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的小学入学材料摊满了整个餐桌。林秋正核对最后一份疫苗接种记录，电话突然响起。父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比平时急促：“JoJo，你现在能来霍姆比山别墅吗？”
林秋手里的笔停住了：“怎么了？”
“迈克尔情况不太好。”林清宴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的私人医生已经在这里，但……你需要过来一趟。”
林秋的呼吸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平静：“我马上到。”
她挂断电话，迅速将艾玛的入学材料收进文件夹，转向正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女儿：“宝贝，我们得去迈克尔叔叔家一趟。”
艾玛抬起头：“现在？”
“现在。”林秋已经拿起车钥匙，“带上你的书包，作业可以在车上做。”
艾玛敏锐地察觉到母亲语气的不同，但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关掉电视，抓起自己的小背包跟上。
霍姆比山的别墅外停着几辆陌生的车。林秋牵着艾玛快步走向大门，保安认出她，立刻放行。
客厅里，迈克尔的助理弗兰克正在低声打电话：“不，还没有通知媒体……是的，家人都在路上……”
林秋的心沉了一下。她蹲下身，对艾玛轻声说：“去楼上玩具房等妈妈好吗？迈克尔叔叔可能还在休息。”
艾玛点点头，自己跑上了楼梯。林秋这才转向弗兰克：“我父亲呢？”
“楼上主卧。”弗兰克挂断电话，脸色凝重，“迈克尔的情况不太乐观。”
林秋快步上楼，推开主卧的门。房间里光线昏暗，林清宴和另外两名医生站在床边，正在低声交谈。迈克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闭着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爸爸？”林秋轻声问。
林清宴回头看到她，走过来握住她的手：“用药过度，他的心脏出了问题。我们尽力了，但……”
林秋的目光越过父亲，看向床上的迈克尔。他看起来比平时更瘦，更脆弱，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还能做什么？”她问，声音出奇地平静。
林清宴摇摇头：“现在只能等。”
林秋走到床边，轻轻握住迈克尔的手。他的手指冰凉，但似乎察觉到她的触碰，微微动了动。
“嘿，”她轻声说，“我来了。”
迈克尔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涣散了几秒，才慢慢聚焦在林秋脸上。
“小……星星……”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嘴角却努力扬起一抹微笑。
林秋紧紧握住他的手：“别说话，保存体力。孩子们都在隔壁，他们很好。”
迈克尔轻轻摇头，挣扎着想要说什么。林秋俯下身，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
“告诉……艾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月球漫步……下次……”
“我会告诉她的，”林秋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等你好了亲自检查。”
迈克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随即变得黯淡。他的手在林秋掌心轻轻握了一下，那么微弱，却那么用力。
“JoJo……”他的声音像一阵微风，“谢谢……”
最后一个词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监测仪上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然后逐渐变得平缓。
林清宴迅速上前检查，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下午2点26分。”
林秋仍然握着那只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她低下头，额头轻轻抵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肩膀微微颤抖。但当她再次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现在，”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们需要做几件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像一场风暴。迈克尔的家人陆续赶到，凯瑟琳夫人崩溃地哭泣，珍妮特紧紧抱住母亲，乔·杰克逊沉默地站在角落。媒体已经开始聚集在别墅外，直升机盘旋在上空，闪光灯不断闪烁。
林秋站在书房里，和迈克尔的律师理查德、以及家族代表快速梳理后续安排。
“遗嘱已经明确，”理查德说，“孩子们的监护权归凯瑟琳夫人，信托基金由指定的管理人负责。”
“媒体怎么办？”家族代表问，“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林秋翻看着迈克尔的私人文件：“按照他的意愿，不公开医疗细节，不举行过度曝光的葬礼。我们需要一份简短声明，只确认事实，不提供多余信息。”
理查德点头：“我来起草。”
林秋转向家族代表：“孩子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媒体会疯狂追逐他们。”
“凯瑟琳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对方回答，“他们今晚就去海边的房子。”
林秋点点头，继续处理文件。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忽略胸口那股钝痛。
傍晚，林秋终于回到家中。
女儿艾玛正坐在客厅地毯上画画，看到她进来，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妈妈，迈克尔叔叔好了吗？”
林秋蹲下身，轻轻抚摸女儿的脸：“没有，宝贝。他……离开了。”
艾玛的眼睛睁大：“去哪里了？”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林秋轻声说，“我们以后见不到他了。”
艾玛的嘴唇颤抖起来：“像爷爷一样？”
“是的，”林秋抱住她，“像爷爷一样。”
艾玛突然挣脱她的怀抱，跑到钢琴前，笨拙地弹起《Billie Jean》的前奏——迈克尔最后承诺要教她的曲子。弹到一半，她停下来，转头看向林秋：“我弹对了吗？”
林秋走过去，轻轻按住女儿的小手：“很完美。迈克尔叔叔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窗外的洛杉矶灯火通明，远处，霍姆比山的方向仍能看到盘旋的直升机灯光。
世界还在运转，但有些东西，永远停在了这个夏天的午后。
这章有些伤感。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点什么[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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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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