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子伸着脏手就往米糕那儿递时,容若有些看不下去,直接挥了挥手将他的手变干净。
手突然变干净了,金项圈男子一时间新奇地很,激动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自己瞧了一下还不够,还将自己的手伸到容若面前。
“快去吃。”容若淡笑地催促道。
等男子将米糕吃完后,容若便施了个障眼法,接着又问道:“走,随便去玩。大家伙都瞧不见你了。”
“好好。去玩咯。”金项圈男子往外头飞奔而去。
这边客栈内的君攸宁感知到容若去了城主府后,立马站起身要向外走去。
不成,被若若发现了,她定要生气。君攸宁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敲着扇子思考了起来。
对了,就说自己是追查族内叛徒,发现是同城主府有关的不就结了。
反正若若也不知道。
这般一想君攸宁就又来了底气,一闪身便来到容若的不远处。可一过来就看到一个男人盯着容若不停地傻笑着,还拿着不知名的野花往容若手里塞。
看到这一幕,君攸宁心里嫉妒地要死。可就在下一瞬,他又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当年容若便是这么看着他的。
一开始的容若可没这么好说话,整个人淡漠得不像神仙,倒像是西天佛家的子弟。半点也不带世间的烟火,内心里无欲无求。
还记得刚开始喜欢容若的时候,他听风就是雨。旁的女仙喜欢什么,他就给容若送什么,但都被容若退了回来。
说什么无功不受禄,其实只是不喜欢罢了。
后来才知道她喜欢会发光的东西,但又不是夜明珠之类的,是那种带点古怪的稀罕玩意儿。
若是没有那事,该有多好。
其实君攸宁靠近时,容若便知道他来了。她趁着转身的功夫偷偷往君攸宁那处瞟了一眼,怎么瞧上去不是很开心。
回过身后,容若又忍不住去猜君攸宁这是怎么了。
罢了,罢了。
她挥了挥手在前头的湖面上用法术放起了小烟花,又欲盖弥彰地对身旁那男子说道:“看那儿有烟花。”
这边君攸宁瞧着愈发难过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
那时容若当年为了哄他而研习出来的小法术,每次他不高兴了,容若便会在他头上放一把。
瞧着湖面上明明灭灭的烟花,容若又有些懊悔,为何这般多次一举。
明明都没干系了。
君攸宁高兴与否又与她有何干系。
而金项圈男子看完烟花后,高兴不已,忍不住大声拍手叫好。“神仙姐姐好厉害。还会变烟花。你还会变什么啊?”
“什么都可以变。”容若淡笑着说道。
一听到这话后,那个金项圈的男子立马亮起了眼睛,一下子就想抓容若的衣袖。
看到男子伸过来的手后,容若稍稍躲开了一点,接着又将他的塞给自己的花递了出去。
男子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又接着说道:“那你法术是不是很厉害。”
“你想要做什么?”容若眉头一挑,背起双手,引着他往下说去。
男子东张西望了一番,才凑近了容若,悄悄地说道:“府里有鬼。”
“你瞧见过?”
“长得凶神恶煞的,还有蜈蚣脸。”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爹还让我不要说。神仙姐姐,你能帮忙抓鬼吗?”
“你带我去瞧瞧。”
男子面色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跟着男子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小院中,容若一踏进来便觉得不对。
这儿昨晚不长这样。
虽说昨儿她只遥遥往里头瞧了一眼,但分明记得昨晚这边的角落放着两盏石灯,而且还种着一排竹子。而今日这边的布景却是换到了另一侧。
“就在这儿。”男子躲在容若的身后轻声地说道。
一块儿跟过来的君攸宁躲在一边往里面望去,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瞧见院内中央的那棵紫薇树上被做了一个标记。
那是朱砂眼,不好。
君攸宁一下子闪身到容若的身旁,将她往旁边拉去。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整个院子开始响起了唢呐,接着来了一阵狂风将他们眼前的景象换了一副模样。
“金项圈呢?”容若向四处一瞧,那个金项圈男子已不知去向。
得快些找到人,自己带过来的,可不能让他出事。
紧紧地抓着容若手臂的君攸宁心里的醋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想说又没立场。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旁的话,只是让她别担心,应该都在阵里。
闻言容若转头看向君攸宁,轻轻挣开他的手后,说道:“这是乾坤颠倒阵吧。”
站在阵内和君攸宁说阵法,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这阵法还是同君攸宁学的。
那时她见君攸宁整日痴迷那些阵法图文,有些好奇,便让君攸宁教她画一下。
结果没学两天,便不想学了。阵法符文要用到各种材料,而那些图书又晦涩难懂,瞧上去极其无聊。
还是君攸宁变着花地教她,她才学成今日略知一二的模样。
若不是当年君攸宁耐着性子教她这些,今日她也说不出来这些东西。
“不错。阵眼便是方才院子里的紫薇树。”君攸宁笑着看向容若,轻和地说道,“我们去找找吧。”
他们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瞧着亭台楼阁像是在洛城里,但看着满大街的壮实女人又不像在洛城。
还未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突然一堆人往他们这儿围了过来,更准确的说是一群大老粗的女人往君攸宁这边围了过来。
“这是哪家的夫郎,长得这般俊俏。”
“怎么说话呢。没准是哪家的小公子呢。”
有些大胆的更甚,直接冲着君攸宁问道:“小公子年芳几何?可有婚配?”
这一连串的问题,饶是活了这么多年的君攸宁也听懵了。他也没听谁说起过乾坤颠倒阵里头会出现这副情形的。
于是便对这些人问道:“何为夫郎?”
话刚落下,一群女人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夫郎。看着周周正正的,谁承想是个傻的。”
“夫郎便是夫郎,还何为夫郎。”
突然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人,对着她们几个女的大喝一声,“大街上公然调戏男子,信不信抓你去见官。”
那几个女的一看到来的人后,一下子蔫了,连忙拉扯着往别处散开。
看着那公子满头的钗环,君攸宁嘴角稍稍僵了一下。人家刚替他解围,怎么都不好说什么。于是他便安静地站在原地笑笑不说话。
珠钗公子见他不说话,以为人是被吓着了,便拿着帕子上前安抚道:“你莫要放在心上。那些个地痞往日里也就会耍些嘴皮子。”
“夫郎多半也就洛城的那些人会喊喊,其他地方说起得少。你不知道也是寻常之事。洛城里的人说夫郎,都是指那些嫁人后的小公子。”
阵内最多不过是是非颠倒,人伦颠倒的他也是头一回见。君攸宁一时间对这些糊涂得很,遂秉着少说多听的原则对那珠钗公子缓缓点了点头。
他这一只手还被珠钗公子握在手中,如今整个人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之间这么握着算什么,又不是断袖。
瞧着打扮也分辨不出是尚在闺中还是已作婚嫁,珠钗公子又问道:“怎么只见你一人在这儿?”
嗯?容若不就站在他身旁,怎么说他是一个人的。方才那群女人好像也是。君攸宁有些困惑,便道:“家里人陪我一块儿来的,她去一旁买东西去了。”
“原是如此。既然碰见,不如一起去吃杯茶。让我家小侍留这儿等等。”珠钗公子热情地拉着君攸宁,笑着说道。
看来这些人真看不见容若,这是为何?君攸宁婉言拒绝道:“我与她约了地方的,得赶过去同她会合。迟了她一准得生气,恐怕不能吃茶了。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我得走了。”
快步走远后,君攸宁便转过身看向一旁的容若,“定是漏掉了什么,就算是乾坤颠倒阵也不应该如此才是。”
看了看面前一脸紧张的君攸宁,容若喉间有些发涩,“先前我瞧见那金项圈院子里的阵法,布置得尤为精巧,还将人设为了阵眼。”
用人当阵眼。“我们赶快去城主府。”君攸宁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皱起眉头,一把拉住容若,手上快速掐诀施法。却发现法术在这儿是失灵的。
看来这个法阵同时被叠加了许多旁的东西,容若心中有些猜测,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儿离城主府不远,走过去用不了多久的。”
“好。”君攸宁拉着容若快步地往前走去。
落后一步的容若看着前头那个红衫飞扬的少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他带她去看琼花的模样。
北冥有琼花,开时有荧光。
他听她在南海夜宴上提过一嘴,便去北冥寻了过来。
那花有些娇贵,受不了一点晃动。一晃动便会随着风散开。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带回来的。
只是当年再怎么牵着,都是和时宜的。
而如今,已经不合适了。
容若半阖起眼帘,缓缓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去。君攸宁也没自讨没趣地继续拉着,便在前头继续往前走着。
离城主府越近,容若觉得自己的四肢愈发沉重,像是被人绑了沉木一般。额头的冷汗渐渐地便冒了出来。
感受到容若的气息有些急促后,君攸宁立马回过头来,却瞧见容若面色都有些发白了,“若若。是我不好,只顾自己往前,没注意到你。”
“无妨,走吧。”
这哪里是无妨的,君攸宁皱着眉头蹲在了容若的前面,“上来,我背你过去。”
“不妥。”容若说完便绕过君攸宁,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去。
不妥不妥。他君攸宁就是自甘下贱,要管这管那。明明人家都不兴同自己扯上干系,还巴巴地粘上去。
想着想着,君攸宁心里又气又委屈,他这是为了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冲上去就将容若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容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君攸宁抱起来了,当即挣扎着要下去。
“冥主若是不想要命了,尽管自己走。”
容若稍稍抬起头,刚入眼的便是君攸宁微红的鼻子。
怎么又要哭了,明明被强行抱起来的是自己。容若感觉整个人沉得不行,也就没说话随君攸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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