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光芒在碎裂的香槟杯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姜思成的怒吼像炸雷般在宴会厅回荡。
他指着姜晚的鼻子,唾沫星子喷溅在定制西装的领口:“快来人,把这个疯丫头给我拖走!她妈当年研究那些鬼东西的时候就影响了胎气,这丫头现在彻底疯了!
果然,恶基因就不会生出好孩子来,我姜思成这么多年都做慈善赎罪,最后还是落得这个结果!”
说到这里,姜思成伸手扶额,好似很受伤。
实则是他完美的人设还是在姜晚这里折损了。
姜思成努力了这么久,为了就是一个完美人设。
结果,不好好抚养女儿这件事情从上次暴雷后,他的名声就不是很好。
虽然,他极力挽回,但还是成为了不少家庭的反面教材。
姜思成一想起这事,就气的不轻。
他这边喊人,已经不顾什么颜面了。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黑色皮鞋踩过地毯上的玫瑰花瓣,发出沉闷的碾压声。
姜晚却踩着细高跟稳稳站在原地,手里把玩着那支银色录音笔,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姜总,您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当初,您拿着我妈研究成果去讨好那些权贵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鬼东西'?
你靠着这东西发家致富,踩着我妈的尸体爬上来,你怎么不觉得你才是那个恶鬼呢!”
姜晚摆弄着手里的录音笔,笑着看向姜思成。
姜思成虽然已经脱敏了很多次,此时还是有些紧张。
上次的暴雷是他一帆风顺路上的意外,让他总觉得哪里还有着疏漏。
而姜思成的那些忠实合作对象此时只想着保全利益。
周围的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
“姜总说得对,这孩子看着就不太正常!”
“趁着还年轻,还是赶紧送医院吧,别在这儿碍眼。”
“可怜了姜总,养出这么个疯女儿。”
“江孜那个女人的确疯狂,她基因有问题,真是苦了姜总啊!”
谄媚的话语里,几个政界人物的脸色却悄悄变了。
他们袖口的名表指针刚划过九点半,宴会厅的音响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
紧接着,那段被刻意遗忘的录音像鬼魅般钻出来:
“江孜那个死八婆,除了装正经还会什么?”
“一把火烧了福利院,谁能查到是我们干的?”
“只有死人才最听话,让她彻底消失!”
熟悉的阴狠语气让全场死寂。
姜思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倒身后的香槟塔。
水晶杯坠落的脆响里,他指着音响嘶吼道:“关了!快把它关了!”
但已经晚了。
互联网的记忆像深海的暗流,总会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翻涌上岸。
几个穿中山装的身影默契地交换眼神,悄然往出口挪动。
他们身后的秘书拎着公文包快步跟上,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摆。
“王局,省里还有个紧急会议……我就不留了。”
“李处,我爱人突然不舒服,我也先走了!”
“张主任,你和我一起坐一辆车吧!”
众人的撤退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原本拥挤的宴会厅瞬间空出大半。
姜思成看着那些仓皇离去的背影,突然抓起桌上的银质烛台狠狠砸向地面:“姜晚!你这个小贱人!”
他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指甲几乎要划到姜晚的脸。
就在这时,整面墙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画面里,姜思成搂着不同女人在酒店套房里缠绵,在私人游艇上拥吻,甚至在江孜生前最喜欢的玫瑰园里苟合。
每段视频角落都打着清晰的日期,最早的竟然是江孜还在世时。
“咔嚓——咔嚓——”
记者们的闪光灯连成一片白昼。
有人踩着椅子往前挤,有人举着相机跪在地上,生怕错过这足以载入年度八卦史册的画面。
姜思成的丑闻足够他们拿三倍奖金,谁也不想错过这场盛宴。
做好了,这就是今年的第一大新闻。
“不!不是这样的!”姜思成捂着脑袋疯狂摇头,昂贵的发胶被抓得一塌糊涂,“是她陷害我!姜晚!你为什么不和江孜一起死!
我当时就该弄死你们,让你们一尸两命!”
姜思成已经不顾一切地吼出声了,他将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黑暗全部都吼了出来。
姜晚慢慢朝他走近,高跟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淬着冰:“爸,您忘了?是您说的,只有死人才最听话。可惜啊,我和我妈都不是省油的灯。
也可以说,你太贪心了,你想要我妈的研究成果,又想要堵住悠悠众口。
但不好意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姜总要吃牢饭了!”
她每走一步,姜思成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腰撞在吧台边缘。
雕花的黄铜扶手硌得他生疼,却比不上心底蔓延的寒意。
这个从小被他视作累赘的女儿,此刻像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伪装。
“你……你想干什么?”姜思成此刻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不干什么。”姜晚抬手整理他凌乱的领带,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您这位'爱妻如命'的好丈夫,'舐犊情深'的好父亲,到底是什么模样。”
姜晚伸手拍了拍姜思成的脸,好似从深渊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差,要对姜思成索魂。
这一切远没有结束。
就在此时,宴会厅的旋转门被猛地推开。
李默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冲进来,瘦得像根被风吹折的芦苇。
他手里举着一叠泛黄的照片,疯了似的往人群里撒:“大家快看!这是江孜被推下楼梯的现场!是姜思成和我爸干的!他们偷走了实验数据,害死了她!
江孜,你看到了,我赎罪了,你放过我,别再折磨我了!”
照片飘落的弧线里,李默突然扑到姜思成面前,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胳膊。
“姜思成,你还我爸的命来!你答应过会保他周全的!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死在了监狱里!
你快给我解药,我受不了了,我每天每夜都会见到江孜。
她朝着我笑,可她的七窍在流血,你当时为什么不把她正常下葬,反倒是去T国弄什么封印阵法。
她好惨啊,我也好惨啊!”
李默大吼着,说出了更加隐秘的内幕。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姜思成这个所谓的慈善家,信奉科学的研究者,最后竟然会对所谓恩爱的前妻做出这么荒谬,罔顾人伦的事情。
太不可思议了!
记者的长枪短炮几乎都要把姜思成打回原形了。
咔嚓咔嚓。
姜思成疼得嗷嗷叫,抬脚就往李默小腹踹去。
这一脚又狠又准,李默像断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我的儿!”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混乱。
李教授的妻子从人群里冲出来,扑倒在儿子身边。
她看清李默嘴角的血迹后,突然像疯了似的扑向姜思成,指甲狠狠挠在他脸上。
“姜思成,你这个魔鬼!我儿子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女人的哭诉声里,姜思成的脸颊很快出现几道血痕。
他想推开对方,却被死死咬住了手腕。
那力道仿佛要咬断骨头,疼得他冷汗直流。
记者们的闪光灯更密集了。
有人拍到姜思成狰狞的脸,有人拍到李默蜷缩的身影。
还有人镜头一转,对准了站在一片狼藉中静静旁观的姜晚。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时针刚过十点,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像为这场迟到太久的审判奏响的序曲。
突然,宴会厅的灯光全部熄灭。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姜晚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清晰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
“姜思成,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吗?
你把我妈推下楼梯的时候,她口袋里还揣着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黑暗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偷走她的实验数据,烧死知情的孩子,这些年用她的心血赚得盆满钵满。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姜晚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轻笑,“可惜啊,那些被你视作蝼蚁的人,一个个都记着呢。”
应急灯的绿光里,姜思成的脸白得像纸。
他突然想起那个总在实验室角落默默记录数据的实习生,想起那个被他辞退的老管家,甚至想起张虹每次看他时躲闪的眼神。
原来每个人都在演戏,只有他自己以为是掌控全局的导演。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玻璃窗映在每个人脸上。
姜思成企图狡辩的话还没出口,他就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脖颈上,赫然插着一枚尖锐的玫瑰胸针。
鲜血涌出来的瞬间,姜思成惊慌不已,想要伸手去捂住伤口。
然而,他浑身酸软,压根没有力气那么做。
“你……”
姜晚看着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姜思成,突然想起秦霜。
不知道她此刻是不是已经看到新闻,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解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启森发来的消息:【坤沙那边已配合警方控制所有渠道,孩子们都安全了】
她回了个“好”,指尖却在屏幕上停留许久。
她最终还是没拨通那个号码,只是点开相册,看着那张秦霜在冰岛抱着北极狐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笑得眉眼弯弯,睫毛上的冰碴像碎钻。
姜晚轻轻摩挲着屏幕,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这场跨越二十年的复仇终于落幕,可她好像弄丢了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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