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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填空题·熄灯前规则

【系统广播·女声依旧平板】

“本场为填空题,共五空,每空十分。请在熄灯前补全《红月宿舍守则》缺失字段,并同步至门禁屏。一旦提交,不可修改。倒计时:三十分钟。”

404 宿舍的红灯已灭,只余走廊惨白灯光从门缝漏进来,像一条不肯愈合的手术缝合线。

闻溯、季珉、夏观、林笙四人围着一张窄桌——桌面铺着一张泛黄 A3 纸,标题用粗黑体印着:《红月宿舍守则(节选)》。

正文却只有 5 行,每行都留了一个下划线空位,等待被填补。

1. 红月宿舍于每晚 时 分准时熄灯。

2. 熄灯后严禁 ,违者当场回收。

3. 若听到走廊有 声,请保持静止直至声音消失。

4. 宿舍内不存在 ,如发现请立即用红笔圈出并报告。

5. 当最后一条守则被补全时,本考场 。

纸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得几乎被忽略的小字:

“请用 0.38mm 黑色中性笔作答,违规笔迹视为无效。”

——0.38mm,比手术刀还细,比缝合线还冷。

倒计时 30:00 开始跳动。

桌面除守则外,还有一只黑色笔盒,四支中性笔,一把红剪刀,以及一台老式收音机——正是他们上一场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

寂静里,夏观先开口:“信息不足,怎么填?”

林笙冷笑:“系统不会给无解的题,搜。”

于是,四人分头。

闻溯负责“时间”。

他蹲在门口,发现电子钟虽被敲碎,但 LCD 碎片边缘仍闪着微弱荧光,拼凑后可读出局部数字:

“21:”。

再抬头,走廊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反射红月残光,像一枚被血丝缠绕的表盘——红月每日 21:07 升至正窗。

“熄灯时间应该在红月最盛之后。”闻溯低声,“21:30。”

季珉把相机对准电子钟碎片,放大——裂缝里卡着一张被撕掉半边的便签,隐约看到“30”字样。

两人对视一眼,在便签背面又找到铅笔划痕:

“——30后熄灯,勿急。”

第一空,暂定 21:30。

第二空:违禁行为。

夏观掀开宿舍床板,在夹缝里找到一张旧处分单:

“学生林笙,于 21:35 熄灯后违规使用明火,记过一次。”

“明火”两字被红笔圈出。

第二空,初步锁定“使用明火”。

第三空:走廊声音。

收音机此时“沙沙”作响,季珉调频,指针划过 98.7MHz 时,突然插入一段失真广播:

“滋……咔……脚步……滋……”

反复三遍,只有两个字清晰——“脚步”。

第三空,猜测为“脚步”。

第四空:不存在之物。

林笙翻箱倒柜,在床底拉出一个积灰的鞋盒。

盒盖写着白色粉笔字:

“给不存在的朋友”。

打开,里面只有一只左脚帆布鞋,鞋码 41,与地板第四条小脚印吻合。

鞋垫上用红笔写着名字:林笙。

他脸色骤变,像被自己的影子咬了一口。

“系统想让我们承认宿舍内存在第五人。”闻溯冷静指出,“但守则说‘不存在’,所以——”

“填‘第五人’。”季珉接话,“系统反向操作。”

第五空:最后一条守则被补全后会发生什么?

桌面上,除守则外,还有一张被折成四层的门禁卡。

卡背写着一行打印体:

“当所有空被补全,门禁卡生效,门开。”

第五空,显然填“门禁卡生效”或“门开”。

但季珉把卡翻到正面,发现芯片位置被人用红笔涂成实心圆,旁边潦草小字:

“别信打印体。”

闻溯用指腹蹭蹭红迹,未干。

“有人提前交卷,却改了答案。”

他抬头看天花板——最后一盏灯罩里,隐约可见一枚微型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

“第五空,不是‘门开’,而是‘考试结束’或‘系统回收’。”

夏观攥紧剪刀:“我们到底该信哪条?”

倒计时 15:00。

四人把线索并列桌面:

1. 21:30 熄灯(电子钟碎片 便签)

2. 禁止“使用明火”(处分单)

3. 听到“脚步声”需静止(收音机)

4. 不存在“第五人”(鞋盒 脚印矛盾)

5. 最后一条守则补全后“考试结束”而非“门开”(门禁卡被改)

林笙焦躁:“第四空怎么填?填‘第五人’就是否定自己存在!”

闻溯用笔尖轻敲桌面:“守则本身在撒谎。系统要我们识别谎言,再反向填空。”

季珉把相机里刚拍的照片倒回——

照片里,宿舍地面只有四双脚印,鞋盒处空空如也。

“相机看不到鞋盒。”季珉眯眼,“那是系统植入的视觉误差,只有人眼可见。”

结论:第四空填“第五人”,但用引号,表示系统伪造。

第五空,他们决定用最中性的“考试结束”,既符合门禁卡涂改,也符合广播措辞。

倒计时 05:00。

闻溯执笔,0.38mm黑色墨水在纸上游走——

1. 红月宿舍于每晚 21 时 30 分准时熄灯。

2. 熄灯后严禁 使用明火 ,违者当场回收。

3. 若听到走廊有脚步声,请保持静止直至声音消失。

4. 宿舍内不存在 “第五人” ,如发现请立即用红笔圈出并报告。

5. 当最后一条守则被补全时,本考场考试结束 。

字迹干净,末尾的句点像缝合线最后一个结。

夏观把红剪刀移到第五句最后一个字下方,刀尖轻点,示意随时可以补刀。

季珉按下“提交”键——

屏幕闪绿,随即整页守则化作像素流,被吸入门禁卡。

“咔哒”。

门禁卡弹出一截,正面芯片的红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绿色小字:

“考试结束,请离场。”

23:59。

宿舍四角的灯同时熄灭,却不是系统暴力断电,而是温柔的“晚安”模式。

走廊灯亮起,像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调成了晨间查房灯。

四人推门而出,404门牌在红月里闪了闪,像眨了一下眼。

门在背后合拢,发出轻响:

“啪——”

仿佛有人替他们把最后一个空,用寂静补全。

闻溯回头看,门板下方多了一行新刷的红漆字,油漆未干:

“请在离开前,把笔盖盖好,针头勿回套。”

医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旋紧笔帽,把中性笔插回口袋。

季珉把相机对准那行红字,闪光灯亮起的瞬间,红漆像新鲜血液反光。

镜头里,404门牌下方,第五个下划线悄然出现,空白,无人填写。

倒计时00:00。

系统女声最后一次响起:

“填空题完成,得分:50/50。考生存活。”

走廊尽头,新的考场灯亮。

闻溯掌心水泡仍在作痛,却第一次感到,规则也可以被缝合。

他把那只0.38mm的黑笔递给季珉:

“下一题,一起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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