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落尘谣 > 第77章 端倪

第77章 端倪

“既然你娘亲都管不了,我怎么可能还会管你?”祝渝翘着腿坐在适才方白的位置上,指尖轻点,漫不经心地用灵力给烛火调了个亮度,“都已经到这步田地了,你跟盛千澜爱没爱、睡没睡,老娘一点儿都不关心。”

若溟坐在原位,看着被祝渝放倒在地的方白,十分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不过呢,我身为人父的责任感还是有的。”说罢,祝渝摊手布施一道灵流,不由分说地窜向若溟眉心。

若溟登时觉得一阵突如其来的清明,而后,他眉间隐约亮起金色灵光,与红色灵流相融后渐渐淡去。

若溟明显感受到体内残存的灵力流逝的速度减缓,仿佛在泄洪口堵上一道高墙,大大延缓了流逝。

“这是……”若溟抚上自己额头,诧异地看向她。

“你生来不像盛千澜那样是凡人躯体,神格消逝会丧失灵力对身体的维系,一时半会的怕你适应不了,万一因果线还没捋顺就一命呜呼,妘儿可不得伤心欲绝?”祝渝若无其事地白他一眼,触犯神禁的后果被她三言两语讲得跟感冒风寒一样轻巧。

若溟低头会心一笑,在掌中汇聚出一团微弱灵光,十分珍视地捧了良久:“谢谢。”

“得了,还要问你话呢。既然都回来了,不在盛千澜的将军府金屋当娇,又偷跑出来作甚?”祝渝打量着这四四方方的小阁间,对若溟为何会来此地起了疑惑。

“我想找些有关西域乌垒的情报和资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方白。”若溟如实坦诚道。

祝渝瞅了一眼昏厥在地的少年:“你跟他熟?”

“我们方才聊的,你不都听见了吗。”若溟摊手。

“哦,我只听了一点儿。”祝渝淡淡道,“至于西域那边的乌垒嘛……这里看起来确实有点记载,不过纸上谈兵还是空,打仗的事儿你不妨交给我和盛千澜,再者无圣也在此地照看挽生,指不定那货也能帮上点忙。”

“那我现在?……”若溟在她眼中看出一丝罕见的忧虑。

“去查查别的,”祝渝对上视线,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方白,直率道,“季川。”

若溟闻言,顺着她看向地上双目紧闭的少年,略微蹙眉,身为一个能被将军府中管事扫地出门的落魄小舅子,又能知道些关于季川的什么呢?

正思索着,绯红衣袖陡然拂至那少年身畔,若溟一愣,原以为她这是要对方白下手,刚想开口阻拦,就闻她不屑一顾的话音和眼神一道飘来。

“你慌什么?我只是将他记忆除了,又不取他性命,况且,这小子留着……应当还能有点用处。”

音毕,一道红光亮起,轻巧如飞燕滑入不省人事的少年眉间。

与此同时,牢中廊灯明明灭灭的火光骤然被一阵寒风吹灭。

石壁渗寒,陈年青苔肆意攀援,厚云从风而动,惨白月辉蓦地从高窗斜下,浮尘如碎雪飘泊,游荡在浓重的霉烂气味里。

而此间,又现出一张青年才俊的脸来。

季何面如土色地靠着砖墙,身形萎靡,半瘫着仰视窗口处窸窣成群的潮虫,身后污浊的墙面上还留着几道形状狰狞的抓痕,最末的一道戛然而止,仔细一瞧,尚有凝着血迹的残甲嵌在其内。

他稍一动作,身上铁锁便牵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沉重又嘈杂,是以他不愿多动,宁可僵到手脚麻木,才微微变换一个姿势。

反观其他一同被关押进来的季府亲眷、下属,季何的状况竟还算得上走运。

那些成日在将军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尊处优的妾室丫头们,平时连沐浴的水温不宜都要挑三拣四地责骂下人,如今身不由己被关进这肮脏阴湿地儿,区区几只老鼠就能吓得她们魂飞魄散,尖叫连连。

狱卒不胜其烦,举着鞭子恐吓一番,没成想直接将人吓得晕厥过去,隔着铁门,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

季川已至中年,上头的长辈早已走得七七八八,余下来的老骨头只有其中一位妾室的父亲,其病入膏肓、缠绵卧榻,光是动上一动都不免让人觉得他就要驾鹤西去。

季何被关在老骨头隔壁的牢房中,成日里看着一胖一瘦的两个牢头在桌前喝酒、谈天、训斥犯人,时而又在他的牢门口晃悠几载,苦大仇深的脸色像在观察他咽气没有似的。

说来可怜,算上隔壁那位半死不活的老丈人,整个季府上下,同季川沾亲带故的男性就只有其亲弟季何一人。

这么多年以来,季川虽纳了几房妾室,却仍旧膝下无子。

倒不是因为季将军不擅人事,据坊间传闻,季川与其夫人乃是伉俪情深,夫人的身子不好,才难有子嗣。

而那些纳进府中的妾室都是官场上人情世故,被权贵们视作赠礼强塞进来的摆设,季川将能拒的都拒了,实在推辞不过的,也只好放进府里当个花瓶,端端茶倒倒水,反正将军府中也不会差她们的一口饭钱,他将表面的宠爱与娇惯做足了,却与她们没有什么实在的关系。

胖子牢头是个斜眼,不明将军府中的勾心斗角,只管上头下了命令,就只能成天盯着这帮弱不禁风的囚犯,跟瘦子茶余饭后闲聊几句。

而今天的气氛却莫名让他感觉异于寻常。

“大人,大人,外头有人找呢!”进来通报的下人面孔生疏,胖子瞟了眼,没多想。

这牢里成日有面生的下人来来去去,主子是什么人的都有,他们倒也司空见惯,自然提不起什么防备之心。

瘦子睨他一眼,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自个儿去吧。

二者习以为常地交换了个眼神,胖子便不疑有他地随那小厮去了。

可行至一半,那小厮见瘦子还坐在原位上无动于衷,缩脖子一愣,神色尴尬,弯腰俯首道:“那位大人也请一道儿来吧。”

“要我去作甚?”瘦子方才瞧见了他只对胖子低声细语地叫唤,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哎,大人见谅,我家主子需借一步说话。”他笑吟吟地恭请道。

这熟悉的套路倒像是拖了关系想破格进来省亲,出去带个面照才好将贿赂的银两悄悄塞进来。

两人当职已久,也不是没见过这档子小事,若无大碍,没有旁人窥见,权当赚个外快,又何乐不为?

说罢,二者对视一番,顶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步履划一地跟了上去。

晚间狱中看守的人手也不在少数,能过外头守门狱卒的关,想必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胖子正想着,甫一出门,后颈骤然一麻,视野一黑,飞速失了知觉往前倒去!

紧跟其后的瘦子还不及反应,被毫无悬念地梅开二度,两名牢头就这么静悄悄、水灵灵地瘫倒在地。

走在前头的小厮一改方才奉承赔笑的嘴脸,与出手放人的黑衣刺客对视颔首,左顾右盼,干脆利落地将尸身拖至暗处。

少顷后,再从暗处走出的仍是一胖一瘦两人,身上的衣着配饰与那两名牢头一模一样,只在相貌细节处略有不同。

但毋庸置疑,在这种地方,鲜少会有人将牢头的容貌记得一清二楚,再者轮岗换班者之间也不一定尽数相识,冒名顶替一时被发现的风险并不大。

“季公子。”

一纸字条从铁门外递来,季何猛地弹起身,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瘦子”牢头将密信飞至他脚边,压低声音:“明日此时,做好准备。”

此处不宜多言,“瘦子”很快转身离开,季何慌忙捡起密信,揣在破衫烂布的囚服中展开细看。

凄冷月光下,墨迹凌厉分明、言简意赅,季何心惊胆战地一字一句往下,熟悉的笔触令他顿时汗毛耸立。

这道密信——竟是季川!

暗无天日的牢中季何心下狂喜,颤颤巍巍地将字条攥在掌心。

是季川,他没死……他回来了!

季何连滚带爬地扒向铁门,将半张脸挤出,瞪目看向转身走远的“瘦子”,刚要呼出声,目光陡然停驻在他腰间的铜制腰牌上。

原本的牢头绝无可能佩戴此物。

季何眯起眼睛,握住铁杆的手愈渐收紧。

他熟悉那块腰牌,既不是现在驻守盛京直隶于赵酩的禁军,亦不是寻常佩刀侍卫,而是已经被革职重整、销声匿迹的锦衣卫!

是皇帝吗?还是季川真的回来了?抑或是背后另有其人?

季何死死扒着冷铁,身后冷汗涔涔。

流落在外的李涉也觉得冷。

陈令容确实言而有信地将小太子放逐,此地出了盛京不远,他身无分文,亦不识路,只能摸着黑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他明白如果回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树影婆娑,鬼影曈曈,跌跌撞撞之际,李涉竟察觉出熟悉的气息。

竹林小道间,刀光随银辉骤现,如流星箭矢飞速向他疾掠而来!

“啊!”李涉拔腿飞奔,刹那又被石子绊倒在地。

寒芒刺进眼底,离他门面只剩毫厘!

“哐当!”刀锋朝向陡然一偏,堪堪扎进他身侧泥中。

横飞而来的暗器接二连三,蒙面刺客不得不弃下李涉,闪身躲避。

“你是何人?”蒙面刺客落至几尺之外,单手撑地,抬眸看向来者。

暗中缓步走出一名男子,身形高大,手持佩剑,眉间狠鸷之气腾然,却同样用黑布掩住口鼻,真容不明。

他不答,上前将李涉护于身后。

蒙面刺客咬牙再度上前,长刀凌空劈下,男子抬手与之短兵相接,嗡鸣一声,二者直撄其锋,僵持着力道不分伯仲!

忽然,左右两侧冒出两名与蒙面刺客装束一致之人,分别袭向男子两肋。

电光火石之际,男子猛然一脚踢开蜷缩身侧的李涉,抽手挡开右侧攻势,然而双拳难敌四掌,左臂的衣袖滋啦撕开一道血痕。

男子闷声忍下,弯腰避开迎面扫来的气劲,抬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李涉无所适从地看着战局愈演愈烈,那男子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见落得下风,如此身手绝非寻常之辈。

剩下两名刺客对视一眼,一个突然朝李涉飞奔而去,一个正面拦住男子行动。

见势不妙,李涉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脚下一崴,整个身子陡然摔下滑坡去!

追来的刺客一击落空,紧随着也跃起往坡下而去。

男子三两下将纠缠自己的刺客抹脖断气,提步追去。

长刀即将刺入喉管之时,尖锐的锋芒陡然停在了半空,李涉浑身战栗地瘫坐在地,心跳如鼓,看着眼前的刺客目眦尽裂,血淋淋的长刀穿心而过,浓烈血腥滴在面颊,滚烫而窒息。

庞大的黑影轰然倒下,露出身后持刀的男子。

“你……你是谁?”李涉声若蚊蝇,怔怔地看着他。

男子放下沾了血迹的刀柄,弯下腰俯身凑近李涉,举止间带着方才打斗过后的狼狈和喘息,却没有任何的敌意。

李涉欲向后退去,奈何浑身发软几乎动弹不得,黑云倏然散去,银辉穿过竹叶,正好落在男子取下黑布的脸上。

“韩大人!”李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韩铄低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拉过李涉的胳膊背在肩上,飞速穿梭进暗无天日的林间,销声匿迹,将姗姗来迟的追兵被抛之脑后。

案几上的杯盏剧烈一震,陈令容瞳孔紧缩地盯着前来禀报的侍卫。

“什么!”她攥紧双手,花容失色,“可有看清楚那是何人?!”

单膝跪地的侍卫屏息敛声,一言不发地埋首沉默,答案已经明了。

“竟然……竟然真的有人将太子救走,还是来路不明、武功高强之人……莫非,是朝中太子党的余孽,仍有隐藏势力未被根除。”陈令容左右踱步。

眼下敌暗我明,草木皆兵,她不得不谨言慎行起来。

“你先下去,此事莫要再提,除了自己人以外,不得再有旁人知晓!”陈令容锐利地剜他一眼。

“是。”侍卫应声退下。

方才退至门口,一道不请自来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外,正巧只余一步便迈入门槛。

背光身影延伸至陈令容的脚边,气场熟悉而震慑,那名侍卫犹如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立在原地,陈令容预感不妙,心下一悸,抬眸看去。

“陈姑娘,妇人之仁和欺上瞒下皆是大忌。”盛千澜神色肃穆,抬手劈在侍卫后颈,不由分说地将人放倒,“关于贵妃、太子、还有你去偏殿的那晚……这些来龙去脉,你不打算交代清楚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宁得岁岁吵

不小心与嫡姐换亲后

我在虫族监狱写小说

在全A男团中假装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