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灼透眼皮，迷蒙中只有一片粉红色。
耳边是周锦筵炙热的鼻息，脑海中还是周锦筵抱着她冲洗，一遍一遍轻哄的画面，累透了的乔茉不想睁开眼睛。
“还装。”
乔茉轻咬唇角，溜进被子里，只余一缕青丝在枕上。
周锦筵早有预料，和她一同下潜。
半透光的锦被下，你看我，我看你。
“好巧啊，你也刚起床。”乔茉心虚起来。
“我可没说要起床。”
周锦筵直接压过来，胸前细腻的触感还残留昨晚的余温，几道浅浅的伤痕昭示昨晚的疯狂。
乔茉双手护住胸口，为难地解释“我要迟到了。”
“让同事帮你请个假。”耳朵上不轻不重地被咬一口，周锦筵懒懒地磨蹭着。她立刻耸起肩膀，躲藏着，“不行，老板很严格的。”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周锦筵也跟着升上来，“他刁难你了？”
像冲破海浪包裹的窒息，乔茉深吸口气。
她的角度，周锦筵额前碎发凌乱，连灰色眼睛都带着无辜，像个好骗的大狗狗。她捧着他，一字一顿道，“特别吓人。”
周锦筵挑眉，明显不信。
“真的。”乔茉怕他不放手，认真地眨眨眼，“我都有点害怕他呢。”
“你等我打个电话。”周锦筵一手揽着乔茉，一手伸到枕头下翻找，念念有词，“欺负我老婆……”
“别，我现在收拾一下出门还来得及。你这样我还怎么有脸去……”
乔茉正央求着，枕头边手机不停地震。她疑惑地看着上面不停跳跃的三个字——周锦筵。再看看一脸严肃的他，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又不敢确定。
周锦筵眼神不停示意，乔茉按了接听键。左右耳边同时响起他的声音，心头突然热起来，心跳得按都按不住。
“拾茉设计室的老板，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知你。你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乔茉以后每天都会迟到早退，因为她要陪我。敢让她加班熬夜，看我怎么罚你……”
一字一句，点在她圆润的鼻尖上。
周锦筵晨起的声带，像打磨过的复古唱片，每一个尾音都震颤着她敏感的神经。
早该想到，彼茉即此茉。
挂掉电话，空寂的室内还回响着双倍的声音。这声音一点点荡进心里，激起层层尘埃，露出深埋已久却羞于开口的情愫。
乔茉眼前模糊一片，泪水一串接一串地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
周锦筵扔掉手机，边替她擦泪边埋怨，“傻不傻。”
“傻。”她终于呜咽出一个音，承认自己是个迟钝的傻子。
“那天不小心听到的，你跟妈妈都许诺了，早点实现，她会开心。”周锦筵咽下不该说的，轻轻吻了吻精巧的下巴。
她郑重地点头，攀着周锦筵不放开，又或许是忘了放开。周锦筵顺势压得更近，捏着她耳垂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提文楚兮。”
“知道为什么让你给她设计礼服了吗？”
“知道了。”乔茉鼻音重重重地回应，颇为乖巧。借文楚兮的明星效应提升工作室知名度。文楚兮近期有两个综艺同步开播，虽然没有作品，但有热度。
“物尽其用，但是时间不会很长。”乔茉知道周锦筵指姐姐周锦锦后期会出手。她诺诺地点头应着。
她笨，不参与就行了。
周锦筵抱着她，磨蹭了好久。乔茉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里，起床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周锦筵收拾凌乱的被褥，乔茉则打开烘干机，把昨晚弄脏的床单取出，叠好放在柜子里。
暗自感慨，还好这里不像城郊别墅有那么多仆人，不然昨晚那一幕被看见，她脸皮就变成地皮了。
本以为出门就大功告成了，没想到，出个门都费劲。
一人一只手，按着倒扣在玄关的线稿，僵持不下。
“你不能看。”乔茉五官皱在一起，抵死不松。
周锦筵缓缓眨了眨眼，笑意爬上眉梢。居高临下，一点点靠近，鼻尖贴着鼻尖，头一偏，一点点含住软唇。乔茉就那样傻愣愣地任他予取予求，紧绷的神经像入了海水的冰块，一点点消融。
精神放松的一瞬间，手底下嗖的就空了。
乔茉眼睛一闭，完了。
没想到周锦筵只是细细地端详着皱皱巴巴的线稿，轻笑着看她说，“画得不对。”
“你不生气？”都被戳成那样了，还能如此淡定。
“想我，偷画我，有什么生气的。”
乔茉忍不住要为周锦筵的自我攻略鼓掌了。不过下一秒就后悔了。
周锦筵利落地扯开领带，拽开扣子，露出胸前一片，挑挑眉梢，“来，老婆。这才是我的。”
浪荡而优雅，洒脱又禁忌。
乔茉在他的牵引下毫不羞耻地抚摸过每一寸肌肉，仿佛只是观摩一尊完美的雕像。熟悉的触感袭来，指尖、指腹、指根再到掌心，传递着烈火般的心跳直到乔茉心房，她直直地吻了上去。
痴缠的呼吸像含了风沙，迷得睁不开眼睛。
周锦筵怕她仰头费力，一手托起臀部，一手护着后背，敞开的前胸更蓬勃有力，乔茉深深吻着，索取刚刚被夺走的每一寸呼吸。
“还走吗，老婆。”
乔茉撑着肩头，垂眸望他。造物主毕业设计般的完美轮廓，一双灰眸虔诚地凝视，眼中都是祈求。
她砸砸嘴，这时候拒绝，会被扣上始乱终弃的帽子；不拒绝，她又怕了周锦筵的体力，现在腰还酸呢。
正犹豫着，手机在包里愉快地震动。乔茉心一松，赶忙从周锦筵身上跳下来。
“茉茉，你现在有时间吗？”齐妍在电话里，状态很不好。
乔茉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麻利地给周锦筵系扣子和领带，以防这家伙再次恃靓行凶。
她抬眼询问，周锦筵嘴角一撇，边系扣子边无奈地点点头，算是放过了。
“有的。”
“我去哪儿能找到你，或者你来我家。”
“你今天不上班吗？”
“见面说吧。”
“到咱们经常去的冷饮厅。”
挂了电话，乔茉一心一意地整理衣着，周锦筵抱怨着，“翻脸不认人。”他还没亲热够呢。
“妍妍状态不好。”她是怕了周锦筵。
“带yán的以后都不许叫。”周锦筵突然严肃起来，乔茉很难忍住不笑他小心眼儿。
“明天我就出差了。”
乔茉一愣，才想起来明天周锦筵要出差去国棉集团新疆分公司调研考察。
“那每天打视频电话吧。”她也没办法，总不能也跟着去吧。
乔茉不跟着周锦筵出差，周锦筵却坚持要送她到约定好的冷饮厅。乔茉都怀疑周锦筵不相信她，怕她跑了。
工作日上午的冷饮厅人不多。阳光最好的角落里，齐妍已经等待多时。
“我的天啊，你压力这么大了吗？”乔茉看着一桌子甜点，“都吃下去会不会胖啊。”
齐妍舔舔嘴角的白奶油，瞪她一眼，“果然是恋爱中的人，都在意外表了。”
乔茉意识到失言，赶忙坐下赔罪，“妍妍怎么吃都不胖。”这是不争的事实，齐妍也没计较，“我心情不好，对不起。”
“赵文信走了……”没等乔茉问，齐妍就哭起来。
走了？怎么个走法，辞职了还是分手了？
角落里，她搂着齐妍轻声安慰，看起来和当初的乔茉很像呢，赵文信撇下齐妍跳槽了。
“他辞职了。”乔茉心一沉，“走之前，他向总经理推荐让我代替他的职位，茉茉，你知道吗，他要名正言顺地恋爱，他说不想再偷偷摸摸，男人要有担当……”
“这是好事呀。”乔茉惊呼出来，“你哭什么？”
赵文信也是小富之家，和木雅老板是远亲，能走出这一步可见对齐妍用情之深。
“我用他让啊。”虽然刚毕业，但齐妍的能力有目共睹，她气赵文信不商量就单方面牺牲，“每次外联，多少公司想挖我。”
“是是是，我们妍妍的能力可不一般，那人家都表态了，你总该有个态度吧。”
“我要辞职。”
木雅本也不是齐妍属意的，如今乔茉和男友都离开了，她觉得没必要再呆下去。
“没找到地方前，要不要先来我这里。”乔茉顺便分享了周锦筵的默默付出。
“天啊，茉茉，我突然就幸福了。”齐妍舔舔嘴角，直接搂上来。
“不要辜负他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对吗？”
“是看见你幸福，我就好开心。”齐妍捧着乔茉圆圆的脸蛋使劲儿蹭，没几下，乔茉半边脸就油汪汪的，也不躲，任由闺蜜揉捏。
两个女孩笑着闹着打做一团。
因为彼此的幸福而快乐，是这个夏天里她们最大的收获。
甜点填饱肚子，乔茉要齐妍陪自己逛街。周锦筵出差，她要准备些外出用品，那地方未必有这里条件好。
自从父母离婚后，日子过得拮据，乔茉很少逛街，大学时拿了奖学金也不敢花，本以为毕业有工资能过上好日子了，妈妈林蕾又出事。而身为服装设计师，她确实也没多少业余时间。
新品上市前的市场调研，产品线设计初稿讨论，设计稿修改讨论还有样衣讨论会等等，每一步乔茉都靠着热爱坚持过来。如今回头看，幸好她热爱。
也许是因为她对设计的热情，才让Z&Y看到了自己，让周锦筵看到了乔茉。
日用品店里，乔茉纠结速干毛巾和一次性面巾，到底该选哪个。一次性浴巾该要的，周锦筵那么爱干净。
齐妍抱着肩膀，看乔茉愁眉苦脸的样子，想笑。
“昨晚挺激烈吧。”
乔茉一脸懵，肯定不能说实话，她摇摇头，“没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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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画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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