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宝象国,取经团队继续西行。
宝象国的一场风波,虽已平息,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同的印记。
玄奘似乎比往日更沉默了些,诵经之时,目光偶尔会落在前方那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上,带着几分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复杂。武媚娘则依旧从容,只是那份从容里,似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笃定与安然。
山路渐崎,峰峦如聚。这一日,行至平顶山地界。但见山势险恶,怪石狰狞,枯藤老树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大师兄,这山看着就不吉利,怕不是又有妖怪等着咱们吧?”猪八戒拖着钉耙,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却不忘滴溜溜地往小艳那边瞟。自流沙河表白受挫,又见小艳与沙僧关系日益亲近,他心中酸涩,却也更添了几分不甘。
孙悟空火眼金睛一扫,哼道:“有妖气!还不少!师父,前方怕是难过。”
玄奘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色,合十道:“既如此,更需小心前行。悟空,你在前探路,务必谨慎。”
武媚娘端坐马上,目光扫过四周险峻山势,对身旁的小碧低语:“此地险要,易守难攻,若有妖魔盘踞,必非善与之辈。让大家跟紧些。”小碧点头,默默将武媚娘的话低声传给小艳和悟璃。小艳闻言,下意识地靠近了挑着担子的沙僧。沙僧脚步沉稳,虽未言语,却将降妖宝杖握得更紧了些。
悟璃倒是毫无惧色,蹦蹦跳跳地捡着路边的怪石,好奇道:“这里的石头长得真丑,比天上的差远啦!”
行不多时,忽见前方山崖下转出一伙小妖,簇拥着两个魔头。一个头戴金冠,面容狠厉,手持一柄七星剑;一个银盔银甲,目光狡黠,腰间挂着个紫金红葫芦和羊脂玉净瓶,正是金角、银角大王。
“呔!那和尚!可是东土来的唐僧?我兄弟二人等候多时了!”金角大王声如洪钟。
银角大王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听说吃了你的肉能长生不老,正好与我兄弟下酒!”
孙悟空岂容他们放肆,大喝一声:“妖怪休狂!看棒!”金箍棒化作一道金光,直取二妖。
金角大王举剑相迎,银角大王却悄悄退后一步,揭开葫芦盖,对准孙悟空,叫声:“孙悟空!”
孙悟空下意识应了一声:“你孙外公在此!”话音未落,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竟将他“嗖”地一声吸入葫芦之中!银角大王迅速盖上盖子,贴上法帖,得意道:“任你神通广大,一时三刻也要化为脓血!”
“大师兄!”八戒、沙僧见状大惊。
武媚娘心头一紧,却知此刻慌乱无用。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见那银角大王又取出羊脂玉净瓶,对准猪八戒。她立刻扬声提醒:“八戒长老,莫要应他!”
猪八戒闻言,慌忙捂住嘴,连连后退。银角大王见计不成,又祭出幌金绳,那绳如金蛇出洞,瞬间将沙僧捆了个结结实实。
局势瞬间危急!八戒独木难支,被打得节节败退。小碧小艳护着武媚娘和悟璃,面色发白。
“武姑娘!”猪八戒气喘吁吁地退到武媚娘身边,六神无主,“猴哥被收了,沙师弟被绑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武媚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思索。她观察着银角大王每次使用法宝前的动作和咒语,又看向那在空中盘旋、试图攻击却被小妖们用阵法挡在外围的幌金绳,以及金角大王手中寒光闪闪的七星剑。
“八戒长老,你与沙长老吸引正面注意力。小碧,小艳,悟璃,你们三人绕到侧翼,制造声响,扰乱那些小妖的阵型!”武媚娘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那幌金绳需念咒语方能完全束缚,沙长老,试着运转法力冲击绳结!那七星剑……似乎惧污秽之物!”
众人闻言,虽不明全部深意,但见她指挥若定,如同有了主心骨,立刻依言行事。
八戒鼓起勇气,再次挥耙上前,与金角大王缠斗。沙僧闷哼一声,周身泛起淡淡蓝光,那幌金绳果然光华闪烁,束缚稍松。小碧、小艳和悟璃则依仗身形灵巧,在侧翼丢石头、大声呼喊,引得小妖阵脚微乱。
悟璃最是机灵,她记得武媚娘说七星剑怕脏,趁乱抓起一把混合着落叶污泥的土块,看准时机,猛地朝金角大王掷去!那土块不偏不倚,正打在七星剑的剑身之上!
“嗤——”一声轻响,七星剑上灵光骤然黯淡,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污垢,威力大减。金角大王又惊又怒。
与此同时,被收入葫芦的孙悟空,在里面使出七十二变,又用金箍棒乱捅,那葫芦虽是天庭宝物,却也禁不住他这般折腾,内部空间剧烈震荡。银角大王感觉葫芦烫手,正自惊疑,小艳依武媚娘吩咐,假意被一个小妖擒住,靠近银角大王,娇声呼救,趁机听到了他念动咒语收回幌金绳的几个音节。
小艳记下咒语,对沙僧使了个眼色。沙僧会意,在小艳念动反咒的瞬间,猛然发力!“崩”的一声,幌金绳应声松开!沙僧脱困,降妖宝杖横扫,将周围小妖打得人仰马翻。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巨响,那紫金红葫芦竟被孙悟空从内部撑破!悟空脱困而出,怒火滔天,见银角大王正要再施法宝,眼疾手快,一棒打落他手中的羊脂玉净瓶,再一棒将其掀翻在地。金角大王见势不妙,欲要逃走,被悟空、八戒、沙僧三人合围,终是伏诛。
一场恶战,终告结束。
硝烟散尽,沙僧第一时间走到小艳面前,看着她因紧张而微红的脸颊,想起她方才冒险为自己探听咒语,心中激荡,再也抑制不住,伸出大手,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臂膀坚实如铁,带着微微的颤抖。
“莫再……”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莫再如此涉险……我……承受不住。”
小艳被他搂在怀中,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身上混合着汗味与阳光的气息,首次收起了所有嬉笑与玩闹,安静地伏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安心。她轻轻抬手,回抱住他结实的腰身,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知了。以后……都听你的。”
猪八戒在一旁看着,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酸溜溜地扛起钉耙走到一边:“得,又一个名花有主喽!俺老猪这命啊……”
悟空则走到武媚娘面前,挠了挠头,难得正经地道:“武姑娘,方才多亏你调度有方。”他这齐天大圣,此刻是真心佩服这凡间女子的智慧与胆识。
武媚娘微微一笑,看向玄奘。玄奘也正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他深知,若无她在,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夕阳西下,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经历此番并肩作战,团队的凝聚力无形中又增强了几分。那些微妙的情感,也在生死考验中,悄然生长,愈发坚韧。前方路途依旧漫长,但此刻,众人的心中却比往日多了几分踏实与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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