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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君(3)

青云山动了。

这座横亘万古的庞然大物,一旦运转起来,直如天倾地覆,势不可挡。依附仙宗的世族坊会全面开动,天谕、宣教、附灵……元衡道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为精神领袖。盛凌霄带来的,比魔域最狂热的崇拜还要夸张。

人间至圣,金身玉像,万民香火。

一举一动被天下人仰望钻研,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悲悯无私的假面,稍有差池,便是掌门真人严厉至极的“敲打”“修正”。

身心俱疲。想暴毙。

“合欢宗象征意义重大,不可倒;天意城尚有残余价值,须安抚。此为底线——元衡,专心。”

“嗯!?”

宿怀星一脸无辜,‘我有认真听讲你别污蔑我’。盛凌霄眼神冰冷冷,语气冷冰冰:“合欢宗什么背景。”

“合欢宗……”

他瞥向灵简。神识刚覆上,差点被冰碴子冻出个好歹。

盛凌霄反手扣住卷宗。

“……”魔尊调动凌乱的知识库,笃定道,“主业调脉,副业搞情报,千里传讯很好用。”

“很好用。”

“对!”

“你试过。”

“……”

说漏嘴了。搞情报这种地下产业,他这常年闭关不理俗务的大圣人上哪知道啊。

怎么编……

好累不想动脑子。

他干笑着转移话题:“师兄,我发现你不会问话。”

盛凌霄冷飕飕盯着他,用眼神训斥,‘胡说八道是不是讨打’。掌门真人每旬例查抽查,哪次没问的长老执事心惊肉跳。

宿怀星沉吟:“嗯……我是说,语气,你只会陈述命令……你说‘懂不懂’从来没有询问的意思,而是……‘我知道你不懂’‘立刻给我弄懂’……”

“你有什么诉求。”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根本没在问我!你这是命令我呈书上奏!”

胡搅蛮缠把话题打乱,估计盛凌霄不会再追问了,宿怀星偷偷摸来玉简,紧急补课。

这座洞府还是没多少活气。

一长案,两莲台。

元衡不知从哪顺的羽垫,坐着坐着整个人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歪姿,理直气壮的。

盛凌霄想想他在外端肃的形象,确实用心,罢了,歇一歇也好。

石室窄狭。

以书案为界,分作两半。

一侧苦大仇深念念叨叨,另一侧执笔为剑雷厉风行。宗门事务迅速裁定。盛凌霄抬眼,元衡懒洋洋打了个呵欠。

“合欢宗。”

“……”宿怀星支着下巴,没精打采应付查岗,“其下门人多为异族,率先归附仙宗,合驯妖之策。千金市骨,假以高位;术异法偏,非为同道。”

“天意城。”

“抗妖起家,战功彪炳。”

这种老牌势力大段大段的前史时情他脑壳都痛,白话说,“妖族一归顺,他们猎妖生意不好做,想方设法找麻烦,心高气傲目光短浅眼高手低为一己私利破坏仙盟和谐!可笑!可恨!耻与为伍!”

元衡道君激情澎湃!立场坚定!坚决拥护掌门真人高明高效的统战大业!

然而并没有用。

盛凌霄冷漠。

宿怀星移开视线清清嗓子,一板一眼说:“天意城式微,盖因大势更张。仙宗主力从警惕妖族复兴转为追剿魔、魔头。以天意城为首的猎妖组织根基动摇,盛景不再。”

忽然他话锋一转。

“师兄,魔头销声匿迹数十载,说不定早成野鬼了。余孽不过残兵败将,跳梁小丑。这般兴师动众,穷追不舍,岂不是虚耗光阴,本末倒置?”

盛凌霄凝他一眼。

宿怀星正气凛然!

盛凌霄道:“尊师有令,纵使魔头形骸枯朽,亦要掘坟觅尸,挫骨扬灰方证其死。此乃铁律,容不得半点懈怠。”

……李老贼!

宿怀星挣扎一下:“相比虚无缥缈的魔尸,万世基业不更紧要?”

“追杀魔头乃至高要务。”

“哟,这样说来,季青冥比你级别高?”

盛凌霄无视他话中嘲讽,冷静客观阐述事实:“是。必要时宗门事务可为斩魔首让步。”

……本座刨了神仙祖坟了还是融了大佛金身啊至于吗至于吗!??

宿怀星往卷宗上一趴。

野火般蓬勃炽热的生机突然衰竭。盛凌霄愣了愣:“怎么。”

“难受。”

盛凌霄迟疑,尾音生疏地上扬:“怎么了?”

宿怀星趴着闷着碎碎念:“没有太阳,没有风,又窄又冷,头发打结,难受不想动。”

盛凌霄打量光线适宜的小洞府,再打量元衡乌亮整齐的发丝。

借口很荒谬。

丧气很真实。

禁制打开。

清风徐来。

阳光晒熟的青草香暖洋洋泼洒。

神识沉进袖里乾坤,翻检片刻。盛凌霄命令:“别动。”

他伸手。

解簪。

卸冠。

散髻。

乌发如瀑流泻。元衡挑起眼帘看他,许是累糊涂了,神态懵懂。

他从袖口取出一只白玉梳。玉色莹润透着光,细密梳齿没入青丝一顺而下。

元衡轻哼。

惬意地眯起眼。

“放松”。

他想起元衡说。

元衡“教”他放松,自己总也紧绷着。盛凌霄从他身上看到跃跃欲试的野性,百折不挠的叛逆,天马行空的混乱,独独没有自在轻松。

此刻,此时。

元衡放松了。长睫轻合,随呼吸微微颤动。眼睛闭着,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或许没有。

只是纯然的放松。

这玉器是法宝,不是拿来梳头的,细齿过密,盛凌霄手法又生,他尽量放轻动作,梳着梳着发丝轻微蓬起,元衡看起来刚睡醒似的,懵懵的,乖乖的,像……梳齐羽毛的雏鸟。

天光明媚,清风吹拂,山泉潺潺,鸟鸣啁啾。

发冠重新束起,玉簪松斜,不如原来端庄。

盛凌霄凝神细看。

判断是否需要再梳一遍。

宿怀星精神了,有劲了,开始讨价还价了:“这次出山能不能带徒弟?”

“不行。”

“我保证不落功课!”

“不行。”

“你看看我崽,被繁重不合理的学业压成什么样!万里挑一绝世天才不值得呵护吗!”

“不行。”

“师兄拜托了!!”

盛凌霄冷冷凝视他:“首先,处理公务不是出游;其次,备要是本分,不是议价筹码;再次,燕以泽若是教而不化,你趁早送归师门,莫要误其前程。”

……送归你祖宗!以泽我的!我家崽!跟你青云山没半点关系!

盛凌霄火上浇油:“你这蠢话在我跟前说说便罢了,在外休要耍赖撒泼惹人耻笑。”

宿怀星咬牙切齿满腹刻薄话喷薄欲出。“啪哒”。盛凌霄甩来一块掌门手令。

剑堂通行令。

“批假找林师。临行去落日峰支取丹药,勿辍修行。”

“……”

宿怀星憋着火。

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揣起手令豁然起身,头也不回走了。

掌门真人也要走了。

这地方他不常来。元衡闹事前,数年未开一次。灵简卷宗尽数收起。玉梳搁在案边。羽垫歪在座上。

天光苍凉。一室荒寂。

剑堂正热闹。

小弟子将将练出样子,金铁交击之声不断。一招一式虽显稚嫩,十足认真。

“师尊!”

燕以泽一路小跑出青石校场,硬生生刹住脚步,没往怀里扑。宿怀星半途收回手,问徒弟可愿出山游历。燕以泽眼神一下亮了,口中推脱:“修行为重……”

宿怀星有点好笑,故意拖长音:“既如此……”

燕以泽笔直的小身板止不住前倾,浑身上下除了嘴巴都在说‘想去想去师尊劝劝我呀’!

宿怀星笑说:“整日枯守山中,如何悟道破执?”

“是!弟子明白!”

燕以泽脆生生应,迫不及待下山。

仙宗规矩严。宿怀星端着稳重的架子,燕以泽有样学样,严格要求自己,一丝一毫不肯懈怠。

左右无人。

暖热的小手探进袖口,宿怀星悄悄握住。

人间至圣和天生道骨。

一个清高端肃,一个恭谨有礼,广袖垂落,掩住交叠的指尖。

千巡水。

千巡亦不能穷其边际。

水黢黑,有腐气蒸腾。沼泽表面浮着枯黄芦苇,忽忽飘荡,不知泥浆中何物拉扯。

栈道朽得惊心。裂着缝,似乎下一刻就要陷落,风扬起,吱吱呀呀,松散地开裂闭合。

“你们不讲道理!沼泽无主,谁先找到算谁的!”

“妖就是妖,野性难驯。”

“你、你嫉妒我鼻子灵!听力好!你坏!不讲理!”

木栈剧烈摇晃。

人很多,往深处聚集。

蓝衣小姑娘又气又急,笠帽打落,头发乱了,她尚且年幼化形不稳,猫耳翘出一点尖尖。

对面猎妖师脸色阴沉,摸了摸右手腕。小姑娘瑟缩一下,强撑着仰高脑袋。

帽纱忽的飘起,洗净。白衣少女翩然而至,伸手摘来笠帽,给猫崽戴上。

师姐来了。

小猫妖张牙舞爪的威风立刻收敛,退到师姐身后。

合欢宗首席与天意城领队行礼,轻轻柔柔说:“这位道长,我师妹性子急躁,若有冒犯,我代她赔个不是。”

这女人鬼魅难防,净水诀摆明是仙宗正派的路数,简直照着他们打脸!领队气势沉稳,言辞却凶:“纵容同门逞凶,‘苏仙子’蓄意挑衅不成?”

合欢宗首席坦然应下这声“仙子”,柔声道:“道长说笑。既然同处仙盟,你我便是一家人。小孩子凶啊闹的,我们做长辈的慢慢教导就是了,何必针锋相对,让‘外族’看笑话?”

猎妖师齐齐涨红脸,恨不得将之扒皮拆骨!披人面的畜生,也配与仙宗攀亲!?

她说“外族”……

天魔。

大局为重。他们强忍怒火。

首席继续说:“千巡水乃官湖,合欢宗已获批撷珍令。若道长执意闹事……”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待会儿巡查使过来,恐怕不太体面。”

旁观的宗派打圆场:“算了算了多大点事,以和为贵嘛。”

“道长宽宽心。不过几株腐心草,不值当。”

“哎哟!往里稍稍。”

黑泥浆逐渐漫高。

各家修士小心翼翼贴着栈道,怕沾上晦气玩意。

心中暗暗抱怨,天意城找场子干嘛不私下来,把路一堵,耽误大伙儿采灵撷珍。

“你们不是神仙吗!妖畜啊!为何不杀!!”

众人皆是一愣。

踉踉跄跄。一身缟素的凡人少年险些冲进泥沼,猎妖师手快一把抓住他。他浑然不顾腐气损伤灵脉,声嘶力竭,字字泣血:“牠们养的畜生!杀了我娘!吃了我爹!神仙啊!为何不斩妖邪!”

合欢宗首席登时通体发寒,急忙解释:“道长明鉴,那是贡给贵派的牲祭,缘何失控,在下并不知情!”

猎妖师紧紧钳住少年手臂,摇了摇头。

少年绝望战栗,噗通跪倒。

黑浆已漫出裂隙!

修士避之唯恐不及!

凡人少年不顾剧痛一下下叩首:“求各位神仙!求你们!为我爹娘雪恨!!”

猎妖师迅速取药为他敷了敷伤处。把人拽起来,冷声道:“我救你不是看你自残的!求神有什么用,不如自己拿刀兵!”

血性和仇恨。向来惊心。

众人沉默。

不再劝。

小猫妖有点着急,盼望师姐扭转局面。师姐只微微摇头。

不能开口了。

哪怕合欢宗首席舌灿莲花,也不能开口了。妖畜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没被杀绝已是仙宗仁至义尽。

牠们有什么资格求公正?

那个血腥蛮荒的年代,人族为奴为仆为生祭,妖族肆意妄为,欺凌压榨数万年。

万年抗争,李真人方才杀出一条血路。

妖庭灭了。

大妖亡了。

又如何。

牠们血脉流淌着原罪。

从出生起。

至死不能赎尽。

小猫妖急得乱转,甩开斗笠,耳朵毛茸茸立起来,想分担一点仇恨的目光。他们不看牠。他们恨师姐。

定是这狡诈恶毒的妖精,巧言令色蒙蔽仙尊!

否则!

青云山那般正派仙宗!

怎肯纳降!

“天意城弟子见妖即斩,为何收妖畜当贡品?为何不直接杀了它?”

黑沼陡然一静。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个稚弱孩童,不过七八岁模样,站在泥泞的芦苇丛边。身形单薄,素白衣衫随风飘飞,叫人担心他会不会栽进泥浆,沉进这无边长泽。

少年脸上悲愤扭成狰狞:“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神仙是我救命恩人!”

“我无端指责你,你伤心难过。那你为什么无凭无据指责别人?”

那孩子说。

“她们也会难过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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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道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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