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第一天。
“放什么歌？最炫民族风？小苹果？”
大家围成一个圈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没别的了吗？这都多少年前的歌了？太土了吧！"
献出自己手机的严竹心无奈摊手。“还有喜乐年华，好运来，哦还有个冰糖葫芦儿甜，你想听哪个？”
李寒叹了口气，老年机里确实没多少音乐，除非是像她一样在里面加内存卡下载别的歌——但是她可没有别的手机了，严竹心是因为今天回家偷偷拿了一部智能机没有上交，才干脆利落地献出自己的老年机。
经过大家的投票，最后小苹果以领先最炫民族风三票的票差获胜。
最炫民族风输在了前奏和说唱部分，不如小苹果节奏快，声音大，伴奏还一直噔噔噔响个不停。
*
“我种下一颗种子……”
只有掌心大小的老年机被纸胶带缠住后壳扔到学校背面的水泥地上。
这种老年机不怕摔，但后壳很容易打开，摔到地上有可能把电池连带着甩出来，不过美术生最不缺的就是纸胶带，就算用完了也说不定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半卷。
魔性的音乐响起，很多人都纷纷想起了被广场舞大妈们支配的恐惧。小苹果作为曾经的广场舞热门歌曲，土潮style席卷全国的大街小巷。
现在正是凌晨，大家的世界观本就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而且没有床只能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睡。
或者还可以去还没来得及锁门的别班教室里，把画柜拼一拼，也顾不上没有被子，后背骨头也被又冷又硬的木板硌得生疼。
所以大家根本也没睡多久，有些人五点多就醒来了，其她人听见声音也陆陆续续醒过来。
谢照吃完最后一口汉堡，也不敢舔手指了——上面还有用纸巾草草擦干还有残留的颜料。
她最后用纸巾擤不存在的鼻涕，把鼻孔里画素描吸进去的炭笔灰擦干净，作战计划就开始了。
天不遂人愿，门口堵着的丧尸虽然会循着声音走，但是它们不会转头也不会拐弯。
所有丧尸都直冲冲地朝铃声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楼大门外的丧尸也还在往里挤。
这不行啊，谢照不敢赌门把被自己用胶带缠的有多结实，看过丧尸电影的都知道，玻璃门，不结实。
特别是双开门的玻璃门。
主角必会被挤在门内，丧尸也必会冲破玻璃门，玻璃碎片迸裂，门内的幸存者慌忙逃生这样的桥段真是太经典了。
“校长，咱玻璃门结实吗？”谢照提出疑问。
“防弹级别的，花了好几万……”她又往下看了一眼，不确定地说道：“应该，结实吧！”
可是谢照不敢赌她缠的胶带结不结实！一卷胶带能起多大作用呢？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好了，她当时能在情急之中迅速找到透明胶带的开口，一整条顺畅揭开没有任何破损已经是奇迹了！
当务之急还是把丧尸从门口引到教学楼背后。
她们如法炮制，继续用老年机音乐吸引丧尸，一点点让丧尸群拐弯……
但是与此同时楼道里的丧尸狂躁起来，把铁门撞得哐哐响。大家又赶忙去堵门，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用老年机把丧尸引开。
终于成功了，十几只丧尸奔着小苹果的歌声而去，铁门也很结实，一时半会不会出问题。
接下来就是去一楼了。
谢照已经穿上外套——也就是她的高中校服，手臂上被刘昭宇用素描纸和纸胶带缠的严严实实。
她还想给谢照的脚腕和腿也缠上，起码能抵挡一下丧尸的獠牙，但是被谢照拒绝了。
因为哪怕是手臂上缠的东西也会影响攀爬动作，脚腕更是重要，裹住东西不利于发力。
大家还一起给谢照出主意，把厚实的颜料盒盖子写下来给谢照当盾牌，还要把尼龙材质的折叠涮笔筒给谢照当头盔。
谢照：谢了sis，但是真不用！
不说这些东西会妨碍她爬楼，单说怎么带下去都是个问题。她只是下去拿个钥匙又不是去打丧尸！
听到同学们已经完成任务的指令，谢照迅速攀住二楼阳台的边缘，伸手去够水管和墙壁的连接处，再找到落脚点踩实，整个身子都攀上水管和外墙。
还好她并不是很重，虽然很久没练攀岩了，也没有攀岩鞋，但肌肉记忆还在，穿的也是薄底的平底鞋，这双鞋码数偏小一点点，同时也能更好地贴合她的双脚。
曾经手指和关节处又粗又厚的茧子也被磨的差不多了。除了开始学美术后，右手小拇指多了一层黑黑的新茧子以外，一切都很完美！
——画素描时右手小拇指会撑住画板把其余手指悬空来排线，所以那个位置一直都又黑又油，所以她刚刚还特地用胶带粘了一下手指来去油。
用水管下到一楼几乎是非常顺畅的，只在打开窗户时费了点劲。
谢照刚进办公室就回头关上窗户，以防有丧尸进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办公室的门是被打开的状态。
有丧尸进来了？！谢照一边冲上去把门关上，几乎是她关门的一瞬间，外面的丧尸就扑了上来撞在门上。
她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她以为存在的丧尸身影。
在哪？！
就算那个丧尸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存在，听见声音估计也该冲上来了，总不能是丧尸进来又出去了？
谢照尽力放缓呼吸，同时观察周围寻找趁手的工具。
最近的办公桌上摆放着电脑和键盘，还有鼠标垫以及又厚又重的美术参考资料。
滴—答—滴—答—
是水的声音。
天刚亮，借着日光，她终于看清了。
角落里趴着的，是丧尸。
不知道为什么，丧尸对她的动静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趴在地上蠕动。
谢照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放缓脚步移动到校长办公桌旁边，钥匙就在抽屉里。
角落里的丧尸不知何时悄悄抬起了头。
*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怎么还没好……谢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李寒观察着背面空地上的丧尸，它们被铃声吸引正围城一团却抢手机。
清晨有点冷，大家最多也就穿个外套，有几个没带外套的倒霉蛋只能到处搜刮其她班有没有没带回去的外套借来穿。
突然，丧尸停止了动作。
……
不对！
“铃声！铃声怎么停了！？”
*
谢照这边根本没注意外面的情况，她正拿着办公室里的塑料垃圾桶套在丧尸头上。
这是一个男性丧尸，身高比谢照高一头的样子，她刚察觉到这个丧尸有所动作就顺手抄起垃圾桶盖在了丧尸头上。
丧尸疯狂往前顶，手不停地抓挠，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呜呜叫声……丧尸都是这样的吗？
谢照确定了，这不是僵*世界*战里的那种，力量速度都有加强，而且十分癫狂见人就咬的丧尸，更像是……行**肉里那种没有太多智商，力量和速度也与常人无异的丧尸。
只要不被包围，不被咬到，应该就没问题。
这个丧尸力量还算大，谢照没办法一直在这里用垃圾桶罩住它的头，而听门外的动静就知道也围满了丧尸，她没法直接把这个丧尸推出去。
突然，谢照看见外侧窗户的窗帘，顿时心生一计。
靛蓝色窗帘的材质是和她们宿舍里的床帘差不多的，非常厚实。谢照尽力把丧尸往墙边怼，一把扯开窗帘把丧尸层层围住。
丧尸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但姜好不光用窗帘布把它包起来，而且还用窗帘绳子把丧尸系紧打包起来了。
是保证挣脱不了的那种结。
步遥说所有的钥匙都在抽屉里——不光是小卖部钥匙，宿舍商店钥匙，教学楼的教室钥匙，宿舍大门钥匙，以及连接三栋楼的楼道钥匙和天台钥匙都在。
但是食堂钥匙在大厨阿姨的宿舍，她这边因为用不到，备份钥匙让她交给前台老师了。
——前台老师也是学校的会计，她今天早就回家了。
不过除了小卖部钥匙能解决她们的燃眉之急，其它钥匙现在也没法用。楼道门打开虽然能直通中间的食堂楼，但问题是她们也不敢打开。
因为楼道门外面堵着的可全都是丧尸啊！
打开了也很难说到底是求生还是求死。
*
拿上钥匙，谢照顺便拿起办公桌上的半瓶矿泉水吨吨吨喝光，然后又顺走了校长抽屉里的三包魔芋爽，还有其它老师抽屉里好不容易搜刮出来的一袋过期巧克力。
只不过……她现在盯着柜子里的手机有点发愁。
要把手机一起拿上去吗？这些手机怎么说也有三百部了，她怎么拿都是个问题。不过这里面没有她的手机，因为写生之前她手机就坏掉送去修了，现在还没修好。不过她平时也不怎么用手机，有老年机联系家人就够了。平板可以偷偷下载□□，让室友帮忙开热点也能用。
有了手机，她们是不是就能用群聊联系其她人了？
要知道她们的老年手机通讯录上联系人并不多，也不方便联系，如果能上网用群聊一起沟通，绝对比现在都各自困在宿舍和班里好的多。
可惜她没在办公室里找到包，不过窗帘在刚才的争斗中已经被拽下来了，她刚好拿另一片床帘兜住十个班分别放在十个袋子里的手机。
谢照最后看了一眼被裹住不能动弹的丧尸——哪怕是丧尸，她也并不能迅速转变思维，像游戏里开始击杀。
其实就算她想杀丧尸，学校里也没有武器。
菜刀？菜刀在食堂。
那她们还有什么可以用的呢？刮刀和铅笔？可是刮刀很软，一掰就歪，铅笔更是一摔就碎，都不是什么有用的武器。
她们能做的好像只有尽量引开丧尸，避免和丧尸当面撞上。
谢照拎起一大袋手机，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刚一落地，丧尸绕过房子外侧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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