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川偏过头:“什么?”
云颂故意卖关子:“回去说。”
慢条斯理地享受完这顿味道还算不错的晚餐,在右前方的那对情侣起身离开后,云颂也带着怀川回到包厢。
包厢的门一关,云颂开口:“我刚刚是说那对情侣的相处有意思。女人看似处于强势地位,对男人颐指气使,但最终达到的结果却都是男人想要的。”
怀川对陌生人的感情生活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从云颂嘴里讲出来,那就另当别论:“说明男人才是这段关系中真正的主导者,并且完全掌握着女人的情绪,所以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哄好人。”
云颂打了个响指,给怀川一个好学生的夸赞眼神。怀川低头笑了笑。
“虽然我不认同这种不对等的关系状态,但也许他们一个人愿打一个人愿挨。”云颂坐到床上,“不说他们了,你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故事吧。”
他眼含期待地望着怀川。
怀川在他的注视中款款开口:“我们的故事很长,你想听什么呢?”
云颂陷入沉思,无意识地伸手勾住怀川的长发,在自己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养出来的习惯,或许失忆前就有了。
“我们当时的师门。”云颂的语气很轻,带着一点微弱的试探。说完,他心情忐忑地看向怀川,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也因此他注意到了怀川一瞬间绷紧的肌肉,明白怀川也在紧张。
云颂后悔地想,也许不该问这个。
“我们跟着师父四处游历,很少回道观。有时候出去的远了,两三年也难回去一趟。”就在云颂以为怀川会就此搪塞过去的时候,怀川继续往下说了。
“但每次回去都会被围起来嘘寒问暖好久。”怀川回忆起过去的时光时,由衷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年纪小,刚被师父捡回去时又特别瘦小,所以大家都比较关心你,有好吃的也经常偷偷塞给你,害怕你会长不高。你闻师兄,其实只比你大两岁,也还是个小孩子。他呢,给你藏过一份糕点,但等你游历回来后,他拿出来一看,已经长毛了。”
云颂笑了起来,恍然间觉得“闻”这个姓氏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但回忆就像是藏进了迷雾,始终只有模糊的轮廓。
或许等他恢复记忆就好了。
云颂眼睛一亮,一把握住怀川的手腕:“我们做点刺激灵魂的事吧。”
怀川愕然愣住,目光下意识落到云颂的唇上,喉结滑动:“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云颂已经拉着怀川的手放到下丹田,“只是借点阴气。”
怀川无言以对。
云颂俨然一副已经准备好的模样。
怀川无奈地笑了:“我锁一下门。”
他抽出手离开片刻。
云颂听到“咔哒”一声,然后,怀川的气息由远及近,很快扑到他的脸上。
“不是要阴气?张嘴。”怀川说。
云颂被迫往后靠,目露疑惑:“我记得你说可以直接送到丹田里。”
“那样太慢。”怀川面不改色地说。
云颂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微微抬起下巴,张嘴含住了怀川近在咫尺的柔软唇瓣,轻轻吮吻了几下,把怀川的唇瓣舔吻得红润欲滴。然后,他试探着舔开唇缝,勾着对方的舌进入到自己的领地。
怀川却突然离开。
在云颂露出茫然的眼神时,怀川蹭了蹭他的唇:“要阴气还是要接吻?”
云颂扣在怀川后颈上的手掌往下压,重新吻住他,声音含糊地说:“都要。”
怀川笑了笑:“好选择。”
柔软的唇瓣重新贴紧,但相比于云颂的不疾不徐、停留于唇瓣的厮磨,怀川的吻要激烈许多,带着一种近乎要把人完全占有的力道,舌尖顶开齿关,长驱直入,不容许有半分退却。
与滚烫的唇舌一起进来的还有源源不断的冰冷的阴气。冷与热在狭小的口腔内碰撞,搅乱了云颂的呼吸。
怀川的手掌贴上他的丹田。
阴气大量涌入体内,云颂不得不分神去梳理经脉,但怀川越来越深的吻却让他分不出一丝多余的精力。
包厢内的气温逐渐下降,车窗上结出细小的冰花。云颂感觉到了阴冷潮湿的寒意,只有怀川的怀抱是温暖的,吸引着他不自觉地贴近再贴近,直到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压在一起。
“嗯唔……”空气里弥漫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和唇舌交缠的湿润声响,细微的啧啧水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听得人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往更深处沉沦。
怀川的手掌顺着云颂的脊背缓缓滑下,掌心的灼热隔着一层布料依旧清晰地传来,最终扣住他的腰。
他往前逼近,云颂就被迫后退,直到完全被困在角落,无处可去。而在你进我退中的游戏中,他们贴紧时,每一次细微的摩擦都带来一阵不受控制的颤栗,电流般迅速流窜至四肢百骸。
云颂手指勾住怀川的头发,稍微用力拽了拽——一个停止的信号。
两人的唇瓣分离时,车窗上的冰花瞬间消融,温度回归正常。
云颂垂着眼眸,轻轻喘息。
“够吗?”怀川抵着他的额头问。
云颂哑声说:“嗯。”
他在被吻得快要窒息时,脑海中确实闪过一些零散的画面:“你是不是给小时候的我做过一把桃木剑?我看到你把桃木剑给了我,让我拿好它。”
“是我。”怀川亲了亲他的额头,“你那个时候刚刚学桃木剑,一般的桃木剑对你来说太大了,我就给你做了一把。”
云颂轻声说:“我肯定很喜欢。”
“岂止,你还抱着它睡觉呢。”怀川笑了笑,“直到有了小桃,你才换掉它。”
那时候的云颂还没有从阴影中走出,任何他觉得宝贵的东西都会小心翼翼地带在身上,哪怕是睡觉也不放手——怀川的胳膊就经常被搂到发麻。
云颂质疑:“我小时候是这样吗?”
在他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威风凛凛、呼风唤雨,怎么到了怀川嘴里就完全变成了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
怀川笑着回答:“是的,小可怜儿。”
他用手指勾了勾云颂的下巴。
碍于没有记忆,云颂将信将疑:“那有没有我比较厉害一点的故事?”
“厉害啊……”怀川稍加思索。
随着他思索的时间加长,云颂的眉头也逐渐加深:“真的需要想这么久?”
在云颂爆发不满之前,怀川停下寻人开心的玩笑,认真说:“你比较厉害的事太多了,一天一夜也讲不完。”
云颂满意了。
果然这才是他嘛。
“可惜只能吃下这些阴气,不然我觉得我还能想起更多。”云颂十分遗憾。
怀川说:“过犹不及,你的身体吃不消。”否则第一天见云颂他就这么干了。
云颂叹息一声,半躺到床上:“那你继续给我讲,我比较厉害的故事吧。”
“八岁斩杀恶鬼算吗?”怀川说。
云颂兴致勃勃:“太算了!”
怀川笑着将细节讲给他听:“这只恶鬼喜欢趁人睡觉时吸食人的灵魂,尤其是小孩子的灵魂。我们路过恶鬼所在的村子时,在村中借住了一宿。借宿的阿婆向我们讲述了村子的悲惨遭遇,我们便决定帮忙除掉这只恶鬼……”
“啊——”
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怀川的话。
云颂和怀川对视了一眼,同时站起身,走到包厢外面查看情况。
“谁啊,乱叫什么?”
“什么情况啊?”
“谁叫的,发生啥事了?”
其他包厢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列车员也闻声赶了过来。
云颂和怀川听到有人说是7号包厢里发出的声音,于是,赶紧拨开过道里的人群,来到7号包厢门口。
“你好,我听到您这边有声音,能麻烦你们开一下门吗?”列车员用力敲了敲门。
包厢里无人应答。
列车员正准备拿出钥匙,强行打开包厢的门,门突然从里面开了。那对情侣中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冲出来,扑到列车员身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女士,您还好吗?”列车员稳稳搀扶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神情恍惚地抓着列车员的衣服,结结巴巴地说:“有……有那个东西……我们房间里有那个东西!”
列车员紧张地皱起眉,因为被女人抓着不放,她只能站在门口看包厢里面的情况:“有什么东西?”
女人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突然又叫了声,紧紧抓住列车员的胳膊,往她身后躲。
列车员警惕地看了一圈,除了同样一头雾水的围观人群,并无特殊情况。
“她可能是看见了窗上的影子,吓到了。”云颂一直在关注女人的举动,刚刚女人是在看到窗户后才发出了尖叫。
列车员声音温柔地安抚浑身颤抖的女人:“别害怕,只是影子。”
“不是!”女人大声说,“不是影子!”
她的声音骤然压低:“我看到了,有个女人,有个女人站在我们床头。”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我男朋友还在房间里!”
“您别着急,我进去看看,您先松开我的胳膊。”列车员拍了拍她的手。
女人不安地松开手。
“我来吧。”云颂拦住列车员,率先走进包厢,并打开了包厢的灯。
灯光亮起,包厢内的情况被看得一清二楚:上铺的被子十分凌乱,桌子上的零食撒了一地,可以看出女人刚刚的惊慌失措,而下铺上男人睡得正香。
列车员松了口气,赶紧对门口喊了句:“别担心,他是睡着了。”既是说给女人听,也是说给其他围观的人。
过道里顿时响起七嘴八舌的讨论。
“先生,醒醒。”列车员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先生,醒一醒。”
男人在被推了四五下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一脸疲惫:“什么事?”一扭头发现过道里站满了人,他的女朋友更是披头散发,姿态凌乱,他眼中的茫然更加明显:“月月,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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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弱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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