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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蜜藏情与归期渐近

南宫洛捏着沈雪莲寄来的信,指尖反复摩挲着信纸边缘,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信上那句“晨起推窗见白梅,忽念京西朱砂艳”,像一颗裹了蜜的糖,在他心里慢慢化开——她竟也惦记着京西的朱砂梅,惦记着他。

他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梨花木盒,目光扫过里面的玉簪、梅枝草图,还有自己那日画的朱砂梅,忽然觉得这木盒里装的不是物件,而是他重生后最珍贵的念想。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瓷瓶里的梅蜜上,泛着琥珀色的光,暖得晃眼。

“公子,厨房刚把酿好的梅蜜装瓶了,一共十二瓶,都用霁蓝釉的瓷瓶装着,您要不要去看看?”福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惊扰了他。

南宫洛点头起身,脚步轻快地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梅香混着蜜香,扑面而来。灶台上整齐码着十二只霁蓝釉瓷瓶,瓶身上描着浅淡的缠枝莲纹,瓶口用红绸布封着,系着精致的蝴蝶结。

“公子,这梅蜜用的是京西最好的朱砂梅,加了上好的冰糖,熬了三个时辰,保证甜而不腻。”掌勺的李师傅笑着上前,打开一瓶梅蜜,用小勺舀了一点递过来,“您尝尝?”

南宫洛接过小勺,尝了一口——梅香浓郁,甜意恰到好处,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果酸,正是他记忆里沈雪莲喜欢的味道。前世他偶然得知她不爱太甜的蜜饯,便记了许多年,如今终于有机会亲手为她酿一罐梅蜜。

“再装两瓶,我要带去书房。”南宫洛吩咐道,目光落在瓷瓶上,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找两块素色的锦布,把瓷瓶包起来,再系上红绳。”他想把梅蜜送给沈雪莲,却又怕太过刻意,只能用这样含蓄的方式,等她回来时,再亲手交给她。

福安连忙应下,心里暗暗觉得自家公子真是把沈小姐放在心尖上疼——连装梅蜜的锦布都要亲自挑选,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连瓷瓶的颜色都不会在意。

南宫洛拿着两瓶梅蜜回了书房,将其中一瓶放在书桌一角,另一瓶藏在书架最里面,怕被人不小心碰倒。他坐在书桌前,取出一张素笺,研好墨,却没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务,而是提笔写下“梅蜜已酿好,待君归,共饮”几个字,写完后又觉得太过直白,揉了揉纸,扔进了纸篓。

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想起沈雪莲去外祖家已有五日,不知她外祖母的病是否好转?她在那边吃得惯吗?会不会想家?一连串的问题在他心里打转,让他坐立难安。

“福安,去沈府一趟,问问沈夫人,老夫人的病怎么样了,沈小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南宫洛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他知道这样频繁地打听有些不妥,可心里的惦记却压不住——他只想早点知道她的消息,早点盼到她回来。

福安应声离去,南宫洛则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落在书桌一角的梅蜜上。他想起前世,他也曾为沈雪莲酿过梅蜜,却因为怯懦,始终没敢送出去,最后那罐梅蜜放在书房里,直到他去世,都没开封。如今重生一回,他终于有机会把这份心意送到她手里,可这等待的日子,却比他想象中更难熬。

约莫一个时辰后,福安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公子,沈夫人说老夫人的病好多了,只是还需要再休养几日,沈小姐说大概再过三五日就能回来。这是沈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信。”

南宫洛连忙接过信,指尖有些颤抖。他拆开信,见上面的字迹依旧娟秀,写着:“外祖病渐愈,已能下床走动,归期约在三五日后。闻京西梅蜜已酿,归时定与公子共尝。”短短几句话,却让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不仅说了归期,还惦记着梅蜜,这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他将信放进梨花木盒,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雪后特有的凉意,却让他觉得格外舒畅。他望着京西的方向,心里暗暗想着:等她回来,一定要带她去京西梅园,看漫山遍野的朱砂梅,再亲手为她沏一杯梅蜜茶,把所有的心意都藏在茶里。

而此刻的柳家镇,沈雪莲正坐在外祖家的暖阁里,陪着外祖母说话。外祖母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沈雪莲身上,见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梅花银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便知道她是在想南宫洛了。

“雪莲,你是不是想回去了?”外祖母放下话本,笑着问道,“这几日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怕是在惦记着京西的梅花吧?”

沈雪莲脸颊一红,连忙低下头,轻声道:“外祖母,我只是担心家里的事。”

外祖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眼底满是慈爱:“傻孩子,外祖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南宫世子是个好孩子,对你又上心,你若是喜欢,就别错过了。”她顿了顿,又道,“我这病也好多了,明日你就收拾收拾,早些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沈雪莲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外祖母,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外祖母笑着点头,“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外祖母也替你开心。”

沈雪莲心里一阵欢喜,连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京西的方向。她想起南宫洛送她的梅花银簪,想起他细心剔去鱼刺的模样,想起他说“待君归时,共饮暖炉旁”的温柔,心里像揣着一个暖炉,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次日一早,沈雪莲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京城。外祖家的人都来送她,外祖母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嘱:“回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常来看看外祖母。”

“外祖母放心,我会的。”沈雪莲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她上了马车,掀开轿帘的一角,望着外祖家的院子渐渐远去,心里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期待——她终于要回去了,终于能见到南宫洛了。

马车在雪后的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积雪,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沈雪莲靠在软榻上,怀里揣着暖手炉,指尖捏着一块姜糖,甜意混着暖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里。她想起南宫洛酿的梅蜜,想起他说要带她去看京西的朱砂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小姐,您看,前面就是京城的城门了!”春桃掀开轿帘,兴奋地喊道。

沈雪莲连忙凑过去,只见远处的城门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的心跳忽然加快,像揣了一只兔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终于回来了,终于能见到他了。

马车刚到沈府门口,沈雪莲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下,穿着墨色锦袍,外面套着一件貂皮大氅,正是南宫洛。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目光紧紧地盯着马车的方向,见她下来,眼中瞬间亮了起来,快步上前。

“你回来了。”南宫洛的声音有些发哑,带着几分激动,他伸出手,想扶她,却又怕唐突,指尖微微发紧。

“嗯,我回来了。”沈雪莲点点头,脸颊微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还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熟悉的温度,让她心里格外安定。

两人并肩走进沈府,暖阁里早已备好热茶。沈夫人见他们相视而笑的模样,眼底满是笑意,连忙说道:“雪莲刚回来,肯定累了,南宫世子,你陪她坐会儿,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南宫洛点点头,从怀里取出那个锦盒,递给沈雪莲:“这是我为你酿的梅蜜,用的是京西的朱砂梅,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沈雪莲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霁蓝釉瓷瓶,用素色锦布包着,系着红绳。她取出一只瓷瓶,打开红绸布,一股浓郁的梅香扑面而来。她用小勺舀了一点,尝了一口,甜意恰到好处,还带着淡淡的果酸,正是她喜欢的味道。

“很好吃,谢谢你。”沈雪莲抬起头,眼中满是欢喜,“我在柳家镇的时候,就惦记着你的梅蜜呢。”

南宫洛看着她满足的模样,心里像被梅蜜填满,甜得发腻。他笑着说道:“等过几日,雪化了些,我带你去京西梅园,那里的梅花开得最盛,我们还可以在那里沏梅蜜茶。”

“好啊。”沈雪莲点点头,眼底闪着星光,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暖阁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梅香和茶香,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南宫洛看着沈雪莲的侧脸,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一定会好好守护她,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绝不会再留下任何遗憾。

而沈雪莲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瓷瓶,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上的缠枝莲纹,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遇到南宫洛,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她会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和他一起,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窗外的雪渐渐化了,露出了青灰色的屋檐,远处传来了商贩的吆喝声,一切都充满了生机。沈雪莲和南宫洛坐在暖阁里,相视而笑,他们的心里,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像这梅蜜一样,甜甜蜜蜜,温暖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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