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简以可这样的反应,贺崇黛笑着说:“这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简以可无奈摇头:“不可能,这是我舍友阮桃蹊,这图片肯定是p的,”她轻轻放大手机屏幕的照片说:“你看这周围都很模糊。”
贺崇黛仔细对着照片看你,简以可旁边的那个人头发周围的边缘与四周环境是有些不规则。
简以可又说:“贺老师,能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也许,我能还原。”
贺崇黛放下手机说:“不了,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
简以可点头:“那课题的事情,我能做些什么吗?”
贺崇黛思索了一会儿说:“你熟悉你的撰写材料好了,我这边争取向校那边证明我们不是抄袭,”她身体向前倾问:“以可,你有自信是自己写的吗?”
简以可背挺得更直说:“有。”
贺崇黛欣慰道:“老师我也有底气去和他们据理力争了!”
“嗯,”简以可抿嘴道,“那我去吃饭了。”
贺崇黛眉眼舒展说:“嗯,去吧。”
简以可背好书包正要开门,又被贺崇黛叫住说:“以可啊!你还没有感受过多人组会吧?闻院他们组明天有组会,你今天晚上按他们的要求准备一下,我已经给他说了。”
“好的,我准备好先发给你看眼?”简以可转身面对贺老师说。
贺崇黛露出标致微笑说:“没问题!还有绿豆汤记得喝,最好别隔夜。”
简以可提着绿豆汤开门说:“谢谢,贺老师。”
她带上门,又关上,总算松了口气。
慕寻月从简以可的书包里探出鼻子闻了一圈,这里怎么又师傅林幽玟的味道?
简以可以为慕寻月饿了,安慰说:“我们现在去食堂吃饭。”
慕寻月答应道:“好嘞!”
.
10月中旬的胥舟还是有些闷热,上课的教7离三食堂比较近,但简以可想去吃二食堂的米线,就骑车去了,顺便给慕寻月打了烤肉饭。
两人带着胜利果实,从理工大学的南区跨越到西区。
过了饭点,路上的人不多,再加上这边回寝室绕了远路,路上更没什么人了,宽大的柏油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蓝花矢车菊。
简以可特别喜欢骑一段,猛骑不用踩刹车,风景也好。
慕寻月突然从书包里探出半个身子,狐狸脸蛋贴着简以可的脖子说:“简姑娘,请你停车。”
简以可心里一惊,双脚接触地面,差点把慕狐狸甩飞出去,她问:“又有文渊的气味?”
她转头,慕寻月已经从包里跳到了柏油路上说:“是的,我去去就来。”
简以可点头,她并不想进去那全是充满蚊虫的草丛里,就站在路边看着,还拿出了手机拍照。
白金狐狸在五颜六色的花丛里拱,细长的绿色高枝丫被压得东倒西歪,太阳识趣的在天空一角打着光。
简以可恍惚了,这样的画面不像在现实世界,像是在梦里的场景。
没多久,慕寻月叼着一株紫色的矢车菊来到路旁,花的根部还缠绕着土壤。
简以可环顾四周无人道:“这是文渊阁来的花?我好像是写了一种菊花。”
慕寻月放下花说:“这土是文渊阁的息壤,不是这个世界的。”
简以可从死飞上下来,蹲下看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
慕寻月用爪子挖了一坨土下来,扔到花丛里说:“你看这土自己又会找回去。”
土块又生出了新的土块保护花的根本。
简以可点头,这大中午温度高,可爱的紫色花朵都有些蔫了,她用御水诀弄了些水洒在花朵上,说:“走,先回寝室,把花叶带上”她准备站起来。
慕寻月用头贴住她的手臂说:“等下,阁主你快看。”
这坨土块和先前的驺吾一样,带着花朵化成紫色的水流流入简以可的身体脉络。
慕寻月的第三条尾巴长了出来,他开心说:“又恢复了一点了,”他摇着尾巴说:“按这速度,我恢复法力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简以可骑上了死飞说:“是啊,我们先回寝室吧!等会儿人多了,看见你这只可爱的狐狸,可是要被拐跑的。”
慕寻月飞速跳进简以可的书包里说:“我这辈子都记住阁主的气味,再远也能找回来。”
回寝室的路上,慕寻月给简以可补充了息壤的由来,传说洪水泛滥之际,鲧,也就是大禹的父亲,偷了帝尧的息壤来堵洪水。这种土不仅会无限生长,还会遇水则长。帝尧发怒便让火神祝融将鲧处死,鲧死后尸体不腐不灭,反而腹中孕育了大禹,大禹成年之后,帝尧让禹用息壤治水。文渊阁也用这种土来防御水灾。
.
头天晚上,简以可一直准备组会内容到1点钟才睡,慕寻月趴在她腿上都快睡着了。
组会是上完半天课之后进行的,从吃完午饭后开始开,下午大家都没课。
四个人坐在文学院的小教室里,阮桃蹊、简以可、柏承砚坐成一排,闻江海面对他们坐在讲台上,ppt是打开的。
闻江海开心说:“我们组今天加入一位新成员简以可同学,大家热烈欢迎。”
阮桃蹊疯狂拍手,简以可正常拍手,柏承砚不情愿拍手。
闻江海打开电脑说:“还是老规矩先分享你们最近读的文献,直接ppt就行,简以可你先来吧!”
简以可点头,拿上自己的u盘坐到了讲台上说:“闻老师好,两位同学好,我最近主要看的文献是有关九尾狐形象之流变的,根据相关调查,九尾狐记载于《山海经》,生活的地方应为青丘,也得到了后世的默认。但青丘是指青丘山还是指青丘国,这里有待考证。九尾狐到底是祥瑞还是灾异,也因为后世等复杂的原因,而各有说法。”
闻江海严肃说:“停,上一页。你看的注是谁的?”
简以可:“东晋郭璞。”
闻江海坐到讲台下的课桌上说:“行,你继续。”
简以可面无表情:“先说九尾狐是祥瑞的一种说法,大禹娶涂山女的传说中,九尾狐也许不是指涂山女,而是指大禹,涂山女可能是一位人类女子............”
“以上就是我最近读的文献。”
闻江海说:“不错啊!这个读文献就是要这样保持,细读一篇,泛读几篇,量变引起质变。我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你哇!你认为九尾狐是祥瑞还是祸害呢?为什么?”
简以可瞟了一眼电脑屏幕说:“我认为都是,这取决于我们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九尾狐这样的意象,如果在一个神话世界中生活,你遇到了一只九尾狐,它给你带来了欢乐,那也许是祥瑞,它给你带来了烦恼,也许就是一个祸害了。这只是我的猜想,还没有例证。”
闻江海点头说:“你有这种观点也行,你是将祥瑞和祸害的象征意义并列了,但你看的文献是从祥瑞到祸害这么个意义是个流变的过程,如果你能找到可靠文献证明你的观点,这就是一篇硕士论文,如果不能证明,你的观点不能成立,”他侧身对后面两位同学说:“大家都注意一下啊,找到证据去推演你的观点,去证明你的观点,这是非常重要的。”
“还有,回答尽量学术化,不要生活化啊!下一个阮桃蹊。”
简以可从台上下来朝阮桃蹊笑,阮桃蹊一脸生无可恋。
她坐在讲台上打开ppt,紧张说:“各位好!我最近在读略论《太平广记》中人仙联姻故事的社会渊源,这本书里面多次提到人与不同的族类的恋爱,如谪仙、鬼怪等等...........”
闻江海没有打断她,等她汇报完了说:“好,我问你在这本书里面对于‘妖’的界定和‘鬼’的界定分别是什么?”
阮桃蹊小声说:“这不是我上周问你的问题吗?”
闻江海提高了一点音量说:“我现在问你。”
阮桃蹊说:“我记得是妖多指非人实体经修炼化为人形,鬼大概指描述死者魂魄滞留人间等等,在这本书里大概这样,如果要继续细致分类,我还没有做到。”
闻江海得意说:“你这不是知道吗?回答得可以啊,你都是研究生了,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要一有问题就来问我!多读读文献,多动动脑筋,相互之间探讨,”他扭头问柏承砚说:“你俩明白吗?”
简以可点头,柏承砚微微点头。
闻江海说:“下一个。”
阮桃蹊如获大赦,开心走下讲台。
柏承砚胸有成竹坐到宝座上,插上盘打开ppt:“老师好!我最近阅读的文献有胥舟林幽玟论,他藏了很多图书,对胥舟的藏书刻书有开启之功.........”
闻江海打断说:“看不懂,你这没有逻辑。”
柏承砚愣了一下说:“还请老师指点。”
闻江海推了推无框眼镜说:“先不慌,你继续。”
柏承砚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他继续道:“这是我毕业论文的主要方向,我想做有关林幽玟的年谱,但由于文献很少,几乎没有找到。”
闻江海疑惑说:“没有找到就不要找了,你想干什么?想写博士论文哇?我告诉你博士都不一定感你这么搞的哇!你这篇论文从哪里找的?逻辑一塌糊涂哇!”
柏承砚说:“我根据别人的文章改的,原创。”
闻江海不解说:“创什么啦创!又不是盘古开天地。我只听过林攸问,没听过什么林幽玟,还有林攸问这是人贺教授的博士论文范畴,人家做了5年的时间,你要是做的话,就不能在她的雷区上蹦迪,懂伐!5年和你这1年不到,脑子真是秀逗哇!”
柏承砚垂眸,搓大拇指手指说:“明白了老师。”
闻江海皱眉说:“你给我下来,柏承砚你换一个文献看,我不支持你做这个。”
柏承砚垂头丧气的下来,坐到简以可旁边。
闻江海大概是觉得直接站在他们三面前有压迫感,坐回了讲台说话:“这是这学期的第二次组会,各位都有不同的进步,但仍然没有答到我期待的水平,我都是以高标准要求你们。我读博的时候,导师是不会这么客气给各位说话的哇!”
阮桃蹊斗胆举手示意。
闻江海挑眉说:“你想问什么?讲。”
阮桃蹊勉强笑着说:“我们那个校庆的作业写出来真的很有困难,能不能换种形式啊?比如戏剧什么的。”
闻江海脸一沉说:“缓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简以可附和说:“闻老师,我也不太写得出来。”
柏承砚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闻江海舒眉说:“你们先看看有什么其他方式,最近我也看看。”
阮桃蹊开心地说:“谢谢闻老师!”
简以可和柏承砚同时说:“谢谢闻老师!”
闻江海用手指用力敲桌面说:“说回我们的组会,大家的汇报水平和我理想的差了一大截,你们连学术研究的大门都没有进,已经学了一年,到底学了什么东西?你要解决什么问题?你们要有问题意识。这是非常重要的,你们马上要进行毕业论文的选题了,这个状态我非常担心你们能不能拿到硕士学位。”
三人鸦雀无声,面如死灰,心照不宣。
闻江海继续输出说:“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怨言,但读研不是让你们来养老的。虽然你们在一个组互相也听不懂对方的研究方向,但是你们已经是各自领域的专家了,你们可以互相学习自己的长处。简以可角度新颖,阮桃蹊材料丰富,柏承砚....”他停顿了下说:“柏承砚帅,我没有硬夸。国庆也过了,你们这段时间别想着出去玩了,抓紧时间想想毕业论文的题目,还有中期考核准备的文献材料。”
点评了文献分享后,闻江海开始和三位同学唠家常,先是关心他们有没有谈恋爱,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柏承砚刚分手,简以可没有谈,阮桃蹊也没有谈,他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学生会为情所“困”。又聊了聊他们和家里的关系,都有能力支撑接下来的学费。
闻江海带着轻笑道:“好,那这次组会我们就先这样,有事微信联系。”
他留她们一个温和儒雅的背影。
柏承砚也随着起身,跟了出去,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阮桃蹊伸了懒腰说:“居然开了3个半小时,还算讲的少的。”
简以可靠在椅背上放空:“嗯。”
“是不是开得心惊胆战?”
“嗯,挺累的。”
“这算好的了已经,之前研一我们一周开一次,还有博士的师姐,读文献也读不到闻江海的心里去。后面在我们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一个两次。”
“贺崇黛也差不多这样,问的问题答不上来。”
阮桃蹊凑近简以可,笑着说:“我看你带了鱼具,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去东门那护城河钓鱼怎么样?”
简以可也不想看书说:“好!我们回去拿装备。”
柏承砚已经从闻江海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在门口暗处,躲着观察她们两人。
参考文献:
论古典文献中九尾狐形象之流变[J].许净瞳.中国海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5)
大禹娶亲传说新解[J].包丽虹,蔡堂根.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06)
宗小飞.略论《太平广记》中人仙联姻故事的社会渊源[J].黑龙江史志,2009,(16):67.
陈爽.《太平广记》中的异类姻缘故事研究[D].上海师范大学,2021.
熟悉的组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组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