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乐深吸一口气,露出标准的服务微笑,“谢小三,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杀了她,杀了这个毒妇!”谢小三恨恨地盯着张盼弟。
谢小三无比后悔,若是当年不退婚就好了,他望着二丫,更为后悔。
早知二丫养一养这么漂亮,他当初为何要闹上这么一闹?不然现在,漂亮妻子是自己的,那份公安工作也是自己的。
“不可以哦,杀人犯法,你也会被抓走处死。”
谢小三也知道不现实,叫嚣了下后,又道,“送她去坐牢。”
郑南乐笑容不变,慢条斯理地将后果告诉他,“你,失去了生育能力,未来只有那一个儿子,你确定要送他亲生母亲去坐牢,以后让村里的孩子,以后的同学喊他劳改犯的儿子?你知道的,受歧视的人,像那些成分不佳的人,一般都是众人欺负的第一对象。”
“而且,有个坐牢的母亲,他以后很多工作都不能从事,你确定要送她去坐牢吗?”
“啊啊啊啊——”谢小三气得狂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让她毫无后果?”
郑南乐开口:“没有啊,您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您能接受后果。”
谢小三母亲捂着胸口,“将她送回去,我儿不能有这么个毒妇。”
“不行呢,按照律法,‘男方要求离婚,须于女方分娩一年后,始得提出’,张盼弟女士分娩不足一年,男方不得要求离婚。”
“不能离婚?不行,必须离婚。她现在能伤我儿子,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发狂杀我儿子。”
“您可以与张盼弟女士商量,律法有规定,‘女方提出离婚的,不在此限。’。”
“对了,律法还规定,‘离婚后,哺乳期内的子女,以随哺乳的母亲为原则’。如果真要离婚,孩子会分给女方。”
“那是我家的孙子,她怎么能带走?”谢小三母亲不敢置信。
在农村传统的观念里,女方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男方家的。
“法律没有这么规定呢,法律规定,父母是孩子的第一监护人,如果父亲死了,孩子自动归属母亲,没有归属爷爷奶奶的。”
“我不想听你**,是我家的孙子,就是我家的。”谢小三母亲不听。
“没有这个说法呢,若是离婚,会按律法来判呢。不过,如果女方放弃监护权,孩子会归属男方。”
这一桩由她亲手促成的婚姻,她想过不会持久,但没想到最后以这种结局结束。
到底不想张盼弟落得太过凄惨的下场,郑南乐隐晦地提醒。
若张盼弟当真聪明,知道怎么与谢家谈判。
至于“离婚后,一方如未再行结婚而生活困难,他方应帮助维持其生活”这条律法,郑南乐没有提出,担心张盼弟贪心不足,谈崩了反惹出更大的祸事。
“原来是这样。”
农村人大多不懂法律,听到郑南乐普及这离婚律法,才知道许多约定俗成的事都是错的。
“那这样,前村那个张三柱为了个寡妇,将刚生下女儿的妻儿赶出家门,是违法的?”
郑南乐捕捉到这条信息,点头道:“是的,您的理解能力很棒,这事是违法的,如果您认识那位被赶出家门的妻子,可以替她报警。”
那位村民被郑南乐夸奖,不好意思地藏在人群之后。
这代人,不是在夸奖中长大的,对于旁人的夸奖,无论多大,都像个孩子一样容易害羞。
郑南乐收回视线,问谢母,“女士,还有什么疑问吗?”
若换个时间,听到郑南乐喊她女士,她会十分高兴,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
但此刻,她只感觉到阴阳怪气。
“没有了,走。”
谢母本想说滚,到底忌惮郑南乐,换了个词。
这祸害,肯定记恨当初退婚的事,才会在这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这毒妇。
郑南乐耸耸肩,转身离开。
她能替张盼弟做的,也就这些了。
*
将标记的地方走遍,郑南乐又发现了几处宝藏,为了钓出人,她刻意没隐藏身形,就这么在山上大喇喇地晃。
果然,又钓出了两条鱼。
可惜,这两条鱼与当初的中年男人差不多,知道得不多,类似于死士,只有任务,不知缘由。
郑南乐将两人捆了,暂时放到山上。
之后她下山,碰到的张盼弟。
张盼弟守在山脚下,瞧见郑南乐,走了过来。
因为郑南乐那番话,张盼弟与谢家达成和解,谢家不再计较张盼弟伤人之事,但张盼弟与谢小三离婚后,孩子得留在谢家。
现在,张盼弟依旧住在村里,村长将知青点的房,分了一间房给她暂住,她的工分迁了出来,落到自己名下。
这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比之前当婆婆,在谢家当媳妇时,过得都要自在。
之前当婆婆时,她得为孙子打算,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当媳妇时,手里又没钱财权,不像现在,她不用考虑孙子,不用考虑儿子,只用考虑自己。
等她老了,她儿子她孙子,只要不是良心丧尽,都会赡养她。
这日子,过得有盼头。
“张婶婶,找我有事?”郑南乐扬起个礼貌的微笑。
张盼弟低声道:“我以前看到牛棚的那对夫妻,鬼鬼祟祟的去了仙人洞,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用。”
郑南乐讶异。
没想到张盼弟这儿,藏着这么个重磅消息。
她真能憋得住。
如果换做村里其他婶婶,这事估计早宣传得无人不知,并编排出无数个故事。
真真假假的,这事就混过去了。
“谢谢张婶婶,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
郑南乐这话说得很真心。
“对你有用就好。”
张盼弟也不是真不知好歹的人,经历了谢小三的事,张盼弟一瞬间有很多事都看开了。
郑荷花那她表达了歉意,虽然郑荷花不接受,但她好受。
好吧,她还是做不出纯善。
她朝郑南乐,摆摆手走了。
郑南乐又上山,前往仙人洞。
仙人洞并不在村里人常去的后山安全地带,而是更要往里的深山,就位于其中一座高山的悬崖上。
据说吕洞宾曾经在那个山洞里住过,每天坐在洞口的平台上,对着初阳吞吐紫炁,后来,吕洞宾在这飞升,轰动一时,附近的山民方知山上有真神仙,而这吕洞宾住过的洞穴,也成了仙人洞。
仙人洞村里人一般不去,过去的路狭窄陡峭,路上多染尘灰,还有小石子,有的地方近乎直上九十度,进出要徒手攀岩,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悬崖。
更因为在深山,还有可能蹿出野猪虎豹之类的猛兽。
为了让村里的小孩子不去那边,村里人又编了个小故事,称吕洞宾飞升之后,这仙人洞就成了人杰地灵的洞天福地,里边生了一颗大灵芝,有胳膊粗、十米长的大虺蛇守着,那蛇毒着呢,咬一口就得见阎王爷。
在二丫的记忆里,她是没去过的,不仅她没去过,村里的大人也几乎没去过,那路太难走了,仙人洞里又没有真灵芝,谁愿意冒着危险去一趟?
不过以前的老一辈是去过的,小日子扫荡的时候,他们会逃到仙人洞躲起来。
靠着仙人洞,他们倒是从小日子手里躲过几次致命危机。
故而仙人洞大家不去,但村里人都知道位置,也大概知道怎么走。
通往仙人洞的路只有一条,张盼弟估计就是通过容叔裴姨去的路径推出来的,让她偷偷跟上去,郑南乐猜她没那个胆子。
在近乎陡峭的崖上一路上爬,最后踩上一颗大石头,轻巧一跃,跳到仙人洞前的平台上。
因为少有人来,平台上野草乱生,洞口更是被野草覆盖。
用棍子将野草拨开,郑南乐弯腰进到里边。
洞口小,但里边的洞不小,再往里走,有个更大的洞,洞靠里的最上边几十米处,有一道小小的口子,一线天似的天光从那道口子照下来,将这片地方映照得透亮。
借着这透亮的光,能瞧见洞边缘这处并非挺直的平壁,而是在约莫两米往上的地方,一块大石头叠着一块大石头,形成错落有致的凸起,攀援这凸起,或可钻出这处洞穴。
当然,也十分危险。
一般人没这个身手,莫说攀援出去,连最下边的两米平壁都没法越过,练家子能越过平壁,上边几十米的攀岩也是个极大的挑战。
郑南乐动了动手腕,借助冲刺脚踩平壁跑酷,似走路视频侧放般轻巧落到上边平台,又手攀凸起用力,如壁虎般在石头上挪移往上。
上边一线天看着狭窄一线,真到了发现它其实还挺宽的,能轻松容人进出。
洞外是山,荒芜的野山,瞧着没什么特殊的,但容叔裴姨总不至于冒着暴露的危险,来这旅游。
郑南乐又开始笨办法,用脚丈量附近。
渴饮山溪水,饿抓野兔鱼虾,累在树上凑合一..夜.,洗澡不洗,简单擦擦手脸,就这样,将附近她认为有疑点的地方全都坐下标记。
当然,期间她不忘回去几趟,给她藏起来的小鱼喂了水和肉,确保他们活着,又回去将自己清洗打理干净,躺床上睡一..夜.来修复精力。
直至往更远的方向走了半天,各个方向都探索完毕,都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后,郑南乐起身回家。
这时,事情已经过了一月。
她洗漱完,任自己睡个昏天暗地,再睁眼,已经到了次日。
瞧见从房间里走出的郑南乐,郑家人都有些意外,实在是这个月郑南乐神出鬼没,他们没有瞧见她的身影,若不是偶尔厨房里的柴少了一些,灶上架着凉透的水,郑老太发现自己珍藏的事物少了些许,他们以为郑南乐早走了。
郑老头道:“二丫,你的新房酒已经办过了,你直接去那边住吧,这是你的钥匙。老大,老四,你俩帮二丫搬家具。”
郑南乐点点头,去房间里收拾好零碎东西,溜达达地走进新屋,老大老四搬家具,老大媳妇老四媳妇搬小件,他们进进出出的时候,发现郑南乐又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大媳妇忍不住对老四媳妇开口:“这个二丫真是,给她搬家呢,她也不说搭把手。”
老四媳妇深以为然,面上却不露,只道:“二丫忙呢。”
“忙什么忙,她都不是公安了,哪里忙了?”老大媳妇小声嘀咕,飞快地往周围瞧了一眼,确定没有郑南乐,松口气,也没敢再抱怨。
郑南乐此时,正和谢建华大丫在一起,往偏僻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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