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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约定

研学第二天,富螺市下了雨。秋雨绵绵,没有一个人想要打伞,毕竟带着它麻烦得很。

荆鲤看着车窗外的点点雨滴,握着手中的雨伞,犹犹豫豫间还是塞回了书包。就这样,他和全班人一样淋了一整天的雨,虽然不至于浑身湿透,但湿漉漉的校服隔着衣服,仿佛皮肤上有挥之不去的水汽,潮湿、沉闷。

回到酒店,他扫了眼身后和其他男生嬉戏打闹的“短期舍友”——姜向笃,抿了下唇。

周总理在大厅前絮絮叨叨地说着明天的日程安排,看模样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去给姜向笃说一声吧。他在心中鼓励自己。

荆鲤逆着人流,后退了几步。

张泽禹敏锐地看见朝他们方向走来的荆鲤,悄悄拱了拱姜向笃的胳膊,耳语道:“哥,你看看荆鲤这样子是不是要来找你?”

姜向笃瞥了眼,散漫说:“大概。”

等荆鲤站在姜向笃面前,他出声问,“怎么了?”可能是姜向笃身体发育得早,还是有别的原因,让荆鲤感觉他已经过了变声期,嗓音低醇又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傲气。和他说话时,总令他内心发颤。

荆鲤看了眼他周围的人,无一例外都在观察他要说些什么,无关友好或否,被人注目本身,就足以让荆鲤退缩。他很小声地说:“姜向笃,你能过来一下吗?”

姜向笃神色微动,下巴抬了一下,语气带着蛮不讲理的霸道:“就在这儿说。”

他果然很不讲理。

荆鲤强忍着恶心的冲动,艰难地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就这点小事,不能当面说?”

荆鲤知道他听见了,没再多说,飞快地说句“我走了”就转身离开。他脚步急促,胃部痉挛,喉头泛起酸水,转去一楼的洗手间,捂着喉咙,“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随后从包里翻出药片直接吞了下去。

“呼呼——”荆鲤靠着洗手台才勉强不滑落到地面。

*

“荆鲤,我回来了。”姜向笃扫视了房间一圈,疑惑问,“人呢?”

“我在……床上。”

姜向笃走过去,看见窝在被子里面的荆鲤,没有多说什么,边收拾东西边漫不经心地说:“刚才周总理说了一堆废话,简单讲,明天要去植物园之类的地方。”他突然问了一嘴,“你洗完澡了吗?”

“洗了。”荆鲤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行。对了,张泽禹不是说要带你逛富螺市,现在才8点,去不去撸串?这家店我来好几……”

荆鲤打断他,直言道:“我发烧了。”

“发烧?吃药了吗?”姜向笃感到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烧?

……对了,他今天淋了雨。

……他身体这么弱吗?

“没,我点的外卖还没到,你能待会儿帮我拿一下吗?”

“行。”对于病人,姜向笃没什么太多感受。生病和吃饭,睡觉一样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荆鲤迷迷糊糊间听见开门声和关门声,接着他耳边有一道模糊的声音要让他做点什么。他迷糊地想,今天真的好糟糕。等姜向笃走后,荆鲤才坐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拿起矿泉水和药。

他必须要吃药。

他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荆鲤拧开矿泉水放到床头柜上,又拆开发烧药,一切准备完毕。他坐起身子伸手捞水瓶的时候,因为披着被子,被子的一角先碰到水瓶。

“嘭——”

水瓶倾倒,水洒落在床上和地毯上,留下暗淡的痕迹。荆鲤下意识捞起所剩无几的水,一口气把药给吃了,才慢吞吞开始收拾。

刚拿起纸巾,灯光开始闪烁,只听“滋”的一声,一瞬间房间内归于黑暗。

“啊!”荆鲤尖叫出声,他顾不得其他,蹲下身,手捂着脑袋,一片漆黑的房间使他心中的恐惧感无孔不入,大脑乱作一团,他颤着声音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不听话了。爷爷,我三天没吃饭了你让我吃一口饭吧……”

大脑如短路了般,他的思绪止不住想到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爸爸妈妈,我不要离开,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你们别碰我!我告诉你们校园霸凌是犯法的,懂不懂?”

“……”

荆鲤抱着自己的膝盖缩在墙角,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点点浸湿他的衣服。

“爷爷奶奶,我不要被关小黑屋……”

*

姜向笃打开门,见房间里面关着灯,不禁想,荆鲤睡了?他没开灯,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边朝里走。

他眯起眼,墙角好像有什么东西。等走近了他才得以看清,这人是荆鲤。“荆鲤。”他把手电筒关上,蹲在他面前,侧耳听闻荆鲤正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不要抛弃我……我不要关小黑屋……我不会再做错事了……”

姜向笃喊了句:“荆鲤。”

“荆鲤,快醒过来。”他想要伸出手轻拍一下荆鲤,手转了个弯,摸了下自己的肩膀,他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但是黑天要结束了。”

黑天要结束了。

你的噩梦该醒了。

过了三分钟,荆鲤抬起头,颤抖的声线如暗夜中摇曳的烛火般,岌岌可危:“姜向笃?”

“我是。”

“姜向笃?”

“我在。”

“姜向笃?”

“嗯。能起来吗?”姜向笃犹豫要不要伸手拉他一把,“我能碰你吗?”

果不其然,荆鲤摇头拒绝,压下心头的酸意:“不了。”

好歹态度缓和了一点。

“荆鲤,是停电了吗?”姜向笃猜测荆鲤这么怕黑,是不会主动关灯的。

“我吃药时水撒了,应该是沾到了电源。”

“插座?”

“应该是。”

“我去找人来修,你一个人可以吗?”

“……”荆鲤很想句“不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陪你去”。

姜向笃舌尖顶了顶虎牙,没有主动揭穿他:“走吧。”

离开黑暗的室内,借着走廊内昏黄的光线,姜向笃才得以看见荆鲤脸颊和眼眶处残留着红红的痕迹,不知是被闷的,还是哭的。他不禁说:“荆鲤,你加我联系方式吧,有情况随时跟我说就行。”

“好。”

就这样,两人加了联系方式。

姜向笃注意到荆鲤的头像是一片空白,他的名字也叫空白。

……空白。

荆鲤拉了一下姜向笃的衣角,他们两个的步伐停住。他的声音仍然带着沙哑,轻如羽毛般道:“那个……姜向笃,今天晚上的事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姜向笃想了想,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说:“不给我好处,就想糊弄我?”

荆鲤眉头一皱:“你要什么?”

“封口费。”

真好,荆鲤恰巧是个穷光蛋。

姜向笃见他一脸愁色,唇角勾起,“我也不为难你,给我带早饭吧,一周两次。不,还是三次吧,毕竟我的同位总不能让我一周饿两天肚子。”

荆鲤眉心一跳,这人是饿死鬼投胎吗,“三次就三次。”

等修理工修好房间电源走后,两人各怀心事地睡觉了。

灯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熄灭。

*

研学完正式回到学校的三天,荆鲤看到同桌位置上空荡荡的,才察觉他已经接连着两天吃了两份早餐。他有理由怀疑——姜向笃那天说让他带早饭是在骗人。

即使如此,他都没打开名称为D的聊天框,询问他为什么不来上学。

他没理由过问任何人的生活。

这天清晨,荆鲤准时站在储藏室门口,准备推自行车上学。穿过狭长又昏暗的走道,车链的吱嘎转动声和自己的脚步声,让他握着车把的手不由攥紧。眼看明亮的光线近在咫尺,荆鲤的步伐快了不少。

“喂!”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荆鲤浑身一颤,险些重心不稳,“哐”的一声,自行车摔在地上。

“荆鲤?”姜向笃从楼梯栏杆上翻下来,看着蹲在地上的荆鲤和七扭八歪的自行车,边扶起自行车,边问,”你没事吧?”

荆鲤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仿佛这双眼此刻起了一层水雾般,有些迷离:“姜向笃?”

没等对方的回复,他用手支撑着墙面缓缓起身:“你今天要来上学?”他又拍了拍校服上的尘土,对着很脏的一处拍得十分用力,“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力道越来越重,似乎要将校服下的皮肉都拍掉一般。

“荆鲤,别拍了。”姜向笃伸手拍了一下他停顿在校服上的手,“我今天要来上学。”

荆鲤这才如梦初醒般,眼底的水汽一点点散去,他抬眸看向姜向笃,有些无所适从地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来上学?”

姜向笃一字一句道:“怎么?学校你家开的我还不能来了?”

“没。”

姜向笃双手背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说:“走吧,好同桌,请我吃早饭。”

到了李婆早餐店时,姜向笃忍不住挑眉:“没想到你还会知道李婆?”李婆店开得偏僻,除了本地人没什么人流量,他一个转校生竟然知道?怪不得那天的早饭姜向笃吃着很熟悉,但始终想不起来这口味是谁的。这下他总算是明了了。

“闲逛知道的。”荆鲤极其敷衍地回复。

“李婆!我来看你了。”姜向笃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拿早饭。”

李婆取下老花镜,看清来人,笑着骂道:“你个臭小子,鬼混多少天了,还知道来看我!”她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荆鲤,又笑道,“小荆啊,你来买早饭?还是两份。”

“对。”

姜向笃加重语调:“两份?”

李婆边拿早饭,边说:“对啊!小荆这孩子这两天一直都带两份早饭去学校。说什么给同学带的……”

荆鲤挠挠耳朵,打断李婆的话:“李婆,别说了。”

“行行行,嫌弃我了,你也要变成和姜向笃一样的臭小子?”李婆双手叉腰,假装生气。

“不是这样的,李婆──”

姜向笃站在荆鲤身后,清清楚楚地看见从李婆开始说给同学带两份早饭时,荆鲤的耳朵渐渐泛红,他忽的笑了一下,后道:“李婆,怎么说起他来,又拉上我?我可是你干孙子,辈分不一样。”

“就你这小兔崽子别叫我干奶奶了,滚上学去。”李婆手握葫芦瓢,敲了姜向笃几下。

“好的!干奶奶,你孙儿我去上学了。”姜向笃拉着荆鲤走远了。

李婆后知后觉,姜向笃怎么没拿她的早饭吃,反而直接走了。

不对,荆鲤怎么和姜向笃一起走了?难不成──荆鲤每天给同学带早饭的人其实是她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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