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订房的时候,文瑾心吩咐了要送早饭上门,于是一大早就有小二在外敲门。
同时站在门外的还有灵溪,她眼下一片青黑,文瑾心昨晚与她说的话,让她夜不能寐,再加上前几天她也没有睡好,她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
“进来吧。”文瑾心松开扶着门的手,她回到前厅的椅上坐下,灵溪也跟着她的示意坐到旁边。
这间房间中除去二人,只剩下水天阁送早饭来的小二。
小二微微一笑,将食盒中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晶莹剔透的水晶饺子,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外形精致色泽如白米饭般洁白的兔子糕点......
小二还给斟了两杯茶,这早饭的阵仗摆的,让原本是来谈正事的灵溪也被分散了注意力。
这些做完,小二收拾食盒给文瑾心行了个礼,“二位贵客,早食已上好了,您吃完了再叫小的来收就行。”
“吃完再说正事?”文瑾心问。
灵溪正要回答,她的目光从餐桌回到文瑾心身上,见文瑾心并不是看她而是在看即将离开房间的小二。
这小二有问题?!
灵溪后知后觉。
小二再次恭敬行了一礼,灵溪这才注意到这小二长得十分周正,“还是逃不过您的眼睛。属下玄九见过姑娘。”
“王爷发现的也挺快。”
“属下不敢妄议主子。殿下吩咐,将此物交给您,殿下还托属下给您说,再过二日,辰时,他要入宫。”
玄九再次将食盒放在桌上,他在食盒中的隔层又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文瑾心。
“姑娘可还有事吩咐?若无事,属下便回去复命了。”
文瑾心打开盒子,摆了摆手,玄九十分安静地离开了。
灵溪有些好奇盒子里面的是什么,但她不敢窥探,只有余光看见,文瑾心手上的似乎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哇塞,这么多银票,简直是壕无人性!!
文瑾心笑了一声,她分了一半给灵溪,“一半你拿着,我去收拾一下,你先吃。”
盒子里装着的是文瑾心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银针,在她离开王府后被送上来了,这简直就是十分严重的挑衅行为。
文瑾心脸上一边保持着冰冷的微笑,一边将银针放回到自己的身上。
孰能生巧,银针很快就回归原位了,文瑾心走出去吃早饭,吃早饭时,灵溪筷子在碟中戳了好几下,把一个完整的兔子糕点给戳破了,露出里面的豆沙馅,她才回过神来。
仿佛下定决心,她对文瑾心说:“我考虑好了!”
-
一场暗中对二皇子的密谋失败了,泽京中最无权无势的皇子竟在暗地里培养了厉害的暗卫,这样想要给他下毒的人们铩羽而归。
一处黑暗的密室中,一名身着黑衣带了面纱的女人端坐着,她听地上的黑衣人说完行动的结果,胸膛起伏了下,“明天就是蹴鞠大会了,既然动不了陆承轩.....黑眼,我要给师傅写信。”
“您要让明大人来解决此事吗?”
“不,陆承翊的死活我不管,但我要文瑾心死!”
女人有着柔和的声线,却被怨毒的话语所破坏,她的话似乎是从她的身体中挖出来,让她在说完后就不断地咳嗽,“咳咳咳——”
“咳咳......拿纸笔来。”
转眼间就到了蹴鞠大会,虽在比赛中不会刻意说陆承轩的身份,但宫中还是要为二皇子隆重地准备的。
宫中人忙忙碌碌,而九皇子的居所一片冷清。
陆承翊伏在案上抄着静心词,他的一笔一划落得无比专注,神色宁静,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打扰他,以致于让他忽略了外面太监的通传。
“太子殿下驾到。”
等到陆承翊抬起头来,陆承昭已迈过了门槛,陆承翊脸上浮现出惊喜,但很快又收敛了下去,他忙从椅子上站起,向陆承昭跪地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陆承昭将陆承翊从地上扶起,“你我兄弟二人,不必拘礼。”
陆承翊摇头,“礼不可废,您归为太子,又是兄长,承翊怎么能不跪。”
陆承翊因身体不好本就安静,似乎因这一场禁足变得更为沉闷了。
“九弟......”陆承昭听他这般生份的话,蹙了下眉。
陆承翊又说:“而且,承翊犯下如此大错,太子殿下也不该来我这才好,免得落人口实。”
九皇子的一字一句皆是为了他尊敬的太子哥哥着想,这样的赤诚之心,身为太子,也该在心里为他的弟弟的过错找借口,对弟弟进行安抚。
陆承昭的神色满是复杂,他似乎被陆承翊对他的真诚感动,与他说起兄弟间交心的话来,“无人敢多口舌,我会护着你,本想蹴鞠大会带你去散散心......”
陆承翊和陆承昭不知不觉就聊了许久,直到店外的侍女提醒,“殿下,该走了。”
陆承昭才停下了跟陆承翊的交谈,陆承翊咳嗽了两声,他说的话有点多了,喉咙不舒服。
陆承昭给他倒了杯茶,“你看我,一与你说话,就忘了你身体不好,下午我叫人送些补身体的药材来。”
陆承翊摇头,经过一番交谈,他对待陆承昭又如往日般亲近了,“我没事的,太子哥哥,我送你吧。”
“好。”
陆承翊送陆承昭到了殿门口,陆承昭又背过身嘱咐陆承翊,“要好好照顾自己,莫因为父皇的责罚便......”
他背过身时,有一支箭破空而来,它对准的是陆承昭的心脏,陆承翊看到了,他的瞳孔猛的缩小,似是懵住了,陆承昭只轻微地测头,一无所觉。
刺杀?太好了,只要这支箭射中了,陆承昭必死无疑!
陆承翊本不想动,这时,他的身后有一只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力道之重,让他感觉他的脊椎都要断了,连带着他硬生生将太子推到了侧边。
“有刺客——”
原本射向陆承昭的箭,陆承翊将陆承昭推开,用肩膀替他受了这一箭。
一连串的冲击之下,陆承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太医,叫太医来!蔺长源也叫过来!!快!!”
陆承翊流了许多的血,他的身体本就弱,一支箭过来,他的脸都快变成透明的了,陆承昭不敢擅自挪动他,免得这支箭在走动过程中再次伤害陆承翊。
蔺长源却是无法过来了。
他今日告病,没有入宫。
他的屋中,紫衣的女子支着一条腿闲适地坐在他的桌子上,一手拿着小黑盒,一手举着针,针上是漆黑的小虫子。
“你居然养了蛊虫?你是苗疆的人?”
蔺长源养着的攻击性极强的蛊虫,十分怕这位看起来柔软和善的紫衣女子,在她的针上如尸体一样动都不动。
蔺长源是真的头脑昏涨地躺在床上,他没有说话。
文瑾心歪了歪头,“怎么不回答?”
她在一旁堆积了好些的盒子中翻找,翻出了一个,看了下里面蛊虫的成色,“不说话,就把你自己的蛊虫用在你身上可好?”
“你知道西南瘴林吗?关于文渊,你知道多少?”
文瑾心从桌子上跳下,她端着黑红色的蛊虫,走到蔺长源的边上。
她绝对是一个狠角色,再不回答,自己这一趟就要糟。
蔺长源终于开口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我师傅的话,将一份毒药交给了九皇子!”
“是吗,那你是什么时候待在九皇子身边的,待了多久了?”
蔺长源从九皇子出生的时候就待在他身边了,但他不能这么说,他只停顿了一息就回答:“十年!我在九皇子身边待了十年!”
文瑾心看了他一眼,冲他勾了勾嘴角,“你在拖延时间吗。”
她将银针放到了蔺长源的脖颈边上,那针上的蛊虫嗅闻到了血肉的味道,一下子就破开皮肤钻了进去。
不,不!!这可是噬心虫!!以心脏为食,但人体中每一条血管都会流向心脏,噬心虫会先将人的经脉咬得千疮百孔,才会爬向心脏,人体脏器血管错综复杂,噬心虫可以前往任何地方,一但进了体内,就难以找出!!
“我说!!我说!!将噬心虫拿出来!!”蔺长源连忙用手按住自己的脖子,但蛊虫爬进去的口极小,只用手是抠不出来,必须要划开皮肤,现在的情势他无能为力。
“我师傅来自苗疆,他一直想杀文渊!但文渊的消息我是前几个月才知道的!!五个月、五个月!!是——我的师姐告诉我的!!“
“嗯,这才是我想听的。”文瑾心拉开蔺长源的手,用针划破他脖颈的皮肤,针尖一刺下,蛊虫就挑了出来。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你师姐,可是来自洛蜀?”
文瑾心将噬心蛊放回盒子中,她用针将蛊虫翻了个面,非常嫌弃地用针扫了一遍它的脚,噬心蛊吃了血本该狂躁,但文瑾心的手指近在眼前,它只害怕地蜷缩着。
蔺长源捂着伤口,缩到了床头的角落,“我师傅是毒蛊道人,郁真于......师姐、确实是来自洛蜀。”
文瑾心啪的一下盖上了盒子,她将盒子随意丢到一边,看了眼天色,终于走出门去,“多谢蔺太医为我答疑解惑,改日我再登门拜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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