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喀喀声的落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那个黄将军。此刻的黄将军自觉地已经拿捏了眼前这人,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猖狂。
笑成这样也不知道遮掩一番,生怕旁人瞧不出来一样。再看他周身围绕着的气息似乎又黑绸了,想来已经将密室里头的九幽煞气解决的差不多了。君攸宁心里不停地嫌弃着,面上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桌旁,缓缓地打着扇子,还偷偷地给容若递了个消息。
“几日不见君先生可好?听下人说君先生这几日都没吃没喝,可是下人有所怠慢?”黄将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但事实上他神情阴厉,再配上一副这模样的装腔,实在让人亲近不起来。
原本君攸宁还打算同他演上一演,只是瞧着他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实在是没有废话的必要,“将军这般的待客之道,真是叫君某日日食不下咽,卧寝难安呐。”
“君先生哪里的话。青城多年没来人了,我这儿又是边关要地,谨慎些自然是没错的。一不小心混进来敌方的探子可是件要命的事情。”对着有些不耐的君攸宁,黄将军这会儿又装腔作势起来,像是突然要好好说话一般。
“将军可是查明白了?”
“查明白了。君先生确实来自青城不错,像君先生这般的人物就这么消失实在有些可惜。”
鬼话连篇,君攸宁冷冷一笑,“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
居然没动手,君攸宁心中有些狐疑,暗暗开始防范起来。他面上不动神色地站了起来,却听见黄将军接着说道:“难道君先生就不想知道你身旁的小侍童现在身在何处?”
阿陶?他不是被自己派到若若那儿了。
“这话又说回来,君先生这小侍童还真有几分本事。前些时候居然能从王府里头跑了出来。不过他倒是个爱主的,今儿又回到将军府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帮他主人寻着出去的法子?”
该死,这将军居然有本事发现阿陶。纵然心中焦急万分,君攸宁面上却是半分不显的,反而语气里暗含着自得的意味,“原本还以为那白眼狼跑了,没想到还有几分忠心在的。”
“原以为君先生是个仁慈的义士,没想到是个懂得取舍的聪明人。”
“这乱世里活着才重要,不是吗,黄将军。”君攸宁毫不在意地笑着。
这话从此人的口里说出来,倒是真有几分让人意外,黄将军轻点了一下头,道:“君先生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话后,君攸宁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后,突然而后传来一阵破风声,他连忙侧身躲开。黄将军的利剑一下子挑破了一旁的纱幔。
不等君攸宁说话,黄建军又提着剑重新砍了过来。而此时门口听到打斗声后,立马关上了石室的大门,显然是黄将军进来前已经吩咐好的。
利剑破缝声不断响起,君攸宁觉得差不多了便后退一步,瞧准了黄将军的人后一脚踢在他的手上,然后抬手重重一打,便将他手里的剑踢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宝剑整根没入石头中后,黄将军眼睛一眯,狠声道:“倒是小瞧了你。”
这狠话放得也没什么水准。君攸宁侧着身子斜瞧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打起扇子来。
如此做派,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黄将军看着君攸宁,心里窝火得很,“黄口小儿如此猖狂,且吃我一记。”说完他原地打起了拳头。
而他身上的煞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双手双脚方向汇集着。瞧见这一幕后,君攸宁快速地掏出手里的符纸,用扇子猛地打到了黄将军的身上。
原先见到被符纸打中的那一下,黄将军心里一紧。但在瞧见煞气只被符纸打散了些许时不禁又放下心来,“看来君先生的水准也不怎么样。”
“是吗?”君攸宁往后退了一步,一把扯起墙上的纱幔往黄将军身上打去。
毫无防备的黄将军被沾满符纸的纱幔打了个正着,身上的煞气又被打散了许多。反应过来后,黄将军飞身将旁边的石桌石椅踢了出去。
原本就没耐心了的君攸宁眉心微皱,闪身踩着那石桌石椅,眨眼间便来到黄将军面前,甩起纱幔一把将他缠住,“黄将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气得黄将军额头青筋直跳,只见他周身的煞气像火一样蒸腾了起来。他的面色像是有些痛苦,又像是有些欢愉,诡异得很。君攸宁缓缓向旁边走了一步,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只见下一瞬,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黢黑,而困在他身上的纱幔瞬息间化为了齑粉。
“杀。”
这声音喑哑得很,如同狗在抓旧铁笼一般。
终于激出了九幽煞气的本源,君攸宁挥了挥扇子将他身上的煞气扯下来一缕,略施法术。
成了。
知道九幽煞气的来源后,君攸宁又施法将他身上的九幽煞气的本源给打压了下去。还没等黄将军清醒过来来,君攸宁便一下子闪身到了他的跟前,开始用法术查探他的记忆。
当他知道阿陶被他们用捆仙袋套住送到王府后,恨不得原地再给他来上几脚。
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黄将军,君攸宁冷着一张脸消失在了这石室内。
这边客栈内阿槐看着眼前这个聒噪的苏小小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一直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苏小小晃着手里的酒杯,娇笑着说道,“你家女君可是说了,要好好招待我。我才喝了几壶酒你便这么看我,这是作甚?”
要不是冥主,老早就把你扔出去了,怎么这般能讲。阿槐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没开口接话。
“我跟你说,你这般闷声不吭也不好,这样人家会误会的。”苏小小手里拿着一壶酒和一满杯的酒,脚下有些踉跄地朝阿槐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走到阿槐跟前,酒便只剩下了小半杯,“我说你家女君到底是什么人啊?做什么的?做官的还是做卖卖的?”说完她又笑着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对方开口,这嘴巴可真严实。苏小小又晃晃悠悠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娇笑着说道:“不能说?南南北北的人,我见多了。”
“做大官的有,经商的也有,就是没见过你们家女君这样的。”苏小小说话间又往阿槐那儿凑了过去,“我就是好奇,你偷偷讲一下,有什么要紧的?”
见苏小小说着说着又动起了手脚,阿槐不耐烦地站起身来。结果起身太猛一下子打翻了苏小小手里的酒杯,一杯酒就这般淋了她一身。
不想再和醉鬼呆着的阿槐立刻拉开了门往外走去,守在屋门口更清净。然后门内又传来猛烈的拍门声,拍了几下许是累了,又接着骂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门口动静才小了下来,接着又听她喝着酒唱着曲,在屋内这儿来那儿去。隔着道门,阿槐都觉得她跟夏天的蝉虫一样聒噪。
不知过了多久,回冥界处理完事情的容若终于回到了客栈中。当门口的阿槐看到容若后,不禁快步走上前,轻声喊道:“冥主。”
“苏小小怎么样了?”
“喝了几壶酒,发了会儿疯,估摸着这会儿睡了。”说到这个苏小小,阿槐眉眼间不禁露出了几分的不耐。
“我知道了。你继续在这儿看着。”容若点了点头,对阿槐吩咐道。
接着容若按照君攸宁捎来的消息来到了将军府。但她来到将军府后却感应到君攸宁已经到了王府。正当她转身欲走时,门内走出来一个人。
那不是苏小小吗。她不是在客栈里,怎么来到这儿的?
从将军府里出来的苏小小可不知道容若心中的困惑,她白着一张脸,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着。门口的花娘小轿早已经在等着了,但今天苏小小不想坐。她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了,接着又将那些侍女给打发了。
看着那些人都走后,苏小小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晚霞,迈着虚浮的脚步追着前头的晚霞向前走去。还未等她走多远,她便扶着一旁的石墩猛吐出一口血。
容若缓缓地从她后面走了出来,“苏小姐。”她瞧着苏小小的魂魄都有油尽灯枯之相,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是女君啊。”苏小小没回过头,只是痴痴地看着天边的晚霞,“今儿暮色挺好。”
“嗯。”容若缓缓地走到苏小小的身边,轻声应着。
“我七岁那年便入了风尘,如今已有十年。见过许多的人,遇到不少的事。”苏小小像是累了,缓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五年前,城快破了的时候来了个傻和尚。他复活了将士,救了全城的人。可惜遇上了个贪心的将军,最后没落着什么好下场。”
“你不是还了他一个。”容若看向苏小小认真地说道。
听到容若的话后,苏小小有些意外地侧过头,缓缓地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眼角却溢出了泪水。她轻轻地说道:“我总觉得好人得有好报,不是吗。”
“为何偏偏还了他一个?”
为何。苏小小又娇娇俏俏地笑了起来,“最初被拿去威胁傻和尚的就是我们这些轻贱的人呐。命如草芥也无关紧要。但那和尚却说众生平等。”
“女君问了我那么久。”苏小小轻轻地咳了起来,“不若换我问问。”
“有何想问的?”容若缓缓地点了下头。
“女君最初为何来那怡香苑?”
“查案。”
原来是查案啊。苏小小笑着点了下头,缓缓地扶着石墩坐到了地上。
容若伸出手扶着她,也跟着蹲了下来。当她想为苏小小输些灵力时,却发现苏小小的体内突然多了一股浓重的血气。
血气和煞气紧紧地缠斗着,让苏小小本就破败不堪的魂体衰败地更快了。这是怎么回事。容若沿着那股血气发现苏小小的喉咙里居然凝着血煞珠。
瞧着这个血气像是这两天才接触过来的,可城内的血祟已经被除尽了。该不会是,“你与王老虎接触时,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啊,怪得很,喜欢扑很多香粉在身上,比谁都爱干净。”苏小小说着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女君,你瞧那边的天可真红啊。”苏小小缓缓地扬起了一抹笑,轻声道。
感觉到一旁的苏小小咽气后,容若快速在苏小小身上施了个法术,然后转眼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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