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洛看着沈雪莲眼底闪烁的星光,指尖不自觉蜷了蜷——他等这声“好啊”,等了两辈子。前世他无数次在梦里设想,若能和她并肩走在京西梅园的石板路上,看漫山朱砂梅映着白雪,该是何等光景;如今梦想即将成真,他竟有些怕这是一场幻梦,怕眨眼间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公子?您怎么了?”福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南宫洛的思绪。他连忙收敛心神,见沈夫人正端着一盘刚蒸好的水晶虾饺走进来,连忙起身帮忙:“伯母,您太客气了,怎么还亲自下厨?”
沈夫人笑着把虾饺放在桌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眼底满是笑意:“雪莲回来,我高兴。再说,你上次说喜欢吃我做的虾饺,今日正好让你尝尝。”她这话虽是对着南宫洛说,却有意无意地看了沈雪莲一眼——女儿这几日在柳家镇魂不守舍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如今见南宫洛对女儿这般上心,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沈雪莲脸颊微红,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递给南宫洛:“你快尝尝,我娘做的虾饺,比外面点心铺的好吃多了。”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耳尖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虾饺。
南宫洛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里像灌了蜜,连虾饺的鲜味都觉得比往常更甚。他慢慢咀嚼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她吃虾饺时习惯小口小口咬,嘴角偶尔会沾到一点汤汁,模样娇憨得让他移不开眼。前世他只能远远看着她和旁人同桌吃饭,如今能这样近距离陪着她,连时光都仿佛慢了下来。
吃过饭,南宫洛本想再多待一会儿,却怕打扰沈雪莲休息,便起身告辞:“伯母,雪莲刚回来,想必累了,我明日再来看她。”他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沈雪莲道:“明日辰时我来接你,咱们去京西梅园,记得多穿些衣服,那边比城里冷。”
沈雪莲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期待。春桃收拾碗筷时,见她望着门口出神,笑着打趣:“小姐,您是不是盼着明日快点到呀?”
沈雪莲被她说得脸颊更红,却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头上的梅花银簪,放在手心细细看着——这簪子陪了她一路,从柳家镇到京城,仿佛带着南宫洛的温度,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忽然想起明日要去梅园,连忙打开衣柜,翻找着适合穿的衣服——她想穿那件月白色的棉裙,外面套一件水红色的斗篷,这样站在朱砂梅旁,应该会很好看。
次日天还未亮,沈雪莲就醒了。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声,心里像揣了一只兔子,砰砰直跳。春桃进来伺候她梳洗时,见她眼底带着一丝兴奋,笑着道:“小姐,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呀?”
“哪有,”沈雪莲嘴硬道,却还是忍不住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快些吧,别让南宫公子等急了。”
等她收拾好出门时,才发现南宫洛早已站在沈府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暖手炉,身上穿着一件墨色的锦袍,外面套着一件貂皮大氅,领口还围着一条水红色的围巾——那围巾的颜色,竟和她的斗篷一模一样。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沈雪莲走上前,目光落在他的围巾上,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南宫洛笑着把暖手炉递给她:“怕你等急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斗篷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你穿这件斗篷真好看,像雪中的红梅。”
沈雪莲脸颊微红,接过暖手炉,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又快速分开。南宫洛清了清嗓子,率先转身:“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马车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角落里放着一个暖炉,暖意融融。沈雪莲靠在软枕上,掀开轿帘的一角,望着窗外的雪景——街面上的积雪已经化了大半,露出青灰色的石板路,偶尔有行人走过,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她忽然想起前世,她也曾和南宫洛同乘一辆马车,却是在她出嫁那天,他坐在马车外,她坐在马车里,两人隔着一层帘子,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在想什么?”南宫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以为她累了,连忙递过一块姜糖,“是不是累了?吃块姜糖提提神。”
沈雪莲接过姜糖,放在嘴里,甜意混着暖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她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今日的雪景很好看。”她转头看向南宫洛,见他正望着窗外,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忽然鼓起勇气问道:“南宫洛,你以前是不是也常去京西梅园?”
南宫洛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前世我常去,那里的梅花开得最盛。”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我是说,听别人说的。”
沈雪莲没在意他的慌乱,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心里却忽然想起外祖母说的话——南宫洛对她,好像太过上心了,上心到让她觉得,他仿佛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京西梅园。刚下车,一股浓郁的梅香就扑面而来,漫山遍野的朱砂梅在白雪的映衬下,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里的梅花,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沈雪莲忍不住感叹道,眼底满是惊艳。她快步走到一棵梅树下,抬手轻轻碰了碰花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南宫洛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梅树下雀跃的模样,心里满是欢喜。他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竹篮:“我带了梅蜜和茶具,咱们找个地方沏茶吧。”
沈雪莲点点头,跟着他走到梅园深处的一座凉亭里。凉亭里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石桌上还残留着一点积雪,南宫洛连忙用袖子擦干净,又从马车上取来一块厚厚的毡子铺在石凳上:“坐吧,别凉着了。”
沈雪莲坐下后,看着南宫洛熟练地煮水、沏茶,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他煮水时会轻轻搅动锅底,防止水烧糊;沏茶时会先温杯,再慢慢注水,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她忽然想起之前,她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南宫洛沏茶,那时他身边围着许多人,他却始终面无表情,不像现在这般温柔。
“茶好了,尝尝。”南宫洛把一杯梅蜜茶递给她,眼底带着期待。
沈雪莲接过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浓郁的梅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她轻轻抿了一口,梅蜜的甜意恰到好处,茶香清新爽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浑身都暖和起来。
“很好喝,”沈雪莲抬起头,眼中满是欢喜,“比我以前喝的任何茶都好喝。”
南宫洛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心里像被梅蜜填满,甜得发腻。他忽然想起前世,他也曾为她沏过一杯梅蜜茶,却因为怯懦,始终没敢递给她,最后那杯茶凉了,他的心也凉了。如今重生一回,他终于能亲手为她沏一杯茶,能看到她欢喜的模样,这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两人坐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沈雪莲说起在柳家镇的趣事,说外祖母家的小猫如何调皮,说柳家镇的雪景如何好看;南宫洛则说起京城里的新鲜事,说哪家点心铺出了新的点心,说哪家绸缎庄来了新的布料。他们聊得很开心,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连时光都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你看,那里的梅花开得最好。”沈雪莲忽然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梅树,那棵梅树比其他的都要高大,枝头上开满了朱砂梅,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南宫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笑着点头:“走,咱们去看看。”他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石桌上的茶杯,茶水洒在了沈雪莲的斗篷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记。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洛连忙拿出手帕,想帮她擦拭,却又怕唐突,指尖微微发紧。
沈雪莲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只是一点茶水,不碍事的。”她接过手帕,自己轻轻擦拭着,却没注意到南宫洛眼底的慌乱——他前世也曾这样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衣服,那时她只是冷淡地说了句“无妨”,便转身离去,不像现在这般温柔。
两人走到那棵梅树下,沈雪莲抬起头,望着枝头上的梅花,眼底满是惊艳。南宫洛看着她的侧脸,在梅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美,他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道:“雪莲,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雪莲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紧张,她轻轻“嗯”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洛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雪莲,小生桃缘浅薄,今生只够待一人,今倾慕姑娘已久,愿聘为妻!不知可幸得姑娘青睐?”
沈雪莲愣住了,她没想到南宫洛会突然向她提亲。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听着他深情的告白,心里像被一股暖流填满,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南宫洛对她的照顾和付出,想起他为她酿的梅蜜,想起他为她送的暖手炉,想起他在画室里为她出头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勇敢、真诚、用心的男生。
“我愿意,”沈雪莲哽咽着说道,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南宫洛,我愿意嫁给你。”
南宫洛听到她的回答,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她。他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他知道,这一世,他终于抓住了自己的幸福,弥补了上一世的遗憾。
梅树下,两人相拥在一起,梅花的香气萦绕在他们身边,像在为他们祝福。阳光透过梅花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南宫洛轻轻抚摸着沈雪莲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雪莲,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你,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沈雪莲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遇到南宫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和他一起,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慢慢分开。南宫洛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梅花,旁边还刻着一个“洛”字和一个“雪”字。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南宫洛把玉佩递给她,语气带着郑重,“我想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定情的信物。”
沈雪莲接过玉佩,放在手心细细看着,玉佩的触感温润,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她抬起头,看着南宫洛真诚的眼神,轻轻点头:“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两人手牵手走在梅园的石板路上,阳光透过梅花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梅园的梅花一样,热烈而美好。
走到梅园门口时,南宫洛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沈雪莲道:“对了,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他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到马车旁,打开车门,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里整齐地码着十二瓶梅蜜,瓶身上都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不同的祝福语。
“这些梅蜜,是我为你酿的,”南宫洛看着她惊喜的模样,笑着道,“每月一瓶,希望你每个月都能像今日这般开心。”
沈雪莲看着木盒里的梅蜜,心里满是感动。她抬起头,看着南宫洛,眼中闪烁着泪光:“南宫洛,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傻瓜,”南宫洛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温柔,“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马车缓缓驶离梅园,沈雪莲靠在南宫洛的怀里,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梅花,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
回到沈府时,沈夫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她看着两人手牵手的模样,还有沈雪莲脖子上戴着的玉佩,眼底满是笑意:“你们回来啦,快进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好饭菜了。”
饭桌上,沈夫人看着南宫洛对沈雪莲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暗暗决定,要尽快为他们定下婚期。她知道,女儿能遇到南宫洛这样的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要让女儿早日嫁给他,过上幸福的生活。
饭后,南宫洛起身告辞,沈雪莲送他到门口。他看着她不舍的模样,笑着道:“别担心,我明日再来看你。”他顿了顿,又道,“我会尽快让我父亲去沈府提亲,早日把你娶回家。”
沈雪莲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满是期待。她回到房间,拿出南宫洛送她的玉佩,放在梳妆台上,又取出那瓶梅蜜,打开尝了一口,甜意混着暖意,让她浑身都暖和起来。她知道,她的幸福,终于来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梳妆台上的玉佩和梅蜜上,泛着柔和的光。沈雪莲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在梅园的点点滴滴,想着南宫洛深情的告白,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和南宫洛并肩走在梅园的石板路上,梅花漫天飞舞,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永远都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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