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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雪夜

荆鲤本想偷拍他的,但无奈被前面人挤的没拍上。等姜向笃走后,他抿下唇,有些古怪的酸涩感使他眉头微皱。他要走了吗?

“嗡。”

手机振动了一声,荆鲤看到屏幕上的信息。

D:[出来。]

“……”荆鲤把仅剩无几的可乐喝完,悄悄出来了。

姜向笃穿着黑色冲锋衣隐匿在暗处,荆鲤远远地看见在教学楼后面的树下的一点红光,朝那走去。

他在吸烟。

姜向笃看见他,侧着把烟头摁在垃圾桶上,吐了个烟圈。

“荆鲤,你还怕吗?”

他嗓子有点哑。

怕?

是怕黑……还是怕他?

“刚才还好。”

树的旁边安装了一个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姜向笃眼底有看不见的阴翳。

分明是在室外,荆鲤却有点呼吸不畅。

姜向笃猝然俯下身,深沉的视线对上他慌乱的眼睛,浓烈的烟草味闯入他的鼻腔。

荆鲤试图后退一步,姜向笃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后退的身体,并且靠他靠的更近了,几乎马上鼻尖能碰到一起……他甚至能看见姜向笃脸颊上淡灰色的绒毛。

姜向笃鼻子动了动,嗅到一丝淡淡的酒气,忽的直起腰,扬唇一笑。

“笑什么?”

莫名其妙。

“没什么,你有奇怪的感觉吗?”

“……没有。”

“幸运儿,酒好喝吗?”

“什么!?”

他喝酒了?他只喝了可乐啊。

“这些可乐里有一瓶是酒。”张泽禹的话突兀地想起。

所以他喝的可乐是……酒。

“……”

他从来没喝过酒。不说还好,一说头脑有点发晕,腿似乎有些发软。

他不会是喝醉了吧。

荆鲤扶着脑袋摇了摇头,才一杯而已,不可能。

姜向笃的声音悠悠传来:“依我和大禹的交情,这次好不容易玩把大的,酒的浓度不低。”

酒的浓度不低,也就是说,他会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荆鲤顿时感到自己被耍了,气不打一处来:“我才不管你们到底要玩什么,总之我要回去了。”

“回去?让别人看到你喝醉的样子?”姜向笃假装委屈地说,“表演才是刚开始,他们还有很多游戏要玩,你能保证不会发酒疯?”

荆鲤心里发酸,甩了下胳膊,气道:“不用你管!”

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没几步,他听见姜向笃轻悠悠地说:“荆鲤,给你个机会,求我,我带你出去。”

*

暮色降临,冷风呼啸,墙角的围巾飘飘,风灌入温热的身体,令人止不住颤栗。

荆鲤塞了塞围巾,抬首望,姜向笃一脚踩上砖头堆,借着铁栏杆中间的间隙翻身上去,随即迅速地翻出了校园。

荆鲤意识发晕,无奈说:“我过不去。”

“没事,我拉你。”姜向笃在栏杆外勾勾手,“这块地学校要翻新,堆了不少砖头。你先踩砖头,翻上来就行。”

“嗯,我试试。”荆鲤学着他的样子,一踩二蹬,在翻下来时姜向笃伸手接了一下,才得以落地。

姜向笃扶了下他摇晃的身子,笑道:“这就醉了?”

“我没醉,放手!”

“行行行,放手。”姜向笃又问,“同桌,你准备去哪?”

“当然是回家。”

“我家楼下?”

荆鲤提高音量:“谁要去你家楼下,我回我家!”

姜向笃一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嘘,小声点,小心被发现。”

荆鲤耳朵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听见了,没人。”

姜向笃故意说:“你说没人就没人?我还听见有人呢。”

“我就说没人!有人也就是你这个烦人精!”

姜向笃摸了下荆鲤的头发,他喝醉了简直就像易燃的煤气罐。

“别碰我!你就是烦人精。”荆鲤气得面色涨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人?

“我不动,你能看清路吗。”

荆鲤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嘴里念念有词:“我能,不可以,我好像不能……”

没等他念叨完,他的身体被人强迫着下蹲,嘴巴再次被堵住。

“呜呜呜!”荆鲤瞪了他一眼。

“有人来了。”姜向笃贴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见他一脸认真,荆鲤老实了一会,趴在他肩上的头又忍不住乱动,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冷空气,从脖颈嗅到耳后的皮肤。

酸酸的,涩涩的,咸咸的。

他的洗发水好像是柠檬海盐味的。他喃喃自语:“姜向笃,你的洗发水是柠檬海盐味的?”

姜向笃正忙着看那束光的来源,没成想怀里的人会像狗一样嗅个没完没了,而被他嗅到的皮肤仿佛被电流经过般泛起酥麻的痒意。

“你别用这个洗发水了。”荆鲤闻了闻他的脸颊,尾音拖长,似在用商量的口吻说,“别用了,我给你用我的咖啡味洗发水好不好?”

姜向笃喉结滚动,明明知道荆鲤是在闻他身上的气味,但他的嘴唇擦过裸露的皮肤时,就如受惊般一点点漫延上淡红色的印迹。特别是脸颊处不受控制般发麻。

“荆鲤。”

“嘘,别说话。”荆鲤的手捂上他的唇,“回答我,你同不同意。”

让他别说话,又要回答问题。

姜向笃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真该录下视频,让他看看他喝醉酒的模样。

一杯酒就醉,酒量可真好。

姜向笃余光瞥见灯光消失,低头说了句“好”。

“他走了吗?”

“走了。”

“嗯,我们回家吧。”荆鲤又补充了一句,“拿洗发水。”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踩着夜色一步步朝更浓的夜色走去。

荆鲤醉酒后与平日不问世事、冷冷淡淡的样子完全判如二人。他话变得非常多,从刚转来学校讲到花店门口的猫崽子已经睁开眼睛了。

他脚步一顿,嗓音带着斥责:“你为什么刚开始不让我说我是转校生?”

姜向笃耸肩:“转校生太引入注目了。”

换言之,转校生总会遇到区别对待。

“……”

“之后,你又帮我搬书是为什么?”

“顺手。”姜向笃点了只烟。

“哦。”荆鲤又说,“那你为什么一上来就说我有病?”

“我说过吗?记不清了。”

荆鲤盯着他手里夹着的烟,好心提醒:“就是你在我面前第一次抽烟,我咳了一下。”

听他这么一提,姜向笃才想起这茬:“你不是闻不了烟味?闻不了不就是有病?”

荆鲤:“……”

你才有病。

随后小声说:“有一部分吧。”

“我是转校生,我是第一次转学。原来我和爷爷奶奶在乡下住,后来生了一场病就和父母住了。我爸妈说……”荆鲤变换嗓子,学着父母的语气说,“咳咳,这个学校不错,课外活动多,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帮助,你就不用再回乡下了。虽然教资能力差了点,但我相信你能考到好名次吧。”

姜向笃想了想他期中考试的成绩似乎是中上等水平。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和他们的二儿子生活了。”

“哦,你挺惨。”

“嗯,我是挺惨。”荆鲤苦涩地笑了笑,“你不也是吗?过得挺惨。”

姜向笃眸色立即变得深沉,冷冷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在你家楼下啊。”荆鲤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和你爸……”

“爸”字刚发出一个音节,姜向笃气息陡然间变化,眼神如弯刀般凌冽地扫过他的眼睛。如果他再多说一个字,姜向笃就可能对他动粗。荆鲤手作拉链状,不说话了。

二人默不作声地走路。

过了五分钟,荆鲤还是耐不住性子问了一嘴:“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处分是怎么来的?”

“你话挺多。”

“……我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说一下呗。”

“反正你是个醉的,明天就什么都忘了。”姜向笃想了想说,“处分是看某个人不爽,揍了他一顿。”

“就这样?”荆鲤扭头看他,确认他没有说谎才接着走路。

“就这样。”姜向笃无所谓地说,“那人欺负了张泽禹,我不得替我好兄弟讨回来。”

“你仗义。”

“当然。”他大大方方承认。

良久,荆鲤看到自己鼻尖上白白的、凉凉的物体过了一会又消失了,迷迷糊糊地停下脚步。

缕缕雪花从天而降,如柳絮般簌簌落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姜向笃,下雪了。”

姜向笃感觉今天他格外的耐心,竟然听他同桌絮絮叨叨了一个多钟头,他伸手接住纯洁的雪花,后融化在手心,接上他的话:“是啊,初雪。”

荆鲤迈着欢快的步子,心中十分雀跃。

下雪了,好开心。

“我……不太喜欢别人讨论我的事。”姜向笃这句话来得突然,荆鲤迟钝的脑子险些没连接上。

“哦。”

不喜欢就对我甩脸色吗!

荆鲤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姜英杰他不是个好东西,从我出生到现在一分钱没挣,赌博输了,还总是一身怨气地打我妈。”

荆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姜英杰是他爸……生理学上的。

“我妈想离婚,姜英杰不同意,死缠着我妈,动不动下跪、寻死,无所不用其极地求我妈,因为只有她会心软,会不计前嫌,会给他钱花。”

在他小时候,每逢无尽的黑夜来临之际便是他最痛苦之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渴求着黎明的曙光降临在他身上。

“我为了保护我妈不被他打,我拿着菜刀砍到了他的肚子。但是没死成。我妈头一次打我,扇我巴掌,就是为了让我在病床前给那畜牲下跪道歉。”姜向笃说这些时,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只是一个局外者,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介意了吗?这个家就是傻逼,我也是。”

姜向笃站在寒风刺骨的雪夜中,黑色冲锋衣下的身躯单薄,语气中隐隐能听到一丝崩溃。“我就是个傻逼。我长大后赚了钱用第一份工资给我妈买东西,结果第二天姜英杰把那东西当了,自己换了钱再去赌博。”他的声音颤抖,如摇曳的雪花般微弱。

“我把钱给我妈,我妈就给那个傻逼,后来我把钱放自己身上,那傻逼又问我要钱……我分明可以不管不问,但我还是给了。”

“所以,我才是真正的傻逼。”

“嘭”。

一双胳膊搂住他的腰,荆鲤抱住他发颤的身体,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呼吸吐在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酒气说:“你不是。”

“姜向笃,你不是。”

他俩之间,似乎已经生长出其他东西。他就像泥土里即将坏死的根,埋没在不透气的淤泥中,不见天日,直到某日一个人愿意刨出这个根,让他重见光明。

他允许他的主动,他接受他的被动。

二者本该独立生长,却因双方的默许,纠缠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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