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乐此时已经在前往安平县的火车上。
在蜀地那边找到的证据,已经送到她认为合适的人手里。
接下来,首都又有一番动荡,但都与她无关了。
她这次回去,是有了新发现,顺便将谢建华和他的领导捞出来。
可怜催的,谁能想到一直站在他俩这边的领导的领导,其实是未被记在名单上,早已策反了呢?
上边的动作很快,郑南乐到安平县时,省城那边的调查小组也赶到了安平县,郑南乐盯了几人几天,摸清他们背后的势力关系,确定可信后,将那些构陷证据交了上去。
做完这些事,郑南乐又回到柳山村。
柳山村依旧安定祥和,好似外边的风雨与这边毫无关系,村民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日一日,十分有规律性。
村里的知青大多考回了城,没考上大学的,也想办法回了城,只有几个不想回家和家里关系实在恶劣的,依旧住在知青点,专注复习。
六月又会有一场高考,这次他们有充分的时间复习,做足了准备,这次肯定能考上。
“二丫,你回来啦?”有人瞧见郑南乐,惊呼出声。
被这声音惊住,在田里干活的人也都好奇地往这边探头,更有好事者直接离开地里,往这边赶来。
“对,我回来了。”郑南乐喊了声婶子,回到。
这个婶子其实干活挺麻利,就是个惯爱摸鱼的,经常干着干着,就会厕遁休息一会。
望着这熟悉的婶子,熟悉的摸鱼举动,郑南乐感觉挺亲切。
“回来好,回来好,你这半年,去哪了啊?”婶子问,“你大姐去找你,公安那边说,你在火车上失踪了。”
说失踪了是好听的,更多的揣测,是她被拐了。
听说,公安那边因为她失踪,已经将她的工作给收了回去,这是郑二虎想打二丫工作,公安那边给的拒绝。
“迷路了,走了老半天才回来。”郑南乐谎话张口即来。
“迷路了?”大婶眼睛瞪得老大,被这个答案惊到。
“对,半夜嘛,迷迷糊糊听到喇叭喊,下一站阳平县,听差了,跟着人流下车,到天亮才发现下错了站。”
“这还不算,行李还拿错了,没了条子与身份,买不了票,硬生生走回来的。”
婶子听到这个原因,好半天都回不过神,“你这,你这孩子,也太倒霉了。”
郑南乐礼貌地与婶子告辞,身子也不上厕所了,又回到地里,地里的人都伸着头,问:“是二丫?”
“对对对,”婶子大声道,“你们肯定不知道,二丫这大半年,受老大罪咯。”
不多会儿,《二丫迷路记》在婶子与村民的口中加工,又长了翅膀似的,飞快流传,连隔壁的隔壁村都知道柳山村有个倒霉催的二丫,半夜听差报站下错了站,又拿错了包裹,只能丈量着回家,一路餐风饮露,那衣服是磨损了一遍又一遍,鞋子是破了又破,最后只能换双草鞋。
冰天雪地找不到食物,只能吃冰饮雪,身上的衣服遮不住寒,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要不是命大,都回不了家。
那个凄惨哟。
还有童谣流传出来,“郑二丫,倒霉蛋,阳平听成安平下。被熊追,被狼吓,还被冰雪冻三下。历经辛苦回到家,工作丢,丈夫跑,房子被人侵占了。”
后边郑南乐听到这首童谣,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人间有大才。
当然,这是后话。
她回到郑家,径直前往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那把锁还是她之前上的那把锁,不过郑南乐发现,这锁有撬开的痕迹。
她用力一拧,将锁拧开,推门进去。
房间大半年没住人,也没人打扰,尘土与潮气十分重。
郑南乐满意。
郑老头还算识相,没有趁她失踪的这段时间,给她瞎搞,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将郑家人彻底收拾。
二丫的面子,不是他们能用到底的护身符。
开窗通风,郑南乐略检查一遍,撬锁进来的人,将她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但没拿什么东西。
不是郑家人。
估计是那些反动势力,看能不能在她房间找到些什么。
显然他们失望了,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郑南乐,连钱都没藏这房间里。
到底郑家人,她信不过。
先将衣服全部拿出来清洗晾晒,又取了抹布清理家具,之后看在郑家人这么识趣的份上,大发慈悲地给他们做了一顿饭。
郑老太瞧见这油汪汪的菜,全米饭,心疼得泪汪汪。
天打雷劈的,这杀千刀的怎么忽然这么勤快,还这么霍霍她的食物。
今天这一顿,能吃多久哦。
郑南乐瞧见,只当郑老太是感动的,她当家做主地开口:“都坐下,吃饭吧,为咱们团圆欢聚一团庆祝。”
郑大虎被抓后,郑老大一家又被郑老头接纳,家没有分成,郑老大夫妻听到这话,想起在远方受苦的儿子,眼眶红了红。
不敢反驳郑南乐,拿着筷子默默扒饭。
郑老头道:“二丫,你的房子起好了,就在大柳树旁边,你回村时看到了吗?”
“看到了。”郑南乐点头,“红瓦砖房,带大院子,阔气。”
“找个时间,搬家过去,以后,你就是你爹那一支的顶梁柱。”
“爷爷看个日子请村里人吃个饭,有时间我会参加的。”郑南乐点头。
郑老头:“???”
你是主人,你有时间会参加?
郑老头只觉得荒谬,但见郑南乐这理所当然的模样,又将话咽了下去。
吃过饭,郑南乐走到牛棚,张老爷子以前睡的地方,往后山望去,后山连绵,草木森森,倒也瞧不出什么。
她出了门,走到放牛的地方。
张老爷子在柳山村的工作,就是放牛。
张老爷子年纪大又不好,当年还走过长征,村长出于私心,给他分了个最轻省的活,为堵住村里人的嘴,故意将放牛的要求说得天花乱坠,麻烦至极,什么牛每天要吃多少多少草,多一两少一两都不行,要走多少多少里,多一里少一里都不行,要天天给牛刷洗,要清理牛粪等等。
吹毛求疵似的,让人一听就觉得麻烦,这活分给张老爷子,是在折磨他。
郑南乐以前注意力没在牛棚这些人身上,他们都是小陆大夫的附属,郑南乐保持尊敬与礼貌,更多的没有打听,所以郑南乐没来过这儿。
但身为村里人,二丫该知道的都知道,虽然没来过,但知道放牛的地方在哪儿。
站在山坡上,郑南乐就察觉到不对劲。
从这儿往山的方向瞧去,能瞧见那块硕大的巨石,未有高大繁荫遮挡的小路隐跃期间,能瞧见人如蚂蚁在上边爬动。
难怪那天她带谢建华他们去山上那个藏满金银的那个山谷,那个中年男人能那么快尾随过来,原来,一直有人在这儿放哨。
郑南乐以此处为中心,将附近走遍,当然,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后山。
张老爷子这样的身份,紧紧看守山谷那一处珠宝,太过于大材小用,这儿必然还藏着其他更多的东西。
还有容叔裴姨,是隔海那边潜伏静默的人员,他们来到这儿,显然不是单纯的改造。
郑南乐一想到此处,就想扶额。
小小的牛棚大大的龙虎,除了小陆大夫和陆老爷子是误入的小绵羊,其他几个,全大有来头。
不是,这柳山村有什么大来头?
数遍柳山村,古无历史名人,近无大官出生,称不上战略要地,也不是交通发达之地,怎么就盯着这儿了?
当年小日子虽然在安平县驻过兵,但兵团不算大,也没什么特殊的吧?
想不通就不想,郑南乐根据这些时日的走动,标记能一眼被看到的后山区域。
确定没有遗漏后,郑南乐收好笔纸,准备明天开始上山。
尚未回到郑家,先听到一阵喧哗。
郑南乐好奇凑过去,想知道村里又起了什么热闹。
“二丫,二丫来了,快快快,二丫,快过来。”
有村民瞧见郑南乐,将她拉了过去。
“二丫,你当过公安,这事你觉得该怎么判?”
“对对对,听你的,你有经验。”
从村民七嘴八舌地话里,郑南乐知道了,闹出事的是谢小三家。
谢小三去年参加了高考,不过因为时间不充裕,没考上,今年准备继续考。
他自觉今年必然能考上,以后就是大学生了,越发嫌弃张盼弟,只是见张盼弟生下个儿子,捏着鼻子还在一起。
见其他村有和村民结婚的知青,考上大学后拍拍屁..股.就走了,抛下孤儿寡母在村。
那孤儿寡母不忿,追去那知青考的大学,最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一问,才知道那知青与那村民结婚,只摆了酒,没领证,知青说没领证,在法律上不算夫妻,她要是不想让自己儿子成为人人喊打的私生子,最好往外宣布两人离婚了。
谢小三想起自己与张盼弟之间的结婚证,深恨村长多管闲事,让他现在不好摆脱。
不过,不好摆脱又不是没法摆脱,他勾搭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让她毁了自己和张盼弟结婚资料,又少了他和张盼弟的结婚证,只等他考上大学,就将张盼弟也给抛弃。
到时候他娶个大学生做妻子,日子岂不美哉?
谢小三梦做得非常美,但那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是个吃素的,见谢小三推脱要复习,来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生了怀疑,找上张盼弟,让她让位退贤。
张盼弟也不是个好惹的,她若好惹,之前也不会将荷花姐拿捏成那样,后来也不会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嫁入谢家后,能在谢家站稳跟脚。
她回家后,趁谢小三睡着,一把剪刀将他的子孙...根给剪个稀巴烂。
谢小三惨叫,谢家人惊动,冲进房间发现了这事,谢小三捂着创处,疼得翻滚,血到处都是。
唐大夫刚刚赶过来,将谢小三麻醉又上了药止血,现在,谢小三拿着刀,要杀了张盼弟。
被谢家人拉住了。
他们再恨张盼弟,也知道杀人要吃花生米。
而且,他们只是普通人,哪有害人性命的胆子?
最后捆了张盼弟,不知道怎么处理她。
杀了她,不敢,送去公安?家丑不出村,若真送去公安,整个公社都知道他们家这点破事;不惩罚,不甘心,特别谢小三的母亲,恨不得手撕了张盼弟。
瞧见郑南乐,谢家人也期盼地望着她。
郑南乐其实最不爱干的就是调节家务事,人家是亲人骂架,骂上头了恨不得将对方打死,过段时间又你好我好大家好了,惹得公安里外不是人。
她想往外躲,但村里人过于热情,三两下就将她挤到最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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