直直地穿过了滚烫的泡面碗和乔炎拿着叉子的手,如同穿过一团空气,没有引起任何物理变化,只带起一丝微不可感的凉意。
乔炎:“……”
萧承:“……”
空气瞬间凝固了。
乔炎保持着叉面的姿势,看着那只穿透泡面碗的、近乎透明的手,又看了看萧承那张虽然模糊但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被更浓重的不爽和烦躁覆盖的帅脸。
一股搞笑感冲淡了刚才沉重的气氛。
“噗…”乔炎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肩膀一抖一抖的。大佬,您都虚得碰不到实物了,这洁癖的架子居然还端得这么足?!
萧承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他收回手,虚影似乎都因为恼羞成怒而波动得更厉害了。他冷冷地瞪了乔炎一眼,但由于太过虚弱,那眼神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有点像闹别扭?
“拿走…”他声音依旧虚弱,但命令的语气倒是恢复了几分,“猪食!”
乔炎忍着笑,把泡面碗拿远了一点,决定不跟一个病号鬼计较。先塞了口泡面勉强堵住那突如其来的饿意后,他放下叉子,表情重新变得认真起来:“那个之前再小巷子里是你出手帮我的吧?谢谢啊!”
萧承闭着眼,懒得理他,算是默认了。
“但是吴瑞说了!”乔炎语气急切起来,“你不能再这样动用力量了!他说这样会严重损伤你的魂体本源!次数多了,真的可能会……会……”那个词他不敢说出口。
萧承这才微微睁开眼,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不然呢?看着你被打死?”他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麻烦。”
乔炎一噎。这理由还真是简单粗暴又让人无法反驳。他心底升腾起淡淡的暖意,自从父母离婚之后他很少体会到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至于损伤,”萧承的虚影似乎更淡了些,声音也越来越轻,带着一种无所谓的倦怠,“我连自己是谁,从哪来,为什么在这,都记不清了,还在乎这个?”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乔炎的心。他看着萧承那副对自身存在都透着茫然和虚无的样子,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这种连自身存在意义都模糊的状态,比单纯的死亡或许更令人绝望。
“我在乎!”乔炎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萧承似乎怔了一下,黯淡的目光重新聚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落在乔炎脸上。
乔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别开视线,摸了摸鼻子,小声但清晰地说:“你是因为帮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吧。而且……”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睛,“我们现在……算是室友吧?虽然你这个室友有点麻烦,但……但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在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
乔炎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赶紧转移话题,把从保安大爷那里听到的最新情报抛了出来:“对了!还有个事!我之前又去问楼下保安了,他说,两三年前在这个公寓里自杀的其实是个女生!不是男的!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是死在这个公寓的!”
这个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终于让萧承那近乎麻木的眼底泛起了一丝波澜。他微微蹙眉,重复道:“女生?”
“对!年轻女性!刚毕业的大学生!”乔炎肯定地点头,“所以,你肯定不是那个自杀的人!那你是谁?为什么会困在这里?难不成还跟这玉牌有关?”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玉牌。
萧承的目光也随之落在玉牌上,翠绿的色泽在他近乎透明的虚影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和探究。对自身身份的迷茫,似乎第一次压过了那无所谓的倦怠,点燃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看到萧承终于对“过去”产生了反应,乔炎精神一振,立刻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吴瑞说他师父张半仙下个月大概就能回来!我已经加了他微信,等他师父一回来,我就立刻带你过去!那老半仙听说挺有本事的,说不定能看出你的来历,或者知道怎么帮你恢复!”
萧承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也在权衡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眼看向乔炎,虚弱的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一丝极其微妙的玩味,声音依旧轻飘,却恢复了一点惯有的腔调:“你倒是对我的事很上心?”
乔炎被他看得脸一热,梗着脖子道:“废话!你救了我,我当然不能没有良心了!”说完就觉得这借口烂透了。
果然,萧承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带着点嘲讽,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随你。”
虽然没有明确的感谢,但这句“随你”,几乎等同于默认和许可了!乔炎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甚至有点小小的雀跃。
两人之间的气氛,第一次不再是单纯的恐惧、警惕、嫌弃和对抗,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同盟感。
“那……那说好了啊!”乔炎心情大好,嘴角翘起,“在你恢复之前,绝对!绝对不能再动用力量了!天塌下来也不行!有什么事,嗯……我来想办法!”他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想什么办法。
萧承没说话,只是又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冷峻,虚影静静地待在原地,似乎在汲取力量,也像是在无声地遵守这个约定。
乔炎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他重新端起那碗“猪食”,小心翼翼地凑到嘴边,吸溜了一口面条,然后偷偷瞥了萧承一眼。
萧承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又蹙了一下,但终究没再“动手”,只是把脸偏开了些许,眼不见为净的意味十足。
乔炎偷偷笑了笑,感觉嘴里的泡面好像都没那么廉价了。
一种古怪却和睦的相处模式,似乎在这一刻,悄然达成了。
虽然家里有个看不见“田螺鬼男”依旧很惊悚,虽然萧承的身份依旧迷雾重重…
但至少这一刻,乔炎觉得,这鬼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吸溜着泡面,看着身边那抹安静稀薄的虚影,心里默默地想:下个月张半仙,你可千万要给力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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