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刚走进宠物店，便有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想给它洗个澡。”慕黎说。
“好的，没问题。我们这里是按重量收费的，需要您先登记一下信息。”
店员递来一张登记表，上面第一个问题就是姓名。
慕黎顿了顿，看向桌上的小德牧。它可能感受到慕黎的目光，也抬起头跟慕黎对望，一双眼睛深邃又温柔，好像里面藏着什么话要说。
慕黎一下子晃了神，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名字栏里写下“顾南琛”三个字。
一旁的店员好奇地瞥了一眼，可能是没见过给宠物取这么正式的名字，便多问了一句：“小狗叫顾南琛吗？真是个大气的名字。”
“不是。”慕黎笑笑，用横线把“顾南琛”划去，在旁边写下“琛琛”两个字。
她真是傻了，再怎么讨厌顾南琛也不能真把他想成一只狗。
登记好信息后，慕黎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等待。一旁有两个年轻女孩正低声讨论着什么，慕黎听见其中一个说：“你快看，你喜欢的慕黎上热搜了。”
慕黎心头一紧，下意识摸摸脸上的口罩。
“什么啊，这微博乱写。我家慕黎才不会做这种事。”坐在靠近慕黎这边的女孩愤愤道。
慕黎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她把黄总砸了之后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平息。挂有小黄V的账号她登不上，她默默打开网页开始刷娱乐版。
【当红流量小花慕黎潜规则丑闻曝光，原来资源都是这么来的】
发文的账号是圈内很有名的曝瓜博主，粉丝百万，向来以爆料准著称。不过慕黎深知这不过是她所在的拾光公司的下属媒体账号，专门用来发对家丑闻的。没想到这次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对，在拾光眼里，她可能已经不是自己人了。
她打开评论区，只见满屏都是谩骂。现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有丑闻爆出的第一时间不是等待证实而且先没有理由地骂上一通。
对家越多，被骂得越惨。
很不巧，她的对家就挺多的。虽然她跟正主的关系还挺不错的，但是只要粉丝认为她们不好，她们就是关系不好。
【哈哈哈，终于塌房了，讨厌的人终于被大家发现了】
【我就说她凭什么一出道就演女一，而且所有的角色都是女一女二，原来人家是资源咖】
【还以为是真千金，原来是灰姑娘抱大腿】
【真的没人觉得她的演技很浮夸吗？这五官乱飞的演技，背后没人怎么可能拿下上年的最佳新人奖】
就在慕黎看黑评看得认真的时候，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突然扑到腿上，轻轻用头蹭她。
小德牧正摇着尾巴，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慕黎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原本有些郁结的情绪在这一刻一扫而空：“走吧，我们回家。”
天边尽是火烧云，翻滚的赤红映在她和小狗归家的背影上，像是一场好电影的结尾。
“糟糕，忘记买狗粮了。”走到自家门口时，慕黎忽然想起来没买狗粮，她视线慢慢下移，跟抬头看她的小德牧对上视线，她尴尬一笑：“不过家里的阿姨做饭很好吃，我让她给你煮大鸡腿好不好。”
小德牧耳朵微微抖动，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很帅气地哼了一声。
慕黎感觉自己被治愈了。
不过她的心情没开心多久，在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穿修身藏蓝色西装的女人时，笑意瞬间凝固在嘴角：“妈。”
她轻轻叫了一声。
黎曼的皮肤保持得很好，几乎看不出岁月痕迹，让她看上去仍是三十多岁时的面庞。但就是这样一张脸，却让慕黎感到被压迫的窒息感。
“热搜是怎么回事？”黎曼终于抬起眼睛，严厉的目光直刺过来，像是在拷打罪人。
“不过是对家下的黑稿，过几天公司就会发声明。”慕黎暂时稳定心神，她一向畏惧她的母亲，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她选择撒个小谎。
“你没做过的事，别人会大张旗鼓地拿出来说吗？你知不知道这种热搜丢的不仅是你的脸，更是我的脸。”黎曼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像以往千万次拿着她的成绩单训斥她一样。
慕黎上楼脚步顿住，神情冷静地对着自己母亲开口：“首先，我没有被包养。其次，我知道您争强好胜一辈子，但是在事实结果出来前，您应该相信我，而不是第一时间来质问我。”
“妈，你拿我当工具跟父亲斗了十几年了，现在还要继续这些无所谓的争强好胜吗？”
黎曼的脸色瞬间铁青，手抬起来又放下，似乎是气得不轻。她盯着慕黎，嘴角不由颤抖：“我生你养你，供你读书上学，你却以为我只把你当工具。当初我那么不同意你当演员，最后不还是让你去了？你以为娱乐圈是那么混的？”
听见她竟然说起以前的事，慕黎心头一酸：“是你让我去的？不是我割腕逼你同意的？妈妈，我以前尊敬你、害怕你，但现在我只想远离你。”
她这番话说完，黎曼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一瞬间，慕黎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没考满分就要被打手心的夜晚，窒息感让她紧抠自己手指，气都喘不上来。
“汪汪汪！”一直乖巧蹲在她身边的德牧忽然低吼着挡在她面前，冲着黎曼龇牙示警。
黎曼被吓了一跳，皱眉后退半步：“你什么时候养的狗？”
“不久前。”慕黎原本紧张的情绪因德牧的守护得到平复，她语速飞快说完，抱着小狗快步上楼。
关上房门的瞬间，她背靠门板滑坐在地。德牧从她怀里跳了出来，静静看了她一会，转身给她叼来一包纸巾。
“谢谢你，琛琛。”
慕黎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慢慢擦去脸上的泪痕。
德牧看着她的动作，环顾房间一圈，又给她叼来一个魔方。
慕黎握着魔方一怔，小狗怎么知道她不开心的时候最喜欢玩魔法？可能是碰巧吧。
有小狗在身边，慕黎感觉自己的情绪恢复得特别快。这时她才感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她今天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此刻胃部隐隐作痛。她盯着小狗的眼睛问道：“你饿吗？”
德牧静静看着她，没有表示。但是慕黎听到它肚子传来的咕噜声。
她叹了口气，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但是为了小狗，她可以牺牲一回，反正有小狗保护她呢。
打定主意后，慕黎打开门，鬼鬼祟祟沿着楼梯往下挪，耳朵竖起听着客厅的动静。
客厅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黎曼以及家里的刘姨都不在家。
慕黎松了一口气，她先给自己做了一份沙拉，再学着网上的教程做了一份狗饭。
等饭端到小狗面前，德牧嗅了嗅，尾巴微微摇了摇，但没有立刻吃。
“好吃的，不好吃你咬我。”慕黎蹲在小狗面前，伸出手向它保证。
见她实在坚持，德牧漆黑的眼珠动了动，这才勉强低头吃了起来。吃了第一口后，它眼睛一亮，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和震惊。
“没骗你吧，我做饭还是很好吃的。”慕黎轻笑出声，眼底难得浮起一丝光彩。
正当她要吃自己那份沙拉时，电话响了。
是温云打开的。
慕黎捏紧掌心，深吸一口气接通，“喂？”
“慕黎，你把黄总打了，公司决定冷藏你。不过，黄总那边松口了，只要你明天来道歉，黄总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温云尖酸刻薄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暗示，“这是你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
“不用考虑。”慕黎声音平静：“我去。地点在哪？”
一旁正在干饭的德牧猛地顿住，耳朵竖起，眼神不可思议地望向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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