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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少年英雄

吕雉为了能在项府立足,深觉只接近项羽似乎还不够,便趁此接近项梁的夫人王晴。王晴之前是一戏子,吕雉为此还去悄悄学了一段时间的戏文。

这日,吕雉踏进项府偏院时,王晴正在唱《湘夫人》。水袖拂过海棠枝头,惊落一地的海棠花瓣。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吕雉穿过府院洞门,甩着水袖接了下一句。

王晴倏然转身,眼底闪过惊诧,“你懂戏?”

吕雉垂眸浅笑:“我幼时随姑母听过荀慧班的堂会,不过夫人的音声婉转悠扬,哭泣时如芙蓉落泪,我自知技艺远远不如夫人。”

王晴见吕雉非但容颜出众,且聪慧机敏,且有一张巧嘴,甚至也会一些戏文,王晴顿感找到了知己,对吕雉甚是喜欢,便收吕雉为义女。王晴的儿子项庄她也会放心地交与吕雉照看。

此时项庄也已长大,项梁便让项羽带着项庄操练武艺,王晴心疼儿子,便让吕雉陪同照看。

吕雉带着食盒和水,为项羽和项庄递水果,她还自己钻研厨艺,特别是那道烤乳猪,项庄远远便闻见香味,连武也不练了,直接抓起来就吃。

项羽嗔怪道:“你这样他还怎么练剑?”

吕雉给他递过水壶,“口渴了吧,先喝点水,再接着练。”

时逢炎炎夏日,项羽只顾着练剑了,被吕雉这么一问,也觉得口渴难耐,便接过水袋,一口气灌下一大半,顿觉清凉舒爽。

吕雉问道:“将军,可否教我练剑?”

项羽问道:“为何要学剑法?”

吕雉回道:“虽说我是女子,但我不愿只困于闺房之中,也想像男子一样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其实这只是她对项羽的说辞,吕雉真正的想法是只有习得武艺,她便可跟随项羽,助他完成霸业,登上帝位。

项羽却惊叹她一女子,竟有如此志向,她的目光中闪现着火花,这一刻的她仿佛浑身散发着灼人的光芒,恰似桃花盛开,他此时想起一句话:“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正好项庄吃得太多拉肚子去了,他俯身想一亲芳泽。

这时一名小兵来报:“少将军,不好了,东阳县的县令徐琰率兵打过来了。”

项羽闻言,一把抓起旁边的霸王戟,跨上乌骓马,对吕稚说道:“你先带项庄回府,我去去就来。”

吕雉望着项羽策马远去的背影,她知道,这将是项羽年少成名的一战。

此时赵高启用了原先被罚到骊山给秦始皇修皇陵的将军章邯,章邯一上任,立刻将那些修坟的罪犯整编,变成了正规军,经过一系列战斗,章邯将那帮农民起义军打得四散而逃,局面开始扭转,原先陈胜攻下的地盘不断被秦军收复。于是一些地方官员便转风使舵,开始大肆剿杀义军,这其中就有徐琰。

等他赶到茅山时,楚军的将领恒楚被对方将领莫飞一个快鞭抽中双手,恒楚双手剧痛,丢了兵器。

正在这紧要关头,双方听见一声如雷大喊:“项羽来也!”

只见一人骑着通体乌黑的乌骓马,手拿霸王戟,如风驰电掣般冲向敌军阵营。莫飞即可命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项羽团团围住,他想把项羽的体力耗尽再杀过去,哪只项羽力大无穷,他挥舞着手中的霸王戟,速度极快地横扫过去,立刻倒下一大片。前方的士兵倒下去,后面的士兵又围上去,却近不了项羽身边分毫,项羽如同绞肉机一般,收割了大批人头,他周围倒下的尸体已密密麻麻,项羽浑身是血,硬是在包围圈中杀出一条血路。

莫飞见包围项羽起不了作用,于是改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恶狠狠抽出一鞭,落到了项羽的手背上,项羽一个反手抓住鞭子,将莫飞连人带鞭拉扯过来,他用另一只持霸王戟的手猛刺过去,直接刺穿了莫飞的身体,然后抽回霸王戟,莫飞胸口顿时血流如注,样貌凄惨地倒下马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而亡。

徐琰又派出另一将领瞿七前去救援,然而不到一个回合,便被项羽持戟斩下马来,徐琰的兵士顿时被项羽的神力吓破了胆,纷纷丢下兵器,立刻仓皇而逃。徐琰见大势已去,策马转身逃进了山林,由于山林曲折,这才摆脱了追兵,捡回了一条小命。

经此一战,楚军在江东一带彻底站稳脚跟。

是夜,项梁在项府摆了庆功宴。

宴席上,众将士纷纷向项羽敬酒,皆称他为少年英雄,酒至半酣,吕雉前来为项羽倒酒,“将军,此战将军英勇无比,我敬将军一杯。”

吕雉为项羽斟满一碗酒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仰头喝下,众将士皆言:“姑娘好酒量。”

项羽此时已喝得半醉,看向吕雉的目光灼灼。他想起那个未来得及落下的吻,若此时不是人多,他已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项梁将目光投向了二人,吕雉在项府住了也有一段时间,相府众人纷纷夸她,就连项庄也亲切地称她为吕姐姐。那日献图之后,吕雉随项羽来至项府后院,她扯去发间缚带,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流落下来,露出俊美容颜,方才得知她是女儿身。

几番接触下来,他发现此女异常聪慧,非一般女子可比,侄儿项羽虽然勇猛过人,但常鲁莽自负,若有她辅佐侄儿项羽,则大业可成。想至此,又见他们此时眉目含情,他已有将吕雉许配给项羽的心思。

项羽滚动了一下喉结,终是将自己心中的**吞下肚去。他垂下双眸,又灌了几碗酒。

宴席散去,凉风习习,月色朦胧。

吕雉坐在项府树下,任由夏日的微风吹散刚才的醉意,她不知自己这般努力,是否能入得了项羽的内心。此时虞姬还未出现,如若她在虞姬出现之前不能俘获项羽的心,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虞姬但若出现在项羽面前,她就更未有机会了。那她来到此处的意义又何在?项羽不似刘邦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色鬼,他不愧是正人君子,即便她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他时至今日仍对她坐怀不乱。

想到此,她不经轻叹一声,离开家乡已过去数月,此时刘邦也应起兵,前世刘邦起兵后来投奔项梁,不知他此时到了哪里。

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时,那个英雄少年走至她的面前:“看你愁眉不展,可有何烦心事?”今日人人都说他少年英雄,他心情愉悦,自是多喝了几杯。

吕雉抬头,见他喝得有些微醺,立在溶溶月色下,身形愈发显得魁伟挺拔,如山岳般沉稳,又带着沙场淬炼出的锋锐。宴饮的欢愉与酒意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晕开一层绯红,非但不显狼狈,反倒冲淡了平日的冷峻威严,添了几分近乎慵懒的柔和。那双惯常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浅淡的迷离,眼波流转间,却比清醒时更易让人沉溺。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极具压迫性的力量感,英武迫人,令人心折。

吕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几拍,一股热意悄然爬上耳根。她暗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眼睫微垂。

上一世的她曾坐至权力巅峰,拥有过无上权力,天下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虔诚地膜拜她,她品尝过那种滋味,虽如春药般让人一时兴奋,却终觉缺少点什么,她的内心仍是孤寂的,就好似心中有个无法被填满的缺口。上一世的戚夫人即便被她剃光头发,仍在她面前炫耀过,她与刘邦之间是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爱情。这一世,她想品尝一下爱情的滋味,何以能让被剃光头发的的戚夫人在她面前仍那般骄傲。而面前这个雄姿勃发,让天下人都忌惮的英雄少年,她想得到他。

再抬眼时,她眸中潋滟,恰如那一池春水,漾出粼粼光波。

“并无甚烦忧,”她声音放得轻柔,像是一片羽毛拂过静谧的夜,“只是见将军英姿勃发,想起自身漂泊无依,一时有些感怀罢了。”

她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月光在那肌肤上镀了一层清辉。项羽本就对她动了凡心,此时见她脖颈处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白光,又加之喝了酒,那如羽毛般轻柔的话语直撩心底,血气方刚的他哪里还禁得住这种诱惑,他附身吻了上去,贪婪、霸道的吮吸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吕雉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上一世的她与刘邦和审食其虽都有过肌肤之亲,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心跳如鼓,她反应过来时,随即闭上眼,顺从地回应他,享受着上一世不曾有过的悸动,只觉四肢百骸都透着欢欣,原来同自己喜欢的人肌肤相亲,竟是这般秒不可言。

须臾,项羽却将头埋进她的怀里,醉酒倒在她身边。

她忽而浅笑道:“霸王这是……不行吗?”

静谧的夜晚,月亮高悬于枝头,回应她的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将他的头支起,靠在她的肩头,心底那空缺的一角,瞬间被填满,难道这就是前世戚夫人所说的爱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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