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毛悠注意到越是靠近如阜山庄,修士的身影出没得愈加的频繁。
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够请得动如阜山庄的乐修为自己奏乐清除邪念,助自己稳固道心,突破修为。是以每年如阜山庄举办春日宴,很多的修士都会纷纷前往,可以蹭到音乐会,每逢此时都会有不少修士会突破修为。
但春日宴也不是什么修士都能够参加的,只有修真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能收到如阜山庄的邀请函。
毛悠一直很萎靡的盘在但承初的怀里,猫瞳盯着但承初,占有欲额外的强烈。甚至连尾巴紧紧的缠着但承初的手腕。
不管但承初怎么安慰毛悠,毛悠的情绪一直都很沮丧低迷,眼皮耷拉着。但承初抚着他的后背。毛悠翻了个身抬起爪子塞到他的手心。
但承初握住,毛悠又将另外一只爪子塞进他的手心。但承初握住他的两只爪子,笑问:“后脚要握住吗?”毛悠歪着头想了想,那样子就和过年待宰的猪似的,他摇摇头,无精打采的将脸贴着他的胸膛,耳朵和胡须全部萎靡的耷拉着。
但承初抱着孩子的姿势一时引起了很多修士的旁观。众人再定睛一看,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怀里抱着的是一只黑猫,那毛发油光滑亮,看得格外的惹人怜爱。
毛悠躺在但承初的怀里认出了不少修真盟的弟子。修真盟的弟子不像其他宗门那样有自己统一的挂饰或者校服,但是很好认,无他,哪怕出差赴宴,他们也是边走边看公文,身上操劳的怨气一点也没减少。周围的人皆是离得远远的,哪怕是被修真盟的弟子甩脸子也不敢回嘴,低声下气的恭维着,谁让人家替他们擦屁股,解决了不少麻烦呢。
毛悠从但承初的怀里抬头,虽然知道看到卜才英的可能性极低,但他还是想看看他究竟在不在。但又想到遇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很有可能反目成仇......
但承初知道毛悠在寻找什么,道:“他不在,昨日就和卜高谊坐着飞驾已经进了如阜山庄。”
毛悠看着如阜山庄的大门,一眼望去,那千层台阶迷花了人眼,如阜山庄巍峨的金色牌坊高高伫立,好似遗世独立的仙人,漠然的注视着脚下众生。
毛悠站在台阶下,已经感觉到自己被牌坊婉拒了。他看向但承初,“你怎么进去?”
但承初意味深长的看着毛悠。子婴来拜见过自己几次,两个人每次的谈话都没避开毛悠。若是毛悠有心或者加一思考,其实不难推测如阜山庄现在发生了什么,偏偏怀里的这只没什么心眼。
眨眼间,但承初身影一晃已经站在了牌坊下。若是硬闯必定会引起纷争,到时候他们隐藏的身份很容易暴漏。毛悠看向但承初,他相信但承初肯定能够妥善的解决,便有些期待他出招,但但承初只是神情怡然抬步走进去,迎客的弟子看见二人并没有任何阻拦,反而见到但承初后十分的热情客气,“先生请——”
毛悠的眼睛瞪得圆溜的看着但承初。
但承初含笑,伸指弹了他的耳朵。毛悠扒他的手,心里很好奇为什么如阜山庄的乐修对但承初这么客气。
毛悠垫着脚凑到但承初的耳边,“你是不是又伪装了身份?”
但承初捏着毛悠的耳朵,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我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而且没有伪装的意义。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但承初朝里走去,弹奏的乐声越来越清晰,听得人神清气爽,飘飘欲仙。毛悠趴在但承初胳膊上惬意的眯着眼睛,尾巴甩着,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如阜山庄的曲乐果然非比寻常。
毛悠早就听闻过如阜山庄是修真界最为豪奢的宗门,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入目皆是金山玉石,舞女旋袖腾空而起,裙摆风扬,抛去身上明显的妖兽特征,犹如神女飞天,抱琴弹奏。时而轻盈落地飘飞着为来客指引路。
粉色的长袖从毛悠的脸上轻轻的拂过,毛悠根本控制不住抓捕动态的东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女妖兽的长袖抓住,纱织的长袖被自己锋利的爪子扯出几个黑洞。
毛悠万分尴尬,不好意思的看着舞女。
舞女却惊惶的看了二人一眼,将袖子截断。
毛悠看着但承初,“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但承初径直朝着后山走去,“因为我决定着她们的生死。”
毛悠若有所思的看着但承初。对方的手腕他已经见证过,步步为营,不费吹灰之力搞垮一个修仙鼎盛世家。毛悠想起但承初的手段,莫名有些同情公玉逸真。
如阜山庄后山席位环山沿溪铺设,溪水湍湍,顺流飘下来的玉盘上盛放着如阜山庄花大手笔用灵草仙药炼制的佳酿。
但承初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视野可以遍观全场。
公玉逸真坐在首座,其余的六大家的执权人坐在他左右两侧。
毛悠看到了坐在人群之中的卜盟主。卜高谊面容严肃,心事重重的模样,毛悠眼睛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卜才英的身影,心中隐隐的庆幸。坐在卜盟主对面的舒宗主亦是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冷气。毛悠看到七大家最后的一个席位是空置着,只剩下鹤水凌氏还未到。凌氏“双生子禁忌之恋”成为众人饭后闲谈的笑柄,鹤水凌氏如今靠三长老苦苦支撑着,但依旧难挡大厦将倾。
毛悠竖起耳朵听众人低声议论,短短半年的时间,鹤水凌氏已经从修真四大家跌落到七大家末尾,众人唏嘘不已,一时也夹杂着不少对九尾猫和邪修的恶意揣测。
公玉尊主一手撑着额角,坐姿散漫慵懒,依旧放浪形骸的模样。只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不像面上那般亲和。
毛悠看见子婴跪在公玉逸真的身后,身后负着古琴。他心道:果然!毛悠眯着眼睛看向但承初。但承初低头和他对视,戏谑道:“看什么?”
毛悠:“喵。”他转过头不理会恶意满满的但承初。但承初捏着他的脸迫使他转过来,“我让你转头了吗?”
若是以前毛悠必定选择屈服,现在一点也不怕,拍开他的手不理会此刻有些兴奋疯癫的男人,同时在心里默默的给赴宴的众人点蜡。
凌氏久久不至,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如若不能及时赶到,肯定会派人通知主人家,不能失了礼数。但是直至宴会开始了,凌氏都无人来赴宴。众人都在开始猜测是不是如阜山庄根本没有邀请凌氏。
公玉逸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期举办春日宴的事宜所以精神不好,笑容勉强。他看着下方凌氏空置的位置许久,含笑淡然的挥手,“春日宴开始!”公玉逸真雄厚的声音传遍后山每一角落。
霎时,神女齐齐飞天坐在百鸟上抱琴奏乐起舞,琴瑟和鸣,宏亮的乐声浑厚雄壮,似山岳在吟唱,似长河翻涌.....响彻整个山谷。
所有人都闭目享受着这场精心编奏的乐曲,感受着灵气的流动。
毛悠也迫不及待的伸长耳朵倾听,希望自己也能够得到净化,一举突破。但是但承初伸出两指将他高高竖起的三角耳压下来,堵住了他的耳朵。
毛悠回头奇怪看着但承初,但承初朝毛悠摇摇头,笑得意味深长。
毛悠更加的疑惑了,他看向众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奏乐中。毛悠感觉到了阴谋,有种得知了重大秘密的兴奋感。他蠢蠢欲动的想要和另外一个知情人细说,但是现在说话太突兀,势必引起他人的关注,便忍了下来。隐忍的感觉不好受,毛悠浑身刺挠似的在但承初的腿上打滚。
但承初摁住他的肚子,从玉盘上取来一杯佳酿,垂眸看着猫浅酌一口。
毛悠的注意力被醇香的酒液转移,他抬起爪子往下扒拉但承初举着酒杯的手腕,试图低头去舔杯子里的酒液。但承初皓白遒劲的手腕翻转,躲开那粉嫩的舌尖。
毛悠瞪着圆眼睛看着但承初,你嫌弃我?
但承初伸指在毛悠的额心点了点,毛悠听到但承初说话:“我们现在在阵法里,别人听不到我们说话。”
毛悠左右张望,发现大家确实听不见但承初说话。
毛悠伸爪子又去扒拉他的酒杯,“我也要喝。”他对这酒十分的好奇,喝了便能够涨修为?听着和蟠桃一样神奇呢。
但承初悠哉的看着他,逗小孩似的说道:“你会喝酒吗?”
毛悠点点头,酷暑时深夜摆完摊回家,他和母亲会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喝啤酒解热,母子两唠嗑着未来的规划。
但承初微微倾斜酒杯沿口让他舔舐,叮嘱道:“别贪杯。”
毛悠舔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先是苦涩辛辣,然后是悠长的甘甜。
杯底还剩一点,毛悠喝得浑身火热,他兴奋的推推但承初的手,“杯底喝不到,阿初,你喂我。”
但承初拿起杯子将杯底的酒液喂给毛悠。
黑猫抬头露出脖子毛发中若隐若现的金圈。金圈前面是一块玉石雕刻的福字,镶嵌着金边。但承初在上面玉石的背面雕刻了阵法,可以将毛悠身上的致命一击转移到他的身上,但是阵法只能发挥一次。
毛悠砸吧嘴还想喝。一双猫瞳兴奋的看着但承初,意思不言而喻。
但承初点点他的头,警告他不要贪杯。
毛悠正抱着但承初撒娇,突然一个血淋淋的修士冲了进来,那身血衣下依旧可以看到是凌氏内门弟子标志的青竹飞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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