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野猪精走后,队伍里的人不停地瞟着两个人,又不停地互相私语着什么。容若有些受不了,皱起眉头往一旁的岔路口走去。
见此君攸宁和阿槐立马跟上前去,只是阿槐刚上前没几步便被竹叶青给拦住了,“他们两个小两口需要独处,你跟上去做什么?更何况你这边还未登记上呢。”
闻言阿槐有些犹豫。竹叶青又接着说道:“先别急,去登记一下再跟过去也不迟,人又不会不见。你瞧那小伙这般厉害,还能保护不好你家主子不成。反倒是你,这儿不登记,往后可怎么跟你主子出门去啊。”
这般说来也有道理,阿槐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此处。
跟着容若拐到另一个岔路口的君攸宁一下子蔫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容若身后。知道君攸宁还跟在后边时,容若愈发地心烦意乱了。她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看向君攸宁,沉声道:“君攸宁。”
“若若,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只是我来洛城也有事情。刚好碰上了,是不是很巧啊。”君攸宁一把接过容若的话,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会儿可真半分也瞧不出来前些时候君攸宁身上的那股颓唐劲。
一番话下来直接将容若的话堵了回去。如此说来,还是他方才好意出手相助。容若顿了一会儿后,才应了一声,“嗯。”
“若若。”君攸宁紧张地看着容若,手里捏着扇子,嗫喏道:“是我对不起你。你说那些话也是应当的。但是我做不到同你往后不相往来,若若。”
听完这番话,容若盯着君攸宁发怔,她太想脱口而出去问他了:君攸宁在你心里愧疚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又或是说你从未喜欢过。
想着想着,容若又被闷得喘不上气了。她轻扯了一下嘴角,道:“君族长此话在理。往后岁月冗长,若是君族长花烛弄璋,冥界自然要去贺喜的。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此话一出,君攸宁忐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嘴角瞬间落了笑意,颤声道:“若若,你怎么能这么说。”除了你我还能娶谁。
“君族长还想让我怎么说。”容若不禁往君攸宁的面前走了一步,“不若君族长同我说道说道,我还能怎么说。”
看着一下子凑近的容若,君攸宁动了动嘴唇半天讲不出话来。最后只是道:“若若,我想娶的是你。”
一听这话,容若眼眶又酸涩了起来。她将视线挪到一旁,心里像被荆棘条滚了一圈似的,连带着笑容都有些苦涩,“娶我?娶我。”
若是一百年前她听到这话该有多高兴,可偏偏是如今。“君攸宁。我们不可能。”
“我不要,若若。”君攸宁眼角又噙着泪,一边哽咽着一边拉起容若的衣袖。
不要又能怎样。若是君攸宁娶了她,大婚公正时,整个冥界便会知道是君攸宁抢走的流心。容若又将头转了回来,缓缓说道:“有些事改不了。”
“君攸宁,你莫要。”纠缠了。
当容若还未说完时便被君攸宁一把抱住了。独属于君攸宁身上的那股清香一下子席卷了她的呼吸,君攸宁怀抱里的温度隔着厚厚的衣袍再次递进了她的心里。
四下像被人剥夺了时间,一切都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容若稍稍动了一下手臂,发现手臂像是被人施了法,沉重得抬不起来,更别说推开君攸宁了。
“若若。”
耳边炸开的声音像是拨动了容若身体的齿轮,让她一下子从贪恋中回过神来。只见她猛地将君攸宁推开,“君攸宁,你放肆。”
被推了一踉跄的君攸宁眼睛一直胶着容若,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双手站在原地。
又被君攸宁动摇的容若被瞧得红了耳根,她稍稍错开自己的眼神,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莫跟了,君攸宁。”
说完容若又消失在了君攸宁的眼前,颇有些仓皇而逃的意味。
这边阿槐登记完后便带着竹叶青往客栈走去。
瞧着刚刚那少年与恩人的关系不像是夫妻啊,但绝对不简单。竹叶青好奇地凑到阿槐耳边问道:“方才那少年与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主人的事少打听。”她也是百年前才被老冥主调到冥主身边的,那时冥主身旁可没有这号人。而如今阿槐也是好奇得紧,只是无从打听罢了。
即便阿槐没说,竹叶青也能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瞧着这关系不普通,有些情意在的。”
“切莫胡乱猜测。”
一听这话,竹叶青不干了,立起身子说道:“怎么能说我是胡乱猜测。若只是救人,直接以好友身份严明即可,何必装做是夫妻呢。更何况那少年揽住恩人时,恩人并无有反抗之意,只是有些惊诧。”
听着竹叶青头头是道的说辞,阿槐也不禁信了几分,但嘴上依旧维护着冥主,“那又能说明什么?”
“嘿。你还别不信。”竹叶青不服了,接着说道,“你就说说有哪个姑娘家能接受男子随随便便揽腰?而且那野猪精走后,少年并没有直接将手放下,恩人也没直接将人甩开。”
这越说越离谱了,她之前还见着冥主不欲打理少年的模样呢。阿槐忍不住出声反驳道:“莫要胡说。主人可没说过,他们素日也没什么来往。”
见阿槐像个石头一样,怎么也说不动。竹叶青径自盘成了一团,直言道:“常言道眼见为实。”
当两个人回到客栈后,便见到早已身在屋内的容若,而此时她的身旁也没了那个少年。
“恩人恩人,你夫君呢?”竹叶青一下子滑到桌子上,盯着容若问道。
闻言阿槐一惊,死死地瞪了那条蛇一眼,接着连忙俯首作揖站在一旁。
“他不是我夫君,只是情急下的措辞罢了。”容若这会儿已经毫无方才那般的波澜,只是淡淡地说着,“方才我瞧见市集里来往着许多鬼魂,居然不见此地的鬼差出现?”
“恩人你说这事啊。”竹叶青一下子被容若带到了下一个话题,“此地的鬼差老早便被那城主买通了。只要在洛阳城内出现的鬼,稍微有点本事的,那鬼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鬼差也能买通?”容若心中立马腾起一股火气,只是面上不显。
“那可不,有钱能使鬼推磨啊。”竹叶青背过身,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此地的鬼差只会在每月初一十五露个面,其他时候他们休沐。”
“做此地的鬼差可真舒服。”容若一下子背起手,语气又凉了一些。
“那可不。”竹叶青喝了口茶后,接着说道,“恩人,你们来这洛城干嘛来了?”
“受人之托,来此寻鬼。”
“那恩人你可是来对地方了。此地的鬼魂不是我说,肯定是天下最多的。”
“是吗。如此说来还是好事。”容若眉头一挑,险些被气笑。
“那可不。”
“这夜市繁华,不如下去凑凑热闹,没准正好能碰上呢。”容若笑着往桌旁走去,伸出一只手示意竹叶青上来。
不多时,容若便带着阿槐和竹叶青来到了街道上。来往的客人比白天还多一些,道路上都是用法术升起来的灯火,将整条街照得灯火通明。
而大街上小摊贩们买的东西也同白市没什么不同,只是将那些东西的材料换成了妖魔鬼怪所喜欢的而已。街道的中央还有用法术放烟火的杂耍,瞧着十分有趣。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容若一时间有些好奇,缓缓地走了过去。原来是方才那两只难缠的野猪精,瞧着又像是与谁起了冲突。
“你这店家不实诚,那东西分明是西风山的灵芝草,却为了买个好价钱硬说是东瑞山的。如此行径分明是欺客。”那野猪精一把提起店家的衣领,狠声道。
“哎呦。瞧你这话说的,来往的大爷们可得帮小人做主啊。小人在这儿买了这么多年的灵芝草,从来都是东瑞山的,这厮偏偏要来说是西风山的。”店家一把将自己的衣领拽了回来,苦着脸道,“好端端的来这儿坏我生意,我看你才居心不良。”
“你还不承认。东润山的灵芝草灵气更足,哪像你这个如此蔫巴。”那野猪精拽起一把灵芝草,放在店家眼前随意地抖了抖。
“满口胡诌,我看你就是想白吃我灵草。如此霸王行径也敢在这儿胡乱叫嚣,真当来往的这些大爷们眼瞎。”那店家觉得自己占了理后,立马变了一张脸,“赶紧给钱。”
一旁围着的看客也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当然都在骂野猪精的霸王行径。
“你们一群瞎子。”野猪精冲着人群恼羞成怒地吼道,“也罢。既然你们眼盲心盲,就让我来为名除害。”说完抡起自己的刀斧一把劈死了那个店家。
周围的看客见这野猪精如此暴力纷纷往一旁退开了些许。而此时那野猪精一下子注意到人群中的容若,立马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还没等他冲到容若面前便被一群妖将魔兵给出手制住。
“抓俺做什么。”那野猪精不服地嚷嚷道。
“违反城规,黑木牌碎。又是出手伤人,跟我们去城主府走一趟。”
“什么鸟城规。俺为名除害也不能够。”那野猪精见这些士兵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他抓住,立马狂怒起来将那些士兵打了个七零八落。
“要打是吧,爷爷奉陪。”野猪精见到那些小兵如此羸弱,立马兴奋地喊道。
但还未等他兴奋多久,一只黑木箭不知从哪儿射出来,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喉咙。那野猪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胖大的身子轰然间砸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容若又细细地看了看那把箭,发现这箭木与木牌用料相同。方才的箭虽然快,但容若还是看清楚了射出来的方向,是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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